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章运轻笑,偏头看向陆政,挑衅道:“陆政,这女人我看上了。”
  陆政别有深意的看了眼锦娘,淡笑道:“区区一个女人,我怎敢和周兄争?”
  周章运听了,哈哈大笑:“锦娘,你看,最是无情薄幸郎,一句话便把你拱手让人了。”
  锦娘微垂着眉眼,低喃:“能够伺候周公子也是锦娘的福气。”
  “政哥哥?”这时郑书颜从人群中走出来。
  看向陆政,漂亮的眸子里满是雾气,委屈而倔强的望向他:“你怎么可以来这里?”
  陆政抬眸,越过书颜,看向了她身后的郑书敖,两人眼神交汇,不再言语。
  这时楼上又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头戴纱帽的妙龄女子缓步走下来。
  周章运身后的浪荡公子见状,指着苏慕言破口大骂:“你这婆娘自投罗网,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章运闻言,蹙了蹙眉头,对着副将使了使眼色,副将会意,招呼手下把那人制住了。
  那人不明就里,惶恐的看向周章运,喊道:“周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快让他们放了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周章运不理他,看向缓步下楼的苏慕言,刚想说句什么,还来不及开口,就见苏慕言几步跑到那人面前,伸出白嫩的手臂,狠狠的甩了那人几个巴掌,直打得那人叫声连连,刚要脱口骂几句,就被身后的两个士兵封了嘴。
  苏慕言气呼呼的瞪着那人,周章运靠近,低头问道:“他哪只手冒犯了你?”
  苏慕言不言,他又问:“两只?”
  苏慕言摇头:“左手。”
  周章运点头,沉声道:“砍了!”
  手下领命,拖着那人往外走,那人吓得一阵哀嚎:“周公子饶命!我是您的远方表亲,我母亲是您祖母的妹妹的外甥女!”
  “那又怎样?”周章运似笑非笑,摆手,那人被径直拖了出去。
  “苏慕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周章运蹙眉看向她。
  苏慕言一脸不悦,低声道:“我没必要事事相告。”
  周章运看了眼陆政和郑书敖,低声道:“苏慕言,你最好离陆政远点,否则太子殿下知道了,我不好交代。”
  苏慕言闻言看了眼陆政和锦娘,刚才在楼下发生的事她都听到了,也知道了周章运当着陆政的面抢了锦娘,她颇为同情的看了眼锦娘,然后转身看向周章运,语气不善:“周章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周章运一愣,遂明白了她的误解,他无奈的叹气,也不解释,招呼了下人送苏慕言回营。
  第8章 初遇
  天气逐渐变暖,阳城的夏天比云都来的晚一些,也不似云都那般闷热,这里昼夜温差大,白天热一阵,晚上天凉却需要盖上薄被。
  灵儿还在抱怨着阳城缺水的不便,苏慕言莞尔,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眉目平静,安于现状。
  书颜时常会来找她,聊些女儿家的私话。苏慕言知道她喜欢陆政,每次提到陆政她的眼里都有掩饰不住的光彩,而转换到别的话题,她又有些心不在焉。
  慕言从未点破她的秘密,她欣赏书颜的勇敢与执着,那份对待感情的热忱是她所渴望而没有的。
  在阳城待了些许时日,苏慕言已经大致熟悉了阳城热闹的街道,闲暇无聊时,便带着灵儿外出走一走。
  阳城的夏季也是绿树成荫,花团锦簇。
  苏慕言最常去的是阳城外不远处风光秀丽的绵山,绵山上有大大小小寺庙若干,平时来这焚香祈愿的百姓很多,很是热闹。
  只因最近几年屡遭蛮人骚扰,绵山才逐渐静了下来。
  绵山树木高大茂密,山间流水淙淙,夏季凉爽,适合避暑。
  之前苏慕言来此,身后总是跟了很多手握武器的侍卫。
  为此她多次和苏权争辩过,苏权担心她的安危,苏慕言却说:“多年战争,也无人去叨扰绵山,可见绵山是一个福地,没有什么危险。况且蛮人对于佛教是尊崇膜拜的,蛮国君王曾下令士兵不得损了佛教寺庙的清净。女儿每次外出,都要劳烦一众侍卫的跟随,自是不自在。而他们带着兵刃去绵山,恐是对佛祖不敬。”
  苏权认真的思索了片刻,终是同意了她的意见,准许她去绵山,侍卫护送到山脚下等候。
  灵儿很是开怀,笑着在苏慕言身后蹦蹦跳跳:“小姐,咱们终是自由了。这山间的空气就是舒服,咱们以后要多来才是。”
  苏慕言笑她:“就知道贪玩。”
  “奴婢只是想念云都了,咱们云都处处青山绿水,比这干燥的阳城舒服多了。”
  “唉,什么时候有回云都的军队呢?”
  苏慕言笑笑,没有理会,继续沿着阶梯走,顺便欣赏山间很多从未见过的树木花草。
  去寺庙焚了香,苏慕言去了后山一处温泉那里,这里泉水淙淙,水温适宜,四周被茂密的林木包围,几乎少有人来,很是清净。
  “好凉快啊。”灵儿鞠了一把水,开心的笑道:“小姐,这里无人,咱们泡泡脚吧?”
  苏慕言看她一眼,逗她:“看来回去还是要让娘亲把你交给教习嬷嬷好好管教管教。”
  “别呀,小姐,奴婢也只是一时贪玩。”说着便脱了鞋袜伸进了水里。“好凉啊。”
  苏慕言笑,坐在一旁的石阶上,看着她玩乐。
  突然,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苏慕言回头,便见一个身材颀长,相貌端正的年轻男子,似笑非笑的站在那里。
  灵儿吓得尖叫一声,忙提了鞋袜,慌乱的穿上。
  “抱歉,姑娘,扰了你们的清净。”男子声线沉稳,灼灼的看向石阶上的苏慕言。
  苏慕言起身,抿了唇,淡淡道:“既然公子来此纳凉,我们就先告退了。”说完给灵儿递了个眼色,便拾阶而上。
  “姑娘来此上香?”
  苏慕言点头,与男子错身而过。
  灵儿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眼男子,男子唇角弯起,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灵儿慌得回过头,小心脏砰砰的跳着,颊边升起两坨红云。
  “小姐,刚才那公子很是俊朗呢。”
  苏慕言不语,偏头看了她一眼,灵儿立刻狗腿道:“当然,比起咱们太子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苏慕言笑:“灵儿,回去定要让嬷嬷好好****你。”
  “哎呀,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苏慕言抿着唇笑,不理会灵儿的讨饶,径自上了山下的马车。
  云都西宫,清净雅致的宫殿内,一个身披绫罗头戴金钗的女子,半倚在软榻上,锁眉凝思。
  伴随着阵阵珠帘声响起,一身明黄的中年男子缓步进来。
  宋玉婉仍旧一动不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秦晋走近她,坐于她的身侧,手握住她的。
  宋玉婉突然用力的抽了手,秦晋落了空,也不生气,用力的揽了她,箍在怀里,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轻呵一声,道:“玉婉,你还要和朕闹到什么时候?”
  宋玉婉氤氲的眼眸转向他,质问道:“你派人去杀阿政?”
  秦晋怔住,继而语气严厉起来:“哪个该死的乱嚼舌根?”
  宋玉婉苦笑:“从阿政离开云都,你就派人追杀他,若不是他命大,如今恐怕——是我无能,护不了自己的儿子。”说着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进了秦晋的掌心。
  “你的阿政是只卧薪尝胆的狼,我若放过他,终有一天会死在他的手上。”
  “那你也该死!钧天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对阿政的?你抢了他的天下,还要处处置他于死地!他还是个孩子,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还那么小,他本应锦衣玉食,他的父皇宠着他,舍不得他受一丝委屈,只要他想要,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会捧到他面前。而你呢?辜负了钧天对你的信任,背叛了陆家,你该死!”宋玉婉恨恨的瞪向秦晋。
  秦晋承受不住她这样满是恨意的眼神,他用力的捏着她下巴,唇狠狠的贴上她的,用力的碾压,然后离开,冷笑道:“宋玉婉,你明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刻到骨子里的喜欢。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然后准备让父亲去你家提亲。可是你们呢?陆钧天明明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他也答应我会帮我促成这段姻缘。可是后来,你们不知何时暗度陈仓,你突然成了太子妃,我当时恨死了你们,却还要隐忍着去讨好他,因为他是太子,未来的国君,所以我什么都不能和他争!他把表妹嫁给我,能够娶了郡主我还要感恩戴德,呵!你可知,我从来不稀罕什么郡主,哪怕是公主,与我又如何?我要的不过是一个自己中意的妻子罢了。”
  宋玉婉摇头:“秦晋,我只当你是哥哥,我和钧天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如若他不是天之骄子,你也爱么?”
  “秦晋,如若你你再伤害阿政,我就绝食而亡,好和他们父子地下团聚。”
  “呵,宋玉婉,我这辈子算是栽你手里了。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是怎么对你的,你有没有心?”
  “秦晋,你放过阿政。”宋玉婉仰头看着他,美眸里全是担忧与乞求。
  许久后,她说:“你放了阿政,我便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
  秦晋认真的审视着宋玉婉,她的眼眸里有决绝的光芒,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白皙的脸庞,突然笑了:“好,我信你,我留着他的命。”
  阳城外,校场操兵练马,周章运眯眼望着场内的陆政,身边的侍从全都屏气凝神。
  片刻功夫后,有人小声的问:“大人,还查吗?”
  “查!”
  “是!”
  第9章 再遇
  苏慕言没想到会再次遇到那个陌生的男子,此时,她正和书颜一起,坐在茶楼的包间里听曲。
  所谓的包间,也就是一帘布幔,将一方小天地遮挡了起来。
  突然外间热闹的谈笑声由远及近,书颜忍不住掀了帷幔望过去,恰逢对面正中的翩翩公子抬头,与坐在帷幔内苏慕言的目光不期而遇。
  男子友善的笑对着她们,郑书颜礼貌的回以微笑。
  “在下金成墨,又和姑娘巧遇了。”男子温润的笑着。
  “你们认识?”书颜惊讶的看向苏慕言。
  “一面之缘。”
  “那也是缘分,金公子哪里人士?”说着招呼金成墨入座。
  “我家离阳城有几公里,两位姑娘呢?”
  “我们,嗯,我们是阳城人。”
  “看着倒不像,两位姑娘如此水灵,像是南方人”金成墨笑道。
  “哦?你去过南方?”书颜好奇道。
  “我自小游历,也算到过许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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