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五阶圣灵
  发现白凰玉的到来, 秦守疆本来想起身迎接,但是玉岚在怀里,一时间他也没能立刻反应, 只好歉意地抱拳。
  玉岚才发现似的, 从秦守疆膝上下来, 柔声询问:“白前辈有什么吩咐?是不是住得不习惯?有什么要求, 白前辈只管提出。”
  白凰玉瞧了玉岚一眼, 总觉得这美人是故作不知。
  不过算了, 他也没心情说什么了。
  然而玉岚一笑:“正有事要跟白前辈说,近来前辈教导那群不成器的实在辛苦,玉岚前些时间叫人调教几个头牌习练惊鸿舞,现在已经有了小成, 也该献给前辈一观。粗鄙世界, 舞技比不得上界, 还请前辈不要嫌弃。”
  白凰玉想了想,心情转好。
  前世的白凰玉也是青楼常客,也从来都很爱惜那些身不由己的姑娘, 但凡是有点名气的妓子都以得到白凰玉欣赏为傲,而当时最出色的几个头牌, 几乎都是白凰玉的红颜知己。
  以前的红颜早已消逝,给他留下的只剩下怀念, 但现在能见到布衣世界的绝色们,哪怕不能跟她们一起谈风弄月, 看看跳舞回忆一下过去, 也是能缓解他心情的。
  却听玉岚又说:“只赏不论也没意思, 如果前辈有意, 晚辈可以在堂中支起一块屏风, 前辈在屏风后面出声,即使不显露身形,也更能得趣。”
  这话是真戳中白凰玉的心里了。
  之前那些天的憋闷全都消散,他再看玉岚的时候,就舒坦了很多。
  当然他也不傻,明白这美人的心里总憋着坏呢,不过他对美人向来容忍度高,加上本来就是雇佣关系,美人做事也还有分寸……他也就宽宏大量地不介意了。
  当然,这与那即将见到的新红颜们,关系并不大。
  ·
  等白凰玉走后,秦守疆还是有些担心的:“玉岚,你这样逗弄白前辈,不怕惹怒了他吗?”
  玉岚重新依偎到秦守疆的怀里,悄然笑道:“前辈是心知肚明的,不会怪罪咱们。再说前头咱们不压一压他的性子,家将们恐怕要被他教坏了。现在我精心教导舞姬陪伴前辈,前辈见我服软,他也不会跟咱们这些小辈计较了。”
  别看白凰玉还很年轻的模样,但他可不是盛年而殁,死的时候都一百多岁了,对他们俩来说是实打实的长者。就算性格恶劣些,心胸还是开阔的。
  不同人有不同的相处方式,玉岚早早观察过,真想从这位白凰玉前辈手里掏出东西来,要么是个让他百般怜惜的美人,要么就是让他觉得有趣,百依百顺诚惶诚恐反而会让前辈觉得无聊。他不可能去让白凰玉怜惜,那么就剑走偏锋逗弄一番,这样也就“有趣”了。
  有墟市契约在,玉岚也不怕白凰玉不认真指点。即使他的尝试失败,白凰玉没教导他属于白凰玉自己的本事,他也可以主动询问购买什么功法武技合适,买到以后,白凰玉是必须根据功法武技来好好指导他们的——所以,为什么不试呢?
  秦守疆早就决定大多数时候听从玉岚的意见,既然玉岚说了,他就答应下来。
  “你心里有数就好,需要我配合的,你只管说。”
  玉岚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多谢将军。”
  秦守疆抚了抚他的乌发,失笑道:“跟我还有什么好谢的。”
  ·
  元明泽从修炼塔里出来,发现元九还在另一个房间里修炼,就找了个地方,拿出自己特别准备的木凳,坐在角落里等着。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门卡传递来无数的消息,都是最近门卡进行过的更新。
  在近段时间里,元明泽因为顺利把元九拉入了墟市,又带着他好一通闲逛后,把墟市里的好处都看得差不多了,两人就决定没事的时候一起进山,找到合适地方后就从那里进入墟市,再直接到修炼塔修炼。
  元九在尝试过一次修炼塔的好处后,对此表示赞同。
  ——无他,最直白的原因是,他知道修炼塔才是最适合他家小少爷磨砺身手的。
  在傲世世界里时,元九虽然也心甘情愿跟元明泽切磋,但他心知肚明,他是根本舍不得下重手的,而不下重手的磨砺,压根就没什么用处,最多只能是帮他家小少爷熟悉了招式而已。但是在修炼塔里,只要租下那么一间修炼室,那么该塔就可以凝聚出一个最适合他家小少爷的对手,让小少爷能在里面修炼,而且修炼程度也是可以自己调节的,一旦感觉承受不住了,就可以立刻叫停……他不在旁边看着的时候,他家少爷不会跟平常一样要面子,显而易见的修炼效率会大大提升。
  元明泽也是这么想的。
  他同样舍不得对元九下重手,曾经跟元九在一起切磋,那是没办法,他不想抛下元九自己一个人去墟市里修炼,因为那样他就在元九看不到的地方了,会让元九没办法安心,而现在元九也能进墟市了,他们都在修炼塔里,尽管还是看不到,可元九知道他一定会在墟市里等着他,墟市里也是绝对安全的,就可以沉下心来了。
  而且……
  就像元九想的一样,他堂堂一个少爷,在元九的面前确实是有面子包袱的,不想让元九看到他狼狈的一面,哪怕这狼狈是为了修炼,他也不想。
  元九应该看到的全都是他最光鲜的时候,只有他光鲜,元九才会觉得,他是好好地照顾了他的,才会觉得他即使离开了元家,也还是能过得好的。
  ……言归正传。
  元明泽知道元九现在急需修炼,一时半会的不会出来,他就点开门卡更新的部分,一处一处地仔细看了过去。
  其中最大的更新,是圣灵树。
  租用圣灵……
  元明泽立刻想到,租用圣灵的意思,就是给元九租用老师。
  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是不需要什么老师的,资质差实力低悟性也不行,即使老师在旁边指点,用处也不大——说不定老师还没有元九对他耐心。但是元九就不同了,元九的天资纵横,比起那个花心男主来说,哪怕一直都没能遇到对他倾心指点的贵人,依旧可以凭借自己给男主造成无数麻烦,一旦有了能指点他的老师,进步的速度绝对更快!
  元明泽其实一直对原男主有忌惮,纵然成为墟市客人,确保自己和元九都没有了绝对的生命危险,他依旧对原男主如鲠在喉。
  剧情的存在让元明泽明白,他真是万千侥幸才能继续跟元九不分开,只要他想到自己是怎么被随手杀死,元九看到他的尸体时是多么绝望,后来为了给他报仇又是过了多么生不如死、多么痛苦,后来甚至还是死在了那匹种|马的手里,他其实……就恨不得把原男主碎尸万段!
  别看元明泽从来没有刻意显露过,可他头一次对人真正产生恨意,就是对那个原男主!
  只是他更明白,要珍惜现在的生活,加上对对方气运的忌惮,这才跟元九远离,想着先保住他们的性命……
  悄悄抹了把脸,元明泽在可以出租的圣灵中,仔细地挑选起来。
  目前元九正在努力朝着玄丹境界——也就是二阶实力努力,至少在突破二阶之前,他是不需要有老师指点的,那么能租下来的圣灵,应该是五阶的。
  五阶的圣灵足有四位,有男有女,有正道有魔道。
  不过无论正道还是魔道,对元明泽来说都没差,反正能上圣灵树的都是没有罪业的,那么就是连墟市都认可的存在,他一个底层修炼者还计较什么?
  元明泽一个个看过去。
  有一位以音攻杀伐走到顶点的女子,叫叶冰清,观看她的介绍,她修炼的功法以无情化为大爱,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法门。只是她也因为修炼了那个法门,一生都沉浸在修炼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她眼里是独特的。
  在那个年月,这位叶前辈是一位引起八方豪杰倾慕的绝色美女,别看她的名字冷冰冰的,可她的琴声、箫声等各种乐声中都散发出悲悯而广博的暖意,而她本人也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行走在天地之间,并且愿意给与任何人帮助,没有计较,没有私心,没有任何的偏帮。
  因此,没有人会厌恶她,即使对她不是爱慕,也会有敬重……到她寿元终了,再不能更进一步的时候,数万人来给她送行,最后把她安葬在一处幽谷里,直到几百年后,依然有人前去祭拜,可见她得人心。
  只是,元明泽看完以后,遗憾地划过了这个页面。
  没办法,单单只说这位叶前辈的功法修炼以后会博爱天下,对任何人都不特殊,就绝对不会是适合元九的老师。元九不会忘记他的,他也不会忘记元九,即使他们只是请圣灵指点,并不是奢求对方的传承,可性格肯定是不合的。
  性格不合,前辈不舒坦,他们也难以顺心,就没这个必要了。
  接下来,元明泽看到第二位。
  这是一位……剑修。
  剑修姓霍,一生对剑道赤诚,生前的经历也是波澜壮阔,更开创出属于自己的剑道,可谓是声名赫赫。他曾经用他独创的剑法一人劈开了整座城池,城池里有无数凡人,照理说他的剑气只要挨着蹭着,就会让凡人彻底灭亡,但是奇异的是,他的控制力非常恐怖,哪怕他劈开了城,整座城池里也没有任何一个凡人有所损伤。
  所以这位前辈哪怕一生征战无数,跟无数强者切磋对战,可他偏偏还是从没有伤及过任何一名无辜,没有丝毫的罪业。
  但还是很可惜。
  剑修最擅长的显然是剑,如果元九也血剑,这位就是最好的老师,然而元九根本不学剑,即使在剧情里也运用过剑法,可对他来说只要可用的武器都行,对剑道没有诚心,要是真请来这位圣灵前辈做老师……元明泽更担心,这位老师太爱剑道了,说不定会因为元九不诚拼着从此消散的危险,给元九来上那么一剑。
  再然后,元明泽看向第三位圣灵。
  这一位是个擅长书画之道的,姓孟。
  孟前辈一生多情,拥有过无数情人,但并不是同时拥有,而是一段时期有一位。每次跟一位情人在一起时,他都是热情热烈地投注了自己所有的感情,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怎么用心,这位情人还是会因为种种缘故离他而去。
  有的情人是意外早夭了,有的情人是体弱多病而去,有的情人是嫌弃他的感情太热烈后期离他而去,有的情人背叛了他,有的情人虽然跟他相爱多年,偏偏修炼资质太差,寿终而去……
  孟前辈最早只是凡俗世界里一个很普通的书生,擅长书画但是学问一般,偏偏他的性格温和又仗义疏财,尽管书画不错,可他常常送人不收钱,以至于家境一般。他本来有定下婚约的未婚妻子,不过被退婚了。
  他脾气好,退婚就退婚,带着书画远走,在乡间邂逅了第一个挚爱,成亲以后琴瑟和鸣,在妻子病故以后,他的书画凝聚了他所有的悲恸伤心,居然跟一种道意产生共鸣,让他这凡人就这么踏入了修炼之道,还迅速地成为了高手……
  再后来就是他走一段爱一个人,那个人没了伤心一段,然后他又突破了,他又继续了,被情人背叛后他痛苦一段,放下那段感情后他又又突破了,接着再次遇见挚爱之人……
  对于这位孟前辈而言,宁可找一位挚爱一生相守也不想每隔一段时间就失去所爱,可他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吧,即使最后成为了五阶强者,他还是满眼沧桑,没能留住任何一个人。
  不过虽然不少情人背叛了他,但更多都是跟他相爱的,就是命不太好而已。
  孟前辈心里始终有爱,有新恋情时也没忘了旧人,心里总有一个角落存着温暖的感情,所以死了以后……他愿意做圣灵,并想着,或许可以认识一位能够跟他倾心相爱的圣灵或者一位墟市的客人,这样一来,在墟市的庇护下,他也许就真能得到永生的爱人。
  元明泽:“……”
  他很同情这位前辈,也觉得这位前辈会是很好相处的。
  但是他觉得,这位前辈也许更想被一位跟他有心灵共鸣的墟市客人雇佣,跟那位客人成为知己甚至更进一步……元九大概率没办法做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跟元九,都不擅长书画,走不了这一道。
  这位孟前辈不擅长征战,他走到高处以后,凭借的是一幅画出就能把人困入阵中被七情六欲包围,沉陷于情爱里面无法自拔,又或者一幅字甩出去,就用浓烈的七情把人困住,让对手根本没办法挣脱。
  其他的法门,孟前辈也不会……
  元明泽看向最后一位。
  这一位,也是五阶强者中,唯一的一位魔道中人。
  该前辈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外号,叫化血老魔。
  老魔一生作恶多端,因为没伤及无辜而没有罪业,可他精通的功法都是魔功,很多修炼方式都异常的毒辣,他本人的脾气也喜怒无常的,他平时打扮朴素就像个最普通的老头,走在路上的时候也偶尔会被认错成凡人。
  不少修炼者在有一定实力后,都会把凡人当成蝼蚁,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姓名,遇见这样的老头,随口喝骂甚至殴打都是平常,也有很多修炼者打架的时候不顾及周围,就算看到这老头路过,他们打架的声威也半点不减,误伤凡人也不在乎。
  然而,这些人都被老魔干掉了。
  老魔心情好的时候,干掉这些人的手段就轻一点,会给他们一个痛快;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打成血肉却不立刻没命,得慢慢死也是常事;如果心情特别糟糕,就会直接把人带回去,活生生地抽取魂魄。
  看到这里的时候,元明泽倒是不觉得这是老魔喜怒无常,而是有点微妙。
  【如果是任何一位来自现代世界的墟市客人知道了元明泽的感觉,恐怕就会给元明泽一个更好的诠释——老魔的这样的做法,其实就是碰瓷。】
  元明泽继续往下看。
  化血老魔一生猖狂,威风赫赫,无数所谓的正道要来围剿他,都被他狡猾地逃掉了。只可惜他修炼的法门有缺陷,根本达不到更高的层次,在修炼到顶点,也就是达到了世界的极限,他最终还是寿终而亡了。
  死后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功法,所以意识一直没有消散。
  可以说,化血老魔算是魔道历史上相当出名的一个人物,因为魔道做尽坏事的魔头太多了,很多都死在作恶的路上,这位算是仅存的、极少数能活到寿终正寝的。
  不能不出名。
  看完四位圣灵的介绍,元明泽在化血老魔的页面上纠结了很久。
  前三位都是完全不合适的,只有这位老魔前辈,也许可以……
  跟阳珑所想的不同,阳珑本来在看到这老魔资料后,觉得他还是做保镖最合适,做老师恐怕是不行。不过那时候他倒是没想起来,即使不学习魔功,对于元九来说,老魔还是可以教导他一些东西的。
  在原剧情里,失去了元明泽的元九跟男主处处作对,疯魔到也没太多底线了。
  他的底线是尽量不做会让小少爷讨厌的事,哪怕小少爷死了,可如果做了那些事能在给少爷报仇的路上更顺利些,他也不会一定不做。
  元九的三观还真没被所谓正魔之分束缚,什么有利他就接受什么。
  化血老魔尽管手段残酷,可他其实不是那种无法沟通的类型,只要不厌恶他生前的做法,那么他其实也可以成为老师……就是最好还是防备他一下灌输一些毁三观的观点,别被老魔左右了思想,搞得自己没有主见。
  元明泽纠结的点就在于,他觉得老魔算是唯一可以教导的,可又怕老魔教导元九以后,元九会因为他灌输的东西接受到不该接受的东西,然后他又觉得元九定力强,应该是不会受老魔太多影响……
  于是他就有点想不明白了。
  犹豫来犹豫去,元明泽叹口气,到底还是先搁置。
  算了,他自己也搞不明白,还是等元九出来以后,跟元九商量再说。
  接下来,元明泽的视线落在了旁边的衍生商品上。
  他看到了【圣灵推荐】这一个项目,好奇地打开观看了详情。
  这一看,元明泽嘴角抽了抽。
  原来如果有自己看好的圣灵,还能够给墟市进行推荐的吗……
  元明泽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元九的那份机缘。
  机缘里,有一门很高等的功法,是正好跟元九合适的,而既然有机缘,就有留下机缘的人。
  那位留下机缘的前辈资质一般,可是悟性非常强,所以整个机缘的功法是他穷尽一生推测出来的,在推测以后就自行修炼,硬生生把他的实力拔高到四阶。只可惜等他完善功法以后,本身的寿元也没多少了,到最后也没来得及突破到五阶,死在了四阶巅峰。
  死后机缘一代代留下来,终于落在元九的手里,被元九发扬光大。
  这样一来,其实最适合元九的老师,应该是这位前辈才对。
  那么……
  如果向墟市之主提出申请,给这位前辈引魂,让他成为圣灵树上的圣灵,再雇佣他来教导元九他的功法怎么样?
  只是,召唤四阶圣灵,价格显而易见的不会低。
  元明泽一时间陷入纠结。
  他看了看自己的门卡面板,剩下来的法则币真心不多了,他还要供给元九修炼,他们还要购买一些天材地宝……
  正在元明泽苦思冥想的时候,一个高大的人影笼罩在他的面前。
  熟悉的气息接近,元明泽瞬间认出来人。
  他抬起头,果然看到的是脸上面无表情,眼里透出担忧的元九。
  元九看向元明泽:“少爷,怎么了?”
  元明泽叹口气,再掏出一个凳子,拉着元九在自己旁边坐下:“来,你看看这些。”
  元九翻看的速度比元明泽快多了,等他看完以后,就知道他家少爷为什么这副表情了。
  想了想后,他给出自己的想法。
  “雇不雇佣前辈暂且不想,但我能得到墟市门卡,受他机缘恩情很大,剧情里我能……也是受这机缘的恩情。回去后我去山里一趟,多猎杀一些资源售卖,还是找一找前辈的意识吧。”
  “如果前辈意识还在,即使花费多点,我也得还了这个人情。功法很适合我,如果遇见瓶颈,再试探雇佣。如果前辈意识不在了,就雇佣老魔前辈。”
  “老魔前辈的手段,我想学一学。”
  元明泽听元九这么说,直接点头:“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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