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7章 画得秘密
  若是让旁人看了,只怕觉得他这行为举止有些奇怪。林天连忙从金木桌后绕过来,不想被这衣袍一带,摆在最上面的糕点顺着碟子往下滑,椰蓉也一并撒了一路。
  林天连忙弯腰去捡,这糕点一骨碌滚到了一人脚边,接着便被一只大手捡了起来。
  这人穿着寻常的布鞋,表面还有碎叶,手很大,掌纹丰富,这样的人通常经历过很多,指腹之间的老茧是功夫的见证。
  林天抬起头,一位身穿白袍的男人站在面前,满头银发,脸上皆是深深浅浅的皱纹,犹如古树的年轮一般,层层包裹着这张脸。即便如此,你也不会觉得他老,那种充沛和深沉是由里到外透出来的。
  你看着他,就知道他很硬朗,是如大山一样雄厚可屹立。
  来人看着他,略显浑浊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情绪,甚至有些冷漠。但他没有释放丝毫的压力,只是这样看着林天。
  又转头看向墙壁上的那幅画。
  “你看见那幅画了?”
  林天听他忽然开口,思忖了一会,点了点头。
  “你当真看见了画里的内容?”大宗师语气重了些。
  “是的,晚辈看见了。”林天有些疑惑,甚至也跟着回头看向那幅画。画上的景色和人依旧在那里,活灵活现,让人敬仰。
  大宗师收回目光,淡淡道:“那你说,你看见了什么?”
  林天不知他心里所想,一五一十地按照自己看到的东西,讲述了出来:“群山环抱,沃野千里,绿树掩映之间,这画中的男子穿黑衣披彩光而出,屹立于天地之间,万物不可夺其光芒。”
  “你可有看清他的脸?”大宗师又问。
  “没有,他是背对着的。”的字尚且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出口,疾风互至,一道强气扑面而来,林天直觉得喉咙一紧,大宗师面无表情地擒住了他的喉咙。
  “大宗师……咳咳……”
  林天并非没有防备,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几乎让他没有反应,就连身体的惯性都没有激发。
  大宗师缓缓收紧了手掌:“凭什么是你!你又算得了什么!”
  他周身的气场幽浮不定,显然是有心魔作祟。林天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努力让微弱的空气钻进自己几乎要爆炸的胸腔里。
  他的喉咙仿佛已经挤压在了一块,互相摩擦着,可怜的气管已经嵌了缝隙里,一点作用也发挥不了。林天青紫着一张脸,后悔今日没有带血芒刀过来。
  大殿内一道紫光划过,恒裕从空气里直接跳出来,怒声道:“川崎!住手!”
  林天的脑袋快要爆炸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够听见这个名字,这个久到足以被埋葬的名字。
  恒裕脚下一动,抬手作利刃状砍向大宗师的手,推就之间,竟然没能让大宗师松懈片刻。
  “你何必呢!松开吧,你连软玉都救下来了,何必自欺欺人!”恒裕苦口婆心道。
  “我和圣门早已分道扬镳,我说过,但凡有他们的人出现在我的地盘上,我绝不留情!”川崎冷漠地看着林天,压制住心里的些许慈悲。
  “你别骗自己了,你救下软玉的那一刻,就知道世上定然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这一切即便不是你造成的,也是你促就的,你不要一错再错!”恒裕怒了,他那双豆芽菜般大小的眼睛怒目圆瞪,犹如一道烈火撞向大宗师。
  大宗师腾出空余的手,一只手挡住了他袭击。
  “师父!你这是在做什么!林天兄弟是好人,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贺白扶着软玉从静室里走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大宗师长长的叹了口气,撤开了手。
  恒裕如同一直炸毛的猫,脸色铁青。林天跌坐在地上,新鲜的口气猛地挤进喉咙里,让他剧烈地咳嗽着,甚至咳出了血来。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与死亡的距离,大宗师方才是真的想杀了他。
  贺白扶着软玉到垫子上坐下,随即焦急地转身将林天扶起来:“没事吧,可有什么问题?”
  林天咳得胸腔如同扎气球一般,摆了摆手,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哑着嗓子问道:“天下各有各的死法,晚辈想知道,是什么理由让大宗师想把晚辈除之而后快!”
  他当然生气,无论是谁,从死神手里走了一圈,连死都不明所以,自然生气。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不要暴躁如雷了。
  大宗师看向他,沉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随即又看向恒裕,肃声道:“你也是胡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去做!万一出了点差池,整座山都要陪葬?”
  “我胡来?你是不是一人之上,受这世人敬仰已经忘了自己的由来了?你自己想想,那护山大阵埋在地上都多少年了,可曾护过一天山?如果没有林天,你这辈子都打开不了!”恒裕已经气坏了,一股脑说出了话,顿时又有些后悔。
  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他的确是激动了一些,但他一句也没说错。
  “晚辈请大宗师给我一个回答。”林天站起身来,再次重申。
  “你当真不知道?你可知我最恨谁?”川崎闭上了眼,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林天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比起魔界的人,圣门才是这天底下最恶心的存在!打着至纯至净的幌子做着最不堪的事,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我?”林天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确定。
  “贺白,你告诉他,你在这幅画里看到了什么?”大宗师平静道。
  贺白抬头看向那幅画,面露难色:“这画我已经看了十年了,它就是一直白画,什么内容都没有呀。”
  白画?林天再次回头,画中景色依然在其中,怎么会是空白的!
  “恒裕,你说,你看到了什么?”大宗师把目光看向恒裕。
  恒裕哼哼唧唧地,冷漠别过脸,嘀咕道:“还想拿这事嘲讽我,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这幅画就是一直白纸,什么都没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