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枫艰难的从沙发上爬起,两手空空的去了教室,再不去那帮老古董看到他就要吹胡子瞪眼,到时往学校一通知,在多上个一年,他才要哭死。
  一教室的人,除了学霸乖乖的坐在前面,向他这样混日子的全部坐在最后面,他与俞挽殇的关系公布后,他常做的位置就成了他的专属宝座,其他一大排空位愣是每个人敢与他一起坐。
  讲台上是个陌生的老教授,他没见过点完名直接开口讲课,刚一开口后面趴下一群人。
  一溜乌黑的脑袋,云栖枫看着觉得很有喜感,脚尖踢了前方的凳子:“这个又是哪位国宝大人,你们是不是太不给面子?”
  “云......云少爷!”
  前面的人受宠若惊,嗓子尖成鸡叫。
  “妈蛋,好好说话。”
  云栖枫踹他一脚,那人嘿嘿傻笑拍拍脸,做贼似的缩着脑袋小声说道:“云教授老胳膊老腿不经摔,也不知怎的骨折了,让这个龙教授代课,你别听他姓挺牛叉的,整一个老憨憨,点完名就开始讲课,滔滔不绝引经据典,想到哪讲到哪,我们一群学渣那跟得上他的思路,”
  那人指指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龙教授,又指指前几排听得迷之迷醉的一排学霸叹一口气:“所以后面一群兄弟熬不住全躺下,可怜的学分已经彻底离我远去,尾巴尖都抓不住了。”
  临了仰天长叹:“修不够学分有钱都不能使,真不知那个傻叉定的规矩,真是对我等纨绔的深深歧视。”
  “谁说不是,”云栖枫深有感触:“兄弟,好走不送,想当年前辈修了五年才得以毕业,你可以再接再厉。”
  想起一身的天道之力,不知怎么的生出迷之优越感,托灵力的福,这些东西他看一遍就能记住,只要不旷课,考试那是——
  so easy。
  那人神情扭曲了一下,这是损他还是鼓励他?
  算了,学分没了,云三少得罪不起,睡觉,睡觉。
  云栖枫发呆发了两节课,熬到下课,人如一阵风似的出了教室。
  他的教室在一楼,俞挽殇上课的地方在隔壁一栋楼的四楼,他特意选了俞挽殇的必经之路,但是等了半个小时俞挽殇没等他等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云栖梧与云栖灵。
  他抿唇向左一拐走上一条没什么人的小道,随手抹去石阶上的泥土,云栖枫坐下,捡起一个小树枝戳弄角落的蚂蚁堆。
  “你们还来做什么?新闻热搜你们应该看了,我现在生活的挺好。”
  “栖枫,”云栖梧在他旁边坐下,察觉他僵硬的身体,无奈向一旁移了移:“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断不了,大哥道歉的话也不多说。”
  他掏出一串钥匙塞到云栖枫手里,见他要拒绝急忙说:“你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不会要我们的东西,这老房子是妈妈留下,你留着看着就当给自己留个想念。向南的小房子里有一本相册,里面很多妈妈与你小时候的照片,你如果想念妈妈可以去看看。”
  云栖枫伸出的手顿住,看着手里的钥匙,眼泪一滴滴落在钥匙上,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金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看着云栖梧与云栖灵也是眼眶泛红。
  云栖梧伸手轻轻落在他的脑袋上,见他稍稍挣扎一下就不再动,笑着揉了揉,细软的黑发被他揉的翘起,他微带哽咽:“栖枫,对不起,我们走了。”
  他说完起身拉着云栖灵就走,走了几步还是停下背对着云栖枫道:“如果,大哥说如果,哪一天不那么恨我们了,欢迎回来。”
  他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云栖枫的话,神色黯然的带着云栖灵离开。
  云栖枫握住手里的钥匙一直低着头,直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他才抬起头,大眼睛中一颗泪欲落不落,他可怜兮兮的吸吸鼻子:“你说我傻不傻,他们随便变个样子我就傻傻的动摇了。”
  “不傻,”俞挽殇抹去他的泪在他身边坐下,顺势把他报坐在怀里:“原不原谅全在你,你开心就好。”
  他的少年不论在修仙界还是这里,虽然嘴上总是说这个不在乎那个不在乎,但是比任何人都要看重身边人。
  “回去?”
  “你背我。”
  他趴上俞挽殇的背,脑袋恹恹搭在肩膀上,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无意识的蹭着脸颊。
  “俞挽殇......”
  不等他回答,他搂紧又叫了一声:“俞挽殇。”
  “.......嗯,”
  “俞挽殇。”
  “嗯。”
  一个叫一个答,云栖枫逐渐展开笑容,眼神晶亮,看着他露在外的脖子,白润的皮肤下是淡淡的青筋,鬼使神差的舔了一下,满意的感到某人僵硬片刻,得意的笑出声。
  “调皮,小心惹火烧身。”
  “我才不怕你。”
  远处,原本应该的云栖梧与云栖灵愣愣的看着两人,他们知道俞挽殇其实发现他们了,但是俞挽殇将所有目光全落在云栖枫身上,那眼里的深情他们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是云栖枫。
  “哥,俞挽殇爱栖枫。”云栖灵眼泪忽然留了下来:“我从来不知道栖枫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
  十九年来,云栖枫在她记忆力一直都是乖张、跋扈骄纵、冰冷、愤怒,似乎每时每刻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她讨厌他又在乎他,所以她不知道与他怎么相处。
  “走吧。”云栖梧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便离开。
  周末,展家
  云栖枫带着高凛,吴墨阳,孙辉四人如约来到展家,俞挽殇没有跟来,这两天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问了也不说,最后也懒得问了。
  不同于a市豪门扎堆住在市中心,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自己家有的是钱,展家住在a市郊区,周围一大片全是农田,农田中央的展家上中下三层,像一个田间庄园,少了几分铜臭味。
  汽车停在铁门口,开阔的景色,清新的空气,引得四人精神一震。
  云栖枫看向远处,天边仿佛与田边连城一线,他闭眼陶醉片刻:“想不到a市还有这样一处地方,真不错。”
  “云三少过奖。”展飞从屋内走出向四人笑笑,三天不见,面色虽然看起来不差,但精气神差了不止一截,看来这三天被折磨的够呛。
  高凛三人向云栖枫看去,云栖枫颔首转向展飞:“这么好的地方,展少爷过得好像不怎么舒服,”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展飞右侧,女人面容狰狞,不停的把头塞入展飞脑袋中,非常刺激。
  可惜每一次都是穿过他的脑袋。
  女人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云栖枫磨了磨牙,这个女人怪渗人。
  眼珠子血红,脸颊上青青白的,脸颊上挂着血,半个脑袋已经虚化,就像墨水画的一幅画被人用手抹过。
  一会儿,女人激动的就要向他冲来使得展飞发出一声痛乎,他笑容更深佯装扶起他道:“展少爷,是不是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看来我那天估算错误,她的力量在增强,不用七天或许今晚或许明天,你就可能被她完全取代。”
  “云三少请跟我来。”
  展家是个典型的复古家族,木椅木桌,雕梁画栋,迎着大门就是一个巨大的红木展柜,各型各式的陶器,瓷器,古朴精美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四人跟着展飞直接来到三楼最南边的卧室,推开门,一股腐朽的气味从屋内冲出,熏得四人皱紧眉头。
  从门口向里看去,屋内躺着一个老人,头发花白面色红润,双眼无神,床前是一堆喊不出名字的检测仪,床正对着窗户,外面的阳光直接射到床边,老人可以通过窗户看见外面的景色。
  整个房间,宽敞,明亮,整洁,可以看出展飞对老人的用心。
  云栖枫蹙眉循着展运的胸口看向展飞,一条血淋淋的因果线连接两人,血气怨气不停的从展飞胸口汇聚于因果线上,使得因果线杂乱交融,这段因果已经无解。
  与高凛三人交换眼神,他无声道:“凶手是展运。”
  展飞没有注意四人的眼神交流,走到窗户边稍稍拉起窗帘遮住射入的阳光,半低垂着眼:“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
  “从安化国际机场离开的是谁?”不知怎么的,云栖枫感觉此时的展飞异乎寻常的冷静。
  “你果然查到了。”
  “你让她故意从安化国际机场离境防的不就是今天。”
  展飞耸肩脸上挂起往常客气的笑容:“不是我,是爸爸。”不等云栖枫问他继续道:“爸爸喜欢做慈善,韩蕊是他资助过的一个山区学生,大学毕业后不知怎么找到爸爸,爸爸看她资质不错又肯吃苦就收她为徒,但是没想到.......”
  云栖枫看向一旁安静下来的韩蕊,她脸颊上的血痕消失,青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心里咯噔一下,想不到灵魂融合的过程中韩蕊已经失去记忆。
  灵的怨气非比寻常,按理一个凡人的灵魂之力绝对不会是对手,但是灵魂融合的接过竟然是韩蕊趋于下风,这让他不得不重新打量展飞。
  “没想到什么?”
  “想不到韩蕊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勾引爸爸,爸爸被她设计不得不就范,这件事被妈妈知道,妈妈一时间想不开......趁我们不备自杀,命虽然救回来了,但是只能这样不生不死的躺在床上。”
  展飞的声音很低,如果云栖枫几人不是常人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容很微妙,云栖枫看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父亲悔不当初,与韩蕊摊牌,想不到韩蕊以展家名誉威胁,云三少也知道,这个圈子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人,父亲未免后患把韩蕊关在了地下室一关就是一年。”
  “关在地下室?”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