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公子断个袖_第42章
  他性子其实是有些遗传他爹的,江丞相这个人,即使成了丞相功力深厚了不少,还是经常隐隐约约会嘚瑟一下。
  但他嘚瑟的隐晦而又高深,外人常常听不太懂,所以他的形象也一直没被破坏。
  江落青就不同了,他从小读得一些基本书目之后就上山学武,那里是又一半是谁拳头大谁说话的意思,也就没学会文人那套嘚瑟一下都要拐个山路十八弯的强调。
  第二十七章 叫花鸡
  叫花鸡
  他这性子表现的方式十分接地气,其实如果秦子义那时候顺着他的话夸两句,江落青说不定还会跟这人更亲近一点。
  可秦子义以为江落青是有一半可能是在故意针对他,所以就离开了。
  独留江落青一个人孤零零的抓鱼,心里还想着没人知道他竟然用鱼草遮住了脸上的桃信,这可是一个发现,他回京之后得跟自家母亲说说这一行的跌撞起伏,还有他救人时的身形如何的伟岸。
  不过……
  江落青眼睛里的神采黯淡下来,明明齐度这个跟他是对头的人都能分出两个人之间隐约的不同,那他母亲为什么还要对那个冒牌货那么好呢?
  江落青看着水面,忽然有些不想回去了,生怕回去得知的真相自己不能接受。
  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江落青听着树林里传来的动物惊叫声还有一群人偶尔传过来的恭维声,老老实实的低头抓鱼。
  他们这一行人仔细算起来还是比较多的,不算他、秦子义,就只那些骑马的下属还有跟着走的一些人,算起来就有二十多个,一点鱼肯定填不饱肚子。
  江落青抓到第五条鱼之后就上了岸,站在岸边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把面罩戴上了。
  几个火堆在平地上燃烧着,江落青利落的腾出一张大油纸,然后把一个小兵处理的干净的野鸡拿过来,在火光里对那个小兵笑了笑,说:“等会儿好了分你一半。”
  他的面罩卷起来了一些,露出了俏丽的下巴,遮住了他成型的俊郎面颊,他头发这两日下来真是越扎越随便了,一两缕头发从脸侧荡下来,在灯火的映照中就像是一位有些狼狈的小姐,美得惊心动魄。
  小兵看他看的脸色发红,幸好有火光挡着看不出来,他摆了摆手,说不出话,直接起身去了其他人那里这才松了口气。
  江落青并不知那个小兵心里想着什么,他像个地鼠一样把火堆分了个口子,然后挖出一个坑,把泥疙瘩放进火堆里,把土重新埋上,整理好火堆,这才眨巴着眼睛啃着干饼想想着做好的叫花鸡。
  这做法是他偶然有一次凑巧碰到了有人在做,在旁边看着记下了,这次就想着自己也做来试试。
  他脸上横绑着一条二指宽的布条,狐狸眼睛在火光下闪亮亮的,蜷坐在那里两手拿着饼子跟个松鼠一样的啃着。
  秦子义一眼看过去就看到这一幕,不知怎的心里一动,就抬脚走过去了。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江落青的这个火堆旁边只有他一个人,这会儿秦子义过去才算是有了两个人。
  火堆旁边还用木棍插着两条鱼在烤,皮肉被烤熟的香气溢出来,秦子义坐下道:“你烤的这鱼味道不错。”
  江落青停下吃饼的动作,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你那边不是有一头鹿吗?还有兔子,你跑过来干什么?”
  秦子义道:“鹿太燥了,要赶路,吃多了不好。”
  江落青是反应了一会儿才理顺秦子义在说什么的,因为斐济的原因他第一想法就是这人在暗示他。
  但他转头一看,秦子义的目光明明盯着烤鱼,往他身上分都没分一点。
  他捏着腰侧弯刀的手松了松,可能是他想多了,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断袖?
  就算倒霉让他遇上了,他这招猫逗狗的性子自己也知道一点,除了斐济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谁还会想不开的看上他?
  想了这么一通,他心里从斐济那跑了之后就一直拉扯着他思绪的东西终于散了一些。
  江落青把一条烤鱼挪到秦子义那边接着烤,他好奇的目光不停的的往秦子义脸上看。
  江落青道:“那个……咳,秦公子,我有个问题,一直不知道方不方便问。”
  秦子义的视线从泛着香气的烤鱼上挪下来,扫了一眼他有些紧张的神色,心里过滤了一些不能回答的问题,“你问。”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临到头来江落青反而有些害羞了,他觉得跟一个男的背后讨论姑娘,这是得关系好到他跟斐济或者齐度那种地步才能说的。
  可他跟秦子义又不熟,不过为了解开自己团了好几天的心结,他还是开口了,“秦公子你……有心仪的姑娘吗?”
  秦子义看了一眼他的脸,还会害羞了,他想,心仪倒说不说,只能说是听的比较多,勉强算是门当户对的有的确有一个。
  这么一想,他就点头道:“有。”他侧头看着江落青道:“怎么了?”
  江落青心里松了口气,他就说嘛,秦子义说要报答他估计真的是送些金银,是他太自作多情想多了,真是被斐济吓得杯弓蛇影了。
  江落青摆摆手,“没什么。”他勾着嘴角,一脸馋样的对秦子义道:“那边兔子能不能拿过来一只?我弄好之后分你一半!”
  秦子义还挺想答应的,刺进这人的手艺不错。他道:“刚才不是给你拿过来一只山鸡吗?不够。”
  江落青指着远处一个新泥的小土包道:“那山鸡就毛长得多了,身上压根没多少肉。”更何况他等会儿还要跟那个小兄弟分着吃了,这鱼为了套话还分了一条出去,根本不够吃。
  秦子义看着他脸上那不自觉露出的委屈,隐在黑暗中的嘴角勾了勾,虽然不知道这短短时间内江落青到底想了多少东西。
  但不得否认的是,两人之间那个隐形的屏障没了。而且还是江落青主动撤下去的,之前他和江落青虽然会说话,但总觉得这人有些防着他。
  不过这会儿忽然就不防了,江落青的脸上还带着一点不明显的婴儿肥,这会儿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耷拉着眉眼的样子真萌的不行。
  秦子义看着他的表情和动作,心里软了一下,就起身过去提草兔去了。
  他这次射中的鹿比较大,勾剩下的人吃了,他吃的也不多,一条鱼半个饼就够了,而且中午吃的不少,到这会儿还没饿。
  江落青心里默默掐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就把火堆分开一点把烧硬的土块拿出来,把火堆整好。
  秦子义走回去就看到江落青正在用弯刀刀背砸一个土块,砸了几下土块就裂开了,江落青把包的严严实实的油纸包从土块堆里拨出来。
  他把捆着油纸的柳树枝的皮挑断,油纸打开,里面的香气就冒出来了。
  秦子义默默地夸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