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晦暗的灯光下,只剩钟夏菡萧条的身影。
  翌日一早,乐苡伊就被斯景年的电话吵醒,她睡眠不足,眼皮都抬不起来,根本不晓得斯景年在那头说了什么,只恹恹地应着,挂了电话又继续闭目补眠。
  没过一会儿,门铃又就响了。
  一大早就扰人清梦,乐苡伊烦躁得要死,将脑袋钻进被窝,企图隔绝外界的骚扰,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马上锲而不舍地震动起来。
  再强大的睡意都被赶得彻底,乐苡伊恼怒地坐起来,像只斗鸡似的冲到门口,打开门便吼:“斯景年,你不能让我再睡一会儿?”
  “不能。”斯景年的声音如千年冰潭般。
  一拳打在棉花上,仿佛一场还没开打的战役,就这么结束了般。
  乐苡伊耷拉着脑袋,踉踉跄跄地走到床边,重重地扑到软绵绵的床上。
  斯景年慵懒地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看了看腕表,说道:“三分钟收拾完毕,不然就打包将你送回去。”
  乐苡伊咬牙切齿,这人就是冷血无情。
  她才逗留了片刻,斯景年那讨厌的声音又传来了:“已经过去半分钟了。”
  她翻了翻身,他又说道:“一分钟到了。”
  乐苡伊气愤地一跃而起:“你这什么破表,哪有这么快?”
  斯景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说一分钟就一分钟,还有两分钟,想回家就继续赖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乐苡伊在他促狭的笑容下,乖乖地去了旁边的浴室洗漱。
  “一一真乖。”
  听到这样的评价,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到达餐厅时,空空如也,一个身影都没有,乐苡伊气哦,所有人估计都还在睡懒觉,就她被无情地叫了起来。
  “你想跟他们玩?”
  似乎看出乐苡伊的想法,斯景年打趣地笑了笑。
  想起昨晚那些情|色的画面,乐苡伊不发表什么意见,大人的世界太可怕。
  立刻乖巧地拿了碟子去盛自己的早餐。
  斯景年挑食,比如吃蛋不吃蛋黄,乐苡伊一人要吃两个蛋黄。
  又比如他只吃八分烂的面,这个尺度怎么控制?他嘴刁得很,硬要说不对,将整碗面又推给了她。
  “我会变胖的。”乐苡伊不满地抱怨。
  “那我吃你的好了。”
  乐苡伊眼见着自己高高兴兴挑选的早点被兜走,再次被气到。
  本着食物不可浪费的原则,只能心有不甘地解决被他嫌弃的面。
  钟夏菡踏入餐厅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嬉闹却透露着温存的画面,心弦仿佛被细针扎到般,密密麻麻地刺痛。
  偌大宽敞的餐厅忽然多了道生气,乐苡伊自然能注意到。
  今天的钟夏菡与昨日有些不同,昨日的她高贵优雅,今天的她仿佛多了丝颓废,但丝毫不影响她本就美艳动人的气质。
  斯景年没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到钟夏菡的身上,慢条斯理地啃着干巴巴的面包,指挥着乐苡伊:“去给我倒杯咖啡。”
  乐苡伊嘴里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回他:“你四肢健全,自己去。”
  斯景年慵懒地往后一靠,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去不去?”
  乐苡伊鼓起腮帮子,又奉上一枚假到不能再假的笑容,将口腔中的面条吞下,愤然起身,去给这位小少爷倒咖啡。
  斯景年漫不经心地翻阅着餐桌上的杂志,直到一片阴影投射下来,用余光瞄了眼,才合上杂志。
  钟夏菡面色略显憔悴,妆容并不似昨天那般精致,但是骄傲如她,并不会让自己透露太多的颓势,嫣然一笑:“我昨天喝了点酒。”
  斯景年抿着嘴没说话,钟夏菡又说道:“所以要是困扰到你,希望你别介意。”
  斯景年的视线在她脸上淡淡拂过,“喝酒不是借口。”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钟夏菡无奈地一笑,“淑女这么百般示弱,你是不是有点起码的绅士风度?”
  “像那种中央空调一样,到处释放善意?不好意思,我做不来。”
  “景年,就你这样的,活该至今还单身。”
  斯景年无所谓地笑笑:“单身有什么不好?”
  钟夏菡:“……”
  单身狗还志得意满了?
  斯景年将杂志重新放回原处,说道:“夏菡,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我都清楚我们并不适合。”
  钟夏菡甩了甩长发,露出灿烂的笑容:“行吧,也算是个了结,为我那段青涩的单恋。”
  乐苡伊到的时候正好只听见“单恋”两字,好奇心杀死猫,手一晃动,滚烫的咖啡就洒到手上,发出阵阵痛苦的哀鸣。
  斯景年眉头紧蹙,推开座椅,拿起桌子上的冷水就淋到伤口上,好在烫伤面积不大,只有些发红而已。
  见没大碍,斯景年没好气地数落:“大小姐命,端杯咖啡都能烫到。”
  乐苡伊锁着眉眼,露出白皙手背上的那片通红,可怜兮兮地抽噎:“大小姐都受伤了,也不见你多加关心。”
  这是钟夏菡第一次在斯景年脸上看见那种叫担忧的情绪,虽然眉眼紧皱,口气恶劣,却是实打实的关心。
  晨曦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暖色,像一片神圣的地界,容不得任何人入侵。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一:听说东西换着吃是间接接吻。
  九九:你是在提醒我该直接吻你吗?满足你。
  第11章
  度假村的玩乐设施很多,最令人迷醉的自然是那片私人沙滩领域。
  一早海面就不再风平浪静,乐苡伊高挑的身躯踩在冲浪板上,随着汹涌的波浪起伏前行。
  她高呼的同时还时不时回望身后的斯景年,见他被自己远远地甩在身后,挑衅地伸出大拇指,往下一比划,嘲笑意味明显。
  她是由斯景年一手带大的,自然继承了他的衣钵,任何他热衷的项目,她都玩得很溜。
  到达岸边后,乐苡伊抱着冲浪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迎接着他的回归。
  斯景年神色淡然:“需要给你插根尾巴吗?”
  乐苡伊很配合地扭了扭胯,得意自满。
  斯景年不禁失笑:“瞧你这模样,不杀杀你的锐气,不知道谁是你老师。”
  “行啊,再来一回呗,就怕你年纪大,需要点缓冲的时间,免得待会儿又找借口。”
  斯景年被气得发笑:“要不来点赌注吧。”
  乐苡伊无所谓地耸肩:“让你说了算。”
  “我赢了,你就插根尾巴,给我表演一下什么叫摇尾乞怜。”
  一股绯红从耳后根一直蔓延到脸颊,乐苡伊羞怒:“你这是什么变态嗜好啊?”
  斯景年摊了摊手,笑着:“你不是胜券在握吗?担心什么?”
  说的也是,乐苡伊心态顿时平衡了,说道:“那如果我赢了,你就穿兔子女郎的衣服,给我拍照留念。”
  “你这嗜好也不怎么正常啊。”
  “跟你学的。”
  两人俯卧在冲浪板上,划水到适合的区域,当海浪逐渐靠近时,两人迅速调整姿势,迎着浪尖驰骋。
  刚才将斯景年远远的甩在后头,乐苡伊难免有些轻敌,一着不慎就被他超越了,再想追已经来不及,搞不好还会因为急进而掉落海里。
  乐苡伊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伛偻着背部,丧气十足地回到岸边。
  斯景年气定神闲地笑了笑:“尾巴你自己网购还是我买?”
  气哦,怎么会输呢?
  乐苡伊将冲浪板丢给斯景年,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流星地往躺椅走去。
  躺在宽大的遮阳伞下,袭来阵阵凉爽的海风,乐苡伊微眯着双眸,极度享受此时的时光。
  斯景年一人拖着两块冲浪板回来,高大挺拔的身姿立在她旁边,揶揄道:“愿赌服输,别耍赖。”
  要不是她太过大意,哪容得了他在这里耀武扬威?
  乐苡伊后悔得想捶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啦,尾巴我会自己买。”
  谁知道他那直男品味会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过了没多久,夜猫子们纷纷醒了,这片安静的领域立刻嘈杂起来。
  那些三线小明星个个身材火辣,身穿性感比基尼,游走在沙滩边搔首弄姿。
  那可怜的布料几乎遮挡不住波涛汹涌的双峰,乐苡伊看得眼前泛光,真是一片春色。
  察觉到斯景年似乎毫无兴趣,乐苡伊不由凑近他打趣:“斯景年,你该不会性取向有问题吧?那样的美色也不值得你看一眼?”
  正巧这话被莫顺远听见,捧腹大笑:“景年,原来我不止我一人这么认为啊。”
  墨镜遮住了斯景年的双眸,看不出情绪的波动,他只是拿起一杯饮料一饮而尽,嘴角扬了扬:“顺远,或者你可以亲身试试我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莫顺远如同吃了屎一样,面色灰白:“神经病,你性取向有没有问题关我屁事,我正常得很。”
  话音刚落就迅速离开,像是落荒而逃。
  度假村的主人江鸿宾走过来,对斯景年说道:“他们说要玩沙滩排球2v2,要来吗?”
  日头还未完全高悬,但是已感觉到那酷暑的炎热,斯景年兴趣不是很大,问乐苡伊:“想不想玩?”
  乐苡伊正愁无聊呢,说道:“好啊。”
  斯景年懒懒地欠了欠身子:“走吧。”
  不远处的沙滩上,拦网那头已严阵以待,看到对面是昨晚说要给她当保姆的侯向晨,乐苡伊呲了呲牙,正好检验检验他够不够格给自己当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