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这完全不像比赛,这就是一个成熟歌手的演唱会现场吧!!!!”
  “成熟歌手都不一定有这么稳的live……”
  “音色太好听了,唱功也好,还会这么多乐器,牛逼。”
  “飞烟时期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她这么全能啊?”
  “那小破团会经营个屁,在飞烟的时候她完全没机会展示这些啊!”
  这时候,有粉丝恰巧和评审区挨得近,幽幽道,“很多乐器是飞烟时期学的,因为那时候太糊了,通告也很少,所以有大把时间学东西。不过小提琴和钢琴还有编曲是在出道之前就会了的。”
  她就是拥有让路人也在惊叹的毅力:“飞烟的时候还能沉下心来学东西啊?那真是了不起了。”
  弹幕里更是成片地滚过感叹号:
  【刚刚说林洛桑会翻车的出来受死!!】
  【本尴尬怪嗷嗷大喊林洛桑真是太好了,没有让我尴尬还给了我惊喜。】
  有很多人去节目合作的音乐软件里给她留长评,当然,微博上的讨论指数也非常高: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今晚她的表现,抛开难度极高并且需要有极大自信的loopstation来讲,她今晚的舞台是全方位碾压的好。就是以前也挺好,但不知道是镜头还是转播的问题,总感觉有什么环节使不上力(和她能力无关更像是节目组的问题)。今晚的各种感觉都很到位,镜头能够抓准她每一个关键表情,不会在拍整体的时候拍细节,也不会在拍细节的时候又拉远景,灯光也比以前好看。就今晚这表现,我说句一骑绝尘不过分吧?】
  【英文部分她的发音也好标准哦,拉着小提琴的时候对着镜头嫣然一笑,我彻底死透了。】
  【林洛桑真是节目组的荣耀,节目他妈的百分之九十的热搜都是她的,她几乎一发新歌就上热搜吧……这热度真是没谁了,如果不是我看到这么多真人讨论,我应该觉得是她老公给她买了热搜包年。】
  当晚,她的新歌热搜一度冲到了第二,不少人都在震撼这种大胆的表演形式:【是我见过内娱里最年轻的敢玩这种形式的歌手了,且舞台完成度以及才华不比任何前辈差,啊,我要收回我当时说华语乐坛后继无人的话了,华语乐坛未来可期好吧。】
  热搜这边讨论得正红火,即将收工要离开演播厅的林洛桑,在休息室门口发现了熟悉到不行的身影。
  “surprise!”盛千夜笑着跳到她面前,竖起大拇指,“今晚现场演奏不错,本千夜也盛赞的绝美程度。”
  林洛桑定定瞧了眼前的人一会,又戳了戳确定是真人,“你怎么过来了?”
  “在这附近拍戏,刚好过来看一眼。”
  盛千夜撇了撇嘴,“不是吧,我和宁宁还一起送了花篮祝演出顺利,你没看到啊?”
  “太多了,这些都是岳辉记下来让工作室发微博的,你们都不提前告诉我,我上哪儿去看。”她瞧了瞧盛千夜身后,“宁宁呢?”
  “刚看完就被导演一通电话叫回去了,说是综艺里面某段备采内容丢失,要她紧急再重新采访一遍。她还挺遗憾的,说下次一定要见着你再走。”
  “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多,心意我接受到了,”林洛桑扬了扬眉,“总决赛再来也行。”
  “唷,”盛千夜挤眼睛,“这么有自信自己能活到总决赛啊?”
  林洛桑:“……”
  她没有理会盛千夜的日常一皮,拿出手机翻找着,“既然都来了,走吧,我今晚陪你放肆一下,去吃宵夜。”
  她话音刚落,休息室大门打开,裴寒舟面露不善地凝视着她:“那我呢?”
  她愈发震惊地抬眼:“你还没走???”
  裴寒舟:“……”
  看到裴寒舟的盛千夜也吓了一跳,但很快搭着林洛桑的肩膀圆和气氛:“人家说不定在等你一起回家呢,多让人感动啊。”
  林洛桑冷笑了一声。
  男人抄手:“什么意思?”
  “特别感动的意思,”林洛桑舔了舔唇,眨眨眼,“但是我要和姐妹一起出去吃饭诶,怎么办?”
  抛出这个问题之后,她又自己给出遗憾的回复——
  “所以裴总您就,爱干嘛干嘛去吧。”
  裴寒舟微眯着眼没说话,盛千夜咳嗽两声,道:“我们两个吃饭嘛,其实也可……”
  林洛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哦。”
  盛千夜亦是附和地笑了笑,正要说“带你老公和我们一起也挺好”,猝不及防听到林洛桑对裴寒舟继续道:“你也可以在车上等我吃完。”
  听着这标准的“你就在家乖乖等我应酬回来”的大佬语气,盛千夜额角跳了一跳。
  偏生林洛桑还特真诚地看着男人,笑盈盈说:“但是估计要等比较久,我怕你等到想谋杀我,所以还是算了吧。”
  盛千夜:……
  我看你这女人疯了吧。
  *
  最后裴寒舟还是独自驶回了在舟总部。
  盛千夜惊魂未定地看着阿斯顿马丁绝尘而去,连车尾气仿佛都承载了一吨的脏话,顿觉搞不懂林洛桑的执念,问她:“为什么不带你老公一起?我看他好像有点不爽哦。”
  “他很扫兴,”林洛桑说,“我们的茶话会带一个行走的怼怼冷场机有什么意思?”
  “再说了,他那不叫生气,这男人一天23个小时都一副不会变的鬼表情,我等凡人是揣摩不透的。”
  即使退一万步而言……就算真生气了,到时候再哄吧,反正好像也挺好哄的?
  “啧,你太绝情了你,”盛千夜戳她脑门儿,“你老公好歹也为你收购了节目组冠名商啊,你连讨好别人你都不愿意。”
  “应该只是恰好吧,”林洛桑说,“不全是为了我,也有顺应公司发展的意思。”
  “那也有一部分是为了你咯。”
  “那是有预谋地为了我!”林洛桑想到这儿就恨得牙根痒痒,“为了让我欠他人情,他到时候好连本带利收地回去而已。你知道这种精明商人无良资本家做事的目的性有多强吗?”
  所以即使是为了她,动机也并不纯良。
  既能有利于公司发展,还能顺便从老婆那儿捞点好处,裴寒舟这笔生意做得可是太值了。
  盛千夜笑了笑,说:“你们这都几个月了,一点真感情都没培养出来啊?”
  林洛桑:“你和傅修也几个月了,你们培养出感情了吗?”
  女明星盛千夜的表情霎时一僵,笑容收拢:“……”
  “当我没问。”
  一番衡量之后,二人最终将目标锁定到了火锅店。
  服务生单独给她们开了三楼的包房,她们俩跟做贼似的,到了包间才敢卸下帽子和口罩。
  即使是放纵,她们也不敢太过放纵,点了些热量不怎么高的食物,这才一边煮东西一边聊天。
  “不过说老实话,你真的不觉得裴寒舟……对你是有感情的吗?”盛千夜戳着虾滑若有所思,“如果他真是你描述的那样,今天怎么可能一直等到你表演完,人家也不是闲的吧。”
  “而且多得是比rino更好的公司,他如果想顺水推舟做人情,很多事都可以做吧,没必要玩这么大,要知道rino是直接和你们节目挂钩的,影响节目组对你的态度。”
  “感情应该是有的吧,但是很复杂,”林洛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对身边的人本来就很好,就连对工作伙伴都慷慨又大方,更何况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对我稍微好一些也是正常的吧。”
  “我们现在连微信都没加啊,你敢信吗?沟通都是靠秘书传话。”
  “可能对他来说我就是婚姻上的合作伙伴,他希望合作更远更稳固,自然要抛些小恩惠来留住我,商人就是这么办事的,只不过他情商高,关键时候讲话好听而已,但是商场上的话就不要太当真了。”
  盛千夜莫名觉得被说服了,又觉得哪不太对……
  林洛桑喝了口柠檬水,接着说:“我们的婚姻是利益捆绑的婚姻,不能产生爱情,你明白吗?”
  从婚礼那一天开始,她内心深处就很清楚地明白,他们两个是不会也不能爱上彼此的。
  裴寒舟不会爱上她,是因为他寡情、冷淡、有时间琢磨情爱不如想着怎么经营公司;不能爱上她,则是因为他站的位置高且陡,要面临的明枪暗箭无数,体面的环境下是狠烈的厮杀,而商界的风起云涌中无欲则刚,拥有软肋就会被抓住弱点,十几年的心血或许瞬间便会烟消云散,需得万分谨慎与坚固,才能临危不惧。
  她不会爱上裴寒舟,是因为她本质不相信也不会主动接纳爱情,而不能,则是因为……
  盛千夜骤然开口:“什么叫利益捆绑不能产生爱情?你们俩是演武侠片中了剧毒,动情就会死是吧?”
  “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贴切,但是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林洛桑斟酌着举例子,“如果《聊斋》里的狐狸精只是为了吸书生的血,接近他也不是因为爱他,那她爱上他之后,会怎么样?”
  “会不忍心下手呗,会犹疑,”盛千夜略作思索,“计划也会被打乱?”
  林洛桑点头:“假如再给一个前提,这个书生不会爱上她,而她却对书生动心,那又会怎么样?”
  盛千夜不假思索:“会受伤啊。”
  “既饥肠辘辘地空着肚子,也得不到回应,面包和爱情一个都没有,忒惨了。”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连你都懂,就不要说故事里的主角了。”
  她和裴寒舟之间就是美化过的商业合作,一切都算得很清楚,谁都有自己的目的,可一旦有人动了真心,或许目的与过程都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和裴寒舟只是表面婚姻,所以能接受他夜不归宿,能接受他有好妹妹,能接受他甚至还没和自己成为通讯录好友,可一旦她想把这段变成真正的婚姻,那她的要求会变成何样,裴寒舟又能否接受?当利益互换找不到落脚点,她能否继续心安理得地享受当下这样的生活?
  美好的东西都带着毒性,爱情是双方饮鸩止渴,而她明知对方不会甘之如饴地喝掉那杯毒酒,她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拿起的可能?
  盛千夜看了她很久,突然想起最开始二人是在一个晚宴上遇到的,她讲话有意思又不摆架子,不少人都喜欢跟她聊天,但后来玩到讲真心话的环节她却退出,看着那么好说话的一个人,一些隐私问题却怎么也不讲。
  她们熟络起来也用了很久,好像大半年后才到能敞开心扉的境地。
  盛千夜比谁都明白她的自保机制有多强,在不确定自己一定不会受伤以前,林洛桑绝对不会迈出第一步。
  “我懂你意思,”盛千夜喝了口奶啤,“但是什么叫这种简单道理连我都懂?怎么,我在你眼里就不配思考高级问题吗?”
  “可能是吧,”林洛桑笑笑,“怕你脑子累。”
  盛千夜:?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突然正色。
  “什么?”
  林洛桑以手支颐,怡然漫笑:“我们仙女和凡人恋爱是触犯天条的。”
  盛千夜:“……”
  “如果精神状况有问题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找医生,好吗?”
  *
  和盛千夜的交心会谈结束之后,回去的路上,林洛桑想了想自己刚刚对无良资本家好像是有点过分,遂在车即将行驶进公馆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男人还挺傲娇,第一个电话给她撂了。
  她好脾气地继续拨了一个,这垃圾男人在即将自动挂断前接起了,声音冷冰冰的:“什么事。”
  “没什么,我问你回不回家呀,我给你带了礼物。”
  他在电话那端冷笑了声。
  “不必,我不是爱干嘛干嘛去么,何必回去碍您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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