第15章
  料理店不通风,店里全是浓烟,熏得莫卿卿眼泪簌簌地往外淌,呛得她不断地咳嗽。她忍无可忍地用手捂住鼻子冲回风倾然身边,说:“你能不能不要把塑料、橡胶和带油膝的东西往火里扔,太呛人了……”
  风倾然站在上风口,一脸淡定地对莫卿卿说:“我也想用环保燃料。”她朝位于上风口的火锅店里一指,说:“你把东西搬到火锅店吧。”
  突然,青鳞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啸声,那声音浑厚有力,相距极近。
  风倾然微凛,悄悄地挪到栏杆旁朝天井下望去。她探出头便见青鳞兽仰头站在天井处怒视上方,满是凶厉的双眼牢牢地盯着她,跟着便又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啸,锋利的兽尾狠狠地拍打在地上。
  地砖应声而碎。
  风倾然屏住呼吸,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青鳞兽。
  青鳞兽原地转圈踱了两步,又仰颈冲风倾然发出愤怒的咆哮。
  莫卿卿缩着身子战战兢兢地凑到栏杆旁朝楼下的青鳞兽看去。
  青鳞兽对着她俩又一次发出怒吼。
  两头幼崽一前一后地跑来,学着母青鳞兽的模样仰天大吼,它俩吼完后还用前爪去拨眼睛。其中一只还打了个喷嚏,又用爪子去捂鼻子。
  莫卿卿想起动物的视觉和嗅觉比人敏锐得多,恍然大悟地朝风倾然看去,说:“你烧出来的烟连青鳞兽都受不了你。”她握紧匕首,给自己壮了壮胆,便不再理会那只能干吼、不能上楼的青鳞兽,转身去把料理店里的东西搬往火锅店,顺便把店门关上。
  风倾然确定这三头青鳞兽上不来,也没有攻击承重梁和承重墙的意图,回去找了块布当作口罩蒙住口鼻,继续烘烤豺兽皮和肉干。
  作者有话要说:  青鳞兽幼崽:妈妈,好呛!妈妈,好熏!
  青鳞兽:卧艹!你们两个熊孩子别乱跑,着火了,给我回来,老实在家,我去看看哪里着火了!
  (来回踱步寻找中……)
  青鳞兽:哪里着火了,哪里着火了,要不要带着孩子跑,好着急呀,到底要不要跑呢。咦?烟好像是从上面飘下来的?莫非是弄死一堆豺兽的那两只小豆丁搞出来的?)卧艹!真是她们!
  青鳞兽:楼上的,你们在干嘛?着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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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卿卿:风倾然有毒!
  青鳞兽:楼上那两个人有毒!
  两头幼崽:妈妈,打她们!妈妈,咬她们!
  青鳞兽:吼,老娘够不着!吼,好气呀!吼,有种你俩下来,老娘一甩尾巴砸死你们!吼,下来。
  莫卿卿:我去搬东西,换家店住。
  风倾然:我继续放毒。
  第20章
  豺兽皮烤干后变得非常硬。
  风倾然找了块铁片,让莫卿卿从上而下在皮板上来回地刮,要刮到皮板软而松驰为止。
  莫卿卿看着这比牛皮还硬还厚的皮,她曲指用力敲了敲,还能敲出响声。她很是怀疑地觑着风倾然问:“刮到软而松驰?”
  风倾然说:“刮软给你做披风。”便把两张豺皮连同铁片一起给了莫卿卿。她说:“你要是觉得铁片不好用,可以自己找找其它工具。”她说完,走到扶梯上那那头被她开膛破肚的豺兽前,将它拖到人字梯旁,像烤全羊那般用钢管串起来架在人字梯上,再把煤气炉接上煤气罐,点燃火烤豺兽肉。
  豺皮兽烘烤干后,风倾然便不再烧那些味道呛人的塑胶、垃圾,只燃着煤气灶烤豺兽肉。
  莫卿卿觉得风倾然真的有毒。用煤气灶烤出来的肉能吃吗?况且,要烤熟一头比黄牛还要大的豺兽,得烤到什么时候?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豺兽肉还有很多,莫卿卿由得风倾然瞎折腾,她埋头刮着豺兽皮。
  风倾然把豺兽肉烤上后,便帮着莫卿卿一起刮豺兽皮,只偶尔去翻一下烤架上的豺兽肉,以免烤焦。
  莫卿卿把一整块豺皮刮软后,豺兽肉早已烤出浓郁的肉香,引得青鳞兽在楼下徘徊不去,不时发出吼声。
  风倾然充耳不闻。她拿起刮软的豺皮在莫卿卿身上比量过后,按照莫卿卿的身量尺寸裁成披风,又再在多余的豺皮上裁出带子,制成披风带子。
  披风带子很长,交叉穿过预制兽皮的孔洞,延长出来的部分绕过后背交叉后在前身打结固定好。
  披风裁剪得很合身,又固定得稳,披在身上丝毫不影响莫卿卿活动。
  莫卿卿对自己的披风很满意,欢喜地提起脏得看不出原色的披风摆弄着。
  风倾然把自己的披风做好,披在身上,便去查看莫卿卿的伤势。
  经过一天休息,莫卿卿肩膀、双肋的伤已经痊愈,就连小腿被咬去的一大块肉都重新长了出来,只剩下表面还有一层痂没有脱落。
  虽然风倾然对于莫卿卿的愈合能力有了心理预计,但仍没料到莫卿卿会恢复得这么好、这么快。
  莫卿卿最近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多了,对于自己的伤口恢复情况一点都不意外,在见到自己的伤口快长好后,便放心地起来活动,在火锅店里蹦来蹦去,练习弹跳。
  风倾然见到莫卿卿蹦蹦跳跳地踢腿挥拳,像是在练习拳脚。她对莫卿卿说道:“对敌时,生死关头,任何多余的动作都有可能让你送命。你要练习找准敌人的要害一击毙敌。”她找到一根棍子,拉着莫卿卿走到一头豺兽尸体旁,用力地将棍子从豺兽的眼窝里扎进去足有二三十厘米深。她说:“动物的头部都有坚硬的头骨保护,从眼耳口鼻等部位扎进去能够避开头骨、扎进大脑。”
  莫卿卿刚起她和风倾然遇到有一双大耳朵长得像狐狸的巨耳狐时,风倾然就是用钢筋贯穿它的双耳、穿透它的头将它杀死的。她知道她们以后还会遇到那样的情况,这世界已经变成这样,她要生存下去,还得学会打猎,当即默默地记下风倾然所说。
  风倾然把那头豺兽挂在料理店门口,让莫卿卿对着豺兽练习。
  莫卿卿看着被风倾然扎烂眼睛、从眼眶里往外淌着脑浆的豺兽尸体,问:“你不觉得恶心吗?”她问完才觉得自己问了句多余的话。
  风倾然说:“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好好练习。”她顿了下,说:“我记得我以前看过本书,说以前那些杀手刺客在练习杀人技巧时通常会用人的尸体来练习。这不仅能锻炼他们的胆量,还能让他们了解兵器刺进人体时的手感。刀子有没有刺中对方、刺中什么部位的手感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生死只在瞬间,人的眼睛是看不过来的,这时候考验的就是经验以及常年练习锻炼的条件反射。”
  莫卿卿斜眼睨向风倾然,问:“你学过功夫?”
  风倾然摇摇头,说:“我看武侠小说。”
  莫卿卿:“……”她朝那头豺兽尸体看去,很怀疑风倾然说的这些有没有用。
  风倾然把手里的铁棍递给莫卿卿,说:“慢慢练习,记得帮忙翻动烤架上的豺兽肉。”
  莫卿卿问:“这煤气灶烤出来的肉吃了会不会中毒?”她说着想起刚才在楼下叫了半天的青鳞兽,跑到栏杆旁朝下望去,便见那两头青鳞兽幼崽还蹲在楼下眼巴巴地望着楼上。
  两头幼崽见到她探出头来,都站了起来,仰起头嗷嗷地叫唤。
  她赶紧缩回去,对风倾然说:“那两头青鳞兽幼崽都让你这烤肉馋得不走了。”
  风倾然没理莫卿卿,转身回火锅店继续忙别的事。
  莫卿卿看了眼风倾然,便将手里的铁棍对着豺兽肉。
  豺兽本来就长得丑,被剥了皮以后,浑身的筋肉都显露出来,看起来有些可怕,它又被风倾然戳了一刀,眼珠子被戳爆挂在眼窝外,脑浆混着褐红色的血块从眼眶里、嘴里淌出来,非常恶心。
  莫卿卿握紧铁棍,半天下不去手。
  她用力地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想象着凶猛的野兽朝自己扑来,给自己鼓足劲以后,闭上眼大喝一声,用力地把铁棍对着豺兽捅去。
  铁棍擦着豺兽的面颊擦过,因莫卿卿用力过猛,又没有料到自己会捅偏,使得她前倾的身子在惯性作用下没有稳住,撞在豺兽肉上,豺兽肉里淌出来的脑浆正好滴在她的脸上。
  莫卿卿被恶心得够呛,赶紧伸手擦了。
  她拍拍胸口,说:“再来。”朝豺兽肉的眼睛望去,又被恶心到。她想了想,往豺兽的身子捅去。她用足力气狠狠地往豺兽的胸肌捅去。铁棍在肉上戳出一个一两厘米的小窝,肌肉完好无损。
  “如果你这时候是对着一头活的豺兽,你已经死了。”
  不知道风倾然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旁边响起,把莫卿卿吓得打了个激灵。
  莫卿卿叫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风倾然冷冷地瞥了眼莫卿卿,说:“你要是现在被我吓死还能落个全尸,你要是死在野兽的口中,你的肉会被撕碎,你的骨头会被嚼烂,你的内脏会被扯得到处都是,你的……”
  “打住!”莫卿卿大叫着阻止风倾然再说下去。她深吸口气,用力地把手里的铁棍捅进豺兽已被捅坏的眼眶,然后对着风倾然用力地“哼”了声。
  风倾然瞥了眼莫卿卿,抱着收集来的衣服回到了火锅店中。
  莫卿卿知道风倾然是为了她好,便稳住心神,专心地练习。
  捅进去第一次,再捅第二次就没有那么难,只是准头不太好,经常捅偏。
  她知道如果真遇到野兽,是没有时间去给她找准角度的,她必须得在任何角度、任何位置都捅准确。
  莫卿卿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从各个角度各个位置出手,甚至还跳起来捅豺兽的眼睛。
  在这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弹跳力也好了很多。她想着刺眼睛很可能刺中准,用钝器狠击动物的头部也足以致命,于是又去练习用铁棍砸豺兽的脑袋。
  风倾然睡了一觉,又做了些火把。她忙完后,从火锅店出来,便见莫卿卿正从十几米外冲到豺兽面前,用力地往地上一个踏步跳了起来,跃到半空中,狠狠地把手里的铁棍砸在了豺兽的头上。她不知道莫卿卿这样练习了多久,才能把豺兽的头骨敲碎,半个脑袋都打烂了。她让莫卿卿翻动烤肉,显然莫卿卿已经忘了,那豺兽肉被烤成焦黑色,飘出焦糊味。
  风倾然把烤焦的豺兽肉翻了一面,让莫卿卿去吃点东西睡一觉休息。
  莫卿卿正在兴头,没有半点睡意。她说:“我还想练会儿。”
  风倾然说:“我想去找找商场里的其他人。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我们也得准备离开这里。”
  莫卿卿想了下,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便从烤盘中取了些烤熟的肉。她吃饱后,回到火锅店中用椅子拼了个简易床,裹着身上的披风躺下。
  她躺下后,见风倾然在打包烘烤好的肉干和整理她俩做衣服剩下的豺皮,问:“你不睡会儿吗?”
  风倾然说:“我睡过了,你睡吧。”
  莫卿卿睡醒时,风倾然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出神,旁边放着两个胀鼓鼓的登山包和七八个自制火把。
  风倾然听到声响,扭头朝莫卿卿看去,说:“醒了?”
  莫卿卿问:“什么时候了?”
  风倾然说:“刚起过大风。楼下的两头小青鳞兽刚拖了只豺兽过来。”
  莫卿卿到栏杆旁朝楼下望去,见两头豺兽幼崽正趴在一头已被啃食大半的豺兽尸体旁撕咬。那豺兽被啃得露出肋骨,两条后腿从躯干上撕扯下来被啃得只剩下骨头,肚肠被扯得满地都是,那豺兽肉被撕扯成一块块的,看起来格外惨。
  莫卿卿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练习杀野兽和逃命的本事。
  风倾然把一个登山包递给莫卿卿,说:“我把东西分成两份分别装在我俩的背包里,为防出现意外情况,生存必须品随身带着。”
  莫卿卿把登山包背在身后。她披着披风,再背登山包就有点不太方便,登山包总往肩膀下滑,她来回调整好几次才把登山包背带卡稳在肩膀上。
  风倾然说:“我们从顶楼往下找,如果找不到,再去地下停车场。”
  莫卿卿闻言又挪到栏杆旁朝楼下那两只青鳞兽幼崽看了眼。她问:“这两只青鳞兽幼崽能够挤得进消防楼道吧?”
  风倾然说:“别担心,我自有对付的办法。”她说完便领着莫卿卿上楼。
  两人从顶楼开始往下找,一直找到三楼都没有什么发现。她俩都认为那些人留在二楼的可能性不大,去二楼可能会有危险,不过考虑了下,还是决定去二楼找一找。
  她俩找到二楼的时候,青鳞兽的吼声响了起来,隔着楼板随着她俩一起移动,偶尔还用那锋利的尾巴拍打楼板,敲得楼板发出砰砰作响。
  莫卿卿对风倾然频频侧目,说:“肯定是烤豺皮时烧出的难闻味道把青鳞兽给得罪了。”
  风倾然不得不承认:“它盯上我俩了。”青鳞兽的尾巴有三米多长,她俩去地下室,要是在一楼的楼道里遇到青鳞兽,青鳞兽不用钻进楼道,站在楼道安全门处,一记甩尾就能把她俩给杀死。
  莫卿卿问:“那不去地下停车场了?”
  风倾然说:“即使不去地下,我们也要离开这里。走,回七楼。”她说完,又回到扶梯口往楼上去。
  她们刚回到扶梯处便见到那头青鳞兽出现在天井下,正回头用盯上猎物的眼神朝她俩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