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季思危指向镜子:“我之前去找过了,抽屉就在镜中世界里。”
  “真的吗?”树儿喜出望外,也顾不上害怕了:“这么说我们今晚就能回去?”
  季思危淡淡“嗯”了一声,走进镜子里。
  树儿和柠檬对视一眼,咬牙跟了上去。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季思危非常熟练的把房间里的幽灵捆上,开门,准备扬长而去。
  见她们不走,季思危回头:“愣着干嘛,走啊。”
  两人这才回魂,忙不迭地跟上。
  季思危进门的时候,蜡笔小男孩正巧回来,见到房间里的不速之客,生生止住了脚步。
  “又见面了。”季思危看向白色柜子,只见第二个抽屉上印着一块巴掌大的血斑,他笑眯眯地问:“我现在要走,你要拦吗?”
  这副本经不住他折腾了,免生变故,现在离开最合适。
  灵魂被碾碎的痛苦从来没有被抹掉,小男孩更恨不得他马上消失:“走走走,快走。”
  “好歹也相处了一周,你这么绝情,真令人伤心。”季思危摆了摆手,拉开了染血的白色抽屉。
  磅礴的光雾涌出,将他们卷入其中。
  意识恢复清醒时,季思危又嗅到了d7470列车特有的气味。
  “小家伙,回来了?”边上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听着年纪不轻了:“车快要到站了,我以为你回不来了。”
  季思危抬起手,看见白白嫩嫩的手掌,一用力,手背挤出几个小窝窝。
  这尺寸……也太小了吧?!
  他伸手摸脸,摸到一团柔软。扶着柜子站起来,忽然发现自己比前面的椅子高不出多少。
  又矮了。
  季思危抬眼,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进副本之前,他和这双眼睛对视过一次。
  d7470的列车长,看着很神秘,不过现在态度温和,不像难缠的人。
  列车长瞥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列车的灯光照亮了前路,冷光之中,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小白圆点,隔着一面玻璃,仍让人感觉很有灵性。
  季思危整理过长的衣服,问了一句:“列车长,你知道要怎么回去吗?”
  听到自己稚嫩的声音,季思危又是一阵头疼。
  列车长:“回去?回哪儿去?”
  季思危:“回羊城南站,回地面。”
  列车长沉默片刻,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你一进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是生灵吧。”
  季思危:“嗯。”
  “怎么上了这辆车……罢了,我也不问你原因。”列车话锋一转,直截了当地说:“你要回去,首先要得到一张重返人间的车票,然后在终点站下车,找到0号站台,等一辆列车。”
  列车长身上没有一丝阴气,似乎也是个活人。
  季思危问:“请问,我要怎样得到车票?”
  列车长:“车票?你已经有了。”
  “我不记得我有返程的票。”季思危一愣,打开背包翻了一遍。之前白影给的彩色棒棒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彩色的火车票。
  起始站是鬼门关站,终点站是羊城南站。
  车次是a0000。
  座位号是15车厢10号。
  发车时间没有注明。
  “原来这辆车的终点站真的是鬼门关。”
  季思危收好车票,问道:“列车长,我的身体还可以恢复成原来那样吗?”
  列车长意味不明地说:“死了又生,生了又死,生死不已,轮回不灭。轮回轮回,有来既然有回。”
  在这之后,两人再无交谈,季思危安静地看窗外的小白圆点升了又落,如此反复。
  “下一站是鬼门关站,列车已到终点站,请旅客们带齐所有行李物品,在此站下车……”
  列车缓缓停下,列车长做完一系列操作,又拿起他的水杯,慢慢抿了一口:“小家伙,你跟我走吧。”
  季思危跟在列车长后面下了车,终点站和他想象的差距很大,这里没有长相狰狞的鬼怪,也没有血池古林之类骇人的场景。
  这里就像个面积稍大点的车站,装修得比羊城的新高铁站还要气派。
  来来往往的人大多数都是小孩子,有的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看着还怪可爱的。
  列车长带他走了一路,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里,给他指了个方向:“你去那里检票,找0号站台候车,记住,到了站台后就不要往回走了。也不要再来这个地方。”
  季思危说记住了,想道声谢,列车长却消失不见了。
  第十二卷 百无禁忌事务所
  第204章 我好了
  检票口站着个穿着制服的女孩子,胸前挂着张工作证,上面没有照片名字之类的信息,只写了个笔划粗犷的“回”字。
  她频频看向季思危,主动问道:“检票吗?”
  季思危点头,找出彩色车票,礼貌地递给她:“麻烦了。”
  检票员用朱砂笔在车票上划了一道,又递回,却没有放行,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季思危,似有难言之隐。
  季思危望向里面:“我还不能进去吗?”
  “可以。”检票员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又跃跃欲试:“那个,我能……捏一下你的脸吗?”
  季思危闻言一愣,谨慎问道:“捏脸才能放行吗?”
  “不是啦。”检票员慌张地摆了摆手:“这是我的私人请求,那什么……你长得太可爱了。”
  “这样啊。”季思危弯起唇角,拒绝道:“不行。”
  检票员失望地收回手,蔫蔫地说:“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向左拐就到站台了。”
  季思危道了谢,走了两步就被喊停了。
  检票员不知从哪翻出一双鞋子来,递给季思危:“你应该需要鞋子吧?这是我买给小外甥的,给你穿吧。”
  季思危有些诧异,他现在的身体太小了,鞋子根本穿不住,只能提在手里,袜子打了个结,还踩脏了。
  接过鞋子,季思危又道了声谢,想了想,忍辱负重地说:“给你捏一下脸吧,就一下。”
  “真的吗!”检票员喜出望外,小心翼翼的捏住季思危的脸颊,一脸满足:“软绵绵的。”
  “好了,松手。”季思危耳朵尖一红,穿了鞋子匆匆走入通道。
  检票员看着他的小小背影,很想喊一声再见,但考虑到这里不是适合再见的地方,只好作罢。
  0号站台前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很远。似乎彼此不认识,皆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车票上没有写明发车时间,附近也没有公告牌。
  季思危挑了张最近的排椅,安安静静地坐下等待。
  刚拿出手机,就收到一条新的信息。
  未知号码:“回来了吗( ˙-˙ )?”
  不知怎么,看着这个鬼少年惯用的表情包,鬼少年贴着黄符纸的脑袋就生动地出现在了脑海中。
  季思危回:“在等车了。”
  未知号码:“善。”
  车站里的灯光照明范围有限,视野的尽头是一片纯粹的黑暗。也不知道这里多少度,季思危感觉有点冷,把八尾猫当做猫形暖炉搂着才缓和一些。
  几位乘客无声无息的,连姿势都不换一个,季思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哐当哐当”的声音,一辆红白配色的列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停在轨道上。列车的侧面印着列车车号,正是他等的那一辆。
  每一节车厢的门依次开启,季思危看向四周,其他乘客动了。
  他带着八尾猫和小木偶前往15号车厢,走到对应的位置坐下。
  整节车厢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温度却宜人。
  列车很快就开了,季思危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打了个哈欠。
  八尾猫甩了甩尾巴:“虎牙,你睡一会儿吧,我和小木偶守着你。”
  小木偶摸摸季思危的脸颊:“主人,睡吧。”
  季思危确实有些犯困,他点点头,抹掉眼角的生理眼泪,脱了鞋,蜷在椅子上睡了。
  累了一路,季思危这一觉睡得很沉,他醒过来仅仅是因为皮带勒得太紧了,双腿也憋屈得慌。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听到八尾猫说了一句:“虎牙,你变大了。”
  “哪里变大了?”季思危嘟囔一句坐起来,发现自己的手变大了一号,不是之前那种肉肉的样子了。
  列车长说“有来就会有回”,在来时的列车上他变得越来越小,在返程的列车上就会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季思危松开皮带,放下挽得高高的裤脚和衣袖,看向窗外。
  夜幕纯粹,满天繁星,列车行驶在清澈的水面上,目之所及,是波光粼粼,是星光灿烂。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没有开窗,却好像能感受到外面的风,季思危不困了。
  这辆列车一直没有停下,期间有工作人员出现,送了一次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