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啵”的一口亲在他唇上。
  沈砚怔住。
  温燃像在亲个小孩似的,“啵”“啵”“啵”又重重的在他唇上,连亲三口。
  沈砚喉结滚动,想按住温燃的脑袋不让她再乱动,温燃又凑过来,垂眼望着他的嘴唇轻道:“砚砚好香。”
  话音落地,她倾身过来含住他的下唇。
  温燃嘴唇柔软,有酒香,动作带有试探,是没接过吻不知如何下口的试探,就凭着直觉去做,一点点地深入亲吻。
  沈砚按在沙发上的双手已经握紧,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紧紧闭着眼,咬着牙关,压住正人君子的残留意识。
  她喝多了,不能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乱来。
  但是,温燃不熟练的亲吻,让他难以自持。
  青涩、却用力,有浓郁的对他的迷恋。
  忽然温燃放开了他,扁着嘴唇,挥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大声气道:“沈砚是狗!”
  差一点就回应亲吻的沈砚:“……”
  温燃双手又搓他的脸,委屈大喊:“沈砚是猪!”
  沈砚深呼吸。
  温燃开始用力揪起他的脸,愤怒发泄道:“沈砚猪狗不如!”
  沈砚哭笑不得。
  温燃骂着他发泄了好半晌,又扑进他怀里,声音很轻,有醉意委屈的哭腔,“思桐,我的砚砚好喜欢他小青梅,怎么办,我一想到他也对他青梅做过那些温柔哄她的事,我就难受……”
  温燃捶着自己的心口窝,“思桐,这里好难受,要憋死了……”
  沈砚轻轻将她抱起来,一步步沉稳地走上楼,抱她进卧室,放好到床上,为她轻轻盖上被子。
  温燃已经不再胡乱说话,但脸上有泪痕。
  她沾了枕头,像是感觉到安全感,侧过身,双手压在侧脸下,双腿像婴儿一样蜷曲起来,呼吸渐匀地入睡。
  沈砚坐在床边,轻轻擦拭她脸颊冰凉的湿泪。
  温燃这样外表如火的女孩,心里是这样没有安全感。
  她用她天不怕地不怕的风风火火的好似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掩饰她内心的脆弱。
  心疼。
  疼得心脏紧成了一团。
  沈砚俯首,一个将她当珍宝的轻吻落在她额间,“我没有。”
  “你的砚砚从来没有对别人做过那些哄人的举动。”
  “唯独对你,倾尽了我所有浪漫心思。”
  温燃早上醒来的时候,头很痛,睁开眼时已经早上八点多,好在是周日不用上班。
  她按着脑袋回忆前一晚的事,是有印象的,她和沈砚说了很多家事,这是她以前从不敢碰的事,不仅她自己不敢去碰去想,更别提拿出来讲给别人听。
  她,怎么就都讲给沈砚听了?
  有点懊恼,前一晚太脆弱了,不知道沈砚会不会觉得她矫情。
  记得开场和中间,最后她又讲了什么,不太记得清了,她应该没有失态吧?
  温燃按着脑袋正回忆最后她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听见很轻的敲门声,“燃燃,醒了吗?”
  她立即把脑袋缩回到被子里,装没醒。
  但接着小香妃自毁式的撞门开始了,哐当哐当用脑袋和鼻子使劲撞门,发出可能是它们猪语言中的“起床了啊啊啊”的猪叫。
  门都被小香妃给撞得晃开了小缝。
  温燃叹了口气,为了猪不要被撞死,探出脑袋无力地说:“醒了。”
  沈砚推门进来,手上拿着温水,逐步走到她床边坐下,“喝杯水。”
  温燃不敢看他,越过他看他身后的小香妃。
  小香妃努力地往床上趴,温燃顿时急了,“去,去,不能上床!”
  “沈砚,你快把它弄下床,不能上……”她这时才仰头看向沈砚,震惊地发现沈砚脸很红,好像还有点肿。
  “你脸怎……”温燃猛地捂住嘴,隔着手含糊心虚问,“不是被我打的吧?”
  沈砚把水放到她床头,抱起小香妃,把它扔到门外,关上门。
  温燃看他这一系列动作,有种父母即将吵架,把孩子扔出去的既视感。
  “不是。”沈砚再次把水递给她,“先喝口温水,润喉。”
  温燃顺势喝水,眼睛一边自下而上地瞟着他,喝完问:“真不是吗?”
  沈砚忽而莞尔,“是的话,你准备怎么赔偿?”
  温燃连忙摇头,“不不不,不是,肯定不是我。”
  喝水喝水,温燃咕咚咕咚,一杯水都喝完了,才想起来问:“那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沈砚接过空杯,在掌心颠了颠,“你梦游?”
  “……”
  温燃记起她被温志成打了一巴掌脸肿,躺在他腿上哭到睡着那次,早上她问为什么她早上醒来是在床上,沈砚说的就是这三个字,你,梦,游。
  温燃思绪一晃,伸手指他,眯眼问:“那次就是你抱我回来的,你还不承认,是不是?”
  这次沈砚承认得很干脆,“是。”
  “……”
  不要脸。
  这么想着,温燃笑出了声,还想再翻旧账,沈砚轻声淡道:“我的脸,确实,是你打的。”
  温燃:“…………”
  一上午,温燃都跟在沈砚身后道歉。
  小香妃则跟在温燃身边散步溜达,不时地撞他咬他发出猪叫。
  沈砚斜睨身后的一人一猪,眼里一阵阵浮起笑意。
  中午过后,沈砚和温志成有约,走之前问温燃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温燃想去,又不想去,最后抱着小香妃,一人一猪一起对他摇头。
  温燃站在窗边,看一身风衣的沈砚上车,倒车,潇洒离开,她有点空落落的。
  其实,是想去的。
  想知道温志成要和沈砚聊什么。
  原地坐到垫子上,温燃按着手机让自己跳出这种情绪。
  微信里杨淼这时发来两句话,“燃总,这两个号码,是同一家小额贷款公司的座机。手机管家没有标注是推销广告,我猜想这可能是经理之类办公室座机,没有员工用过推销。”
  温燃曾接到过两个只有最后一位尾号不同的本地号码,接起后对方没有声音,她让杨淼查。
  杨淼查的结果是小额贷款公司。
  那么大概率就是她妈。
  她妈为什么给她打电话?打完还不说话?
  温燃头疼,琢磨着温志成找沈砚可能和这事儿有关,她抱起小香妃到电子秤旁边,“来,我看看你多重,尾号是单数就是去,双数就是不去。”
  小香妃上秤——1.5kg。
  听老天的。
  温燃把阿姨叫来看着小香妃,她去偷听。
  偷听这事儿不对,但她就这么干了。
  然而,包厢隔音很好,她一句话都没听见。
  就叫了泡茶师过来,和泡茶师闲聊。
  沈砚和温志成约在日式茶馆喝茶,泡茶师为二人泡好茶后离开。
  沈砚向来沉稳耐心寡言,温志成不说话,他便泰然自若等待。
  钱戈雅被狗咬的住院,温志成期间接到曹忆芸的微信,他看了一眼,没回,手机关机。
  过了许久,温志成揉着太阳穴,轻叹着开了口,“我找你主要两件事。”
  沈砚放下茶杯,点头道:“您说。”
  “和沈氏的合作,我看得很重,这是今年很多公司都在抢的项目,我很想和贵公司合作,”温志成似乎提起这个就头疼,“但是如果我合作,就必须把钱戈雅弄回来负责这个项目,同时我不希望钱戈雅再和燃燃接触,所以沈总,你看你能不能,把燃燃带去你公司?”
  沈砚沉默。
  若是温燃听到温董这番话,会立即认为温董是要将她提出温城集团,并且,温志成不要她了。
  沈砚沉默时,温志成也在打量他。
  两个人,一个是老谋深算,一个是城府颇深。
  互相无声对弈。
  沈砚眸光轻淡平静,看不出情绪,未承诺也未拒绝,不疾不徐问:“第二件是什么?”
  既然是温志成约的沈砚,便早已做好打算,直接道:“我前妻,也就是燃燃她妈妈,她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她可能会向燃燃借钱。你现在和她住一起,麻烦你看着她点,别让她借。”
  沈砚敛眉喝茶,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过。
  茶杯的热气渐渐变缓,墙壁上的木质钟表无声地向前滑动,泡茶师进来热了一次茶,再出去时,谁也没注意到门未关严。
  “恕我多嘴问一句,”沈砚茶杯落桌,发出一声清脆响声,他掀眉问,“温董,您当时和黎夫人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时间又是一个轮回,分分秒秒地消散。
  这次泡茶师未再进来,温志成为自己的茶加了蜂蜜,姿势缓慢,在沉思这个来之前他未曾想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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