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小天王任狂风
  (ps:感谢‘重小就光头’的又一次打赏,谢谢你!)
  王生的含恨一击,名为“梦魇碎魂”,除了噩梦果实的妖力增持之外,再加上王生自身的符术修为,威力确实惊人。
  那个形容枯槁的父亲刚站起身,眼前便觉一花,脑袋已是一片空白,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火海,他的妻子象一段木桩在火焰里被烧成灰烬,而他自己则在无奈之下,只身带着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冲出了重重火海,逃了出来。
  一路辗转,历经艰辛,父子俩象两只流浪的野狗一样逃到烨阳城,却又被神策军抓了去修筑城墙,他与儿子一同染上了重疾,他痊愈了,儿子却……
  往事历历在目,但比梦魇更可怕的是真实的生活!
  他瞬间崩溃了,他万念俱灰。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他想死,想带着儿子一起去死!
  他朝着儿子走去。
  他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执着一根木棍了。木棍是尖的,只要用上一些力,可以很轻易地穿透一个人的躯体。
  他的眼中流着泪,他想结束这一切。
  就在此时,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闪过,这一道白光拦在了他与他儿子的中间。
  然后,这一道白光便与两道黑光交战在了一起,只听金铁摩擦之声响起,只见火花象喷发的熔岩一般四散飞溅,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如同钢针刺体一样地痛。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难民营中的景象依旧,还是那一片废墟之下的修罗地狱,只不过,他已不想杀死自己的儿子。
  方才一瞬间的颓丧与恶念,就象天空掠过的阴云一样,终究是挡不住太阳的。
  在他的头顶、颈侧、胸前,皆有象铁器打磨时射出的火星在闪耀,喷溅在脸上火辣辣地生痛,耳际呼呼生风,眼前黑白光影乱舞,仿佛神魔在交战。
  两股巨大的力量交缠在一起,压迫得他几乎窒息。
  他因为极度的惊惧,连呼吸差点都忘记了。
  忽然,一道白色的光影挡在他身前。
  “嗤啷”,一声锐响几乎要划破人的耳膜。伴随着这一声响,黑白双影倏地分开!
  光影顿消,压力骤减。
  这位老者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此时,耳旁便传来了一把声音:“老人家,带上你的儿子,离开这里!”
  话音铿锵如铁,正是从他身前这位长身玉立的年轻公子口中说出来的!
  这位年轻公子的背部,有一大片血迹正象逐渐扩大的水纹一样漾开来,可是他依然挺立如松!
  老者不敢怠慢,颤巍巍地返身走向他那个肺痨儿子。
  关七一袭白袍随风飘飞,眼神却凝定如山,他静静地望着在远处喘得象条狗一样的王生。
  王生的胸前,肋下和腹部俱被剑气所伤,血流如汩,但肉眼所见之处,皮肉正奇迹般地愈合着,妖物的恢复速度,绝非人类所可比拟的。
  此时,在难民营内升腾起一朵红云,在红云之中,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
  红光潋滟,看不清面容,但有浓烈的妖气袭来。
  关七的眉头皱了起来。
  王生的眼神瞥向这朵红云,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此时,在他的心中响起了小青那媚惑而冷酷的嗓音:“速退!再拖一会,只怕连天命司的人都会惊动了!”
  一瞬间,空气就好象变成了凝固的水泥一样,沉重而灰暗。
  突然,红云发出了“嘶嘶”的声音,既象丝帛被撕裂,又象毒蛇吞吐蛇信一样,极静之后的动作,倏地变得狂暴而剧烈。
  铺天漫地都是红云,营造出了一个旖旎的梦境。
  这是小青与王生的联手一击。
  关七的脑际“嗡”地一声响,神思几乎一片空白,连灵魂都有出窍的征兆,然后便是砭体的刺痛感觉,这些痛楚最后汇于心脏,令心中响起了擂鼓一般的咚咚声。
  “这是幻灵要夺舍了吗?”关七灵台尚留一丝清醒,他厉啸一声,冲天而起,随身带起的劲风将身上的红云吹散。
  关七升上了半空,只见脚下的红云将整个难民营都淹没了。红云中的难民象一片片被割断的芦苇一样倒在烂泥中。
  关七叹息一声,再从空中倒冲而下,翩然落于泥泞之上,营地四周再无一丝一毫王生的气息,而那个施放红云之人亦已不见。
  待红云散尽,只见营地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很安静地躺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关七看了看在他身侧不远处那父子俩的尸体,眼神中有一种难以言尽的萧凉与痛楚。
  他倏地隐去身形,在阳光下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
  ……
  城南贫民区甲字第五十九区。
  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小天王”任狂风象一片风中的枯叶一样在抖着。
  任狂风眸若星辰,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立如刀,令他的脸就象一柄出鞘的利剑一样,锋芒逼人。
  他做人一向很狂,是狂得连天地都不容的那种!
  他曾经试过一次性挑战七大门派的掌门,约他们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决战!
  他不是疯了,他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但要一门一派地去告诉别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所以索性将他们聚在一块,一次过告诉他们算了!
  这七大门派的掌门中,有武当的掌教——木真人!
  那一战,任狂风击败了三人,只是击败,他并没有杀他们。
  他是狂,但不疯子,他并不喜欢杀人。他只是喜欢那种击败强敌,登上巅峰的感觉。
  只可惜,他也只能击败三个人了!
  因为第四个人,他面对的是木真人。
  木真人问他需不需休息,因为任狂风已经在一天内单挑三大高手了,真气的消耗非常巨大。
  任狂风很拽地拒绝了。
  本来就是打算单挑七个的,现在才刚打第四个呢,怎能休息?时不我予啊,人生能有几岁枯荣?!该狂时怎能退缩?!该打时怎能认怂?!
  木真人一向都是个很爽快的人,象他这样一个几乎被奉为神明的修道之人,难得还能保持这样的勇猛与豪爽,着实不易!
  木真人在打架时出手之重,世所罕见,这也是天下武者都知道的。
  他是属于那种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定一巴掌拍死的修道大佬!
  于是,不再废话,两人开打!
  那一战,没有日月无光,没有天地色变,也没有峰回路转,简单一点来说,没有惊喜,没有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