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新药
其中的道理很浅，佟掌柜不用细想也完全能明白。
只是……
“辛家又为什么会替我们担保呢？”
林小婉点点头：“嗯……这也是个问题。还是要先去问一问。”
只见佟掌柜立刻站起身来，就要拉着林小婉向外走，同时口中还念叨着：“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趟辛家。”
“不要这么急吧，佟掌柜。”林小婉把人拦下，道：“我们总要想好说辞，总不能贸然上门去，再说不出来个一二，那就算有心担保也不敢了。”
佟掌柜讪笑：“对对对，小婉姑娘讲的对，是我太急躁了。”
各自倒了杯茶，佟掌柜喝下，又长出了几口气，才渐渐平稳下来。此时面对着林小婉，佟掌柜还是些许有些惭愧的。
“那小婉姑娘，我们就合计合计？”
这一聊，就过去了一个时辰。不只是如何去跟辛家谈，还有要许给对方的利益，以及如何用话本的内容来打动他们。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话本本身了。林小婉是有绝对的信心，而佟掌柜呢，是别无选择。
差别还是不小的。
林小婉也没有多说，既然佟掌柜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他也是相信的，只是没那么坚定。
“佟掌柜，咱们走吧？”林小婉率先起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佟掌柜起身，理了理衣衫，嘴角大笑，同样邀请道：“小婉姑娘先。”
两人从花溪阁出来，上了马车，佟掌柜询问林小婉意见，林小婉想了想后说道：“先去同源客栈吧。”
辛甜儿很有可能在那里，即便不在，自己也能去看一看凤初瑶。不抓这个空档，怕是今日根本没机会再过来了。
很快，马车在同源客栈停下，佟掌柜听林小婉的安排没有下车，就在马车上等着。
林小婉一进门，就听到后厨的动静。阿福在大声嚷嚷着：“这个菜就得我这样做才最好！”
“你懂什么？”
“不过是个小屁娃子，当个什么尚膳监的管事就厉害了？我跟你说……”
后边乱七八糟一大堆，林小婉懒得听。嘴上嘀咕着：这客栈门大开，连个人看着都没有，也不怕丢东西，然后向楼上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想到阿福好像跟她说过这个问题。甭管他是不是在厨房忙着，都能听到前厅的动静。
上了楼，林小婉走到凤初瑶的门前，敲门后得到应允便推门而入。房间内只有凤初瑶一人，并没有看到辛甜儿的身影，还有王文萱差遣来的侍候丫鬟也不在。
了解了情况，林小婉便托词离开。至于凤初瑶的眼睛，她还是忍下了没有多问。
不是不关心，只是一直通过辛甜儿的消息了解着，而且她也觉得过多得干预并不太好。
见林小婉要走，凤初瑶却是说道：“小婉姑娘，谢谢你。”
“不必说谢，你的眼睛能重见光明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了。”
林小婉从同源客栈出来，朝着在马车前不停晃悠的佟掌柜摇了摇头：“上车吧，去辛家医馆看看。”
路上佟掌柜依然是焦躁的，他反复在跟林小婉确认着各种情况，林小婉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回答着他的各种问题。佟掌柜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庸人，除了问怎么办以外再没有别的能耐了。
林小婉宽慰道：“佟掌柜，您真的不用这么担心。而且你也问过很多次了，我都说没有问题，不会出现意外的。”
“还有……既然您有这么多疑虑，为什么一开始还会同意呢？怎么没想着先问一问姚夫人的意见。”
佟掌柜道：“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只是，一旦败了，后果可就是很严重了。
“没关系？”林小婉说，“我是说，这么大的事不跟姚夫人请示。”
“夫人既然让我来运作，那就是信任我。而且，也给了我足够的权利决断。”佟掌柜脸上的笑略显苦涩，他说：“夫人也不甘心就如此被姚家的人摆弄，她已经跟我谈过，要拼，不拼就什么都不会有了。”
“哪怕拼错了，也无非就是一样的结果，所以不用有太大的忧虑。”
“夫人通透。”林小婉赞叹道。
即便如此，林小婉依然能看得出佟掌柜还是有相当大的心理压力的。他的压力在于，他不想输。
也没人想输。
马车在辛家医馆停下，好在辛甜儿就在医馆，林小婉被带进房间时，看到她正在研究方子，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人，穿着粗布麻衣，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头发上还有些稻草，看上去略显邋遢。
看侧脸，也算是个熟人。
白菊最先看到林小婉进来，面色愠怒，看着带林小婉过来的小厮，轻声斥道：“谁让你随便带人进来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那伙计被白菊这一数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观他的样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想来是被医馆收来做学徒的。面对医馆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身份卑微了些。
林小婉转而对伙计说道：“劳烦你带路了，谢谢。”
而后看向白菊，笑道：“白菊姑娘，你这是冲我吧？”
虽然白菊在辛甜儿日常教导下，早不像刚开始见到林小婉时那样，对她十分看不惯了，但要想变得尊重，怕暂时还是做不到的。
哪怕白菊知道，自家小姐可是都要跟着林小婉学手艺的。
可能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不愿意对林小婉客客气气的。
林小婉不在意，却也想为刚才的伙计出口气，所以直接怼上了白菊。白菊没想到林小婉会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愣在了当场。
辛甜儿被白菊的声音打断，抬头看时，对林小婉点了点头，起身后对白菊说道：“白菊，我交代过，我在家时，如果小婉姑娘过来，便直接带到我房间来。若是我不在，那便告知小婉姑娘我去了哪里，何时回来。这些，你是知道的。”
白菊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辛甜儿言辞并不严厉，叹了口气，继而转向林小婉，道：“小婉姑娘切莫责怪白菊，日后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没事的。”林小婉大方回应。
那粗布麻衣的男人抬起头，道：“林姑娘来了，来来来，快看看我新配的这幅药。”
林小婉看着郑乾坤：“郑药师，你配一副药就把自己配成这样了？”
太狠了吧……
郑乾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铜镜，那镜中的自己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说怎么回来的时候，路过的人都那么瞧我，原来是因为这个。”郑乾坤自嘲了一番，而后爽朗的笑道：“这些都是小事，我跟你说，为了找这种药材，我可是费劲了力气，最终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说着话，郑乾坤把一株草药递给林小婉道：“这是我在典籍中看到，名为山野烟，具有镇痛之功效。我观药方，辅以清凉、温和的草药调配，能用于跌打损伤。疗效还有待考证，不过林姑娘可以看一看，或者也可以拿回家给尊夫一用。”
林小婉拿着草药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我相公的腿就用现在的药就好。”林小婉感谢了郑乾坤的好意。让郭承翎试药？她才不会同意呢。
“至于这药……”林小婉又琢磨了一番，而后说道：“这山野烟确实是好物，郑药师能找到它真的不容易。我虽未用过，也曾在药册中瞧见过。这山野烟又叫三分三，有大毒。内服慎用，生药最大剂量不得超过三分三钱，否则很容易引起中毒。”
“所以，才会有三分三之称。”
“好在郑药师只打算用来做外伤药，不然……”
要是内服了，剂量多了，还不死翘翘了？
郑乾坤还未说话，就听辛甜儿一声惊呼：“还好还好，今天小婉姑娘来了，又识得这草药，知其功效禁忌。否则，老师真如你所想，制成药丸或者煎制汤药内服，恐是会出大事的。”
郑乾坤神色略显难看，又向林小婉确认道：“林姑娘所说可属实？”
“也是从书中看来，不过我觉得，还是相信为好。”林小婉说的真诚，并不危言耸听。
郑乾坤不敢儿戏，念叨着转身：“我再琢磨琢磨，你们有其他事要找甜儿吧？我就先走了。”
辛甜儿没留他，说道：“老师您慢点……白菊，去送一下老师。”
等郑乾坤出了门，辛甜儿赶紧邀林小婉二人坐下，寒暄过后，视线并不在佟掌柜身上停留，看向林小婉开门见山道：“小婉姑娘来，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你我的关系，没必要客套。”
虽然佟掌柜一同前来，但她能看的出，并不是为了露水的事来的。毕竟，之前已经谈妥。而且，若是为此，佟掌柜自己来便可，拉着林小婉来，却是没有必要
林小婉也不矫情，把此行的目的跟辛甜儿如实交代了，而后问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下这个忙？”
辛甜儿认真问道：“据我所知，佟掌柜所属的姚家，应该是有自己的书坊的。以往的不少医书都是从姚家的书坊出来的，虽然现在并不似以往那般辉煌了，但印一些话本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还需要我们辛家医馆担保，去找别的书坊合作？”
只是……
“辛家又为什么会替我们担保呢？”
林小婉点点头：“嗯……这也是个问题。还是要先去问一问。”
只见佟掌柜立刻站起身来，就要拉着林小婉向外走，同时口中还念叨着：“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趟辛家。”
“不要这么急吧，佟掌柜。”林小婉把人拦下，道：“我们总要想好说辞，总不能贸然上门去，再说不出来个一二，那就算有心担保也不敢了。”
佟掌柜讪笑：“对对对，小婉姑娘讲的对，是我太急躁了。”
各自倒了杯茶，佟掌柜喝下，又长出了几口气，才渐渐平稳下来。此时面对着林小婉，佟掌柜还是些许有些惭愧的。
“那小婉姑娘，我们就合计合计？”
这一聊，就过去了一个时辰。不只是如何去跟辛家谈，还有要许给对方的利益，以及如何用话本的内容来打动他们。唯一不用担心的就是话本本身了。林小婉是有绝对的信心，而佟掌柜呢，是别无选择。
差别还是不小的。
林小婉也没有多说，既然佟掌柜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他也是相信的，只是没那么坚定。
“佟掌柜，咱们走吧？”林小婉率先起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佟掌柜起身，理了理衣衫，嘴角大笑，同样邀请道：“小婉姑娘先。”
两人从花溪阁出来，上了马车，佟掌柜询问林小婉意见，林小婉想了想后说道：“先去同源客栈吧。”
辛甜儿很有可能在那里，即便不在，自己也能去看一看凤初瑶。不抓这个空档，怕是今日根本没机会再过来了。
很快，马车在同源客栈停下，佟掌柜听林小婉的安排没有下车，就在马车上等着。
林小婉一进门，就听到后厨的动静。阿福在大声嚷嚷着：“这个菜就得我这样做才最好！”
“你懂什么？”
“不过是个小屁娃子，当个什么尚膳监的管事就厉害了？我跟你说……”
后边乱七八糟一大堆，林小婉懒得听。嘴上嘀咕着：这客栈门大开，连个人看着都没有，也不怕丢东西，然后向楼上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想到阿福好像跟她说过这个问题。甭管他是不是在厨房忙着，都能听到前厅的动静。
上了楼，林小婉走到凤初瑶的门前，敲门后得到应允便推门而入。房间内只有凤初瑶一人，并没有看到辛甜儿的身影，还有王文萱差遣来的侍候丫鬟也不在。
了解了情况，林小婉便托词离开。至于凤初瑶的眼睛，她还是忍下了没有多问。
不是不关心，只是一直通过辛甜儿的消息了解着，而且她也觉得过多得干预并不太好。
见林小婉要走，凤初瑶却是说道：“小婉姑娘，谢谢你。”
“不必说谢，你的眼睛能重见光明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了。”
林小婉从同源客栈出来，朝着在马车前不停晃悠的佟掌柜摇了摇头：“上车吧，去辛家医馆看看。”
路上佟掌柜依然是焦躁的，他反复在跟林小婉确认着各种情况，林小婉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回答着他的各种问题。佟掌柜就好像变成了一个庸人，除了问怎么办以外再没有别的能耐了。
林小婉宽慰道：“佟掌柜，您真的不用这么担心。而且你也问过很多次了，我都说没有问题，不会出现意外的。”
“还有……既然您有这么多疑虑，为什么一开始还会同意呢？怎么没想着先问一问姚夫人的意见。”
佟掌柜道：“时间紧迫，耽误不得。”
只是，一旦败了，后果可就是很严重了。
“没关系？”林小婉说，“我是说，这么大的事不跟姚夫人请示。”
“夫人既然让我来运作，那就是信任我。而且，也给了我足够的权利决断。”佟掌柜脸上的笑略显苦涩，他说：“夫人也不甘心就如此被姚家的人摆弄，她已经跟我谈过，要拼，不拼就什么都不会有了。”
“哪怕拼错了，也无非就是一样的结果，所以不用有太大的忧虑。”
“夫人通透。”林小婉赞叹道。
即便如此，林小婉依然能看得出佟掌柜还是有相当大的心理压力的。他的压力在于，他不想输。
也没人想输。
马车在辛家医馆停下，好在辛甜儿就在医馆，林小婉被带进房间时，看到她正在研究方子，在她旁边的还有一人，穿着粗布麻衣，身上沾了不少泥土，头发上还有些稻草，看上去略显邋遢。
看侧脸，也算是个熟人。
白菊最先看到林小婉进来，面色愠怒，看着带林小婉过来的小厮，轻声斥道：“谁让你随便带人进来的，怎么这么没有规矩？”
那伙计被白菊这一数落，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观他的样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想来是被医馆收来做学徒的。面对医馆家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身份卑微了些。
林小婉转而对伙计说道：“劳烦你带路了，谢谢。”
而后看向白菊，笑道：“白菊姑娘，你这是冲我吧？”
虽然白菊在辛甜儿日常教导下，早不像刚开始见到林小婉时那样，对她十分看不惯了，但要想变得尊重，怕暂时还是做不到的。
哪怕白菊知道，自家小姐可是都要跟着林小婉学手艺的。
可能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不愿意对林小婉客客气气的。
林小婉不在意，却也想为刚才的伙计出口气，所以直接怼上了白菊。白菊没想到林小婉会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愣在了当场。
辛甜儿被白菊的声音打断，抬头看时，对林小婉点了点头，起身后对白菊说道：“白菊，我交代过，我在家时，如果小婉姑娘过来，便直接带到我房间来。若是我不在，那便告知小婉姑娘我去了哪里，何时回来。这些，你是知道的。”
白菊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辛甜儿言辞并不严厉，叹了口气，继而转向林小婉，道：“小婉姑娘切莫责怪白菊，日后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没事的。”林小婉大方回应。
那粗布麻衣的男人抬起头，道：“林姑娘来了，来来来，快看看我新配的这幅药。”
林小婉看着郑乾坤：“郑药师，你配一副药就把自己配成这样了？”
太狠了吧……
郑乾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又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铜镜，那镜中的自己真的是一言难尽。
“我说怎么回来的时候，路过的人都那么瞧我，原来是因为这个。”郑乾坤自嘲了一番，而后爽朗的笑道：“这些都是小事，我跟你说，为了找这种药材，我可是费劲了力气，最终还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说着话，郑乾坤把一株草药递给林小婉道：“这是我在典籍中看到，名为山野烟，具有镇痛之功效。我观药方，辅以清凉、温和的草药调配，能用于跌打损伤。疗效还有待考证，不过林姑娘可以看一看，或者也可以拿回家给尊夫一用。”
林小婉拿着草药仔细端详了一番，又放在鼻下闻了闻。
“我相公的腿就用现在的药就好。”林小婉感谢了郑乾坤的好意。让郭承翎试药？她才不会同意呢。
“至于这药……”林小婉又琢磨了一番，而后说道：“这山野烟确实是好物，郑药师能找到它真的不容易。我虽未用过，也曾在药册中瞧见过。这山野烟又叫三分三，有大毒。内服慎用，生药最大剂量不得超过三分三钱，否则很容易引起中毒。”
“所以，才会有三分三之称。”
“好在郑药师只打算用来做外伤药，不然……”
要是内服了，剂量多了，还不死翘翘了？
郑乾坤还未说话，就听辛甜儿一声惊呼：“还好还好，今天小婉姑娘来了，又识得这草药，知其功效禁忌。否则，老师真如你所想，制成药丸或者煎制汤药内服，恐是会出大事的。”
郑乾坤神色略显难看，又向林小婉确认道：“林姑娘所说可属实？”
“也是从书中看来，不过我觉得，还是相信为好。”林小婉说的真诚，并不危言耸听。
郑乾坤不敢儿戏，念叨着转身：“我再琢磨琢磨，你们有其他事要找甜儿吧？我就先走了。”
辛甜儿没留他，说道：“老师您慢点……白菊，去送一下老师。”
等郑乾坤出了门，辛甜儿赶紧邀林小婉二人坐下，寒暄过后，视线并不在佟掌柜身上停留，看向林小婉开门见山道：“小婉姑娘来，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你我的关系，没必要客套。”
虽然佟掌柜一同前来，但她能看的出，并不是为了露水的事来的。毕竟，之前已经谈妥。而且，若是为此，佟掌柜自己来便可，拉着林小婉来，却是没有必要
林小婉也不矫情，把此行的目的跟辛甜儿如实交代了，而后问道：“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下这个忙？”
辛甜儿认真问道：“据我所知，佟掌柜所属的姚家，应该是有自己的书坊的。以往的不少医书都是从姚家的书坊出来的，虽然现在并不似以往那般辉煌了，但印一些话本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还需要我们辛家医馆担保，去找别的书坊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