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点像当年的她。
  淑妃头疼,她揉了揉太阳穴:“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淑妃睁眼,郑重的看向崔明媛:“时庭深心中无你,莫要再想着他了。有我在,姐姐再给你挑个人中龙凤配你可好?”
  崔明媛脸色泛白:“可是,我心悦他啊!”
  淑妃:“心悦?那种东西能当饭吃?”
  崔明媛倔强的问:“难道姐姐就不心悦皇上吗?”
  淑妃愣住。
  她冷了脸,眼睛黑漆漆的看着崔明媛。
  崔明媛自知失言,缩着脖子不敢看她。
  良久后,对面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曾经心悦过。”
  但是妹妹啊……
  像他们那种男子,永远不会为一人驻留。
  年幼时的她曾以为,她会是最后一个。
  然而现实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何为心悦?她早已记不清了。
  现在,她与圣上之间,还能有几分真心。
  到了崔府,淑妃不再和她废话,进府之后直接下了命令:“今日起,姑娘不得踏出崔府半步,直至时家公子离开宣阳。”
  崔明媛错愕:“姐姐!”
  淑妃头也没回,只留给崔明媛一个清冷的背影。
  淑妃实在是为了这个妹妹用尽了心思,就连难得回家过的寿宴也没有大肆摆宴,就是为了以防崔明媛趁机溜走,将送出的帖子都收了回来。
  时府。
  宴席过后的第二天,时眠叫人将蔓枝送到了时庭深那里。
  因为蔓枝的卖身契在时庭深那,再加上蔓枝本就是时庭深给的人,所以将她的罪行悉数告知后,时眠也就不再管了。
  小厮捆着蔓枝朝无盐庄行去,良直亲自押送。
  蔓枝嘴里塞了抹布,因为嘴巴被迫大张着,她又企图说话,所以哈喇子流了一嘴。
  身上数日没有梳洗,长发油腻的打结在一起,狼狈无比。
  蔓枝:“唔唔……”
  架着她的下车的小八面无表情,像个木头,而良直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蔓枝一个眼神。
  蔓枝看着他们离后院越来越近,眼中的惊恐泛滥成灾。
  黑狱!
  里面关着黑狱!
  蔓枝瞳孔大张,死命的挣扎着扭动身子,挣扎过程中,不知怎么的抹布掉了。
  蔓枝气都没喘的紧接着说:“良直!良直!我要见公子!我没有伤害姑娘!我只是为了公子好啊!良直,不,救救我!救救我!我知道我错了!我再也不擅自行动了!求你救救我!我只是为了公子,我爱慕公子啊!”
  良直听到最后一句,终于看向她:“你以为公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蔓枝狠狠一愣。
  知道什么?知道她爱慕公子,还是知道她做的事情。
  下一刻,小八将人推进院中,落锁。
  良直深深的看了一眼院门。
  淡漠道:“小八,收拾好,两日后准备跟在车队后面前往凉安,此行照顾好黑狱。”
  小八呆滞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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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良直送完蔓枝,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转向了另一条街。
  这条街在整个宣阳城都算的上隐蔽的,即便日头出的再大,此处的阳光也少的可怜,长年累月下就连瓦墙上都渗着丝丝寒意。
  良直轻轻敲了两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
  大门“嘎吱”一声开了一个小缝,良直闪身进去。
  开门的人弓着腰,背身上有一大块陀起,他低着头看不清模样。
  良直习以为常,他停在院子里,不愿再向里面走去。
  远远的看了眼那边紧闭的房门,才说:“公子两日后启程,你们明日晚上就出发。车和人马都已经帮你们备好,到了凉安就直接去春和庄园,那里已经安排好了。”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半张深褐色的脸庞,那是重度烧伤后的疤痕。
  张蒙开口,嗓子像是被撕破了一样,发出的声音刺耳:“姨娘她……可否不去,她快要疯了。”
  良直:“这是公子的命令。”
  张蒙低下头,拳头攥在一起,不语。
  良直冷冷道:“莫要忘了是谁救了你!若是不想干,我会安排其他人照顾贾姨娘。”
  张蒙连忙跪下:“小人愿意!愿意的!公子的大恩大德张蒙铭记于心,只是姨娘她近日时常疯疯癫癫,小人实在担心!”
  良直想了一下:“明日走之前,给她请个大夫,切记莫要被人发现。”
  张蒙感恩戴德:“多谢!多谢!”
  时府这几日都在收拾行李,时南昌辞去了武场的职位,家中无法跟去的下人也给解散了。
  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当初带着时眠回到宣阳,他是打算再不踏入凉安一步的。没想到时至今日,他又即将踏进那片土地。
  时眠这两日焦灼不安,就连许儿也看出来了。
  厨房上的饭菜,时眠都没吃几口,许儿担忧的问:“姑娘,你这些天吃的太少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时眠心不在焉的,呆了一会才回答:“啊?不是,就是想到要去凉安了,没什么胃口。”
  许儿笑了笑,姑娘从小就没出过宣阳,可能是紧张了。
  想到明日就启程了,许儿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姑娘,我去给你买些朝元楼糕点和小食,明日带着。”
  “恩。”时眠恍惚的应道。
  许儿走了片刻,时眠终于下定决心来到主院。
  她徘徊了一会,被管家麻良看见,麻良:“姑娘来找老爷?老爷在武院耍枪。”
  时眠:“我知道了。”
  时南昌虽然告老还乡,但是这么些年一直没有落下练武,平时都会去宣阳城的兵防武场训练城防兵,自己在府中闲的时候基本都在耍枪。
  武院里,时南昌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汗衫,手持时庭深送他的□□,耍的刚劲有力,虎虎生威。
  时眠到的时候,静静的站在一旁,等他将这套动作打完。
  片刻过后,小厮递上帕子,时南昌胡乱擦了擦脸,大步带风的走到时眠跟前,乐呵呵的问:“眠儿来啦,快到这边做,日头晒得慌。”
  时眠挽起时南昌的胳膊,轻轻帮他顺气:“爹爹,注意身子。”
  时南昌锤了锤胸口,自豪道:“爹爹身子硬朗着呢!再来十套动作也不累!”
  两人坐下,下人们端上茶水,时眠接过婢女递上的披风,帮时南昌系上。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再次抬眉:“爹爹,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凉安?”
  时南昌一愣,随即好笑的说:“傻丫头,你哥哥要去做官,我们总要去给他做后盾,不然他独身在皇城打拼可怜不?”
  时眠眨了眨眼,她想说不可怜。
  前世哥哥独自在官场上照样如鱼得水。
  时南昌见她沉默,拍了拍她的脑袋:“凉安可热闹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时眠想,从小到大,爹爹对她无有不应的,所以这次她抿唇,装可怜:“爹爹,我不想去,我们就不去麻!”
  谁知这一次竟不管用了。
  时南昌摇头,半点也没心软:“这次爹爹必须回去。”
  时眠心神一动,她注意到时南昌话中的不寻常:“为什么?我们待在宣阳不好吗?爹爹你不是还说,要在宣阳找个良婿。”
  时南昌没想到时眠这么抵触凉安,没法子才说道:“你若实在不想去,就留在宣阳吧,爹爹给你安排好靠谱的下人,也可。”
  时眠兀的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置信时南昌居然想让她自己留在宣阳。
  她到底是了解时南昌的:“爹爹是有必须要去的理由吗?不是为了哥哥。”
  时南昌突然露出一种时眠难以理解的表情。
  似悲怆,似决然。
  时南昌:“是。”
  金公公那日将密信交给他,他就知道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
  敌国是大渝的邻国庄朝。
  庄朝是一个小国,领土只有大渝的一半大,但是庄朝的经济十分繁荣,并且全民皆兵,不可小觑。
  大渝和庄朝的战争打了十年,直到十五年前的最后一场战役,时南昌将庄朝的大军逼至渝崖,大获全胜,庄朝签下了降和书。
  从此两国相安。
  他一身戎装未褪,快马加鞭回到凉安,迎接他的却是惜玉产女,血崩离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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