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一起
  张承文这一出门,一连几天不回家。郭梓尘给他打电话说在忙,去办公室找他却看不见人。这天晚上,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以后,郭梓尘坐在客厅,给他发了好几条短信解释柯琛的事,他收了短信又不回,没了办法,继续打电话过去。等电话终于被接通,郭梓尘哄他:“回家好吗。”
  见那边人不说话,郭梓尘又说:“你回家听我解释好不好。”
  “……”
  无论他说什么,电话那头总是不吭声,郭梓尘觉得自己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无奈地道:“别生气了,我没主动跟你说,只是不想让你多想。”
  “啊…那个…老板娘?”听筒那头传来个着急的声音,郭梓尘心下一惊,都忘了更正他对自己的称呼:“你是谁?”
  “我是老板助理,你见过我的,那个,老板喝多了,是我叫代驾把他送回去还是您来接一趟?”
  郭梓尘边打电话边拿车钥匙往外走:“我过去接吧,麻烦你看好他。”
  到了助理发来的地址,推开门进去。酒吧里放着嘈杂的音乐,郭梓尘往吧台看过去,助理正举高手臂对他挥手:“这儿呢。”
  顺着助理的视线,一下就看见趴在吧台上那个身影。 “承文!”郭梓尘快步走过去,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怎么喝这么多啊?没事吧?”
  他和助理两个人勉强把这么个喝醉酒的大男子扶上车,对助理道了声谢便踩油门扬尘而去。路上,坐在副驾驶上的酒鬼开始不安分,低头解安全带,摆弄半天,懊恼地嘟囔:“怎…怎么解不开…”
  趁着四周没车,郭梓尘伸胳膊拍他手:“别动它。”
  “咦?为什么?”张承文喝多了,嘿嘿傻笑:“我就动。”
  说完没过半分钟,安全带被他摆弄开了,郭梓尘侧过头看他,还没说什么就见他张着胳膊冲自己扑来,吓得郭梓尘赶忙找了个路边停车,一手按着他的脸,一手擦脸上的口水,懊悔为什么没把他扔车后座。
  那人像个八爪鱼一样黏在身上,郭梓尘无奈,拿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刚抽出手机就被张承文夺过,看了一眼,随手把手机扔出车窗外:“不回家,就在这儿呆着。”
  郭梓尘瞅着自己最新款智能手机被无情地抛出去,刹那间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气的伸手拧张承文脸:“知道那手机多贵不?我两个月工资呢!”郭梓尘小声嘀咕,声音很小,好像只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张承文抱着他,像只大狗噌他脖子,小声嘟囔:“不回家…”
  郭梓尘被气乐了:“不回家,好吧。我把你扔大街上,让你和流浪猫睡在一起。”
  说完,笑着掐他脸。
  张承文在他脖颈前闷声说:“不回家,回家之后你又,和柯琛跑了。我在外面你就会,想着我。”
  郭梓尘手顿住,怎么都笑不出来了。沉默着,想等他安分一点再发动汽车,可是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你别和他走。”
  郭梓尘心里突然涌上股酸涩,吻了下张承文额头,拍他后背安抚他:“我不走。”
  “真的么?”张承文眼睛亮起来,端坐着冲他眨眼睛:“那你说,我和柯琛比,谁更帅。”
  这个抛媚眼的动作直接把郭梓尘心里那点难受感抛没了,被雷劈了般嫌弃道:“你是真醉假醉啊。”
  “你快说!”
  “好好好,你最帅,你他丑死了。”
  “那…以前你为什么跟他好,不跟我好…”
  郭梓尘做了个捂眼睛的动作:“以前是我眼瞎了。”
  “那我和他,你喜欢谁?”
  “喜欢你。”
  张承文忽地抬起头,直把郭梓尘看的浑身发毛:“干嘛…”
  张承文又凑过来,在他两个眼珠上亲了亲:“回家。”
  第二天早晨,张承文醒来时头都快炸了,见郭梓尘在他旁边穿着个小裤衩,光着膀子鸡贼模样盯着他,扭过头去,别扭道:“看什么看,我还没原谅你出轨的事儿呢。”
  “哦——”郭梓尘乐了:“可是你昨天明明说原谅我了。”
  见张承文想不起什么的样子,郭梓尘认真道:“忘了?你昨天喝多了,我把你接回家,回来之后,你…”作出个难为情的样子,郭梓尘接着道:“你把上衣和裤子脱了,只穿个花裤衩在屋外头绕着花园跑圈,遍跑遍喊,‘我是迪迦奥特曼,古娜拉黑暗之神,哈利路亚赐我巴啦啦能量,变身!’”
  张承文手僵住,一瞬间石化成个大理石雕塑,颤着嗓子说:“不可能。”
  见郭梓尘不像开玩笑的表情,震惊道:“真的?”
  “噗!”郭梓尘绷不住了,拍着枕头笑出猪声:“哈哈哈哈!当然是假的呗!我骗你的!”
  张承文脸黑着,把他按在床上挠他肚子:“你你你,混蛋!”
  郭梓尘捂着肚子,笑到肚子抽筋,只把张承文气的扒他衣服大清早又把人干一顿。
  之后郭梓尘把见到柯琛那两次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又跟他保证,以后不会再去见他,张承文这才消了气。
  末了,郭梓尘担忧道:“我怕他,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来。”
  张承文搂着他肩膀把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只是在郭梓尘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阴鸷地像个没落的鹰。柯琛疯了,他又何尝不是,只是两个疯子干架,谁输谁赢,一切都不好说。
  之后,柯琛再次到公司找他,或者出现在他公司聚餐上,郭梓尘便给偷偷给张承文打电话,两兄弟打过几次架,虽然脸上都挂了彩谁也没落个好,但几次之后柯琛也没再出现过了。
  这年冬天,张承文和郭梓尘请了年假,去东部山区度假。上午滑雪下午去山坡搭帐篷,等黑夜来了看极光。临走时,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抱着郭梓尘小腿,奶声奶气地叫:“麻麻~去滑雪,带我们~”
  郭梓尘蹲**,柔声跟他们说:“你们在家乖乖的,等长大带你们去。”
  两个熊孩子哇哇大哭起来,郭梓尘慌张地哄,张承文脸黑下来,拎着孩子衣领把他们拽开,扔给身后保姆阿姨,搂着郭梓尘出们去了。
  到了地方,郭梓尘穿着厚重的深灰色大棉袄,像个扑腾的鲤鱼,笨拙地绑护膝和头盔,刚踩上滑板动还没动两下就摔个四脚朝天,张承文蹲在一旁捧腹大笑,拿出手机咔咔咔对着他一阵狂拍,笑够了才扶人起来。郭梓尘气急,捧了把雪攥成大雪球,顺着衣领塞张承文衣服里,直把他冻的呲牙咧嘴。
  张承文耐心教他,一个上午才能勉强迈开步子。吃过午饭,景区安排雪地车送他俩去搭帐篷的地方,路上郭梓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诶我跟你说,能在北欧看极光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
  “听说极光有好多颜色,你说晚上咱们看见的,是红的还是绿的?”
  二人说着话,外头人却越来越少。张承文无意间看向窗外,才发现他们已经被带到荒无人烟的树林里,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问司机:“不说在山坡么,怎么跑到林地来了?”
  那司机没回头,冷冷地说:“过了这片林,前面就是空旷的山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