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收服李严
  博望城,方圆不过十里,人丁不过万余,如今全城已在黄巾军的控制之下。
  北门,张扬独自一人立于阵前,身后几百名黄巾军各持兵器,严阵以待,数十名官军被围在中间,两军阵前倒着不少残缺不全的尸首,有官军的,
  有贼寇的,那些随意跌落的残肢断臂仿佛还在诉说着这场大战的惨烈。
  官军人数不多,且个个战战兢兢,如若不是张扬舍不得伤亡,这群官军绝对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张扬眸子里杀机大盛,大喝一声:“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数百贼寇齐声大喝,声震云霄,整个县城都充耳可闻。
  “叮咚。”
  一声脆响打破了两方剑拔弩张的气氛,原来是一名官军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手中长刀跌落。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哭嚎声尤为凄厉,这名官军再也坚持不住,跪地求饶。
  仿佛瘟疫蔓延一般,叮叮当当的声响大作,官军跪了一地。
  “你们,你们”
  官军阵中一文官打扮的人,两眼一黑,晕倒在地。其余人无奈地接受了被俘虏的命运。
  城中县衙内早已架起数口大锅,几只肥羊已经洗净脱毛放在锅中烹煮,浓浓的肉香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县衙。围在旁边的几百名贼寇眼巴巴盯着
  锅中的肥羊,不少人连连吞着口水。也怪不得他们没出息,一日大战未曾进食,饿得狠了而已。
  县衙正堂,张扬等人围在一堆篝火旁,喝着从后院找出的美酒,一边闲谈。篝火上架着几只烤得通体金黄,油脂四溢的肥鸡,完全是一副野炊的场
  景。
  城中不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没吃上饭的家伙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正在追鸡逐犬,甚至还有一头耕牛被开膛破肚,只等下锅烹煮。
  不少贼寇吃饱喝足之后,随便寻间屋子便睡,怀中还不忘抱着不知从哪抢来的金银珠宝,死死不肯撒手。
  “老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张扬喝的有点大,虽说古代的酒都是浊酒,未曾蒸馏,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一样会醉。
  “没得说,大头领说话算话,那是这个。”裴元绍便说边伸出一个大拇指,比在张扬面前。
  伸手拍拍裴元绍的肩膀,张扬开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娘的,老子想说什么来着?”
  拍拍自己的脑袋,张扬满眼惺忪,丝毫没有平日的强悍。
  混乱中,李严被带到张扬面前。
  此时的李严一脸的生无可恋,颓废异常。
  拍打自己脸颊两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张扬目光又恢复曾经的凌厉,看着瘫坐在大堂上的李严,他缓缓开口道:“现在如何?正方可愿为我效
  力?”
  “魔鬼!你就是一个魔鬼!”
  被惊醒的李严仿佛被踩着尾巴的野狗,惊慌失措的大喊。
  张扬放声大笑,道:“不错,对我的敌人来说,我就是一个魔鬼,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所以,不要与我为敌!”
  深吸一口空气,李严强行让自己稳定下来,道:“想让我投降,不可能,反正做贼寇也免不了一死,早死晚死而已,我李严又何必落个从贼的名声
  。”
  管亥勃然变色,大怒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老管,无妨,不必动气。”安抚住管亥,张扬又转过头来,对着李严道:“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我想不到除了被官军剿灭你们还能有什么下场,找个地方窝起来,当一辈子的山大王?”李严语带嘲讽,还有些不屑。
  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张扬尴尬的开口道:“我有那么蠢?如果只是想当个山大王,我何必费心费力来攻这县城。”
  纵观张扬布局谋划,明显不是一个蠢人,如果张扬是蠢人,那他李严成什么了?可是思来想去,李严也找不到张扬能有什么办法摆脱当前的处境。
  见李严苦思冥想,张扬转过头和旁边的吴用对视一眼。
  吴用心领神会,这厮揣摩人心思的手段简直是大师级的,能超过他的人,还真不多。起身来到李严面前,吴用幽幽开口道:“将军所说,我家主公
  何尝不知,但将军觉得,南阳官军可是我家主公的对手?”
  李严默然无语,南阳郡兵什么样,他心里清清楚楚,一般贼匪自然是手到擒来,但张扬,那可是在朱儁手里都安然无恙的人物,南阳郡兵拿他还真
  没有什么办法。
  “人数少了不是我家主公的对手,至于大军,打不过还跑不过吗?我可不信,大汉会为了我们这一千多人便劳师动众。”
  李严嗤笑一声,道:“说到底还不是一介贼匪,我李严誓死不会从贼。”
  “此言差矣,如若大汉朝廷真的拿我们没有办法,而我们闹出的动静又很大,你觉得洛阳城中的皇帝老儿会怎么办?”
  吴用充满诱惑的声音继续在李严耳边响起,仿佛阴险的猎人在引诱猎物一般。
  李严终究不是个笨人,当下大惊失色,喊道:“你是说,招安?”
  吴用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轻摇羽扇,笑而不语,默默退到一旁。
  李严面露挣扎之色,仿佛在考虑得失,半晌之后,才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对张扬抱拳躬身,道:“李严拜见主公!”
  张扬哈哈大笑,连忙把李严扶了起来,问道:“如此,正方是答应了?”
  李严苦笑一声,无奈的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张扬不以为意,意味深长的道:“正方必不会为这次抉择后悔的,我得正方,如虎添翼耳!”
  说罢,在坐众人哈哈大笑,就连管亥、周仓等人都对这硬骨头的少年颇为欣赏。
  笑声未落,林冲一身戎装,大步昂首而入,在张扬耳边低声细语几句,张扬立刻变了脸色,难看异常。
  “元俭、老管、老周、老裴!”
  张扬一脸严肃,仿佛那不是他的脸而是常年冰雪覆盖的大山。
  “在!”
  众人见张扬一脸严肃,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听令。
  “除了看守四门的人,把剩下的兄弟都给我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现在?天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裴元绍不太情愿,跟张扬讨价还价。
  “还不快去!”
  裴元绍被张扬瞪了一眼,通体发寒,不敢多言,领命而去。
  不多时,仅剩的一千多黄巾军聚集在县衙门口,排列着稀稀落落的阵形,不少人心里怨声载道,但碍于张扬的威严,不敢开口。
  张扬走到一名士卒身前站定,如刀般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令他冷汗直流,手足无措。那士卒背着一个大包袱,鼓鼓囊囊,里面不知装的什么。
  “什么东西?”
  张扬拿刀戳了戳他背在身上的包袱,冷声问道。
  “一些一些金银首饰,俺俺想等俺将来娶了婆娘,给俺婆娘的”
  这样的士卒实在不少,至少三分之二的人身上都有或大或小的包袱,最夸张的家伙,集结居然带着个女人。
  如今的黄巾军哪有一点军队的样子,完全就是一群难民,如果就这么让他们迎战,不需要官军动手,他们自己给能累死。
  “扔了!以后,你们的手里只准拿兵器,背上只能背粮食,谁敢不听号令,斩!”
  张扬冰冷的声音响起,比呼啸的朔风更让人冻彻心扉。
  “扔了!”
  管亥等人在张扬身后怒目大吼,他们的人丢脸,让他们也很没面子。
  在大小头领的呼喝声中,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杂七杂八的东西扔了一地。
  张扬的怒火并没有些许的平息,反而怒气更甚。
  伸手一招,十多名贼寇被人压了上来,普通一声跪倒在阵列前泥泞不堪的雪地中。
  张扬愤怒的咆哮响彻每一个人的耳边,深深映在他们心底。
  “我记得我说过,不准骚扰平民百姓,违者决不轻饶!可是,还是有人不听号令,私自闯入民宅,杀人抢劫,奸淫妇女!你们当老子说话是放屁不
  成!老子说话算话,说带领大伙讨生活,我做到了,如今有人触犯禁令,老子也照砍!”
  “大头领,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大头领饶我们一命!”
  哭喊声响起,凄厉异常,不少人把眼神望向自己的头领,渴望他们能给自己求情。
  裴元绍、周仓耐不住手下人哀求的目光,站出来说道:“大头领,我看算了吧,他们知道错了,以后不犯就是。”
  张扬怒目圆睁,厉声喝到:“你们两个给我亲自行刑!”
  两人从未见过张扬表情如此狰狞,一狠心,抽出腰间长刀,走向那十几人,道:“兄弟,把眼闭上,马上就好。”
  十几名士卒绝望地看了张扬一眼,咬牙把眼睛闭上,不吭一声。
  长刀划过一道道妖异的弧线,热血飞溅,十几颗头颅冲天而起。
  一千余士卒无不凛然,吴用面露赞赏之色,暗忖张扬杀伐果决,实乃人主之相。李严目露惊异,心中思索,他这新主公好像十分不一般,为了百姓
  斩杀自己士卒,纪律严明的官军都不曾如此,可他偏偏就这么做了。
  攻城拔寨,纵兵劫掠,无疑是施恩,杀人便是立威,恩威并施,方为王道,他必须树立自己无上的权威,不然说什么争霸天下也不过是一个笑话而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