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還是轉機??PO18.NL
  彷彿沒發生過任何事般的,趙文軒一早上班時仍然是帶著淡淡地笑容跟事務所裡頭的人打著招呼,甚至好心情的調侃了一大早還來不及吃早餐,正大口大口趕著把三明治吞進肚裡的孫茜,「妳的嘴巴也張太大了吧?孫茜,像河馬一樣。」
  孫茜差點被噎死!她喝了口咖啡牛奶把滿嘴的食物吞進肚去,才想開口,就被趙文軒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漠然給嚇得再也開不了口。
  走進鳥籠辦公室,趙文軒坐進自己的辦公桌,拿出放在待辦匣內的文件專心地審視著,順便在一旁的黃色便條紙上寫下一些應該注意的事項以及在反辯時可以應用的法條法例。
  待到外面傳來段紹譽的聲音,握著鋼筆的手指不經意地緊了緊,他按捺住自己把精神專注到文件上,繼續閱讀文件的內容。
  然後在心裡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只是個後輩,只是同事,就只是同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都過去了。
  段紹譽同樣地在外面的秘書區就不停地在做著心理建設:前輩不知道到了沒?他還在生氣嗎?如果還在生氣的話,要怎麼做才能讓前輩原諒自己?跪下來道歉?還是……
  要不先跟孫茜探聽一下?
  還沒開口,孫茜已經跑到段紹譽的跟前,臉上有著不安,「趙律師已經到了,不過臉色還算正常,你今天就別再招惹他,讓他安安靜靜地上班,過幾天再談比較好。」
  呼出一口氣,段紹譽有點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但他依然小心翼翼地走進鳥籠辦公室,看到理首於桌前的趙文軒,出聲道早,「早安前輩,你今天來得好早。」
  「早,段律師,我今天要出庭,所以早一點來做準備。」說完開始收拾桌上的文件,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一離開辦公室,趙文軒深深地呼出一口久彆在胸中的氣,他恨恨地抬頭閉眼再次深呼吸,然後走進放有相關案例的圖書室去,打算今天一整天都待在裡頭,直到下班前,他都不打算再看到段紹譽這個人。
  嘖地一聲,段紹譽看著趙文軒離開辦公室的身影,除了剛開始同事時彼此還不熟稔的情形下,趙文軒曾以段律師來稱呼過自己外,都已經好久好久沒聽到前輩這麼叫自己了。
  一向都是叫自己段紹譽不然就是紹譽的前輩,今天這麼叫自己,擺明了就是不再和自己有任何同事以外的情誼,這要自己要用什麼的身份再去糾纏著前輩解釋那天的意外?
  不過真的能算得上是意外嗎?
  段紹譽的手指輕撫過自己的唇,憶起前輩在自己懷裡甜美顫抖的模樣,柔軟的嘴唇,甘甜的蜜津,意外敏感的口腔,笨拙回應的小舌,在在都令段紹譽在夜深人靜的時分份外想念。
  昨天孫茜問自己愛不愛趙文軒時,自己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
  趙文軒在自己的心目中剛開始真的就只是同期進事務所的前輩而已。
  看著穿著有點土俗的趙文軒,段紹譽起初還有點看不起他,心想一定是事務所的學長姐想找個專門應付些小案件的炮灰律師才會把他給應徵進來的。事實也證明趙文軒的身份就是如此,在當時自己甚至還打電話去跟傅小庵一起取笑過不知自己身份硬要進來的趙文軒有多可憐多不知本分,當了炮灰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將來會有前途哩!
  後來因為待在同一間辦公室裡,常常看到趙文軒為了一些既麻煩又失去理智的委託人盡心盡力地奔走,累得比狗還累,也從沒口出怨言,反而還常常自掏腰包替沒生活費的委託人買奶粉尿布之類,或者是買便當讓被詐騙的委託人先吃飽了才讓對方好好的說明被詐騙的經過。
  那時自己還在心裡偷偷地恥笑他:對委託人這麼好有用嗎?真是有夠笨的!
  雖然趙文軒都是辦些小案件,而這些小案件能夠收到的委託費真的很少,上頭也常常頗有怨言,但是能替事務所解決一些財團親友拜託的案件,上頭也就睜隻眼閉隻眼的讓趙文軒繼續在事務所待下去;連原本不太喜歡趙文軒律師的美人學姐都在趙文軒幫她戳破未婚夫背著她偷吃還讓對方懷孕,搞得女方提起親子訴訟一事時還想謊稱是女方先勾引自己的事件過後,也對趙文軒另眼相看,力保他繼續待在事務所裡頭。
  也許趙文軒不起眼,但是他努力地生活,認真的對待每一個人,漸漸地事務所裡的同事們都開始喜歡找他一塊做些事。
  連聚會也不忘要把他找來一起同歡,就算他以忙為藉口想開溜,大夥兒就會拉著他,異口同聲地:別騙人了,如果真做不完,待會兒大家幫你一起找資料做完不就得了?!
  或許就是在大家的感染之下,段紹譽開始去了解這個跟自己同一間辦公室毫不起眼的男人。
  他發現這個不起眼的男人其實心細如絲,他知道所有秘書們的生日跟喝的飲料的喜好,也知道誰現在正在減肥,誰現在正和男朋友在鬧彆扭,連接待小姐的小朋友正在長牙他都知道!
  更別提男同事了,誰被上頭抓去相親,相親對象有多難搞,誰又和秘書偷來暗去談地下戀情,誰又被老婆察到私房錢,他全部都知道,卻守口如瓶,誰也別想去探口風問出個所以然來,只是在事發後會補上一句:都警告過了還不改,唉…
  然後學姐決定把自己調進她的小組裡,跟他說要搬到小組辦公室時,段紹譽當下竟有種不想離開趙文軒身旁,他喜歡看到趙文軒在自己身邊忙碌的樣子,就算一整天說不上幾句話,但是處在同一個房間裡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就很輕鬆舒適,再怎麼忙都不覺得累。
  段紹譽耙了耙有些凌亂的頭髮,走出鳥籠辦公室來到秘書區找孫茜要咖啡喝,順便商討一下如何修補他跟前輩的關係。
  孫茜拉著段紹譽來到茶水間,把咖啡機添上新的咖啡粉,彎下腰去把放在櫥櫃下方的咖啡杯找出來,「咦?怎麼找不到?明明就收在底下的?」
  「什麼東西找不到?要不要我幫忙?」說著,段紹譽也蹲下來幫忙。
  覺得有點渴了的趙文軒拿著自己的保溫杯往茶水間走去,然後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孫茜正和段紹譽兩個人狀似親密的依偎在一起!!!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正當孫茜找到咖啡杯要抬頭的時候,頭髮正好挾進了段紹譽的上衣鈕釦。
  她要起身轉頭告訴段紹譽時,頭皮一痛,才發現頭髮挾住了,段紹譽要孫茜先別亂動,等他把頭髮解開了再動,不然頭皮非掀塊起來不可!
  所以當趙文軒走進茶水間時,孫茜正好動也不敢動地依偎在段紹譽的懷裡,而段紹譽的雙手在孫茜的髮間來回穿梭努力地解開糾纏住的髮絲。
  但看在趙文軒的眼裡就變成了,濃情蜜意的兩個人利用辦公時間偷偷地跑到茶水間來談情說愛,摟摟抱抱互相依偎,男方甚至還把手都摸上了女方的頭髮,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談過戀愛的趙文軒當然心知肚明。
  他神色慌亂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不小心碰到了門板發出巨大的聲響,驚動了裡面專心於眼前事物的兩個人,紛紛轉頭看向門口。
  孫茜看到趙文軒蒼白的臉色,心頭大叫一聲:不妙!要被誤會了!
  而段紹譽更是慌了手腳,尤其是在看到趙文軒蒼白如紙的臉色,眼底遭到背叛的神情,急忙地開口出聲,「前輩,事情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這樣!相信我,不是的!」
  趙文軒抖動的嘴角洩漏出他心裡的情緒,但他還是努力地企圖用鎮定的語氣開口說話,「不,是我打擾兩位了,不好意思,我馬上離開。」
  話音一落,不給孫茜跟段紹譽任何解釋的機會,趙文軒像隻落難的喪家犬逃離了現場。
  「請特休?」段紹譽低沈的怒吼在鳥籠辦公室中響起。
  孫茜聳肩無奈地表示,「他是還有特休假沒休啊~所以人事部只能准,而且他一口氣把七天的特休假都請完了,會計室還很高興地說今年的加班費可以少發一點了。」
  孫茜一屁股地坐進趙文軒的椅子,把玩著他桌上的文件夾,有點沮喪地,「連我的電話都不接,看來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連心儀的女人電話都不接?!這下真的嚴重了!
  段紹譽閉眼咬著下唇企圖平息這個消息所帶來的影響,卻越想越氣,都說了事情不是如他所看見的那般,為什麼不聽人家的解釋?!
  像隻鴕鳥一樣把頭藏進土裡逃避事實就行了?!
  還是學三不猿那樣,來個不聽不說不看各自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我當然知道你很喜歡孫茜,也從來就沒有要跟你搶孫茜的意思,為什麼你看到孫茜跟我纏在一起時,不理直氣壯地來跟我吵呢?
  說你喜歡孫茜,可你也從來沒對人家表示一下,你真的有喜歡孫茜嗎?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人家,但你不表示不問,你又知道人家真嫌棄你了?!
  段紹譽想了很久,想了很多,過了許久才開口,「孫茜,妳知道前輩喜歡的人其實是妳嗎?」
  孫茜的嘴裡發出一個單音,「嗯。」
  「妳知道?!那妳怎麼什麼都不表示?!」段紹譽還以為孫茜不知情。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在我的心裡頭,趙文軒簡直比閨蜜還閨蜜,」孫茜聳聳肩無奈地表示,「況且,我並不覺得趙文軒真的有愛上我,他不過是覺得如果要找老婆的話,我是個好人選,談得來好相處,但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是啊,愛情不應該是這樣的,愛情應該是看不到對方就會擔心害怕萬般掛念,吃不下睡不著,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心裡腦裡全部都只有對方。
  對方任何的情緒都不想錯過,對方做的想的任何事情裡都應該要有自己參與的一份在,不管是小如芝麻或大如登天,這才是愛情。
  那趙文軒你的心裡頭,有我嗎?不然你對我的這些反應…段紹譽開始期待。
  穿著日式浴衣的趙文軒百無聊賴地側身臥在長廊的草席上望著天空發呆。
  嗯……有多久沒這麼做了?好像才不久前自己還像這樣躺在長廊上對著天空發呆,等待應徵面試的消息。
  扳動手指,趙文軒數了數自己還剩下多少天的特休假:唉…只剩下三天了,再過三天就得回去上班,真不想回去啊……
  一想到回去就得面對那不想見到的兩個人,心裡頭就煩!
  手機鈴聲把趙文軒拉回現實,他撇了眼來電顯示,又是孫茜…
  她也真不嫌煩吶…
  打開手機上蓋,又闔了回去,趙文軒把手機順手關了機,往客廳裡頭一滑,再把手臂放到額上遮住眼前的光線,輕輕地閉上眼睛。
  現在的他,什麼都不想聽也不想看,他只想好好的放棄,放棄一切本就不屬於自己的任何東西。
  回到事務所的趙文軒看似一切正常如昔,只是他跟孫茜打招呼的方式變了。
  「早啊,孫秘書,又來不及吃早餐啦?」接著淡淡地一笑,就走進了鳥籠辦公室。
  全部的秘書們都瞪大了眼看著安靜離去的背影不敢相信那是平日跟孫茜打鬧的趙文軒。
  頂了頂孫茜的腰,向來打扮豔麗坐在孫茜左手邊的李秘書壓低聲音悄悄地問,「趙律師怎麼了?怎麼休了個特休假回來,整個人全變了?」
  孫茜莫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大概是特休的時候遇到了讓他心情不好的事了吧?說不定過幾天就恢復了,別想太多。」
  進了鳥籠辦公室,意外地見到比自己早到的段紹譽,趙文軒的手不經意地緊了緊,在心裡頭告訴自己,不過就是同個辦公室的同事罷了,打個招呼吧。
  「早,段律師,今天真早。」皮笑肉不笑地表情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段紹譽貪婪地把全部的視線放在趙文軒的身上,仔仔細細地看著整整一個禮拜都沒見到的人兒:變瘦了…
  以前還笑小說裡頭說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壓根就是個笑話,哪有可能會有這種感覺啊?
  現在的自己終於體驗到什麼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受了…
  頭一天,前輩沒來,自己只是慶幸不用這麼快面對難堪的場面,還有餘裕去思考要怎麼跟前輩解釋那天的情形。
  第二天,前輩還是沒出現,自己還可以解釋是前輩可能還在生氣,所以需要時間來平復心情。
  到了第三天,前輩依然沒出現,自己開始坐立不安,連開會商討案情時,還被美人學姐點名要自己專心一點。
  接著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段紹譽發現自己再也睡不著,腦海一直浮現出前輩受傷的表情。
  到了第七天,段紹譽頂了對貓熊眼來上班,孫茜看到了,也不好譏笑他,只是趁空跑到鳥籠辦公室關心地問了句,「你還好吧?」
  「嗯,死不了。」
  孫茜拍拍段紹譽的背,「你想好要怎麼跟趙律師解釋了嗎?他明天就要回來上班了,我希望你跟趙律師能夠把誤會解開,而且我也不想失去趙律師這個好朋友。」
  「嗯,我知道了。」段紹譽的回話依然簡短。
  但是等真的見到本人,段紹譽卻發現自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傻楞楞地看著眼前的人,等待對方主動與自己說話。
  趙文軒不若表面上的平靜,他心底的情緒依然洶湧如濤,如果可以,他想逃出這間令自己快要窒息的辦公室,但他不行!如果現在逃了,只會讓這個一直以來就看不起自己的後輩更看輕自己,所以他選擇隱忍。
  看到趙文軒一直不主動做聲,段紹譽故作輕快地對趙文軒眨眨眼,「前輩你超賊的!居然請特休,明明知道最近有大案子,整個事務所的人都快忙翻了,結果你卻一個人請特休去逍遙,不行,你要請客。」
  趙文軒坐進自己的椅子裡,清了清喉嚨,語氣正經地,「段律師,我想麻煩你以後可以不要再稱呼我前輩了嗎?因為說真的,我跟你不是同校的校友,你稱呼我前輩似乎挺不適當的,很容易造成其他委託人的誤會,麻煩你了。」
  段紹譽的笑容僵在臉上,但很快地又恢復成平常帶著嘲諷的輕佻,「說的也是,畢竟趙律師是C大第一屆畢業生,名不見經傳的小學校怎麼跟在下的T大相比?喊你一聲前輩也不過是看在你比我早進律師界罷了,說真格的,你也不配!」
  趙文軒忍下反駁的念頭,依然生疏地回應,「是的,我是不配讓T大畢業的你喊前輩,所以請段律師以後叫我趙律師就可以了。」
  很快地,整間事務所都感受到了段紹譽跟趙文軒之間那份僵硬尷尬的氣氛,但是大家都不想選邊站,因為不管得罪哪一個都很麻煩,也很討厭。
  畢竟誰也沒辦法預料下一件案子會跟誰一起搭擋,若是現在就表明態度選邊站,萬一,下次跟另一個一起搭擋合作,那豈不是更加尷尬?而且包準對方會不願配合,給自己找麻煩,何必拿石頭往自己腳上砸?
  段紹譽自從趙文軒明明白白地說出希望他不要再稱呼自己前輩後,自動地搬到了小組成員的辦公室,連美人學姐看到他搬進來時都不小心地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有這麼嚴重啊?」隨後把孫茜找了過去,想問清楚到底這兩個人之間是怎麼了?
  美人律師聽完了孫茜鉅細糜遺一字不漏地把兩個人之間發生的所有大小事全部都給拱了出來後,她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眼色一厲,「這兩個是在耍笨啊?!不過就兩個人親過嘴而已嘛,有什麼好計較的?!又不是上了床不認帳,何必這麼認真?!」
  呃…美人律師妳好像抓錯重點了吶…
  如果今天段紹譽律師跟趙文軒律師要是上了床,恐怕就不只是不說話而已了…
  孫茜在一旁默默地在心裡頭泣血,誰來幫我解開這天底下最無解的難題啊……
  其實段紹譽自己也不好過,他知道自己那天說得太絕斷了!
  可是趙文軒的態度真的讓他很難過,也很難堪。
  自己都已經拉下臉來求和了,還怕前輩不開心故意裝得嘻皮笑臉地要拗他請客,就是想看看能不能讓前輩緊繃的情緒不要再更加的緊繃,放鬆一些,然後他就會切入正題把那天前輩看到的事情解釋清楚,同時跟前輩賭上性命做擔保,自己絕對不會跟他搶孫茜,若有人要搶,他也絕對會幫前輩把情敵打退,誓死保住前輩跟孫茜情人的身份。
  但是前輩卻一開口就要自己不要再稱呼他為前輩,還扯上彼此不是校友身份那種莫名其妙的名校V.S.非名校出身的鬥爭,害自己一時克制不住脾氣,口不擇言地任意遷怒,說出了那些配不配的混帳話。結果就看到前輩用著極度生疏的表情望向自己,說出了再也無法挽回彼此關係的話。
  而在段紹譽跟孫茜唉聲嘆氣極力想修補彼此關係的時候,趙文軒正坐在事務所最小的會議室裡聽著客戶陳述有關自己遭到詐騙的經過。
  一名看起來很普通的中年男子雙手緊握地坐在趙文軒的對面,他的眼眶泛紅,雙手顫抖,極為用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娓娓的道出,「我已經四十二歲了,從國中畢業就進入大飯店從學徒一路開始學起,一直到五年前,我存了一筆錢夠開家小小的餐館後,我便離開做了快半輩子的大飯店出來自己開業。幸好,生意一直都還不錯,所以,漸漸穩定之後,我家裡的人也覺得以我的年紀來說也到了該結婚的時候了,不然再拖下去,會跟孩子的年齡差距太大,等孩子到了青春期,我也老的管不動了,於是我參加了婚友社,希望能夠找到一個不嫌我年紀大又只是個國中畢業的粗人的女人結婚。我的要求不高,因為我自己又沒有多好,怎麼可以去要求別人?所以,我也沒有抱著很大的希望,認為會有好條件的女人會想要嫁給我,畢竟一旦嫁給我之後,是要跟著我在店裡幫忙很辛苦的。我隔壁的鄰居們還笑我說幹嘛浪費錢去參加什麼婚友社?還不如直接找仲介公司去娶個外籍配偶回來就算了,可是我不喜歡那種像是買賣交易一樣的婚姻,所以我還是接受了婚友社的安排,去認識一些未婚的女性。」
  中年男子喝了口放在桌上已經有點微涼的茶水,潤了潤喉才接續訴說著他的悲慘遭遇,「很快地,我認識了一位大約三十出頭的小姐,她長得很漂亮,當然跟電視上的女明星比起來不算什麼,但是我覺得她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了,又很溫柔,說起話來就跟我這種只有國中畢業的人不一樣,有禮貌又有學問,而且她說話的聲音永遠都是溫溫和和的,我帶她回去見過我的家人,大家也都稱讚她是個好媳婦,我也跟她回去見過她的家人,她父親跟弟弟也同意我們兩個在一起,但沒想到…」
  「沒想到…」趙文軒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插嘴詢問。
  中年男子居然一下子趴到桌面上大聲地哭泣出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好不嚇人,趙文軒連忙把桌上的文件往自己的方向撤了撤,「你還好吧?」頗帶安慰性質地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沒料到中年男子居然離開自己的座位抱住趙文軒將頭埋進他的懷中痛哭失聲。
  趙文軒這下子懵楞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負責支援的事務員黃小妙進來換茶水,她咳了兩聲,輕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背,「先生,請你先擦擦臉,平復一下心情,我去替你換杯咖啡好嗎?」
  中年男子抬頭望向事務員黃小妙,吸了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謝,「不好意思,讓人見笑了,謝謝妳,妳好溫柔。」
  事務員黃小妙淡淡地一笑,「不客氣。」
  趙文軒趁著中年男子擦臉擤鼻涕的同時,轉過身去對著事務員黃小妙用唇語說著,「3Q~下次請妳吃飯。」
  「我要吃王品的牛排。」事務員黃小妙同樣地用唇語回應。
  嗟~真會敲竹槓!不過做人有時也不能太小氣,從進公司開始,事務員黃小妙雖說總是用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態度對自己,但也總是她在後面不斷地給自己提醒警告,讓自己免於災難好幾次,所以,偶爾請她吃頓好的也不為過。
  中年男子努力地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後,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依然坐在自己對面的趙文軒,清了清嗓子才又接著訴說整個經過。
  「我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讓我的未婚妻有個盛大的婚禮,所以當她告訴我有朋友介紹她到某一家大飯店用朋友介紹的名義就可以容易的訂到位子跟日期時,我很高興地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去辦。」
  「都已經訂好飯店了,怎麼會突然變卦了呢?」趙文軒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單純的只是騙婚事件。
  「我起先還不曉得,連喜帖都印好了,才接到飯店打電話來確認取消的事情。我一聽很緊張,一直跟對方說他們一定是弄錯人了,我沒有要取消,可是飯店卻跟我說是新娘子本人親自來取消的,連訂金都退回去了,當然扣了一些取消的手續費用,會再度打電話來確認是想了解為什麼會取消,是否是因為飯店有哪些方面令我們覺得不滿意,還是因為私人的因素?」
  「我馬上撥了對方的手機想跟她聯絡上,可是經過了快一個禮拜一直都沒辦法再找到她,結果前兩天我一個朋友也到同一家婚友社去,才發現她竟然跟其他的男人有說有笑的,我朋友抓住她馬上打了手機給我,我才有機會問清楚她到底是打什麼主意,怎麼會已經跟我訂婚也收了我的聘金和結婚的所有費用,卻不履行婚約?她居然對我說,『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要跟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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