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
  叶澜清怔楞在原地,手还维持着原有的姿势,而方才还在跟她争吵的沈曼吟,早已跌落在楼梯下面,蜷缩着身躯痛呼哀嚎。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让她始料未及。
  “你……”
  话刚出口,就被一道冷沉的嗓音打断。
  “叶澜清,你怎么这么恶毒。”
  闻言,她的身形一晃。
  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她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撑着地面的手肘传来一声闷响,她的脸骤然揪在一起。
  痛,好痛。
  嘶——
  扭伤的痛楚让她抽气出声,可手肘上的痛,远没有心口的痛楚来的强烈。
  男人焦急的下楼去。
  咚咚咚——
  下楼梯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坎上,心口一阵阵的抽痛。
  眼睁睁的看着南宫渊,一脸焦急的将蜷缩着身形的女人紧搂在怀里,声音温柔备至,“曼吟,你怎么样?”
  “阿渊,痛,我的腿,好痛。”
  沈曼吟偎在他的怀里,颤抖的蜷缩着身躯。
  声响惊动了厨房里的李妈。
  她匆匆忙忙的从厨房出来,走至两人身侧,看清状况后紧张的出声询问起来:“少爷,沈小姐伤得严重吗?”
  闻声,南宫渊黑眸一敛。
  “快去叫救护车。”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隐忍,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好,我这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
  救护车吗?
  看来伤得很严重。
  男人的话语再一次在耳边略过,从他的话中之意,他肯定以为是她推的沈曼吟。
  不,她不能让他误会。
  叶澜清捡拾起狼狈,踉跄着走下楼梯。
  步伐停在男人身侧,男人的瞪视让她心慌意乱,这一次沈曼吟又不惜以身犯险的故技重施,为了让南宫渊误会她多么的恶毒。
  沈曼吟可真是不惜任何代价。
  可是,她还是想申辩。
  “我没有推她。”她咬着下唇,开口辩解。
  声音苍白无力,不足以让人信服。
  男人黑眸冷如利刃,不带一丝温度的睨着她,怒喝道:“叶澜清,你就只会死皮赖脸的否认吗?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你怎么这么恬不知耻!”
  一字一字,化作尖锐的刀子,往叶澜清心口上一下下的戳。
  而沈曼吟,虽然腿痛得面色聚变。
  可她的心却是一阵痛快,这一记猛药,够叶澜清消停了。
  她偎在男人的胸膛上,凝噎的哀嚎出声:“阿渊,我的腿,好痛……”说着话语一段,双眸一闭昏厥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
  “曼吟,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女人突然的昏厥,让南宫渊愤怒的情绪骤增。
  利落的拦腰将女人抱起,然后目光冰冷的睥睨着叶澜清,一字字的说道:“叶澜清我告诉你,如果曼吟有什么事,我唯你试问。”
  为什么他还是不相信她呢?
  心口上被伤得鲜血淋漓,她满目哀楚的凝视着男人坚毅冷漠的脸庞,死咬着下唇倔强的再一次申辩:“我没有推她。”
  死不悔改,罪大恶极。
  “呵,当我眼瞎吗?”他勾唇冷笑,愤怒被挑到最顶点。
  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南宫渊眸里没有温度,嗜血道:“叶澜清,曼吟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拿你妈的命来抵。”
  此话一出,在叶澜清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林兰就是她的命,这一刻,她再也顾不得了。
  叶澜清上前一把攥紧他的袖子,崩溃的解释道:“南宫渊,我没有,我真的没,没有推过她,我没有,你相信我一次好吗?我真没有推她……”
  一遍遍的申辩,话说到最后,声音一度哽咽。
  可男人的眼神,依旧自始至终冰冷一片。
  他的眼神告诉她,他还是不信她。
  为什么就是不信她呢?
  外面传来‘滴呜滴呜’的声响。
  “说再多也无用,你最好祈祷曼吟没事,否则……”甩下冷漠无情的威胁,搂紧沈曼吟离去,身影决然得不带一丝留恋。
  叶澜清怔怔的望着男人的背影。
  整个人如一根雕塑一般杵在原地,脑子里全是男人威胁的话语。
  片刻后,救护车的声音渐渐远去。
  再后来,四周重归于宁静,静得听得见针掉落在地的声音。
  仿佛全身的力气随着男人彻底的离开被一下子抽空,失魂的跌坐在地,她的心,仿佛坠落在寒冬腊月,刺骨而冰冷。
  “为什么,为什么不信我?”
  她哽咽的发问,却无人回答她的问话。
  “我真的,没有推她。”她声音凝噎。
  为什么不管她如何解释,他对她却没有一丝的信任呢?
  “南宫渊,是不是要彻底把我伤的千疮百孔,你才心满意足。”
  一句句,对着空气发问。
  让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卑贱而狼狈,在他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
  恍惚间,泪珠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滚烫得烧身灼心。
  泪水如决堤的江河,一发不可收拾。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没有人会来打扰她,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心就像裂成了无数个碎片,痛得快要死掉了。
  医院,手术室门口。
  男人坐在长廊的椅子上,脸部线条紧绷在一处,眉目间满是冰冷。
  任谁都能感觉到到,他的心情极差。
  看着南宫渊这样的情况,李妈站在一侧,攥着手战战兢兢的开口:“少爷,沈小姐不会有事的,您不用太过担心。”
  “李妈你先回去,我在这就行了。”
  ……
  半小时后。
  手术室门被打开。
  女人紧闭着双眸,左腿架着石膏被推去了病房。
  南宫渊站起身来,走上前拦下医生,关切道:“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老刘摘下口罩,复述道:“南宫先生,你的未婚妻除了左腿骨折,其他身体各项指标一切正常。”
  话语一顿,感叹道:“不过,真是幸运呢,从楼梯上摔下来,好在没有伤到大脑,接骨的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嗯,辛苦你了。”
  回到病房。
  看着沈曼吟不省人事的样子,南宫渊眼前就浮现过叶澜清的面容,当即脸色黑沉一片。
  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叶澜清没想到南宫渊会打电话过来,心里涌起希冀,忙开口继续解释:“南宫渊,我真的没有推沈曼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