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时婳强行把眼泪逼了回去,她刚刚是故意的,故意想看他出丑,看他焦急。
  可是如今他这么体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她又觉得自己真坏。
  他把她拉到楼下,让佣人端来了早餐。
  时婳喝了几口粥,就什么都吃不下了。
  “再多吃点儿,你瘦了。”
  她比刚结婚的时候瘦了很多,昨晚他好好反省了一下,总结起来,就是他没有照顾好她。
  时婳看到他生气,低头又吃了几个软糯的蒸饺。
  但她实在喝不下这些粥,便推向了霍权辞,“你喝吧。”
  她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里,他能容忍她多久。
  然而霍权辞只是微微一愣,便将她喝剩下的粥拿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
  他是有洁癖的,明知道她还在故意捉弄他,却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样子。
  时婳垂眼,心里一点儿都不痛快,也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她的心脏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闷闷的,闷得她难受。
  她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匆匆吃完,就去外面的石凳子上坐着晒太阳。
  佣人将切好的水果放到了桌子上,她偶尔吃一块,惬意的趴在石桌上。
  霍权辞走过来,将她面前的书拿起看了看,是法律专业的书。
  他突然想起,时婳已经很久都没有工作了。
  之前至少她还有赚钱的念头,可是现在,她似乎什么兴趣都失去了,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安静的等着死亡的到来。
  这样的认知让他害怕,她对一切都没有兴趣,说明她随时都可以抛掷这一切,随时都可以远走高飞,甚至是烟消云散。
  她的身形也越来越消瘦了,露出来的手掌小巧又修长,白皙的仿佛透明。
  她像是一朵安静死去的水仙花。
  他不受控制的弯身,将她抱紧。
  时婳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这熟悉的温度,除了那个男人外,不会有第二个人。
  “今晚修羽约了人吃饭,你要去么?”
  时婳摇头,惬意的眯起眼睛,“我不去了,你去吧。”
  霍权辞在她的耳朵上亲了亲,叹了口气,“那你好好在家,不要乱跑。”
  他像是在嘱咐一个孩子,时婳的嘴角弯了弯,“嗯。”
  霍权辞在这里陪了她一下午,傍晚便穿了外套出去。
  他去了修羽的酒楼,一眼就看到对方正和单薇坐在一起。
  单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于他的调笑,也是敷衍的回应。
  修羽也不介意,该吃豆腐的时候吃豆腐,该偷香的时候偷香,一个人也玩得开心。
  他抬头,看到霍权辞独自前来,眉宇蹙紧,“你这是又和时婳闹翻了?”
  听到他们讨论时婳,单薇的眼里闪了闪,拿过一旁的酒,低头喝了一口。
  霍权辞在对面淡淡的坐下,他的脸很完美,从他进来的一瞬间,周围已经好几个女人想要过来了。
  但是碍于他身上释放的冷气,没有一个人敢乱动。
  修羽今天没有要包厢,就在顶楼找了一个风景不错的位置招呼霍权辞。
  从这里看下去,有霓虹灯,有江,夜景迷人,但霍权辞显然没心思去看,满脑子都在想着时婳。
  修羽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将一杯酒放到他的面前,“权辞,你又在时婳的面前吃瘪了啊?”
  他的话刚说完,坐在旁边的单薇轻笑了一声,眉眼醉人。
  修羽今晚用尽所有力气逗她开心,但她始终都是淡淡的,唯独这会儿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她的脸上出现了真心的笑容。
  霍权辞的手上顿了顿,垂下眼睛,“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好像随时都可以离开,可我想把她留下。”
  用爱,用恨,只要能让她留下。
  修羽看出霍权辞的情况不对劲儿,脸上变得正经起来,“权辞,你也别怪我多嘴,时婳其实够可怜的,在乡下长大,拼尽全力考上京都大学,估计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她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直到被迫嫁给你,霍家的人不喜欢她,那会儿你也不喜欢她,她的外婆又生病,初恋男友更是把她丢下,她那个时候活得热烈,活得坚强,因为那些她在乎的人,都还在,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自然也不在乎你。”
  一语中的。
  霍权辞的心脏狠狠疼了起来,他看着外面的夜景发呆,“修羽,可我已经在努力对她好了,已经死去的人无法回来,她的外公,外婆,甚至是死去的那位老师,这些我都无能为力,可我想她的生活有一点点奔头,想让她重新燃起希望,你说我该怎么办?”
  “权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时婳这样的女人,她要是不喜欢你,你就是给她金山银山,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她要的是爱,是真心,而这恰恰是你缺少的东西,你在这个位置待久了,哪里知道什么是爱。”
  霍权辞捏着杯子的力道紧了紧,缓缓闭眼。
  也许是吧,他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所以总是把她越推越远。
  “其实以你的能力,想要留下一个女人很简单,但现在的问题是,你要的是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或者说的直白一点儿,你要她爱你,我想现在的时婳,同样没有这个东西。”
  霍权辞的眼睛看着窗外,淡淡的喝着手里的酒,没有说话。
  单薇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她这一刻十分坚定,霍权辞是真的在乎时婳。
  第254章 她像是被拖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是那天她见了时婳,就像霍权辞说的,时婳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她垂下眼睛,想起了自己保管的那个手镯,不知道这个手镯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当初对方如此珍视的把手镯交给她,如今却失去了这段记忆,还真是让人唏嘘。
  霍权辞没有在这里待多久,他完全心不在焉。
  尽管已经出了浅水湾,整颗心却依旧停在时婳的身上。
  他下了酒楼,想要开车回去,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闵刹。
  尽管他和黑暗融为一体,但他身边的那头白狼却异常的醒目。
  霍权辞的眼睛眯了眯,嘴角冷冷的抿紧。
  闵刹这会儿也很惊讶,霍权辞和主人还真是一模一样。
  主人很少在外人面前揭下面具,他虽然跟在对方身边这么多年,却也鲜少看到他的真容。
  听说主人和霍权辞是双胞胎,不过两人的气质却截然相反。
  那头白狼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突然,另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不远处,他的脸上戴着面具,安静的站在那里。
  他身上的气场很强大,虽然安静不说话,却不容忽视。
  闵刹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主人怎么会出现在京都?
  他不是应该在国外养病么?
  他没有再管霍权辞,抬脚便走了过去,“主人,你怎么......”
  男人却并没有搭理他,目光安静的盯着霍权辞。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血腥恐怖。
  霍权辞几乎控制不住身体里奔涌的戾气,大踏步的走了过来,但是还不等他走近,男人便离开了。
  闵刹低头看着一直在低吼的小白,拍了拍它的狼头,“再叫就把你炖了。”
  小白哀嚎一声,收回了利齿。
  闵刹抬头,对上霍权辞,还是客客气气的喊了一声,“霍少爷。”
  霍权辞没有回应,看到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也就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直接转身上车。
  闵刹松了口气,刚刚主人出现在这,他还以为对方是来杀霍权辞的,没想到只是露了一个脸。
  真是奇怪。
  他不再纠结,带上白狼一起,追上了男人的步伐。
  霍权辞坐在汽车里,手指把方向盘捏得很紧。
  他和霍冥见面的次数很少,以前他只是怨恨这个所谓的哥哥,可是现在,这种怨恨里还加了深深的嫉妒。
  嫉妒他曾经拥有过时婳,嫉妒时婳给他生下了孩子。
  霍冥的大本营层层封锁,根本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所以他一直调查不到那个孩子的所在。
  他将车开回浅水湾,脑袋里又开始疼了。
  秦妤在大门口等着他,看到他回来,松了口气,“总裁,闵刹和霍冥都在京都。”
  “嗯。”
  霍权辞下车,揉揉眉心,刚打算踏进大门,便感觉到一束红点锁定了他。
  “砰砰砰。”
  几声枪响,霍权辞利落的躲过。
  他转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男人戴着一张面具,大概没想到他能躲开,嘴角扬起弧度,“权辞长大了,这样的射击都能躲开了。”
  周围的保镖瞬间涌了上来,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霍权辞没说话,他心思恍惚,连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男人今晚并没有戴帽子,露出一头银白色的短发,除了嘴唇和下巴,他的一切都处于黑暗当中。
  霍权辞的目光和他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再管,转身便进了浅水湾。
  身后传来枪声,密密麻麻,但他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死。
  若是这么轻易的就死了,也不够资格成为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