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
  听着他的讲述, 上官瑜和宋棠的脸色都微微有变。
  上官瑜更是紧紧地盯着九鸿看,他感觉九鸿跟他那位失踪了几十年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上官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且九鸿的身上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上官瑜定定地看着九鸿时, 九鸿也看向上官瑜,两人的目光在相遇的那一刻都感觉有些微妙, 但是九鸿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问:“你是皇家的血脉吧?”
  说着,他再次看向上官瑜。
  上官瑜顿了顿才答道:“我既然在你的地盘,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跑掉, 所以不妨等你先将故事讲完再告知你吧。”
  九鸿正色道:“不,假如你想知道更多,现在就要如实相告。”
  不容商量的语气。
  上官瑜挑挑眉, 实在拿捏不准现在告诉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宋棠便在上官瑜耳边轻声说:“事已至此, 告诉他吧。”
  上官瑜朝她点点头, 对九鸿道:“对, 我是皇家的血脉。”
  九鸿的神色一凛, 看向上官瑜的目光就更复杂了, 随即又浮现淡淡的欣喜,他静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瑜默了默, 道:“上官瑜。”
  九鸿的身子猛然坐直,死一般紧盯着上官瑜的脸看,末几, 他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像是有点像忍俊不禁。
  上官瑜和宋棠没有说话。
  他们都不想向他透露过多, 因此也打算能不讲的就尽量不讲。
  他们倒也想知道九鸿这笑声的背后究竟有何深意,但他们不能表现得过于迫切,所以也在斟酌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没多久,九鸿便收敛起了笑容,神色又变得有些忧伤了,也收回了看上官瑜的视线,端起茶杯默默地喝了一口。
  那茶杯有碗口大,像他这么喝法是能喝起码十来口的。
  上官瑜主动开口道:“后来,那皇子的病好了吗?”
  九鸿看了上官瑜和宋棠一眼,道:“当天傍晚,大旸最有名的巫师楚芏便和她最器重的弟子桑卉匆匆赶来了,她们得了皇帝的旨意,无需履行觐见的繁文缛节,直接被引到那位皇子的住处,而此时,皇子的父皇和他的亲生母亲就隐藏在皇子房间里面的小房间,正透过墙上两个特制的小孔朝她们看去。
  “巫师楚芏大约六十出头,满脸皱褶,身穿一套深绿色的裙装,头上的发髻只用一支银发簪简单地别着,咋一看去与平常人家的老婆子无异,但若细看,会发现她的双眼清亮又深幽,如果与她对视一阵,会有种被吸进去的感觉。
  “她的弟子桑卉时年十六岁,跟她一模一样的装扮,但她长了一副美艳无双的容貌,当她站在那里时,整间屋子都冉冉生辉,掩藏在小房间里的皇帝和妃子也都瞬间被其美貌所吸引,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她。
  “巫师楚芏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皇子走去,并蹲下去细看,看了一会儿后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和鼻息,再探了探他双手双脚,然后对站在一旁的公公说:“他这是运数太低撞了邪加上长期心绪不宁所致,帮他驱一驱,再开点安神镇定的药吃应该就没事了。
  “然后她问是否要经得皇帝的许可才可以施法,公公表示不需要,于是她便让她的徒弟桑卉上前来给皇子施法。
  “奄奄一息的皇子在一种带点痛苦和挣扎的混沌中隐约听到有人唱歌,那歌声如同仙乐般美妙,虽然他一句也听不懂,但他感受到了一种巨大的安宁,那安宁感正一点一点地进入他的身体,将他的痛苦一点点地驱赶。
  “他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在唱歌,唱的究竟是什么,为何会让他感觉如此的舒服,他当然想不出答案,因为接下来那歌声更温柔了,温柔得让他晕晕欲睡,于是没多久他就睡着了,是安安稳稳的熟睡。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那么安稳的觉了。
  “等他醒来睁开眼睛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顿时双眼发光发直,同时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知今夕何夕之感,便问她“这里是天宫吗?”
  “他从小生活在皇宫里,见过的绝色美人很多,但像眼前女子这般美的却从没见过,因此不禁想——大概也只有天宫里才会有这么美的女子了。但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他弯身行了个礼,便跟她的师傅离开了。
  “那年这位皇子11岁,自那之后不仅身体状况快速变好,心情也好了许多,也得到了他父皇的允许,可以经常去看他的生母了。
  “尽管日子过得和美而充实,但他的心里却总有一个人的身影挥之不去,他常常会想起她,想要见到她,这种想念一开始还只是想想,到后来却变成了执念,让他的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对他说——去找她。
  “可是他们之间存在着那么多现实的鸿沟,他也知道他父皇和母亲绝不会允许他去见她,于是他又装病,又像先前那样穿起厚厚的铁甲,戴上厚厚的铁盔,并在脸上罩上密密的铁丝网。
  “见他如此,他父皇担心是巫师楚芏和她的弟子桑卉给他下了什么咒以赚取更多的钱,于是悄悄派人去抓她们。
  “御前的一名公公得知此事后立即托人将此消息告知了这位皇子,这位皇子大惊失色,忙派人抄近路去知会她们,并给她们捎去了一封信,信上表明他并没有旧病复发,只是想再见见桑卉而已,他让巫师楚芏准许桑卉与他偷偷地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