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遗恨
  “阿御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十五年前我刚当上镇南将军,对绿光国的国主派遣攻打一个西边的小部落,说是小部落,但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们擅长于一种极其小众的灵术,能够控制人的心智,我们派出去的几万军士,不少人招了他的道,因此折损了不少。”
  “由于语言不通,我们能够得到的有用信息也很少,幸亏有行脚商人能够通晓两边的语言,便做了间隙探取了部分机密。对方是母氏大族,所有的能力都源于部落里的祖母。他们都称作为祖母,只要除了她,所有人的能力都无法施展。”
  “我带了三两轻信,入夜前入部落之中,几经周转,按照先前得到的图纸找到了祖母所在地,不曾想,祖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并且已经怀有身孕。”
  说到这里,接下来的故事不用他说,林天也能猜想到七七八八。
  楚恒虽然于心,不忍但碍于要给这死去的几万军士一个交代,他在祖母的苦苦哀求下留下了腹中的孩子,仍旧斩杀了祖母,他将这遗腹子带回自己的府中,除了自己的亲信,其他人并不知晓,这祖母还怀有身孕。遗腹子便是阿御。
  楚恒也算尽心尽力抚养,当做自己孩子一般看待。可是5年后,当初参与行动的亲信之一为了利益,背叛了楚恒,还把这事一并抖落了出来,楚御得知之后虽没有太大的表示,但性情变了不少。
  楚恒也被贬到了边港区镇守此地。
  林天拍了拍楚恒的肩膀:“楚将军放心,我定当尽心尽力的救治楚公子。”
  阿飞不悦的嘀咕了一声:“反正死不了。”
  万峡谷处,楚霁没听见阿飞说了什么,他只慌忙着抓住汉子的手:“二哥,我们快去,我们快去看看阿御,快去。”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去。”汉子应着,要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男人:“大哥,你多加小心。”
  男人点头:“快去吧,注意安全,照顾好大家。”
  汉子点头,拉着楚霁跟阿飞转身就跟着众人直往万峡谷方向跑去。
  男人阴沉着脸色,还没转身,远处就听到有人在喊:“楚先生!林先生在叫你了!”
  男人一脸长髯,目光凝重,转头瞥见挂历上的日子,竟是中元节。
  他心里大惊,坏了,怎么就忘了,今日是中元节。新来的都督已经在边岗了,他不敢多想,连忙抓上盔甲,快速冲了出去。
  今夜,百步街上也不算热闹。一路走来,每过街道正中都会有一个香案,.上面摆放着各种贡品,似是在等家人归。
  松溪与别人不同,每年中元节她都一身红衣,惹眼的很。
  “这闺女每年中元节就她最特别,穿的这么红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岸边有老人认出了她,磕着瓜子聊着闲话。
  多是嘲讽,其中不免也有听不下去的人,开口说:“害,就是一可怜人,说她干嘛,年纪轻轻丧夫,受了刺激,怕是疯癫了。"
  松溪不是傻子,她早就注意到了这群人,因为他们齐聚在一起,发出的“嗡鸣"之声很大。
  她笑了笑,低头从布袋里拿出花灯,放在了水上,江水孤寂,两岸墨绿,蓄起亘古的情丝,揉碎殷红的相思。
  花灯随水就越漂越远,光亮在她的视线里一点点变得模糊,如那些过往,被她流放。
  双腿有些发麻,起身之际,踉跄两步,差入河水之中,松溪身体摇曳了两下随后定立,她定了定神,便想着原路返回了。
  不过百步,她便来到了岸边人家,卖花灯的阿姐见了松溪热络的打招呼:“松溪今年这么早儿就走了啊”
  "是啊,放完了就回了。”松溪对她回以微笑。
  “唉,这年头像你这么痴情的姑娘不多了。”女人的脸.上三分感慨七分怜悯,好似一一个心疼她多年的长姐。
  松溪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示意她家中有事便先走了。
  众人唏噓,在松溪背后指指点点:“啧,人果然还得善良才行。”
  松溪嗤笑,觉得这这人有趣,变脸的样子像极了小丑,果真是万里深海.终有底,人心五寸摸不着。
  百步外,她甚至还可以听见卖花灯阿姐的高海拔声音:“这么痴情,为什么不跟着他一起去死哦”
  松溪在群熙攘的街,收紧双臂环抱住自己,坚定不移的向前走,她没有转身,只是向前走,渴望着在人潮拥挤的街头,与那人撞个满怀,而不是独饮烈酒,熬过无数个没有爱情的春夏秋冬。
  今夜无风,却格外刺骨的冷,松溪只一瞬间泪如雨下,嚎头大哭,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一样,向疯子-一样向马路上的车子狂奔。
  蔡子存刚得了林天的消息正要出门,抬眼便看见金云英走了进来。
  “国师不必谦虚,只是本王确实有一不情之请。本王平日里有收集天下玉石的爱好。刚刚在殿内留意到国师腰间有一块玉佩,小王很感兴趣,不知国师可否借本王一看?”金云英说完望向蔡子存的腰间。
  蔡子存的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不过又很快的平复了下去。抬手解下玉佩,“世子要看,本相自是不敢推脱。”
  “多谢国师割爱。”金云英笑着接过玉佩,拿起在阳光下左右端详了片刻,而后又故作惊讶的说,“国师这玉佩乃是我南樾盛产的墨晶玉,不过国师这块玉佩上似乎还刻着一个“廷”字。不知国师是否知道,我南樾有一风俗,家族每添一男季,长辈都会赠予他一块刻有他名字的墨晶玉作为礼物。本王倒还不知西林从何时起也开始尊崇我南樾风俗了?”金云英说完,将玉佩递还于蔡子存,眼底的笑愈发深了。
  “本相与世子一样,也只是个收藏玉饰的玩家罢了。不过本相还有政务要忙,世子若无其他要紧的事情,恕在下不能奉陪了。”蔡子存转身便要走。
  “哎,本王只是想与国师攀谈几句罢了,国师若真有要事要忙,本王也不能强行挽留。告辞了。”金云英淡淡一笑,也没有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