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_第31章
  不得不说,只要不犯浑的时候,史氏的脑袋转的是飞快的,尤其是在拿捏人心上,更是个中翘楚,也难怪贾代善那样,连皇上都要称一句老狐狸的男人,会栽在她手里,要不是最后在贾赦这里,因为贾赦换了芯子,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无法拿捏慌了神,这才暴露了原型,史氏还是可以继续作威作福的。
  只说贾赦拉着贾敬出了荣国府,就让夫妻俩回宁国府去等消息,估计史氏一会儿肯定会让人送回那张空白的印鉴纸的。只能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就像史氏能猜到他们骨子里,贾赦同样也能预料到史氏的下步行动,贾敬也同样猜到了结果,于是笑着点头带着徐氏回了宁国府。
  贾赦进了府就直奔正堂,没等走进,拜内力所赐,贾赦听到屋里的对话差点儿崴了脚,只听贾琏奶声奶气的说道:“那这么说,你就是我和哥哥未来的继母啦?你会不会像白雪公主的后母那样虐待我和哥哥?”
  忠顺郡王奇怪的问道:“白雪公主是谁?我父皇没有这个封号的公主,前朝或者历代皇室都没有这样奇怪封号的公主啊?但我跟你们爹爹在一起,你们应该称我为父亲,我没有自己的孩子,只能将你们视为己出,是不会虐待你们的。”
  听忠顺这样回答,小哥俩有些放心,接着贾琏对贾瑚说道:“哥哥,这个要成为我们继母的父亲有点笨,连白雪公主都没听说过,想来以后也不会对我们不好的。”贾瑚毕竟大些,该懂得的也都懂了,于是说道:“不许胡说八道,爹爹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的。”
  但是贾瑚是个好哥哥,一看贾琏咧着豁牙子的小嘴儿要哭,赶紧缓和语气的说道:“白雪公主是爹爹编的哄咱们玩的故事,水叔叔不知道也并不奇怪,你现在给水叔叔讲一下,水叔叔不就知道了?”至于什么继母、父亲的,自家爹爹没说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贾赦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只是斜靠在门边,双手抱胸的听着贾琏奶声奶气的给水润讲《白雪公主》的故事,也没有出声呵斥水润对自己儿子胡说八道,糊弄自己儿子管他叫父亲的事情。
  眼看着天已经暗了,故事也讲完了,贾赦才说道:“行了,都赶紧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今天都尝尝这棕榈油做的菜的味道怎么样,要是好吃,这东西倒是可以让百姓餐桌上多谢油水,而且,这个对身体是极好的,你明天上朝的时候,到可以换些功劳。”
  忠顺摆手道:“多谢恩候想着我,只是我以后只想做个闲王,可不想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一会儿我就把东西送到四哥那里,让他进宫找二哥商量去。”贾赦笑着点头道:“随你。”
  第39章
  贾赦和忠顺领着两个孩子吃吃喝喝的,直到天色晚了,忠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只是苦了忠肃郡王水澜,刚提起筷子就听到下人禀报,忠顺的长史官拎着食盒还有一个竹筒求见,水澜心里有些暖和,到底是自己的弟弟,找到点儿好吃的,也惦记着自己这个哥哥,赶紧给自己送过来,等听完事情的原委之后,水澜身边的温度,据说已经达到了遇水结冰的效果。
  但是,他也只能撂下筷子赶紧进宫去找太子,本着报复的心理,水澜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太子刚吃了一半的时候进去了,这吃好了一半比没吃就放下筷子还让人难受,尤其是食盒打开,里面的香味儿扑鼻,却不能吃的时候。
  不过,最闹心的还要数皇上,因为他已经吃饱了才得到这些吃食的,为了养生,只能看着两个儿子汇报完就把这些看着就有食欲的食物吃到嘴里,为了给皇上直观的感觉,太子殿下放弃了食不言的规矩,跟后世的美食主播那样,边吃边点评,看着龙德帝那张阴沉的龙脸,四殿下身边的温度诡异的提升着。
  第二天,贾赦领着孩子们先去了林家,让唐通拿着自己的印鉴带着邱大一家先去了顺天府,昨天晚上贾敬就已经收回了那张空白的印鉴纸,早朝的时候,贾敬请罪的时候,自然是不会再提结盟的事情,只说自己监督族人不利,没想到自己的族人趁自己不察,竟然仗势欺人、为非作歹,请皇上降罪。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皇上自然是知道的,也明代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更何况这事情真没有贾敬太大的责任,谁家里还没有两个糟心的亲戚?想着,龙德帝看向下边的贾政,叹口气对贾敬道:“爱卿做为贾家族长,是该好好整顿一番族里了,这样吧,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回金陵整顿宗族。另外,就罚爱卿一年的俸禄,以儆效尤吧。”
  贾敬赶紧感激涕零的跪地叩谢隆恩,这贾敬真的是从心里感谢龙德帝小惩大诫,这所谓的一年俸禄,在老百姓眼里是天文数字,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也就是一顿饭的花销,真不当什么的,但这事儿算是过了明面,皇上是不会再追究了。
  贾赦带着孩子到林家,林如海正好到家,于是二人一起带着贾瑚、贾琏进了内院,林老太太很是热情,身边除了5岁的男孩林熙之外,还有林海的嫡次子林煦,已经两岁多了,胖嘟嘟的,特别可爱,大家互相见礼,贾赦又特地给林煦不了见面礼之后,这才落座。
  几人聊得正开心的时候,贾敏的贴身丫头过来禀告说贾敏身体突然不适,就不过来了。贾赦挺无语的,本来也没想见她啊,林海和林老夫人稍显尴尬之后,就当没有这人一般的摆摆手让那丫鬟下去吧。
  聪明伶俐的林熙,眼神有些黯然,天真不知事的林煦歪着脑袋问道:“太太不是每天都身体不适吗?怎么今天还过来说呀?”兄弟俩都是出生即送到林老太太跟前,所以,贾敏都是看也不看他们的,遇到他们去请安的时候,贾敏十次有八次推说自己身体不适,免得过了病气避而不见。
  大家都当做没有这个人,就过去了,谁也没提,竹海居里,丫鬟把自己去老太太院子里禀告时,众人的神色都说的清清楚楚,倒是并没有添枝加叶,饶是如此,也把贾敏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摔了个彻底。
  贾敏捂着帕子哭道:“都是没良心的,人家老太太到了岁数,都只管吃斋念佛,休养身体,这可倒好,抓着府权不放,什么大事小情的都得去禀报她,还拐着她儿子跟我生分,如今搅得我和老爷,哪像是夫妻?我这娘家大哥,不说也罢,就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但凡他说上一句话,林家也是不敢这般对我的,可惜跟我亲厚的二哥却仕途不顺,不能给我撑起腰。”
  贾敏的奶嬷嬷抱住扑进她怀里的贾敏,心疼的说道:“太太莫哭,姑爷总会想明白的,再说,老太太能活多长时间?想想咱们府里的老太太不也是这么熬过来的吗,现在不也成了老封君?”贾敏听完,这才破涕为笑。
  林家对贾赦那是打心眼里的感激,这林家五代单传,没想到终于在林海这代打破了魔咒,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这芹菜,贾赦不仅解决了林家差点儿绝嗣的麻烦,更是救了林老太太的命,所以,林家是将贾赦奉为上宾的,为了显示重视,还特意请了京城有名的戏班子过来添热闹。
  贾赦一边吃着茶,一边跟林如海聊天,那边林老太太看着几个孩子乐的合不拢嘴。林海对贾赦说道:“恩候,今天早上早朝的时候,泾阳兄(贾敬字)上折请罪,皇上开恩,只罚奉一年,又给了半个月的时间整顿宗族。”
  听到这个结果,贾赦也放下了心,林海接着又说道:“刚才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顺天府的尹大人,听说是为了昨日当街打劫侯爷的匪徒的事情发愁,这里好像涉及到了荣国府和县伯王家,两家本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但无奈忠顺郡王透了话,必须严查,这尹大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贾赦撩撩眼皮说道:“听说这尹大人乃是龙德壹拾柒年的状元,与如海兄好像是同年吧?”林海笑着捋了捋自己的美人须笑道:“可不是同年吗,我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些年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
  这个尹大人和林海当年的文章不分伯仲的,皇上在选择的时候,也很犯难,于是将二人叫道了近前考教,这二人的知识见解都非常人可比,最后还是当时的太傅说了一句:“都说美探花,这林郎貌似潘安在世,正是美探花的人选!”就这么着,林海被自己的容貌给坑了。
  之后,两人都进了翰林院,想当然的谁也不服谁,你给我下了绊子,我也必然回报你,好在二人都守着君子之风,并没有做出那些小人行径,遇到对方真有困难的时候,甚至会不计个人得失的帮助对方,慢慢的两人的私交就越来越好了,说是相交莫逆也不为过。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也不用说的太透彻了,贾赦又笑着说道:“可是调查出了什么要紧的?”林海想了一下说道:“这些人本来都是不要紧的,平时也就是个混混,跟贾府和王家也都是没有大关系的,只在有事的时候才叫来使唤,倒是让这些人经常打着两府旗号为非作歹。
  只是,偏赶这次的人里面,有个荣国府的下人,他们是趁着前年大旱,农家颗粒无收的时候,放款给这些农人,虽然在借券上写了三分起息,但两个月之后,让王子腾帮着找一些市井无赖给她用,逼着村民们重新写借券。
  虽然还是三分起息,但是,是把之前的本金和利息都变成了本金,如此,两个月一换借券,每次都是找一群混子跟着,强迫借钱的村民更换借券,算是变相成了放利子钱。而这些人这次就是去做这个的,手里还带着刚刚更换的借券。
  你也知道,律法规定放债之徒,用短票扣折,违例巧取重利者,严拏治罪。其银照例入官, 受害之人,许其自首免罪,并免追息。王子腾听说王氏竟然是让人做这个,赶紧就想帮着收尾,毁了借券,那些银钱不要了,他再出面安抚那些被迫害的村民,抹平这个事儿。
  如果按照正常,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子腾若是愿意彻底安抚村民,其实对村民来说也算是好事,若是走了正常程序,王氏固然会受到笞四十的惩罚,但更多的只是丢了面皮,而银钱上,村民们只是不用再继续还钱了,而王氏巧取豪夺的银子只是会被没收归功,村民们是得不到实惠儿的。
  但是,忠顺郡王却给透了话,一个人都不能放过,包括幕后主使者,谁说情都不管用,除非恩候愿意,但这些昨儿个想要对你出手的,那是一个也别想胡了个出来。王家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样,打死了给你出气也是无所谓的,只是希望你能高抬贵手,这毕竟涉及到女眷的名声。
  老尹的意思是,看看你是否愿意要些好处,放了王家这一马,王家承诺,日后王夫人必是不会再与你为难的。另外,这事儿就是真的追究了,王夫人只要是奴才偷了她的银子,打着荣国府的旗号胡作非为,或者是,当初就是出于好心,想要帮助村民,没想到被下面的人给阴奉阳违的糊弄了。
  那王夫人也就,不过是损失几个仆人,再顺便掉几滴眼泪博个同情罢了,而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当家夫人,又是出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大字不识两个的王家女,这被奴才糊弄了,也是情有可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