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只有我能伤
  另外一边的院子里,同样在吸入毒气之后便没了力气的蒙大师趴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眼里的阴毒别提多盛。
  他是毒师,知道这空气中掺杂了什么东西。
  就在他想着如何才能出去的时候,房门处的火突然灭了。
  明明周围的火还在烧着,被洒了药粉的门边却没有一丝的火星了。
  蒙大师抬眼,两个捂着湿巾的黑衣人进门,一人一边驾着他出了屋子。
  穆清媱就站在院子中等着。
  看到被架出来,满身狼狈的老头子,穆清媱挑了挑眉,“你就是蒙大师啊?”
  “你?”蒙大师眸子眯了眯,“你是摄政王妃?”
  “哎呀,还没烤傻。人虽然又老又丑,脑子还是好的。”穆清媱笑眯眯的站在几步外,一脸闲适淡然的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头。
  “臭丫头,有本事就放了本大师,光明正大的较量较量!你不是医术了得吗?本大师可不信你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有那么厉害。”
  看着地上之人那恼恨的阴毒眼神,以及那些挑衅之言,穆清媱直接笑出声。
  “噗~我说,脏老头,你真以为本姑娘年轻就会很容易被挑起胜负欲?”
  “你现在已经是本姑娘手中的活鳖,本姑娘才不会把你给放了呢。”
  蒙大师咬牙,“你这个该死的丫头,本大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穆清媱无所谓的勾着嘴角,然后从漫寒手里接过一个瓷瓶,拿在手上晃了晃。
  “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本大师不需要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啧啧,你是猜不到吧?”
  蒙大师垂眸,不出声,不应声,像是在瞧不起穆清媱。
  “呵呵,你放心,不管你做出什么样子,本姑娘都不会生气。因为,你现在是阶下囚,本姑娘试药的玩意儿。”
  玩意儿!
  蒙大师心中气恼至极,眼底阴毒的神色闪烁不定。
  穆清媱将手中瓷瓶盖子拔开,将里面的粉末倒在蒙大师的身上。
  “嘿嘿,很快你就能尝到我这个软筋巨疼的毒粉,亲身试试看,有没有你自己的毒药厉害。”
  蒙大师身子微微一抖,那满身的阴邪之气稍微驱散,像是在害怕。
  他知道穆清媱的毒药有多厉害。
  之前五皇子身边的人中了毒,他研究的时候一直未解开过。
  后来,被重创,也是中了一种不足以致命的毒,在大乘国那个王八羔子得意的时候趁机逃脱。
  那个毒他还是用一个多月才解开的。
  眼前这个笑的云淡风轻的小丫头,确实很让他畏惧。
  所以,他才来大瀚,想要找机会除掉这个丫头。
  “你不用说话,等回头到地牢的时候,慢慢适应做小白鼠的日子。”
  穆清媱话落,看向两个侍卫,“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们带他回去,关在王爷说的地牢中。小心点,别碰到我洒药的地方。”
  “是,王妃。”
  穆清媱吩咐完,也没看脸上已经开始出现痛苦表情的蒙大师,转身到隔壁院子找晏梓临。
  这边,被救出来的太皇太妃怨恨的看着晏梓临。
  “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这个逆子,逆子!”
  晏梓临淡淡扫了一眼太皇太妃,听到脚步声,转身,朝进门的穆清媱伸手。
  穆清媱走到晏梓临身边,拉住他的手,“人已经带走了。”
  晏梓临颔首,低头看斜躺在印嬷嬷身上的太皇太妃。表情淡淡,没有半分感情,公事公办的道。
  “太皇太妃与大瀚朝逃亡的毒师沆瀣一气,意图谋害本王与王妃,押去刑部大牢,等待候审!”
  “你说什么!?”太皇太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好像力气都回来了一些,手抬了抬,又无力的落下。
  “本太妃,本太妃是你的亲生母妃!”
  晏梓临表情没有任何动容,“这一点,待本王查明之后自会知道。”
  “什么查明?”
  “你若是本王的母妃,又怎么会想要杀了本王呢?”
  “没有,我,我没有......”
  太皇太妃的眼里闪着心虚。
  “带走吧。”晏梓临不给太皇太妃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
  “梓临,母妃真的没有想杀你,梓临,你相信本太妃,你是本太妃的亲生儿子,本太妃怎么可能......”
  声音渐渐远离,太皇太妃后面的话已经听不到。
  晏梓临摆摆手,护卫将吸入毒药倒了一地的护卫全都带走。
  “支倡和支曼卉呢?”穆清媱扫了一圈都没看到两人。
  “刚刚护卫说两人看到这边的情形便逃跑了,已经让人去追了。”
  穆清媱无语,“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
  太皇太妃视若珍宝的两个孩子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竟然选择独自逃脱。
  不知道太皇太妃知道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感觉。
  “走吧,天快亮了,本王先送丫头回去休息。”
  “也好,等会儿我娘起来看不到我该着急了。”
  “走。”
  两人赶回城的时候,公爵府正热闹着。
  说是热闹,更多的是哭声。
  施程氏是在女儿回府之前才知道昨日在三皇子府发生的事情。
  她最近一直在照顾婆母,几乎没出过府。
  下午女儿掉进湖中被送回来,她便一直守着女儿。
  忙活到很晚,本来已经睡下。
  可深夜的时候府中调集护卫,动静颇大,她以为出了什么事,便起来了。
  当知道是筱儿不见了,她急得嗓子冒火。赶紧让老爷和儿子出去找。
  在两人出去许久,被公爹赶回府之后她才觉得事情不对劲。
  白日里她一直追问女儿落水的事情都没人说。
  这筱儿发着烧,身子都还没好全,又能去什么地方?
  在逼问儿子之后才知道,自己女儿十日之后竟然要被送去尼姑庵!
  尼姑......
  受不了这个打击,施程氏昏死过去。再醒来的时候,那边施竹筱刚好被带回府中。
  天还没亮,整个公爵府却灯火通明。
  施程氏不顾丫鬟的阻拦,跌跌撞撞跑到大厅的时候,全家人竟然都在。
  连中毒未愈的婆母都坐在主位上了。
  而她的女儿,此时正跪在大厅中间。
  “筱儿,筱儿......”
  听到施程氏的声音,施竹筱转头,哽咽,“娘~”
  声音出,眼泪随着流出来。
  “傻孩子,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啊?你,你......呜呜,筱儿~”
  施程氏心中悲切,抱着施竹筱,责骂也不是,责怪也不是。
  孩子都已经发烧了,她实在不忍心。
  “娘~对不起,我,对不起,我放不下,放不下。”
  施竹筱知道,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任何的谎言都已经没用,她憋在心里太久了,实在不想再隐瞒了。
  “筱儿~”
  “好了!等会儿再哭吧,先把事情给本爵爷说清楚。”
  公爵爷眼神复杂,眼底的不忍被狠狠压下。
  因为这个孙女,他的脸面早就被丢光了。在王爷面前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三番五次的给她机会,为她求情,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悔改,绝了那个心思。
  没成想,这一番苦心,终究是他白费了。
  如今不得不处置,自然也要让施竹筱的爹娘知道这个女儿都做了什么,免得以后再怨恨他这个做祖父的狠毒。
  施竹筱身子抖着,“祖,祖父,对不起,我......”
  “爹,筱儿身子在发抖,不如先让她休息吧?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说?”
  施程氏感觉到怀里的施竹筱身子轻抖,抬头向公爵爷求情。
  公爵爷眼神严厉的看向自己儿子,施全森。
  “程氏,过来坐好。或者,本官让人送你回院子。”
  “老,老爷?”施程氏脸上带着泪痕,看向自己的丈夫。
  那边施越脸上满是担心与愁容,对施程氏摇摇头,提醒她先别忤逆祖父。
  他现在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只是觉得好像不简单。
  施程氏看此,站起身,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坐到离施竹筱最近的椅子上。
  “说吧,让你父亲和母亲他们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
  施竹筱身子轻颤着,心在发抖,同时也在挣扎。
  但是,此时此刻,她别无选择,只希望祖父、祖母这次能放过她,爹、娘和哥哥能帮着她。
  于是,施竹筱重新跪好,低着头不敢看主位的两人。
  “祖母,筱儿对不起您,筱儿被鬼迷了心窍,筱儿错了。”
  “继续说。”
  “筱儿,筱儿不该被太皇太妃挑拨着帮她做事,不该算计王妃。”
  施程氏拿着帕子的手一抖,真的是筱儿算计的啊?
  刚刚她还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真的会那般的决绝,这么冷的天直接跳进湖中。
  “还有呢。”
  “筱儿不该,不该为了不想嫁入丞相府就给祖母下毒。”
  “什么?!”
  “怎么会?”
  “妹妹,你......”
  施全森,施程氏,以及施越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筱儿,你,你说什么?你一定是在骗娘对不对,对不对?”
  “你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你不会,不会的......”施程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使劲摇着头,不敢相信。
  “妹妹~”施越眼眸缩了缩,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妹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施全森眼圈都红了,不知道什么心情。
  他的拳头紧攥,能看出在隐忍压抑着什么。
  看着这个女儿,恨不得一掌劈死,又咬着牙让自己理智。
  “毒药是不是太皇太妃给的?”公爵爷厉声继续问。
  “是。”
  这个时候她已经自身难保了,实在顾及不了太皇太妃了。
  “太皇太妃的毒药从哪来的?”
  “孙女不知道。不过,可能,可能是一个叫蒙大师的给的,孙女今日在太皇太妃的庄子里见到了。”
  公爵爷垂眸,“那你出庄子的时候可发生什么事了?”
  施竹筱摇头,“没有。”
  公爵爷思忖了一下,转头对自己的贴身护卫道,“去通知王爷一声。”
  “不!”施竹筱下意识反驳出口。
  公爵爷看了她一眼,根本不在意施竹筱现下什么感受。
  “去吧。”
  “是。”
  施竹筱颓然跪坐在地上,心中自嘲,眼中水色氤氲。
  呵呵!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她才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都已经这么惨了,而王爷竟然完全没有动容。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会这样?
  难道她这个郡主真的比不上一个小农女吗?
  回想这一年多,她为了那个男人沉沦,为了那个男人一步错步步错,为了那个男人不要名声,为了那个男人,她连自己的祖母都害了!
  这一切全都怪王爷心肠太硬,身边连一个位置都不能给她。
  上天对她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回去收拾东西吧,本爵爷的老家有个尼姑庵,明日一早本爵爷便派人送你过去。”
  她已经把所有事情承认,这后果自然是要承担的。
  京城外的尼姑庵离京城太近了,还是送回老家吧。
  至于以后是死是活,看她自己了。
  “不,祖父,您,您原谅我吧!祖母,求您了,筱儿以后真的听话,筱儿以后什么都不做了,筱儿只在府中陪着祖母。”
  “爹,娘,您快替筱儿求求情啊,哥哥,筱儿不想离开京城,筱儿想留在府中......”
  “爹,您......”
  “程氏若是想跟着去也回院子收拾东西吧。”
  施程氏刚开口就被公爵爷一句话给堵回,让她一肚子求情的话全都压了回去。
  “不,祖父,王爷说过,要孙女十日后离开,十日后到京城外的尼姑庵。”
  施竹筱哭的声音颤抖,还是求情,“祖父,求求您,让我十日后离开,我也不要去老家的尼姑庵,我谁都不认识,离您们还这么远......”
  “这事由不得你!本爵爷等会儿便去向王爷请示,你去收拾东西吧。”
  “不要,祖父,求求您了,祖母。”施竹筱跪在地上爬到公爵爷身边,拉着公爵爷的衣服求道。
  公爵爷闭了闭眼睛,“你若是想留下,那便三尺白绫一条。”
  这孙女不知悔改,留下来只会是公爵府的祸患,必须尽快送走,并且越远越好。
  “祖,祖,祖......白,白绫?!”施竹筱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声音细碎的几乎发不出声音。
  她是不是听错了,白绫,是让她自缢的白绫吗?
  施程氏听言,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施老夫人叹气,“走吧,老家那边本夫人会让人打点,你若是安分的住着,这日子还能好过。”
  “若是,你再做出什么过举的事情。这公爵府是绝对不会出面保你。”
  “另外,以后出门不要再说你是我公爵府的小姐了,族谱上也不会再有你的名字。”
  老夫人一番话落,无人出声。
  这等于是把施竹筱逐出家门了。
  “不,不是公爵府的小姐了?”施竹筱眼神呆滞的重复了一遍这话。
  随着眼前一黑,无法接受的晕了过去。
  “筱儿,筱儿!”
  “妹妹~”
  ***
  天色蒙蒙亮,穆清媱困的眼睛已经睁不开。
  根本不管外面因为太皇太妃被抓而引起的躁动。
  “王爷大人,你陪我睡会儿吧?”穆清媱抱着晏梓临的脖子不松开。
  晏梓临低头,在穆清媱额头印下一吻,“丫头乖,本王要去处理些事情。”
  “根本就没什么事着急处理,王爷陪我睡会儿。”
  穆清媱抱着晏梓临的手臂又紧了紧,那意思,绝对不会放开。
  晏梓临轻笑,眼底宠溺溢出,“知道丫头是想要本王休息一下。只是,本王想去刑部一趟。”
  穆清媱被放到床上,微微用力,把晏梓临拉着一起躺下,半睁着眼睛,眼底满满的关心,声音很轻的问道。
  “王爷是想问问太皇太妃真的想杀王爷吗,对不对?”
  晏梓临垂眸,“恩。”
  “王爷。”穆清媱身子动了动,整个人贴在晏梓临身上,抱住他,“我知道王爷心里不舒服,我也不阻止王爷去刑部。”
  “但是,王爷要答应我,你还是我的男人。不要因为太皇太妃的绝情就惩罚自己。”
  “我的男人只有我能伤,别人若是让王爷伤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我都不会放过她!就算是你的亲娘也不行!”
  后面的话穆清媱说的尤其霸道,还带着点点狠意。
  这狠意可不是对怀里这个男人的,而是那个生下王爷却又伤害他的太皇太妃。
  晏梓临心中一阵暖流,将脸埋在穆清媱的颈窝,闻着这淡淡的熟悉的馨香,眼底的一丝阴霾驱散。
  “本王陪丫头睡觉。”
  多余的话不需要说,有这个丫头护着他,想着他,其他都不重要了。
  那个母亲,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把他当亲生儿子了。他又何必那么在意。
  “王爷困了?”穆清媱稍微松开晏梓临,看着眼前的俊脸。
  “恩,很困。”
  穆清媱抿唇笑着,伸手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那就睡觉。”
  “好。”
  这边两人不管外面的事情呼呼大睡。
  辰时左右,邱氏听说了外面的事情,让人来找穆清媱。
  听说还在睡觉,微微拧眉,“让她睡吧。那丫头指定是知道什么事情,昨日很晚才休息,等她醒了再说吧。”
  “是。”
  此时的摄政王府,公爵爷一大早就过来了。
  当知道王爷在睡觉的时候,意外了一下。
  他是半个时辰前才知道太皇太妃被关进刑部的消息。
  来王府是想请示关于自家孙女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外面出了这样的事情,王爷竟然在睡觉。
  “爵爷大人可是想问关于施小姐的处决?”凌寒在公爵爷准备离开的时候出现。
  昨夜公爵爷那些动作被暗卫禀报,王爷已经交代下来了。
  “对。”
  “王爷说了,只要不在京城,公爵爷可随意处置。不过,若是这次爵爷还让施小姐有机会算计王妃,下次整个公爵府便一起离开京城。”
  公爵爷心中一突,庆幸自己这次狠下心的打算。
  “老臣遵旨,请王爷放心。”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