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鬼当即觉得浑身都是劲,忙鞍前马后的伺候祝央:“姐我帮你擦化妆水,是这瓶吧?今天化妆不?可以试试我的手艺,我手稳,以前朋友要约会要去漫展都是拜托我帮忙呢。”
  祝央抬头将脸对着她:“那试试啰!”
  李立觉得眼前这情况就跟他们公司员工动员大会后,被打了鸡血一样的员工们。
  不对,这尼玛是鬼啊,鬼啊!
  一个人在镜子前面洗漱,另个人端牙杯递毛巾还帮擦水乳帮化妆几个意思?
  看着镜子内外两个女孩儿不一样的倒映,里面那个还伸出手来忙前忙后,外面那个受用得理所当然。
  饶是李立和汪蓓一路走过来经历这么多事,也是震碎了世界观——
  这个说法好像每天都要,应该是祝央这人就是负责一遍一遍给他们刷新奇观看的。
  两人觉得腿有点软,颤颤的问:“祝,祝央啊!,昨晚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祝央闭着眼睛,女鬼这会儿正给她擦乳霜按摩脸,还别说手法力道都挺不错的。
  听到李立他们的问话便将昨晚的事说了出来。
  又敲了敲旁边那块密实平整的水泥墙面:“终于不用看这龟儿子的脸了,一会儿吃完早饭你们拿了他的钥匙,现在别墅被我们占领了,如果邱老师和崔小姐他们问起来,就说龟儿子死了妈,回老家奔丧去了,别墅里的东西自取自用吧。”
  “呸!”女鬼听到关于房东的话题,边给祝央打粉底还边往旁边啐了一口。
  李立和汪蓓听完整个人都是飘的,不知道怎么洗漱完恍恍惚惚又下楼出门买的早餐。
  等早餐带回来,祝央那边还有点没有画完,两人也没动,想等她一起吃。
  汪蓓终于在沉默中开口了:“你说——咱俩,会不会太坐享其成了?”
  李立沧桑道:“是啊,快躺着通关游戏了。”
  这倒不是每个玩家都有多高的道德感,其实绝大部分玩家都巴不得什么事都不做,平安度过这操蛋的游戏。
  只是玩家作为同一立场的临时伙伴,什么都不做也什么危险都不想承担的人,绝对是第一个被排挤出团队自生自灭的,每个人都在挣扎求存,谁有义务保护你?
  可自从进了这个游戏,却是哪儿都和以前的常识不一样。
  一个刚刚第一场的纯新人小姑娘,真的什么都没有声息的干了啊。
  真不是做好事不留名那种悲壮伟大,而是这事在她那儿就跟玩一样,你感觉不到任何惊心动魄的紧迫感。
  连带着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儿是干嘛?难不成游戏安排他俩就是为了给祝央跑腿的?或者替这么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玩家配两条咸鱼好喊六六六?
  想到这里汪蓓对祝央实在肃然起敬:“我还是头一次在游戏里看到有鬼自觉自愿当狗腿子的。”
  不是没有玩家驱使过鬼,用道具或者偶然帮到的人情什么的,但一般具有时效性。可楼上那女鬼的架势,是真恨不得从此以往跟祝央混呐。
  又叹道:“大概有些人就有这种与生俱来那种魅力吧,周围的人都羡慕,向往,想接近。我小时候也看到一个周围人人都想和她做朋友的姐姐,不过都没得这么夸张的。”
  连鬼都不能幸免。
  就好像那人是自己活成了自己内心中最憧憬渴望的样子。
  李立作为成熟的中年人,就比较现实了:“我看好祝央,我觉得她肯定能在游戏里走很远。”
  汪蓓翻了个白眼:“这要你看好?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所以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李立肃然道。
  汪蓓:“……”
  祝央下楼就感觉今天两人对她格外热情,又是递筷子又是倒豆浆的,汪蓓还表示她昨晚忙了那么久,要是手累她可以喂她吃早餐来着。
  不但如此,对于一早出去,现在才回来的陆辛。两人仿佛产生了一种竞争意识,这让陆辛莫名其妙。
  不过也来不及在意这个,他对祝央道:“我知道吴越在哪里了,现在我们麻烦大了。”
  “算了,我带你去见他,还是边走边说吧。”
  第22章
  昨天虽然去吴越的高中没找到人,不过当面看到那群霸凌团伙中的一人惨死,也让整个事情大条起来。
  老实说祝央是不在意那些人死多少的,自己的孽力反馈因果报应自己受着,一群人欺凌折磨别人的时候也没有谁按着他们手干的坏事。
  只是汪蓓说那个道理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想得明白,那些到处霸凌同学的小混混死了之后呢?还有替吴越完成诅咒的那个存在呢?
  不要说他们就是自己那条线里面的因果,牵扯不到他们玩家头上,那要这么算,其他三条线实际上也是一样的。
  这会儿预备役的鬼已经够多了,吴越这儿还要牵扯一群,然后还有个更邪门的鬼神还是邪神之类的玩意儿。
  即便这些东西只有一成的可能也是视他们玩家为猎物,这数量和强弱的对比下也只有团灭的命。
  哦不对,陆辛估计凉不了,但祝央一来不知道他具体能耐,二来也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安全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
  不过原则是这样的,但使唤起这个披着新人皮的高级玩家跟班来,祝央倒毫不客气。
  昨晚没等到吴越回来他们也没有闲着,陆辛这边想办法查到了吴越的所有资料。
  学校那边监护人一栏填的居然不是他父母的名字,而是家住在这个城市的他的大伯一家。
  实际上吴越的父母早就死了,他的监护权归了他父亲的亲哥哥,也就是他大伯一家。
  但他大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侵吞了吴越的遗产,将人赶出来一个人住。
  每月给的生活费只保证他最低的生活水准而已,之所以还能上学,是他大伯做生意的要名声而已。
  陆辛装作学校的老师打家访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还声泪俱下的表示自己有多担心侄子,而侄子自从弟弟弟妹走后又变得多么孤僻多沉默寡言,甚至十六岁以后就独自搬出了家,拒绝和亲人接触。
  但实际上吴越的周末和假期时间都被叫去他的店里当免费杂工,嗯!那家店以前是吴越父亲的。
  不得不说他大伯这家的演技还是对得起他侵占的财产的,果然钱能挖掘人的无限可能。
  他们又旁敲侧击的问了问关于吴越父母的事,这一点他大伯一家倒是没怎么作秀。
  说是两人是吴越他爸早年去东南亚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吴越他妈出身泰国北部一个偏僻部落,两人一见钟情,当时在当地就结了婚。
  几个月后回到国内,又正是领了证,很快就有了吴越。
  吴越大伯一家说起他妈的时候,一致认为这个弟妹人都点邪门,经常神神叨叨的,一开始家里还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吴越父亲不满的发了几次脾气之后有所收敛,一家三口前些年还算幸福美满。
  就给吴越给他妈教的,从小就跟其他孩子有些不一样,性格也沉默不讨喜,但这在当时都不是什么大事。
  直到吴越小学毕业那年,他爸出轨,在外面有人了。不光这样还带着怀了孕的小三登堂入室逼迫妻子离婚。
  吴越妈妈是哭也哭过闹也闹过,那男人铁石心肠起来,是真的半点转圜都没有。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样了,但就在约好去民政局换证的前一天,吴越爸爸和那小三都突然横死。
  吴越爸爸当时还在经营那家店,在后厨炸薯条的时候突然把自己的头闷进炸锅,等被发现的时候整个头都炸酥了。
  小三死得更诡异,她是流产大出血而死。
  但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成型的胎儿已经整个不在她肚子里了,在离她的尸体快三米外的地方。
  那现场痕迹就像婴儿生生从她肚子里爬出来一样,脐带都绕着脖子还爬了老远,当然婴儿也没能活。
  这事当时把上门敛尸的人渗得慌,这些人其实不是没见过更血腥的死亡现场,但真少有诡异成这样的。
  不仅这两人,吴越妈妈也在当晚上吊死了,吴越从那时候起便成了孤儿。
  上吊!
  这倒是个关键词,因为明晚的剧本里吴越也会以同样的方法死去,在他咒杀这些人后。
  梳理清楚了吴越的具体情况,很多事大伙儿心里基本有了谱,虽然还未求证,但看样子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吴越大伯的店里。说来讽刺,吴越逃课好几天也没人在意,但到了周末假期没来店里干活却是会被他大伯好一顿收拾的。
  这家店吴越父亲早年开的,经营西式快餐,和一般快餐店的粗劣模仿不一样,很还愿了当地口味,所以经营得不错,一直生意很好。
  吴越大伯接过店之后虽说对员工工钱之类扣扣索索,但原料配方还有经营模式倒是没变,也做得可以。
  几人推门进去,这会儿不是餐点,偌大的店面空荡荡的只有三两客人用餐。
  吴越大伯这会儿不在店里,外面只有两个年轻营业员在值班聊天。
  祝央他们继续盗用老师身份表示吴越已经逃课三天,他们来逮人的。
  两个员工也是学生,还没脱离对老师的畏惧,见几人气势汹汹又理由正当。
  便双双往后厨一指:“他在里面削土豆皮呢。”
  祝央使了个眼色,李立便留在外面,一脸严肃的和俩工读生询问起了吴越平时在这边的事,一副较真负责的严厉老师调查问题学生的架势,把两人牵制在了外面。
  而祝央三人则推开后厨大门,却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是料理台上切了一半的食材,应该是给中午的用餐时间提前做准备的。
  可端看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两个员工又理所当然的态度,可见这么多准备工作都是吴越一个人在做,他那大伯还真把自己侄子当廉价苦力都不如。
  三人扫了厨房一眼,突然听到一个地方传来细细的人声,循声过去,发现是在厨房更里面的仓库里传来的。
  随着走进那声音的内容越发明显,不是在说话,倒像是在念什么咒语。
  祝央他们心道不好,连忙推门进去。
  果真看见吴越盘腿坐在地上,那本书摊在他面前,他拿着一块蜡烛,用蜡烛绕着书念完咒语后,他竟将自己的手递到火苗上烤。
  但诡异的是,他仿佛感受不到痛感,仔细一看他的手被火焰直接烤了有一会儿了也没有出现烧伤。
  他的脸上满是畅快的冷笑,让这个本就阴沉的少年看起来越发诡异。
  陆辛动作最快,他冲过去,吴越都来不及反应就被踢掉了蜡烛,抢走了书。
  他猛的回头,脸上的表情满是什么被打断的愤怒恶毒,而看到三人,眼神里又多了些意味不明的贪婪。
  这种邪祟诡异的姿态真跟平时的吴越反差太大,倒是祝央想起那天晚上在走廊碰见他,当时这孩子的样子也很异常,倒是和现在感觉有点像。
  陆辛一巴掌拍他天灵盖上,吴越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跟梦游醒了一样,那阴森诡异之感也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秘密被发现的茫然惊恐。
  祝央接过陆辛递过来的书,吴越想抢回来,一旁光汪蓓就轻松把他钳住了。
  库房太暗太小,几人便移步到厨房。
  祝央忍着不适翻了翻那本书,发现内容已经有所变化。倒不是她记性有这么好,连这么晦涩难懂的咒书都能记住。
  是因为从刚刚摊开那页开始往前翻,赫然有几张书页上出现了人的照片,虽然像油墨印刷一样不怎么清晰,但还是能看出就是被她使唤过的混混,还有当场在她面前被剥离扎穿的女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