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杂而不乱
  和黄小淑一起等了差不多十分钟,莫洪刚和老龚才下来,上了车后座。
  黄小淑开车,带着他们三个人出发。目的地是莫洪刚说的,莫小棋已经去联系好,并且她的人已经在现场等待。距离不是很远,就三公里的路程,靠近王子山,是一个比较古典的饭店,叫食养坊。
  食养坊没有包间,只有大厅,但每个桌子之间用屏风间隔开来,形成了一个半独立的空间。那些屏风都不新,看上去还挺旧,不知道从何处搜罗而来,一阵阵古香古色的味道扑鼻。
  老龚对这里很满意,一进来就说环境不错,是他喜欢的感觉。而且还悄悄跟王子阳说了一句,他那个病人最喜欢这种地方。王子阳听心里激动,段艺秋不是建议让他把病人带过来治疗更好么?当即不管适合不适合,开口道:“龚老,要不你把你的病人送到南港治疗,这样他能来这儿。我也不用看时间安排,立马就能答应接治他。”
  老龚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话会让王子阳忽然说起这话题,他感觉不怎么好,而且不知道自己那个病人是否愿意:“我看看吧,过两天给你答复。”
  莫洪刚有听见他们说的话,他的想法自然和王子阳一样,帮嘴道:“老龚,我觉得子阳的建议不错,你又不忙,而子阳忙。你将就一下对大家都好。你在这边呆着,我还可以时不时带你四周逛逛,你看如何?”
  老龚点点头:“是好,但我不敢答应啊,我先劝劝我那病人看成不成。”
  “就这样决定。”莫洪刚呵呵笑着从茶艺师手里接过已经冲好的茶,亲手给老龚和王子阳、黄小淑以及莫小棋倒,“这里的茶很特别,老龚你不能不能嗅出什么味道来?”
  老龚用力嗅了嗅:“有桂花味,还有玫瑰,以及甘草是不是?”
  “对,厉害。”
  “杂而不乱,这个好,我试试。”老龚喝了一口,眼睛都在笑了,“真不错,好像还放了**吧?”
  “对,他们自己调配的茶,卖一千多一斤,你要不要弄两斤回去?”
  “行。”
  这两个人很能聊,从茶聊到菜,从菜聊到植物学、药学。
  吃完饭,王子阳翻了翻晚间新闻,看着看着就笑了出来。果然新闻一播出,昨晚宴会打人的事完全没有了问题,没有人再注意。现在大家的目光都投到他在交流会玩的那一手针灸上面,对在场医生来说,那都是神乎其技的技术,对看新闻的许多普通人而言,简直不可思议了。
  可以预见,交流会的新闻播出,王子阳是百分百在医学界声名大噪了,这比他原来做的分离连体婴的手术更加引人瞩目,或者说,引人仇恨。
  就现在,省城新区一个高档花园里,看见新闻报道的光头老杨气的摔了遥控,他找出自己的手机拨通秦当先的电话:“老秦你看没看医术交流会的新闻。”
  “没呢,怎么了吗?”
  “怎么了?”光头老杨几乎用吼的声音道,“我们被耍了。”
  “被谁耍?谁敢耍我们?”
  “就那个南港中心医院的王子阳,他真会还魂九十六针,这王八羔子上次是在装,竟然被他骗过了,气死我了……”
  秦当先那边一阵无语,过了十几秒才咬着牙道:“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先想一想,你在干嘛呢?”
  “和副省长在应酬外商,要不等会我去找你?”
  “我们到老地方见。”光头老杨挂断了电话,还是很生气,接连又打了两个电话。
  光头老杨这边发生的情况王子阳当然不知道,他刚和莫洪刚、莫小棋、黄小淑带着老龚出了饭店。老龚上的是王子阳的车,莫洪刚上莫小棋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往王子山走,这是老龚的要求,说去散散步、爬爬山。
  因为王子山就在附近,两分钟即到,五个人下了车一起上山,王子阳和老龚、莫洪刚走前面,黄小淑在莫小棋走后面。
  路上老龚问王子阳:“子阳医生,你刚玩手机是看新闻吧?效果如何?洗白了吗?”
  王子阳嗯了一声:“谢谢龚老的帮助。”
  “区区小事而已,而且我那算是投名状,我也需要你的帮忙不是吗?”
  “我是医生,医治病人天经地义,龚老千万别这样说。”
  “那就不说这个话题,换一个。”老龚一张老脸忽然严肃起来,“我必须承认你在交流会的辩论,以及玩那一手针灸,非常厉害,把我给惊着了!同时应该也把许多人惊着了,怕是会有许多麻烦啊,你做好心理准备没有?”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便吧!”
  “这个世界有时候比我们想的要复杂,你这个技术到了近代失传是有原因的,教你的人应该和你说过。”
  王子阳一惊,看来老龚知道很多,既然这样,他没想藏着掖着:“是说过。”
  “那你为何要露出来?当时的情况我不觉得非露不可。”
  “我冲动了,想到莫院长说的不能给我们院丢人,所以就……”王子阳没往下面说,把目光投到莫洪刚身上,“莫院长,如果这事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你不会过桥抽板吧?”
  老龚在场,莫洪刚哪敢模棱两可的回答,斩钉截铁确定道:“我用性命担保,绝不会。”
  王子阳心里暗喜,毕竟目的达到了,有老龚这个证人在,莫洪刚再敢过桥抽板才怪。现在对王子阳来说还欠一个电话,老金的电话。新闻已经播出,老金肯定会看见,知道自己当着无数同行的面展示了还魂九十六针。虽然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还魂九十六针,就算看出来都不会有什么歹心。但总会有人能看出来,而且怀有歹心,哪怕交流会现场没有,电视机前面呢?
  所以老金知道了应该会来电话,应该会把这里面的道道说出来,他不是一直不愿意多说吗,那就找个方式逼他说。
  对,这就是王子阳的本意,当时展示还魂九十六针真不是冲动,但这不能和老龚说是吧?
  老龚对莫洪刚道:“老莫,我可听着的哈,你不要失言。”
  莫洪刚一眼严肃:“看你说的,我就不是那种人,放心吧。”
  几个人聊着上到半山,休息了一会继续往上爬,很快来到能饱揽全城的山顶。不过老龚没有发出很惊讶的赞叹,毕竟是京城来的人,京城什么特别的景色看不到?尤其是城市的夜景,全国最高,最好,最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夏,那都在京城来着。
  见老龚对夜景没兴趣,王子阳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三个人坐下来聊天。不想却碰见了熟人,正是上次胸袭王诺诺,被他和王诺诺、段艺秋合力一顿好揍的那帮人,而且他们这次是八个人,还都是五大三粗肌肉发达的壮汉。坦白说,视线刚撞上的刹那,王子阳真有几分惊呆。
  不过想到黄小淑在场,即便他们十八个人,好像都不算难对付,所以慢慢就把惊转化成笑了,对他们笑。
  八个壮汉见王子阳就三个人,而且其中两个还是老人,顿时都来了信心。尤其是上次被王子阳揍最惨那个,想到报仇雪恨的机会就这样毫无征兆出现了,心里别提多激动。他快步走到王子阳跟前道:“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玩突然袭击被你侥幸逃脱成功,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王子阳耸耸肩,脸上还是那个若无其事的笑容:“我就没打算跑。”
  “不跑最好。兄弟们,围了,别让他们跑。”
  “等等。”王子阳做了一个停的手势,“没看见这里有两位老人吗?要打架我跟你们走远点打,就去下面的树林吧,别影响他们和其他人,如何?”
  八个壮汉相互对视,商讨了一阵以后,领头的道:“好,也免得他们看见你的惨况。”其实是现场观光的人比较多,他们八个打一个,这么悬殊的对比,赢了不光彩就算了,要是有不怕死的帮忙,或者报警呢?这可只有一条路下山,所以去树林解决王子阳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王子阳没回应,回头对莫院长和老龚道:“麻烦又来了,两位等我一等。”
  莫洪刚一脸担忧,老龚倒是很淡定,微笑道:“你没问题吧?”
  “就这些人?”王子阳不屑的口吻,“你觉得能有什么问题?”
  “我还是要提醒你,后天你要做手术,别伤着。”
  “放心,不耽误手术,我都不用动手。”对,黄小淑和莫小棋已经从远处走过来,她们刚刚去了看风景,但黄小淑那么警惕的人会不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吗?发现出了事,她来的非常快,王子阳悄悄给她做了不要近,稳住的手势而已,不然这八个壮汉还能在这儿站着说话?而不是躺在地上鬼哭狼嚎?“走了,等着我。”
  边走,王子阳边用手机给黄小淑发短信,告诉黄小淑自己的想法,让黄小淑悄悄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