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江淮被侧翻过身,他没忍住弓了弓腰,蜷了起来。
  “亲也是你要亲的,咬也是你要咬的,”薄渐轻轻地在他耳边问,“那就都来不好么?”他把江淮冲锋衣拉下来一半,嗅了嗅他脖颈:“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屁话,我自己都闻到……唔。”
  牙齿刺进薄薄的皮肉里。
  江淮运动裤的裤带松了。
  信息素一下子浓烈起来。
  江淮失神地躺在床上,视线盯在薄渐身上。薄渐还穿着学校的冲锋衣外套,甚至连拉链都没动过位置,只是压出几道褶,多出些脏东西。
  他头脑一片空白。
  薄渐握着他的手,碰了碰校服上的脏东西,他耳朵被薄渐咬着,薄渐在他耳边哑声问:“试试和我交往一下好么?”
  薄渐说:“我喜欢你好久了。”
  第67章 不行
  江淮没回过神来, 胸腔极压抑地起伏着。
  薄渐低着头,看着他, 江淮的眼一时涣散,手指都不受控制地细微发抖, 像……薄渐对他做什么, 他都不会反抗。
  薄渐握着他的手, 俯身轻轻亲了亲江淮的脸, 另一只手摸到江淮的后脑勺,把发绳捋了下来。
  江淮的手在薄渐的牵引下,碰在薄渐的校服外套上。
  湿的。
  也热的。
  薄渐捏着他手指,用江淮的食指第一截指节刮过去。
  二中的冲锋衣外套是黑色的。
  江淮看过去, 猛地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抽出手……江淮手上被蹭得黏糊糊的, 他看着自己的手发呆了半晌, 抬眼,把手上的脏东西又一点点蹭回了薄渐的校服上。
  他声音也发哑:“薄渐,你刚刚说什么?”
  薄渐低眼,看着江淮把手指蹭在他校服前襟。
  “我说, ”薄渐说, “我喜欢你,考虑考虑和我交往试试?”
  “你喜欢我?”
  薄渐侧头, 低下来咬了咬江淮的耳垂,喃语道:“喜欢你,特别喜欢你。”他勾起江淮散下来的头发, 绕在指尖亲吻:“想把你整个人都亲一遍也想了好久了。”
  江淮抓紧了薄渐校服前襟。
  他深呼一口气:“好久是多久?”
  他以为期中考试考完,薄渐过来问他要不要当他男朋友就是一时兴起。
  “在你喜欢我以前。”薄渐说。
  江淮静了。
  这个日期,他自己都记不太清。
  薄渐好像看透了江淮在想什么,轻声说:“在第一次给你临时标记前。”
  江淮:“……”
  好久,江淮出声问:“所以你都是故意的?”
  薄渐仿佛没听出来,轻轻挑眉:“什么故意的?”
  故意借我临时标记,故意向我释放信息素,故意让我标记期控制不住自己,又故意天天他妈打着学习的名号勾引我犯错……江淮乱七八糟想出来很多。
  半晌,他问:“你是不是一直在故意勾引我?”
  “江淮,不是勾引。”薄渐说:“是让你靠近我。”他托起江淮的下颏,亲过江淮喉结:“靠近我,喜欢我,不在标记期,没有信息素也一样喜欢我。”
  他说:“我希望你喜欢我是喜欢我,而不是我们信息素契合,我是第一个标记你的alpha。”
  我还希望你再多喜欢我一点,他想。
  江淮低下眼,眼皮在紧张、敏感下发抖。他说:“没有……我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是一个复杂的命题,说出这句话时,可能是喜欢他的脸,喜欢他的钱,喜欢他的别的许多的无关他本人,却也是他本人特质之一的某一方面。
  江淮脑子乱糟糟的,他重复了一遍:“我喜欢薄渐。”
  他拉开了薄渐冲锋衣的拉链,抬眼问:“你要么?”
  十一点了。
  江淮靠在薄渐卧室外露台的栏杆边上抽烟。
  月明星稀,庭院里树影幢幢。快十二月份了,夜里温度已经很低,江淮换了件薄渐的上衣,裤子还是自己的,没有秋裤。
  他牙齿冻得抖了抖,硬撑着没事似的又掸了掸烟灰,吐出一口烟。
  门推开了,江淮没扭头。
  肩膀沉了沉,披上一件厚实的大衣。
  薄渐的嗓音还有点哑:“事后烟?”
  江淮憋了半分钟,说:“屁。”
  薄渐拉过江淮的手,借他手把江淮的烟叼了下去,他腾出江淮的两只手:“你把衣服穿上,夜里冷。”
  江淮手指头都是僵的……倒不全是冻僵的。他一振大衣,套了上来,薄渐手脚比他长,衣袖稍余出一截。“我待会儿回去。”江淮说。
  “好。”薄渐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地帮江淮扣上了两粒扣子:“衣服我来洗吧,明天你来拿?”
  江淮低头扣扣子,手指一顿:“哦。”
  薄渐叼着江淮的烟,视线停在江淮还没扎起来的头发上。江淮头绳还在他床上。
  薄渐说:“我给你扎头发吧。”
  “不行。”
  江淮贼他妈烦别人乱碰他头发。要不是注意力没在头发上,之前他也不会放任薄主席把他头绳撸下来。
  薄渐低眼:“我想给你梳头。”
  江淮:“我不想。”
  “就一次。”
  江淮毫不动摇:“一次也不行。”
  五分钟后。
  江淮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薄主席的椅子上,等薄主席给他梳头:“你还会扎头发?”
  薄渐:“不会。”
  江淮:“……”
  薄主席本人倒比受害人江淮看开许多,先替江淮谅解了自己这种瞎几把乱梳的行径,心情颇好道:“没关系,一次一次来,以后就会了。”
  江淮:“……滚。”
  薄渐低下头,摸了摸江淮的头发。江淮的头发软软的,不毛不躁,都乖乖的很听话。
  他梳得很细致,没急着把头发先扎起来,而是一遍遍地用梳子细细地从发根梳到发尾。薄渐动作很轻,也不会疼。
  梳子齿轻轻刮过头皮,江淮没动,手臂上冒出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我给你梳成你平常那样么?”薄渐问。
  江淮轻嗤:“除了把头发扎到一块,你还会别的?”
  “我还可以给你梳双马尾。”
  “……”
  江淮:“你要不想被我剃头,我建议你好好梳。”
  但江淮发自真情的威胁并没有浇灭薄主席的兴致,他把江淮头发拢成一把,散开,梳两下,又拢成一把:“你把头发再留长一点,我就可以给你编辫子了。”
  “滚。”
  薄渐胸腔微震,逸出一声笑音,却突然问:“江淮,以后就别打c型了好么?”
  江淮顿了下,没回头,没说话。
  江淮不回答,薄渐就又说:“别打了,c型对你没好处。”他放轻声音:“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omega也没关系,我给你标记就好了。”
  江淮曲着手指,蜷起来。半晌,他忽然说:“初一体检有分化检测。”
  薄渐不知道江淮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嗯”了声。
  有条件的,讲究的,想早知道的家庭,没到青春期也可以把孩子先送去医院抽样做基因检测,但大部分人,上学的,还是管理部门统一安排初一学生体检,抽血检测信息素浓度。
  alpha是alpha,omega是omega,什么都没有的是beta或者未分化。
  其实江淮就是在讲一件寻常的事一样,神情如常:“入学体检前一天我提前去了医院,当天下午下了单子,检测我是omega。”
  他稍停,说:“我在做检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alpha……再不济也是个beta,omega十分之一的人口比例,轮不到我头上。”
  薄渐拢紧他头发:“江淮,你不是不济……”
  “我不是歧视omega,”江淮挑了挑唇角,“我就是不希望自己是omega……我有事要做。”
  江俪是omega,江星星是omega,那他就不能是omega了。
  江淮没再细说是什么事,只又说:“我发小是alpha,他出生就做了基因检测。”
  薄渐低下眼:“所以你和他换了血样?”
  秦予鹤母亲是江淮初中学校组织学生体检去的那所医院的医生,父亲是那所医院的院长。秦予鹤从小在医院里混着长大,大夫护士都认识了个遍,换个血样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秦予鹤家庭条件很好,如果江淮没在小学一年级入学头一天,在班门口捡到在地上吱声乱叫就会挡路的小秦,江淮后来也不会和他玩到一块去。
  江淮“嗯”了声,懒洋洋道:“他帮我把我的血样换成他的血样了,他算是第一个知道我是omega的人,在你之前,也是唯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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