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唐樽都来“拜访”公主,虽然周嗣音避而不见,小太子周辞却每次都领着唐樽进来,寻着机会就叫周嗣音来前厅相聚。
  周嗣音去了大厅见着唐樽点头示意倒也不曾拒绝过周辞显露的心思。
  良子宁气得脸黑,却始终不得解决,心里也憋的难受,感觉被人硬生生的扣上了绿帽却不能张口十分憋屈。
  入了夜良子宁气鼓鼓的进了屋,坐在桌前胸口不断起伏,紧抿着嘴。今日周辞约周嗣音出游,用脚趾就能想到一定还有唐樽那个家伙跟着,周嗣音明明知道却未拒绝。若说前段时间周嗣音不曾给过唐樽好脸色她到也不至于如此这般,可这段时间公主却放任着小太子胡来甚至与唐樽关系甚好!
  良子宁越想心中越是难受,就像是自己心爱之物被人抢走了一般,甚是有些委屈。
  周嗣音合着中衣,端起木桌上白玉茶盏,氤氲的白雾朦胧了周嗣音面上的表情,檀口轻起吹散了白雾含了一口桂花茶。良子宁一直等着周嗣音开口作一些解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始终未能得到回应,心中也越发的冷下来。
  目光紧紧凝着安稳不动慢慢咄着茶的周嗣音,鼻子有些酸涩,撑起身子夺门而出。
  周嗣音目光复杂的盯着紧紧闭着的红木门,将扣在桌上的信拿在了烛火之上。
  天一亮唐樽就在府门前牵着马等候,良子宁闷在书房里一夜未眠,听着院中喧闹的声音渐渐红了眼眶。
  “少爷…”小竹子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慰,公主的驸马就相当于皇帝的入赘女婿,哪怕长公主动了立面首的心思自家少爷也只能忍气吞声,可怜自家少爷付了痴心。
  “少爷,我无意间路过南山见着了兔儿奶。少爷要不咱们去寻一寻?”良子宁听了小竹子的话,愣了一下。想起了当初与允儿在一起相处日子,心中更加酸闷。
  “好。”良子宁站起了身子,收拾了一番后便跟着小竹子也出了门。
  南山是帝陵附近的一座山,此山迫奇,一山有两名。山脚叫南山,山腰以上则被当地村名唤作“难nàn山”因为此山望不到边,山体雄伟壮观。山脚之下虽然生机盎然,山中却无人敢入,山中常有瘴气,入境之后无人生还。
  良子宁与小竹子去了南山山脚,良子宁抬头望向一眼无边的山体心中感慨起人的渺小。
  良子宁看着这附近草密繁多,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然的清新气息,心中的憋闷之气缓解了很多。“我们分开去寻,顺便看看有没有天天。”
  小竹子点头低下头开始去寻兔儿奶,良子宁亦然。也不知过了多久的时辰小竹子寻了一把兔儿奶,抬起头却发现不见了自家少爷。并且不远处以肉眼可见的瘴气正向此处弥漫!
  小竹子大惊,忙用袖子捂住鼻口大声呼唤“少爷!!”
  眼见着瘴气已经袭来,仍然不见自家少爷的踪影,小竹子差点急得哭出来。想到自家少爷可能已经被瘴气所侵小竹子紧紧闭上眼准备与少爷共同赴死。
  后颈的衣襟突然一紧,被人猛的带出了瘴气,小竹子回头发现竟然是陈家派来护着良子宁的暗卫。小竹子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怒道“你们抓我做什么!!少爷呢?!”
  暗卫垂着头,瘴气来的太快,良子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卷了进去。他们只能拉着站得远一些的小竹子逃出来,良子宁曾经吩咐过。小竹子不是下人而是他的朋友,他们也要保护着他。
  “属下无能,少爷被卷到瘴气之中了。”
  小竹子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豆大得眼泪漱漱地掉了下来。
  “找啊!赶紧找啊!”
  “瘴气太浓,只能等散了之后才能找。”
  “等个屁啊!!散了之后少爷就完了!!”小竹子扯着命要跑到瘴气之中,暗卫们干脆直接打晕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浓烈的瘴气,回想起刚刚良子宁最后冲他们地微微摇头。他们只能服从命令,任何命令。良子宁最后的命令是拒绝救援,那么他们只能放弃。
  小竹子他们浑浑噩噩的回府之后,守在大门前等着公主回府。却只等到了唐樽疾步抱着湿漉漉昏迷过去的小太子闯进了府中,小竹子想要上前禀报却直接被唐樽怒骂一声“滚!”后撞倒在地。
  周嗣音虽然看见了小竹子,却一直担忧着双目紧闭的周辞,随而跟着唐樽进了周辞的寝房。
  宣来了大夫一个个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听过大夫的话后,周嗣音一双美目中泛着凌冽的寒意。
  “太子体内存着慢性剧毒,此番落水毒性才得以发觉,只有宫中的御医诊治才能得以活命。事不宜迟,草民建议公主速速回京。”
  “可。”周嗣音淡淡回复了一个字,唐樽的了令转身出去准备马车。又撞见了跪在门前的小竹子,直接踹了上去。抓着小竹子的领子恶狠狠地言“你个狗奴才,若是当误了太子爷的病。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小竹子麻木的由着唐樽慌着自己的身子,见着周嗣音走出来才哇地一声哭出来“公主!求公主找找我家少爷!”
  周嗣音一回府便觉得奇怪,可担心着周辞的病逝无暇顾及现在得了空便出来寻小竹子,又见他一直跪在门前心中隐隐有些慌乱“起来说,驸马去了哪里。”
  “少爷……被难山的瘴气吞了……”
  周嗣音踉跄得后退几步,心一下子钝痛难以置信的又一次问道“你说驸马去了哪里?”
  “求公主多派一些人去南山寻一寻少爷,现在瘴气散了,求公主寻一寻,不要回京,哪怕是少爷的尸身寻回来也好。”小竹子从出门的大夫口中得了消息,知道周嗣音已经定了回京为太子诊治。可公主若是走了,少爷该怎么办……
  周嗣音闭目几经喘息心中闷痛难忍,可现在许多官员在此,其中不乏江王的走狗更何况还有……唐樽。
  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再睁眼眼中又是一片凌冽呵斥“放肆!太子之事也胆敢造次!”
  转身回了屋内,让容嬷嬷闭了门。小竹子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磕着头,殿门却仍然紧紧的闭着,不曾松动一分一毫。
  屋内周嗣音掩嘴而泣,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她没想到,唐樽竟然是父皇的人,他其实是父皇安插在江王那里的一步棋,此番他来多也是父皇授意指给自己。
  曾经父皇确实十分疼爱自己,可如今父皇渐渐年迈,对于皇位也更加狠厉。天家的疼爱哪有长久可言?父皇本就多疑,忌惮良老将军功高盖主想尽方法除而后快,如果让父皇的得知自己与良子宁动了真情,恐怕……不知又要如何猜疑。
  周嗣音去见了吴虑,此时的吴虑已经百毒不侵,不知痛苦。通身泛着剧毒的浓绿色,血管变成了漆黑之色,密密麻麻布满全身,瞳孔针眼大小泛着白,不人不鬼。
  吴虑是她心中一份愧疚,原本她虽然以药炼之,最后再用天机门的圣药泡上一周,那样吴虑倒也可以恢复正常人的样子,可是现在……
  “吴虑,本宫对不起你。请你,将驸马活着带回来。”周嗣音将封在吴虑头顶的银针取出,吴虑僵硬的晃了晃脖子,侧耳倾听得了指令后点了头,窜出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