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如我陪你去!” 海宁郡主最喜欢看热闹,也喜欢打抱不平,再加上这件事跟贺阎有关,她便更加想要去看一看。
  贺阎微微摇头,“欢儿,你不能去。”
  “为什么?” 海宁郡主不解。
  贺阎抿嘴,突然抬手替她扶正了有些倾斜的发钗,低声道:“我想让你第一个见的长辈,并不是他。”
  海宁郡主被贺阎的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才反应过来,贺阎要去处理家世,她去好像是不太合适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我不去,我在海宁王府等你。” 海宁郡主说完上马就走了,动作快得得不得了。
  贺阎看着海宁郡主绝尘而去的背影,想了想自己家中那些糟心的事儿,他绝对不愿意等到海宁王到金陵的时候,宁国侯府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绝不止是这样,他要让海宁王没有后顾之忧的把欢儿许给他。
  第81章 五十二只小娇娇
  怀远将军府和宁国侯府之间的距离相隔不远, 前脚水绿才被人送到了宁国侯府没多久, 后脚贺阎就到了。
  管家老周看到贺阎只身前来,顿时心头一跳,连忙上前迎接:“世子,侯爷……”
  贺阎单看了老周一眼,老周顿时就闭口不言。
  “人在哪儿?” 贺阎冷声问道。
  “在, 在夫人院子里。” 老周被贺阎的威压逼得有些不敢开口, 从前弱势可怜的小孩儿,如今已经是威严赫赫的将军了。
  贺阎脚步一顿, 瞥了老周一眼:“夫人?”
  “申,申姨娘那。” 被贺阎一句反问, 老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贺阎哼了一声, 往侯府里头走, 道:“去请他过来,就说我回来了。”
  老周这才应了一声, 刚准备走, 又听到了贺阎补了一句,‘把申氏也带过来’。
  听到贺阎这一句,老周心里忐忑的就去了。
  贺阎面不改色的走到正厅, 也没等多久, 宁国侯就带着申氏来了。
  申氏看到贺阎的时候,脸色还算正常。然而下一瞬, 她看到了五花大绑的水绿时, 心头一跳。
  可申氏到底不是从前那个申氏了, 当下心中虽然慌乱,但宁国侯在她身边,她自信对宁国侯来说,在他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宁国侯看到贺阎坐在下首,脸色不虞的模样,又看了一眼被绑着丢在一旁的水绿,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父亲自己送来的人都不记得了吗?” 贺阎的话虽然是对这宁国侯说的,可是目光却是落在了申氏的身上。
  看到贺阎锐利的眼神,申氏不由得一抖,她心中暗恨水绿的无能,竟然被贺阎拿住了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宁国侯从前是素来对长子都不上心的,可是自从他明确得到了圣上的意思,他就知道宁国侯府是只能靠着贺阎撑起来了。至于他,如今在圣上眼里已经无足轻重了。
  这时候宁国侯对贺阎的重视那是远超从前。只是贺阎之前远在银夏,故而宁国侯也并没有什么体现父爱的机会。
  故当贺阎这么问的时候,宁国侯立刻就叫来了老周,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周满头大汗的看向宁国侯,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申氏,碍于宁国侯的威压,只好低声说道:“侯爷,这是当年您让我从夫,姨娘身边送去伺候世子的人。”
  申氏还来不及震惊老周居然称呼她为姨娘,就听到宁国侯对贺阎几近乎讨好的语气说道:“若是不喜欢,直接打发人牙子卖掉就是了。”
  贺阎瞥了申氏一眼,说道:“这丫头的来历,父亲不清楚吗?怀远将军府是圣上赐给我的府邸,我的房里还有不少军事机密,若是有什么军情从我府上泄露出去,父亲觉得宁国侯府能脱得掉责吗?”
  这话一出,宁国侯的脸色就发生了一些变化,他道:“此事当真?”
  “不如您问问姨娘。” 贺阎慢条斯理的端起了一杯茶:“我自回到金陵以来的每一日行踪,姨娘都一清二楚的。这丫头,也算是不辜负姨娘的期望了。不过,我倒是要问一问,姨娘处心积虑的得到我的行踪是为什么?刺探军情吗?姨娘一个妇道人家,刺探军情做什么?莫非,你是想做些什么罪该万死的大事吗?”
  申氏脸色一白,没有想到贺阎居然把这件事抖落出来,也万万没有想到贺阎会把这件事和军中机密挂上钩!
  宁国侯听到贺阎的话,下意识看向了申氏,居然看到申氏一脸惨白,他顿时心中一凉,他当年也是准允申氏进过书房的!
  “申氏!” 宁国侯的情绪有些不对了,看向申氏的眼神也有些冷酷:“你背着我在阿阎身边安插探子?”
  探子?
  这就严重了!
  申氏立刻跪下,连连说道:“侯爷冤枉啊,妾怎么会,怎么会跟什么探子车上关系呢!这个丫头是妾安排去伺候世子的呀!妾是为了世子好才会安排人去的,您当年也是同意的啊!”
  申氏在给自己申诉的同时还不忘把宁国侯一同拉下水,提醒了宁国侯当年这个丫头送过去,是他点头了的。
  “一个姨娘,什么时候能做侯府世子的主了?还能做侯爷的主?” 贺阎嘲讽的看向宁国侯:“您若是有心,不妨查一查,自贺晋之后,您为什么一无所出。最好也查一查,姨娘她这些年到底是都做了些什么。”
  宁国侯原本对申氏已经有些起疑,听到贺阎这么说,他顿时心中的一分疑惑变成了十分,看申氏的目光也不复往昔恩爱,只剩下冷酷无情。
  贺阎看到宁国侯深色的变化,嘴角不可见的勾了勾,随即添了把火:“儿子在此奉劝父亲一句,若是还想宁国侯门楣不到,姨娘往后还是不要再出现了。毕竟,我到了可成婚的年纪,任凭是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家中妾担主母之责的侯府来。”
  宁国侯脸色猛然一变,死死的看向贺阎。
  贺阎满不在乎的起身,和宁国侯对视,父子俩之间剑拔弩张:“要侯府,申氏不能留。留申氏,侯府的百年家业我便全都还给圣上,一样不留。”
  “贺阎!” 宁国侯咬牙切齿。
  “您不用这么大声,我听得见。” 贺阎甚至还笑了笑:“比起宁国侯府,我更喜欢怀远将军府。若您也是的话,留着申氏也不错。”
  “她好歹是你的庶母!”宁国侯脸色极为难看,他可以放弃申氏,但绝对不能因为是被贺阎威胁!
  贺阎笑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圣上没一道圣旨叫她去死已经给了贺家先祖面子了,您别眼瞎心盲了,圣上可还好着呢。”
  贺阎直接抬出了圣上,宁国侯的脸色一僵,他当然没有忘记当年圣上下旨申斥他和申氏两人……
  “还有,现在我不让您送她去死,也算是孝顺您了。” 贺阎露出一个极其玩味的笑容:“等您查清了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叫您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从此以后再无所出……可能,您都不需要我提醒了。”
  “你胡说!” 申氏几乎是尖叫着喊出了这句话。
  贺阎看都不看她,只是同宁国侯说道:“儿子先走了,父亲好生想一想。是这个女人重要,还是侯府的百年基业对您更重要。”
  宁国侯看看贺阎坦荡的样子,再看看申氏慌乱不已的样子,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
  说不定,贺阎说的事都是真的!
  “毒妇!” 宁国侯转身就狠狠的踹了申氏一脚,把人都踹出好几米去。
  “娘!贺阎,你这个畜生!”
  贺晋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奔着贺阎就冲了过去。
  贺阎一个侧身,避过了贺晋的攻击,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掐住了贺晋的脖子,他冷冷的看着贺晋,手中慢慢加重了力道:“畜生说谁?”
  “畜…畜生说你!”贺晋拼命的想要扒拉开贺阎的手,听到贺阎问的话,想也不想就直接回了他。
  贺阎冷然一笑,再度收紧了自己手中的力道:“还知道你自己是个畜生就好。”
  宁国侯见状,也顾不上申氏,立刻上前想要解救贺晋,贺阎听到背后的动静,脚步一挪,便将自己和贺晋调转了个位置,毫不客气的把贺晋扔在了地上。
  贺晋差点就要被贺阎掐死,宁国侯也没想到贺阎居然敢对贺晋下这么重的手,他怒道:“他可是你弟弟!”
  “我没有弟弟。” 贺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刚刚掐着贺晋的那只手,冷静的说道:“您最好是看住了他,真惹急了我,我可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左右侯府也只需要一个继承人。”
  “你敢!”宁国侯震惊的看向贺阎,他突然觉得贺阎周身杀气四溢。
  贺阎莞尔:“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区区一个侯府庶子,于国于家都没什么用处,招猫逗狗,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哪天不小心死在什么地方,也没什么稀奇的。”
  宁国侯今日被贺阎压制得毫无反手之力,当下怒不可遏:“贺阎!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那就要看,您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儿子了。” 贺阎毫不畏惧的和宁国侯对视:“您对我客气些,自然我对您就客气些。至于其他人,若是不来自寻死路,我也不会滥杀无辜,您觉得呢?”
  “你在威胁本侯?” 宁国侯还是不敢相信,贺阎居然敢威胁他。
  贺阎笑得十分开心,眉眼像极了他母亲,恍惚间叫宁国侯有一些失神。
  “父亲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不是在威胁您,我是在警告您。”
  “逆子!”
  贺阎摇摇头,看了捡回了半条命不敢吱声的贺晋一眼,“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就饶过他一次。再有下次犯到我手上,我便不会再客气了。杀人这种事,这三年多来,我已经做得极为顺手了。”
  不等宁国侯做出反应,贺阎直接拂袖而去。
  贺阎走出了宁国侯府的大门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匾额上‘宁国侯府’四个大字,心里就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一样,彻底地没了顾忌。
  从今以后,大概他便不会再受制于此了。
  ·
  广宁王府。
  广宁王妃正在看着手中的账本,川紫便说世子来了,她便停下了手中的账本,起身走到了外头去。
  果然赵宁煊已经在外头等了,见广宁王妃出来,上前扶住了王妃的手,请她入座。
  广宁王妃见儿子这么贴心,莞尔道:“今日是有什么事要来,不是都在你院子里折腾么?”
  自从赵宁煊从银夏回来之后,便早早的叫人开始重新修缮他的院子,木材用具无一不是最好的。广宁王妃自然也是知道为何,她也是让赵宁煊放开手去做的。而赵宁煊也是十分在意,不光让褚昭去守着,甚至是自己亲自去看着。
  赵宁煊早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的脸皮,这会儿不过是被王妃调侃了一下,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是有一件事要求母妃。”
  “说吧。” 广宁王妃温和的笑了笑,儿子的婚事有了着落,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赵宁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卷轴递给广宁王妃,广宁王妃好奇的打开了小卷轴,上头是一块布料。广宁王妃疑惑的看了看赵宁煊,抬手摸了摸那块布料,发现异常的舒服,虽然只有小小一块,但是看起来华贵非凡。
  广宁王妃想到了赵宁煊的意思,笑道:“你这是准备给娇娇的嫁衣吗?”
  赵宁煊点头:“儿子知道母妃一定能明白儿子的意思。”
  赵宁煊交给广宁王妃的布料是难得一见的上上品天蚕丝料子,这种布料极其难得,一年都难得出一匹。赵宁煊素来对娇娇都极为舍得,便想把这种布料给娇娇做嫁衣。
  可天蚕丝布料难得,会做天蚕丝布料,且做得很好的人更加少之又少,他知道有一个老嬷嬷能做,这位嬷嬷曾经在宫里独自绣过好几件帝王龙袍,如今是闲赋在家。赵宁煊就是想请那位嬷嬷,可这位嬷嬷脾气很是古怪,很少给人面子再去做什么东西。
  可广宁王妃同那位老嬷嬷交好,故而赵宁煊便想请广宁王妃帮忙。
  广宁王妃自然是明白了赵宁煊的意思,笑着点点头:“好,这件事母妃帮你去办。你记得告诉你岳母一声,娇娇不必费心自己再绣,到时等那位老嬷嬷绣好之后,让娇娇补上几针便是了。”
  照理说,女子出嫁都是要自己绣嫁衣的,可总有人不善针线。故而便有些是请人去做嫁衣,到嫁衣完成之后,再由出嫁的姑娘依着针脚在袖口补上几针便可以了。
  众所周知,魏令仪,魏娇娇的绣工实在是烂得不行。若是叫她绣嫁衣,那嫁衣怕是不能看了。
  赵宁煊自是早早的就想到了,他也不舍得让娇娇去熬那一套嫁衣。嫁衣本就难做,若是叫她生熬,他必定是不舍。
  “好,儿子知道了。”赵宁煊应道。
  可广宁王妃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天蚕丝难得,你皇伯父那儿都只有几匹,你是怎么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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