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8章 夜行者
  硕大的舞池,在全国范围上也是令人称奇的地步;华美的琉璃灯,是源自遥远异国的产物,点亮后的五彩光芒更是将正下方的舞池整个包围。灯火璀璨的如同星空一般,就连侍从手中的糕点都闪着星光。突然,灯芯的火焰熄灭了,舞台也被幕布盖住。
  就在人们惊愕间,琴声从幕后传来,那是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佩卓洛夫的三角琴特有的声线更是印证了这一点。那是城中仅有的一架三角钢琴,而它的主人则是年仅13岁便获得国内一致认可,登上最具天赋钢琴家宝座的人。再经过这几年的磨炼,技术更是达到炉火纯青,人们现在都称他是莫扎特的再世。没有人会不沉醉在他的琴声之中。伴随着琴声,舞池正式拉开了序幕。幕布散去曼妙的歌声从舞台上传来,所有人都在舞池中起舞。为这欢乐的节日,也为美丽的神女。
  在这种氛围下没有人注意到,还有一位客人也已经来到宴会上。而且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
  那个男人就这么出现了,没有一丝的征兆,越过门卫的排查。直接出现在舞池的中央,只是黑色的羽翼变成了一柄镰刀垂挂在背后而已,刀锋上透出的气息令人不禁打起寒颤。刀脊上的毒蛇缓缓看着众人,刀柄如同干枯的树枝一样歪曲,不规则的曲线遍布在刀柄之上。
  男人张开双臂,昂首向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里的气味很好闻,只是。还缺了一点。”
  说罢,挥舞刀锋。锋利的刀锋足以将脆弱的人体瞬间切割开来。没有来得及闪躲的人们漂亮的被切成两半,残留的半段身躯抖动着喷出鲜红的血液,刀锋却依旧是凛冽的惨白。
  人群,爆发了骚动;争相推挤着逃离舞池。离男子较近却又不至于被刀锋伤及的几位妇人看着眼前的景象,直接蹲坐下来。自幼开始,二十几年来就只受到过高等教育的淑女。从有记忆开始,举止要端庄,言语要风雅的信条深刻的铭记在骨髓之中。而如今的这一切太疯狂了,太无序了。
  舞台上的琴师,也扔下了自己的宝贵钢琴。明明说钢琴就是自己的生命,如今却简单的就抛下了它自己逃走。
  “坐下,继续。”
  男子摁住了正要起身的琴师,可以看出男子也是相当沉醉在琴声当中。
  “继续。”
  男子将镰刀挂在琴师的脖颈上,毒蛇缠绕上琴师的脖颈。细长的眼瞳盯着钢琴师的双眼。
  “是,是。”
  琴师颤抖着坐了下来。将双手放在那自己摸过无数次的琴键上,琴键的余温传了过来。本应是温暖的琴键,现在感觉起来竟然如此冰凉。刚才自己还熟知的曲目,如今却好像失忆了一般。挖空脑袋也想不出应该从哪里开始。只能胡乱的开始弹奏。
  很明显,这次琴师的演奏并不令男人满意,镰刀划过,琴师的头颅砸在琴键之上。鲜血浸染了黑金的琴盖。
  “你的主人,居然是这样的呢?你也很失望吧。”
  男子抚摸着染血的琴盖俯身亲吻了被染红的琴键,琴键居然像是有了生命。自行的开始敲打,优美的琴声再度响起。只不过比起刚才,这次的琴声,似是提高了一个八度,更加高亢。
  另一边,从舞池逃走的人们也来到大厅的门廊,还有几步就可以到达大门,那后面就是安全的庇护所。这么想着,人们便如浪潮似的冲向门外。嘭,嘭,嘭,先到的人重重撞在门上,后来的人则像是套筒一样将前面的人挤向门扉。
  门居然无法打开,这是怎么样也无法接受的现实。门扉处的人陷入了疯狂奋力敲打,大声的呼喊希望门外的士兵可以听到他们的求教。但所有的一切都好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响。
  “真是架好钢琴,在这里也可以听到呢。”
  男子从内庭走来,漆黑的西装被点点的污迹浸染的更加浑重。
  “混蛋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
  眼见逃离无望的人们放弃了对门外的求救。几个明显是军伍出身的人走出人群,站到队前。右手拔出自己的佩剑,那是无比华丽的宝剑,周身镶满宝玉的剑鞘代表着它的奢华。剑柄尾的红宝石更是亮到耀眼。左手握住的火线枪正不断向男子射出铅制子弹。
  但男子并没有畏惧,将镰刀换成右手单持,同样从外套内侧掏出火枪。枪声不断的响起,门廊的浮雕被击碎,门厅的挂画掉落在地上,黄金的楼梯扶手上都是铅弹划过的印痕。男子跃起冲向人群,螺旋般一边躲避铅弹的袭击,一边对对手进行还击。上起下落,旋转翻滚,男子就像是在玫瑰群中飞舞的蜂鸟。略过花群,激起阵阵的花浪,看着漫天散落的花瓣,这份景象竟是如此优美。
  片片玫瑰从天空中散落,不需很久,便在地面上堆积起蔷薇的海洋。原先尽是人工奢华痕迹的门厅现在多了几分自然的气息。浮雕上散落有玫瑰花瓣,挂画上散落有玫瑰花瓣,就连不起眼的灯柱也被玫瑰花瓣覆盖。
  男子站立于玫瑰花海之中,整理好衣物,重新打好弄乱的领结。张开双臂,就像登场时那样。对着扶梯深深的弯下腰,鞠了一躬。就像是演出的谢幕,随着如雷鸣般喝彩的掌声,帷幕逐渐被拉上,故事的男主角此时也应该退场等待观众的赞美了。
  清晨,阳光升起,雪也已经停止。经历了昨夜彻夜庆典的人们都已经回到自己温暖的家中准备休息。而男孩知道,庆典结束就意味着自己的工作要继续开始了。穿上由两片破布缝合而成的衣服,应该可以称之为衣服吧,起码不至于裸露身体。
  走出自己贫酸的房屋,街上四处散落着昨夜狂欢的遗留物。女孩牵着男孩的手,同样的寒酸,同样的衣着,走在街上。手中握着麻绳编织成的麻袋。
  “听说了么,昨晚。木樨之国神女家的事情。”
  “早听说了,没一个人活下来,神女也失踪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