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荃张口结舌道:“那个……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何沿和程嘉荃找去洗手间,周晏城正趴在马桶上吐得天昏地暗,旁边的老秦不停拍着他的背,看到何沿他们进来了,忙道:“你们在这看一下,我去找点热水和毛巾过来。”
  何沿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周晏城肩膀:“周先生,您没事吧?”
  周晏城身体倏然一僵,何沿的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透过薄薄的衬衣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百忙之中还不忘心神一荡,享受这片刻的肌肤之亲。
  “周先生是不是对猪脑子过敏啊?”程嘉荃担忧道,“先前吃得都好好的啊,就是那脑子吃坏了!”
  一听猪脑子三个字,周晏城又开始吐。
  周晏城的胃里像是岩浆在沸腾,烧得他眼泪鼻涕直往下流,周先生两辈子没有这样狼狈过,还是在他的心肝宝贝何沿面前,他恨不得一头钻进马桶里就地被冲走算了。
  老秦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水,和一块热毛巾,在公共厕所这种地方往嘴里灌水真是一种一言难尽的体验,尤其这样的火锅店里的厕所气味还十分感人。
  何沿和程嘉荃都有点想笑,为了厚道又只能死死强忍着。
  周晏城吐完之后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全身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额上青筋浮起,嘴唇哆嗦,胃里像是有一只兽爪在狠狠抓拧,他痛苦地呻.吟出声,一抬手就抓到了何沿的手腕。
  何沿吓了一跳,周晏城的手冰凉,手心里全是濡湿的汗,他抖得不成样子,这人胃病犯了!
  好在医院就在不远处,老秦一把背起自家老板,几个人又往医院赶,在这个过程里,周晏城已经意识模糊,但是他的手依然像铁钳一样紧紧箍着何沿的手腕,何沿试了几次都抽不回来。
  “你们怎么回事?病人有胃溃疡不知道啊!给他吃那么辣的东西!这是吃饭还是谋杀呢!”女医生一边在病历上写字一边教训两个少年。
  “我们也不知道呀,是他自己要吃要喝的,我们又不熟……”程嘉荃嘀咕道。
  何沿垂着眼,程嘉荃可以理直气壮,他不可以,他是知道周晏城有很严重的胃溃疡,在几年后医生甚至很严肃地警告过他们再不好好养护,是有癌变可能的。
  何沿不知道此刻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周晏城这傻逼东西色字当头,是连命都不要了吗?他现在好色的对象还是自己,这让何沿哭笑不得,上辈子他们见面半小时就滚一起去了,如今周晏城却在他身上花这样大的心思,这是什么样的孽缘。
  可是何沿终究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他不再好奇性是个什么滋味,他也没有被沈群刺伤寻找慰藉,他更对周晏城这样冷血肮脏的人深恶痛绝……
  只是再怎么样,也没有深仇大恨,故意把人弄得进医院也是太过分了。
  没错,何沿不否认自己的恶意,明知他不能吃辣,明知他从不吃内脏猪脑,明知他不喝味道怪异的啤酒,自己还是很小心机地作弄着他。上辈子自己间接是被他害死的,让他这么疼一疼就当是利息了。
  周晏城吊着点滴,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他双目无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楼逢棠狂放的笑声是bgm。
  楼逢棠笑得直拍沙发扶手,气都要喘不过来:“我说你……哈哈哈……我说你这血本下的,真够血淋淋的……追小情儿追到把自己弄医院里,哥,我的亲哥……你是要把我们活活笑死吗……”
  周晏城眯起眼睛,悠悠道:“说到追人把自己弄医院里,这开天辟地的人不是你楼大公子吗?这么说来,我还得给你交版权费……”来呀,互相伤害呀!
  楼逢棠大惊:“你怎么知道?”
  楼逢棠被徐羡从楼梯上推下来这事儿他没敢跟任何人说,只说自己是不小心跌的,否则以他老妈那儿控又暴躁的性子,只怕能把徐羡挖出来甩十八个大耳刮子,周晏城是怎么知道的?
  “谁跟你讲的?”楼逢棠跳脚。
  周晏城赏了他个大白眼。
  对楼逢棠,周晏城心里一直记着一个恨,四年后,他那时已经隐隐意识到对何沿的感情,可楼逢棠这二货总拿话激他,有一回还被何沿听见了。
  他也不知道那时自己在楼逢棠面前较什么劲,俩表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结伴搭伙玩游戏,长大了也玩过同样的男孩儿,他们奉行一样的享乐主义,坚信这个世上没人能套得住自己。
  所以楼逢棠试探他对何沿的心思时,他嘴硬地说自己只图何沿带给他的新鲜肉.欲,他说“我就是喜欢他够辣,还够紧”,其实他心里知道这他妈就是一句扯蛋,什么新鲜感能维持四年,还觉得越来越新鲜。
  当他左等右等不见何沿来,最后秘书告诉他何沿已经离开的时候,他暴躁地把楼逢棠踹出了办公室,把满桌的电脑文件哗啦啦扫了一地。
  何沿这人脸皮子薄,非常要自尊,周晏城在床上说两句下流话何沿都能立刻踹他,何况是当着外人讲这样的私.隐之事。
  周晏城头皮直发麻,以他对何沿的了解,这事儿不会轻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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