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正说着魏王一家,他们一家就过来了。今儿不但魏王妃入了后宫,连魏王也来了。宫婢们通报了一声,唐细就见那一家四口出现在了眼前。
  王妃牵着老大,魏王抱着小的,画面十分温馨。
  远远瞧着他们走近,唐细由远及近细细打量魏王和王妃。许是因为魏王领兵掌军权又常年呆在营中的缘故,身上莫名有种肃冷的气质,尤其那双眸子,特别精锐,让人望而生畏。
  而王妃,则是典型的大家闺秀,温婉秀雅,知书达理,体贴温柔。
  唐细与魏王妃还算熟,齐王大婚前,她们两个曾日日相伴过一段日子。王妃话不多,但行事却谨慎严密,仅仅有条,属于那种一看就是从小就学过很多东西的人。唐细心中对她颇有几分钦佩。
  一家四口走得近了,就要请安,太后等不及了,立即朝皇长孙招手:“瑞儿,你来,到□□母身边来。”招呼了瑞儿,又对魏王道,“你把哲儿也给哀家抱抱。”
  带孩子来,自然就是哄老人家开心的。所以,魏王就把小皇孙给太后送去了。
  “你们俩也坐,别站着。”太后招呼,“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规矩,热热闹闹的才好呢。”
  魏王魏王妃都是规矩人,应了声后,这才坐下。
  瑞儿很骄傲的说:“□□母,父王说瑞儿长大了,过几天,就带瑞儿去骑马射箭。□□母,等瑞儿会骑马能射箭了,就去城郊打野味给你吃。”
  “好好好,瑞儿乖,□□母等着你。”细细打量一番,扭头看向魏王,太后道,“这孩子真像你小时候,只是没你那么寡言少语。”
  魏王点头:“皇祖母说的是。”
  听太后这样说,唐细倒是认真打量了魏王。父子倒是像的,只是儿子不比老子严肃。
  小皇孙比较调皮,扭头看到唐细后,直歪着身子要往唐细这个婶娘怀里钻。唐细挺喜欢小孩子的,尤其是漂亮的小娃。见哲儿朝她扑,唐细双眼泛光,也想抱一抱。
  魏王妃瞧见了,就说:“哲儿不过才见太子妃娘娘几回,就喜欢上了。那回从齐王府回去,一觉醒来忽然没瞧见娘娘,还哭鼻子了。”
  “真的吗?”唐细很开心。
  太后把哲儿递过去给唐细:“让你婶娘抱抱。”
  唐细小心翼翼接过,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娃在怀里,高兴极了。哲儿皮肤很白,眼睛又大又水润,天真望着人的时候,十分的无辜。
  “娘。”他忽然开口喊人。
  唐细脸红了一下,忙纠正:“哲儿少叫了一个字,叫婶娘。”
  魏王妃解释:“才刚刚学会喊娘,见谁都喊。”
  太后笑着道:“太子妃是新妇,脸皮薄,可还没做过娘呢。瞧,被哲儿喊了一声,脸都红了。”
  恰好这个时候太子也过来了,太后可逮着机会了,又大力催太子说:
  “你们俩什么时候能生一个小皇孙,哀家就更高兴了。”
  太子一脸懵逼。
  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才应下道:“孙儿会与太子妃努力。”说罢,朝自己妻子走去,顺手从她怀里抱起了哲儿。
  瑞儿见太子抱弟弟了,他也要抱,于是跑到了太子身边。魏王冷着脸,训斥瑞儿不懂事。
  瑞儿似乎很怕他爹,一被训,就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动。
  其实别说瑞儿一个小孩子了,便是唐细这样的大人,看到魏王冷脸发火的样子,也得心跟着跳两跳。太子是冷在骨子里的人,但好在看起来谦和,魏王却是冷在面上的人,让人看着就想绕道跑。
  太子却无视魏王,直接弯腰也抱起瑞儿。太子虽瞧着俊雅挺秀,但从小习武的人臂力肯定不可能通过长相来判定,一手抱一个,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魏王训瑞儿,太后就训魏王。
  “你也是,孩子还小,总那么严干什么?你虽然手下带兵,又常年混迹军中,可军中是军中,家里是家里,莫要混为一谈。回了家,该给孩子的关爱,还是要给的。瑞儿也才五岁,你吓唬他做什么?”
  挨了教训,魏王忙起身告罪:“孙儿谨记皇祖母教诲。”
  回了东宫后,太子没回后院来。唐细一回内院,就听宫婢来说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那宫婢福了下身子,才详细回话道:“高奉仪把郭昭训推掉进池塘里了,虽然很快被救了上来,但郭昭训似乎情况不太好。”
  唐细心中一拎,一边往蒹葭殿去,一边问:“可请了御医来瞧?”
  第040章
  唐细脚下步子迈得很快, 宫婢也小碎步紧紧跟随。
  “因娘娘您不在, 又事出紧急, 所以,秋意姑姑擅自做主先拿了您的牌子去太医院请了太医来。现在, 太医已经过来了。”
  “秋意做的很好。”唐细是肯定秋意的这种应变能力的,这种时候,自然是救人要紧, 至于那些规矩, 都可以撇到后头去。
  “高奉仪和郭昭训是怎么起的争执?”唐细不明白,“她们三个,平时姐姐妹妹的叫的可热乎了,这才多久功夫, 就开始动手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那小宫婢当时也没有在场。所以, 具体怎么发生的,她也不清楚。
  小宫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唐细也就没再细问。
  秋意拿着太子妃管事的令牌去请了太医来后,怕郭昭训这边会有事, 就一直陪在蒹葭殿。看到自己主子来了,秋意忙跪过去请罪。
  “奴婢擅自做主私自拿了娘娘的令牌, 奴婢有错,请娘娘严惩。”
  “你先起来,你的过错先不论。”亲自扶起了秋意后,关心道, “郭昭训怎么样?”
  秋意回说:“昭训娘娘不会水,在水下耽误了一会儿。不过,方才太医说,好在是来得及时,眼下没有大碍。”
  听秋意说没有大碍,唐细着实松了口气。她是东宫内院的主子,若郭昭训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不好交代。
  唐细亲自去了趟内殿,太医见到她,忙过来请安。
  “太子妃娘娘请放心,好在老臣来得及时,昭训娘娘倒无大碍。不过也受到了些惊吓,老臣开了点安神的药,有助睡眠。”
  唐细忙道谢:“有劳章太医了。”
  章太医不敢担,忙说:“这是老臣的份内之事,老臣告退。”
  唐细让宫婢亲自送章太医出门,而她自己则于郭昭训的床边坐了下来。郭昭训唇色有些发白,看起来精神也不是太好,像是吓着了的样子。
  见到太子妃来了,郭昭训撑着身子要起来行礼问安,唐细按住了她。
  “特殊时候,你也不必给本宫行礼了,躺着吧。”唐细此刻特别温柔,对她说话的语气也特别好,“方才太医说了,没有大事,你安心修养吧。”
  郭昭训还没说什么,她身边伺候的秋叶倒是哭着跪了下来。
  “请娘娘给昭训娘娘做主。”秋叶哭着说,“是高奉仪推娘娘落水的,高奉仪她想害娘娘。”
  “秋叶,不许在娘娘面前胡说。”郭昭训斥责秋叶。
  不知道为什么,唐细此刻忽然想起那日郭昭训说的话来。她说,东宫里太子妃是主子,姬妾们做错了事情,不论是谁,都该罚。
  想着这个,唐细又静静朝郭昭训看去,更是觉得她不简单。
  自己心里的怀疑和想法,唐细自然不会说。既然事情牵扯到了高奉仪,唐细自然会秉公处理。
  “你们放心,若真是高奉仪的错,本宫不会轻饶。”说罢,她还是握了握郭昭训的手。
  郭昭训抿了下嘴,声音还有些干涩:“多谢娘娘。”
  既然没什么大事,唐细关心了几句也就离开了。回了正殿,就听宫婢来禀告,说高奉仪主动来请罪了。
  唐细进去,却看到林奉仪也在,而高奉仪跪在地上。
  见太子妃来了,林奉仪请安:“妾拜见太子妃娘娘。”
  高奉仪就匍匐在地方,行的特别大的礼。
  “起来吧。”这是对林奉仪说的话,说完后她坐去了上位,也让林奉仪坐下来了,之后才问高奉仪,“是你推郭昭训落水的?”
  高奉仪喊冤枉:“妾是推了她一把,但妾用的力不大,不至于把人推下水去。”
  “你为什么要推她?”唐细问。
  高奉仪极力解释说:“她说了不好听的话,妾气极了,就推了她。娘娘,妾不是有心的,妾也没想害她。”
  唐细再问:“你们起争执的时候,除了你们的宫婢,可还有别人在?”
  高奉仪摇头:“没有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有理没地去说,真真可恨。
  唐细道:“如今天热,你们不好好在自己屋里呆着,怎么大热天跑出去?是你约的她,还是她约的你?”
  高奉仪态度诚恳认真:“没有谁约的谁,就是碰到了。而且……”
  “而且什么?”见她犹豫,唐细严肃提醒,“你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不许有半分隐瞒遮掩。”唐细其实现在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她是觉得高奉仪怕真是无辜的,而一切不过是郭昭训的算计。
  但这些只是她的凭空猜测而已,她没有证据。
  “你说你委屈,冤枉,但你不说清楚,即便本宫想替你做主,也是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高奉仪丝毫不敢再藏着掖着,忙一一如实道来:“谁都知道,宫里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关系不和。最近,又因赵王一事,惹得皇上皇后关系更是不如从前。反倒是淑妃,因为退了一步,更得皇上宠爱了。妾是皇后的人,自然就看不惯郭昭训,见了面,就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郭昭训一向话很少的,平时见着了,也是和和气气。可这回,她跟变了个人一样,也说了难听的话。她一说,妾就生气,然后妾就……”
  林奉仪插了嘴:“你可真是,她位份比你高,你该让着些才是。”
  高奉仪又给太子妃磕头:“妾是无心的。”
  唐细思量了一下,才说:“就算你无心害她,却也是动了手,这是你的错。本宫若是不罚你,后宫那里不好交代。但好在太医来得及时,郭昭训也没什么大碍。她人没事,一切都好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自己屋里,不许踏出殿门半步。林奉仪,你替本宫监督。”
  林奉仪忙起身应下:“是,妾谨遵娘娘懿旨。”
  这个惩罚,算是轻的。但好在,也算是给此事一个交代。
  两位奉仪离开后,秋意又跪了下来请罪:“娘娘,也请惩罚奴婢吧。”
  “你擅自拿本宫的令牌,的确是大错。但念着你是为了救人,倒也无需重罚。本宫罚你三个月俸禄,下不为例。”
  “是,娘娘。”
  “起来吧。”唐细把秋意喊去了内殿,这才拉着她手说体己话,“你虽有错,但今儿这事的确亏了有你。若是你不懂变通,以救人为大,而是先去后宫找本宫禀告此事,不但事情闹大了,反而耽误了救人。”
  “你及时请了太医来,保住了郭昭训,本宫该谢谢你才是。”
  秋意不敢当:“奴婢怎么敢。”
  虽然这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但她明明立了功,却不好真叫她吃亏。所以,面上是罚了她,私
  下里却是补贴了她更多。
  “方才外面罚你,是给别人看的。规矩不能打破,若是今儿不罚你,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拿本宫的令牌办事?”唐细道,“这殿里本宫真正能信得过的,就你们几个。日后行事,你可自己拿捏做主。”
  高奉仪和郭昭训,肯定是有一个人在说谎,因为她们二人的说法是相悖的。唐细主观意识上,是觉得高奉仪说的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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