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色浓稠,一轮残月挂在天空散发着模糊的光亮。江蓠随意坐在鸟巢上,感受着汹涌之下难得的惬意。
  轻风带来一阵花香,一道挺拔的身影渐渐走进视线之中。
  “听说你又出去拍照了。”
  江蓠缓缓抬头,看到了赵星泽。男人眉目清朗,唇畔带笑,还是那副清隽的模样。
  “前几天去了澳洲。”
  赵星泽笑:“你可真能跑啊。他怎么同意你一个人去那么远?”
  江蓠脚尖点地,缓缓晃动鸟巢,“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
  莹白月光下,她眼眸灵动,红唇轻勾。那张笑脸美得惊人。
  赵星泽转开视线,扶在锁链上的手微微用力,鸟巢轻轻摇晃起来。
  “下周a城有个生态影展,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生态影展?”
  赵星泽解释道:“是我们公司举办的。之后会从参赛作品里选出来一部分做生态纪录片的资料使用。算是为后续的电影做宣传。”
  赵星泽是东传影视的导演,年纪轻轻实绩颇丰。出道时凭借一部小成本电影反杀,成了当时的黑马。此后一路顺风顺水,拿奖无数。
  江蓠有些兴趣,考虑片刻就答应下来:“我回头把原图发给你。”
  “好。”赵星泽浅浅一笑,随即想到什么,笑容又缓缓敛住,“郄老师生病了,可能没多少时间了。”
  江蓠和赵星泽是高中同学,郄老师是他们的班主任。印象中小小瘦瘦的一个人,性格很好,课外跟他们处得像朋友一样。
  毕业后江蓠因为各种原因没回去看过她,突然听到这种消息心里不禁感觉到些许酸涩。
  “郄老师得了什么病?”
  “尿毒症。”赵星泽轻声对她说,“班里一些人计划找个时间一起去看她,你要不要一起?”
  江蓠沉默两秒,点头:“好。”
  “你加上我的微信吧。到时候联系,影展的事情也可以随时沟通。”
  江蓠用手机扫了码。
  “有什么事……”
  “联系我”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江蓠便看到蒋鹿衔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单手插着口袋,冷冷地望着这边。
  “看来是要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江蓠想从鸟巢上下来,奈何鸟巢还在晃动。赵星泽见状,下意识地帮忙稳住。江蓠道了声谢,款款走向蒋鹿衔。
  她停在下面的台阶上,扬起脸望着他,有些担心地询问:“你……怎么了?”
  蒋鹿衔的脸上像罩了一层冰霜,眼神冷得没有半点温度。江蓠心稍稍提起,蒋峰亦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蒋鹿衔目光从赵星泽身上移开,一把抓住江蓠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往外走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到家后蒋鹿衔独自去了书房。莹白灯光下,他面色阴沉,幽深眼眸中情绪难辨。
  静坐半晌,拿起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蒋鹿衔冷声到:“把蒋君裕近三年的行程都给我。”
  “好的蒋总。”
  挂断电话,蒋鹿衔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原本还在想今天蒋峰亦设这场鸿门宴是知晓了什么事来打探,没想是这种蠢招。
  蒋君裕这个人他以前不会认,现在同样不认。蒋峰亦想拿他来牵制自己,简直是在做梦。
  ·
  江蓠猜到这顿饭多数是吃不好,所以一早就让阿姨做了准备。简单吃了宵夜后便上楼洗澡。
  蒋鹿衔进门,正看到她抱着电脑坐在床上,聚精会神的对着屏幕不知在研究什么。
  “我让阿姨留了饭。”江蓠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
  蒋鹿衔扯掉领带随手丢到椅背上,目光不经意瞥到放置在桌上的戒指。
  结婚戒指被打入冷宫,这枚戒指也只有在买来后最初的几天出现在她的无名指上。自从进了蒋氏后她就哪一个都没再戴过。
  月光下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在脑海中重现,那股说不出的烦躁再次鼓噪起来。
  蒋鹿衔一粒一粒解开衬衫纽扣,几步走到床边。长如鸦羽的睫毛缓缓垂下,沉声问到:“你在做什么?”
  江蓠抬眸暼他一眼,随即又低下,“赵星泽说有个影展,我正在给他传照片。”
  她专心致志的挑图,没注意到蒋鹿衔眼色又沉了几分。
  静默几秒,眼前的电脑突然被一只手扣上。江蓠一怔,随即恼怒地问:“你干什么?”
  蒋鹿衔薄唇轻扬,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陪我去洗澡。”
  “才不要,我已经洗完了。”
  “那就再洗一次。”
  他有力的手臂缠上江蓠的腰身,直接将她抱离床垫。
  江蓠像个树袋熊一样被迫挂在他身上,不甘心地挣扎,“蒋鹿衔你放开我!”
  啪一声,掌心落在她身上。男人的声音嘶哑中夹着一丝警告:“省点力气,一会让你叫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  点收藏不迷路,蒋总带你上高速。
  江蓠:高速?去火葬场吗?
  第5章
  清晨,干净的阳光穿透玻璃窗倾泻进来,落了一室淡淡的金色。粉尘无声跳跃,床上叠成汤匙的两个人还在沉睡。
  一道短促的提示音划破宁静,突兀地响了起来。江蓠蹙了蹙眉头,睫毛轻轻颤动几下后缓缓睁开眼。
  手机提示灯在闪烁,她慢慢撑起身子去拿手机。刚一动,不可描述的酸疼感铺天盖地般向她袭来。
  她十分清楚蒋鹿衔在这方面有多疯狂。素了半个月忽然开荤简直是要了她半条命。
  昨晚状况过于惨烈,蒋鹿衔根本不能算个人。江蓠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遭遇,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施工现场。
  蒋鹿衔从挖掘机变形到打桩机,最后化身推土机完成了详细描述出来就一定被锁的过程。惨状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江蓠还羞愤不已。
  蒋鹿衔这哪里是在探讨生活?分明就是在打击报复。
  江蓠羞愤地想用巴掌把还在睡觉的男人扇醒。转过身正对上一双幽深的桃花眼。狭长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清,刚睡醒的缘故参杂几分平时看不到的缱倦。
  “想干什么?”声音低沉中有几分沙哑,充满了沙烁感。
  江蓠深知蒋鹿衔在床上可以多么不是人,被这冷飕飕一问,顿时有些气短。她撇开眼,哼了一声:“翻个身不行吗?”
  “翻身还要扬巴掌?”
  “对啊,特殊爱好。”
  蒋鹿衔没说话,手隔着薄被抓了她一把,“多给你一天假,明天再去公司。”
  男人手劲大,掐的又是最有肉的地方。江蓠伸手揉了两下,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
  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她到镜子前拿起梳子,一眼便看到了从脖子往下深深浅浅的痕迹。
  “……”
  狗男人!
  死泰迪!
  难怪这么好心多放她一天假。
  .
  虽然不用出去但家里还有其他人在,江蓠从衣柜里扒拉半天,才勉强找出一件能遮住痕迹的立领衬衫。
  换好衣服下楼时已经不见蒋鹿衔的踪影。三条腿果然跑得快。
  江蓠喝了一口热豆浆,开始填饥肠辘辘的胃。边吃边随手翻着微信留言。
  昨天给赵星泽传图片传到半路被蒋土匪拦路抢劫,本打算今天找个机会把剩下的传完,没想到赵星泽刚回复说可以了。
  他一共留了三条信息,前两条是昨晚发的关于影展的事情。最后一条是今天早上的,告诉她下午两点去市医院看郄老师。
  江蓠回了一个“好”字。那边又秒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她手指点屏退出对话框,又点开工作群“我是彩虹你是屁”,打下几个字:明天归队。
  没用几秒,这句话就把人炸了出来。
  不甜的糖:【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见亮了!!!!】
  好马只吃窝边草:【江策你快点回来吧。田甜天天哭唧唧,我被她吵得脑仁儿疼。】
  小篱笆:【她怎么了?】
  不甜的糖:【没怎么!!!蒋总英明神武眼光独到,一定是发现了我不为人知的优点把我调上去做临时助理!!!还特别懂得体恤员工,每天只让我买八次咖啡五次甜点,报告只需要修改十几次!!!蒋总煞费苦心的历练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如有来生我一定练好dicos,等他老人家百年以后去他高贵的坟头蹦他娘的三天三夜迪!!!】
  好马只吃窝边草:【江策你看她敢这么说话就表示已经离疯不远了。】
  不甜的糖:【瑟瑟发抖.jpg反正这个群里就我们三个人,江策肯定不会告密,如果蒋总知道了那卧底就只有你你你你你!!!】
  好马只吃窝边草:【高贵冷艳的呵呵.jpg你上次背后说他坏话我可不知道。】
  不甜的糖:【你那意思还是江策告的密?(白眼)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江策的君子之腹!我们三个人之中那个卧底只可能是你!】
  江蓠:“……”还真不是他。
  不知道告诉田甜那些话是蒋鹿衔亲耳听去的,她会不会原地裂开。
  小篱笆:【难过得像一只200斤的橘猫.jpg蒋鹿衔就是个神经病,田甜不要难过。我还有事先下了,各位明天见。】
  江蓠打完这些话直接下线遁逃。
  对于蒋鹿衔那个狗,她也自身难保,所以对不起了老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