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慕言发现这阵沉默已经太久,并且感到不适时。
  侧目,就看见丁汀已经泪流满面,她不断伸手去擦,粉底落下一条条泪痕,却赶不及擦拭的速度,豆大泪滴掉在大衣上,零落着深色印记。
  把车子沿着路边停下。
  他嘴笨且惊慌,想到今天她在洗手间跟别人说话时是那样的骄傲。
  现在这是怎么了?
  掏出手帕递给她,大手在她头顶上摩擦。
  “别哭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相信我。”
  慕言绝不是任人作威作福的性格。
  当场没发作不代表事后不追究,更何况,他最恨别人用那种说法评价丁汀。
  抽泣渐渐平静。
  车子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丁汀在他不断地保证声中,泪眼朦胧抬起头。
  呆呆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下一步怎么做。
  仿佛他们就只适合这种沉默以对。
  慕言看着她眼中的闪烁,和逐渐花乱的妆容。
  抽出手把她揽进怀里,尽管因为座位问题,两个人姿势诡异。
  但炽热胸膛里疯狂跳动的心,仿佛提示着一切人情味的接近。
  挟裹着安全感如春风细雨而来,把丁汀那颗□□涸了太久的心浇湿。
  刚平息止住的哭声瞬间转化为嚎啕大哭。
  再也守不住这些年的委屈。
  “我爸爸死了,为什么我明明失去了爸爸,已经很难过了,我没有父母,他们还要这么对待我,仿佛成为孤儿是我的错。”
  “我没有错,我才是受害者,他们眼神里的鄙视,就像一把把刀子在割我,不断提醒我,我爸爸离开了我。”
  挡风玻璃发出“滴答”一声。
  然后是无数水滴。
  下雨了。
  不断的雨声中,慕言用手轻轻拍她脊背。
  “还有我,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养了一只猫,这两天差点被挠死……
  但是我又不想打狂犬疫苗。
  大家祈祷我平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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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那晚之后,丁汀再也没有提起过关于父亲的事情。
  慕言也选择了绝口不提,仿佛未曾发生。
  只是他回家的时间好似频繁了些,三不五时会主动做饭,尽管有时吃到一半就会被公务缠身而离开,但丁汀莫名却觉得满足。
  没有争端的相处,似乎让她安心一些。
  学校决定在元旦后放假,各学院老师响应学生哀求和号召,偷偷地提前结了课,又悄悄把期末考试的时间提前了一周。
  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教务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其中做起来最得心应手的,当属丁汀。
  她把期末考核的要求放在ppt上播放,并且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心情颇好地盖上了笔帽,“十三周大家来把作业交上,十四周课程为社会实践,可以不来。”
  言外之意‘赶紧滚吧滚吧知道你们心已经飞了”。
  欢呼了一声,学生把东西都收拾好,经过讲台时都跟丁汀道别。
  像这种张弛有度的教育法,用邵卿的总结来说,就是——
  心机。
  哼着歌回到办公室,期末来的老师更少,只剩下她跟穆阳。
  同处一室的尴尬弥漫,丁汀背上包打算赶紧离开。
  临市的天阴沉铅灰,看起来要下雪了。
  “今天有时间吗?许老师七十大寿邀请了很多学生,她还打电话希望我能带你去,她很想念你。”
  推开门的瞬间,丁汀本来是想无视走过的。
  但是,她无法理解许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最近的传闻?
  酒会后的那些天,她听说骆家过得不好,几个大项目都阴差阳错失了手,就连好不容易啃下来的合同都出了纰漏,染上官司分身乏术。
  而学校里甚嚣尘上的流言渐渐平息。
  反而有很多声音正在渐渐透露,她是慕言的妻子。
  辟谣速度如此神速还能扭转乾坤,这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但……
  想要攀附关系而来打听接近的人越来越多。
  丁汀深吸了一口气。
  恶劣的记忆隐约在脑海里升起。
  她努力地咽下了那阵酸楚。
  “你告诉她,当初既然没选择我,就决定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未被关紧的门后有一阵走廊的灯光,将她背影描绘出一层光晕。
  穆阳跟出去还想说些什么。
  却突然发现,丁汀比以前更瘦了。
  -
  好心情被消磨殆尽,丁汀气鼓鼓地去超市打发时间,在冷鲜区挑挑拣拣,才终于转好些许。
  慕言这几天年终盘点特别忙,回家吃饭都是急急忙忙。
  她想着今天早点做好,也让他能轻松些。
  正在几只三黄鸡中间抉择时,慕言的电话却提前打过来。
  “买好了吗?”
  ……
  丁汀下意识往四周看,下午三点钟的超市很冷清,一眼就能望见周边所有人的存在。
  他大学辅修了掐指神功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买东西的?”
  随即听筒那边传来哂笑,心情颇好的样子,“我在门口等你,买好了出来。”
  然后就在丁汀叠声质疑中挂断。
  后视镜中倒映出一张好看的笑脸,即使弧度微乎其微,但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最近慕言就像开了窍似的,谈情说爱技能点像坐着火箭飞升。
  但是赵西心知肚明,这背后全都是祁言和郭子帆在指点江山,把万年老铁树教的有了些人味。
  但具体,他到底为什么对丁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还是个谜。
  车子在露天停车场上找了个离大门最近的位置停下。
  慕言放下手里的报单,有些困倦地捏了捏眉心。
  但心情不错。
  那晚他听见了丁汀和别人的谈话,被那句“商业联姻而已”刺激的心肝脾肺疼。
  隐隐的不安在情绪中爆发,他平生第一次,抱着不耻下问的态度去找了自己那两位损友,当然是换来了无情嘲笑。
  然后就是再三恐吓。
  “嫂子的意思太明显了,而已,敲重点,意思就是你们这段婚姻对她来说简直可有可无。”
  “没错,甚至隐隐有种现在就想离婚的意思。”
  “对你要有多不满才能说出这种话,慕哥,你危险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戴绿帽子了。”
  ……
  最终,慕言还是用两块地换得他们闭嘴。
  并且真心的出谋划策。
  郭子帆是个情场老手,说起这些头头是道,“首先是要关心她,不是我说,慕哥你每天都因为以前那点儿破事龟缩在我们这儿,没有男人的魄力,霸王硬上弓你懂不懂,硬娶都娶了,还怕多见几面么?”
  祁言立马附和,“就是就是,而且嫂子不想公开关系,你还真听她的?找几个人把消息放出去,把人署上你的名字才最重要,看谁敢跟世逸抢人。”
  听上去竟然有些道理。
  慕言坐在沙发上,光影将脸照拂的晦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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