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说话 第35节
  江从舟沉默几秒,慢条斯理的说了三个字:“说说看。”
  第26章 不耐烦
  宴臣半点都没察觉到凝重的氛围, 他将话筒放到一旁,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我能听吗?”
  槐星沉默不语。
  江从舟静望着她, 迟迟没有说话。
  宴臣才觉得不太对劲,他站起来, “我去上个厕所。”
  江从舟看着她沉静柔顺的眉眼,回忆了半晌, 忽然想起来不久之前她喝醉了的那次,也曾红着眼睛说要和他离婚。
  醉后的话,他没有当真, 只觉得是小孩子心性, 在胡说八道。
  不过看她的神情, 似乎已经考虑了很久。
  槐星垂着脑袋, 半张脸隐藏在暗处, 她的声音很低,“我也去上个厕所。”
  江从舟的手掌压在她的肩上,摁着不让她动, 低哑的嗓音里有几分威严, “你是认真的吗?”
  男人的脸色非常冷,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他在槐星面前向来都好声好气,几乎没说过重话。
  槐星抬眼对上他的双眸, 一双镇定的冷漠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她点头的幅度很小, 但也足够他看的很清楚:“嗯。”
  江从舟压下胸腔里的一团无名之火,扯起嘴角笑容有点冷。包厢里声音嘈杂,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
  他强硬抓过她的手腕,拇指过于用力而在她的皮肤留下了指痕, “出去说。”
  槐星被迫跟在他身后,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很冷淡。
  宴序瞥见江从舟拉着槐星似乎是要离开,赶忙叫住了他,“你才来多久,这就要走了?”
  江从舟态度冷漠,“有点事要处理。”
  宴序也没留他,前任现任都在的场合,怎么看都尴尬。
  宴臣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槐星和江从舟都不见了,他坐到他哥身边,问了句:“槐星呢?”
  “走了。”
  “哦。”宴臣抓了抓头发,“我下去看看。”
  宴序叫住了他,眼神意味深长,“你对槐星真没意思?”
  宴臣的脸红的像刚煮熟的虾,“哥,你少管我的事。”
  宴序长长哦了一声,“没见你对别人那么上心。”
  宴臣说:“我更关心我的女朋友。”
  宴序很意外,“你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
  宴臣无耻道:“我的意思是,我对我未来的女朋友会很好。”
  他无意和他哥多说,再聊下去就来不及了。
  宴序见他火急火燎跑出去,也没出声阻拦。小孩子的事情他才懒得管,他又不是江从舟,没有带孩子的癖好。
  江从舟开了车,槐星坐在副驾驶,久久没有说话。
  车里十分安静,地库里也没有别人。
  车窗半开,透着冷风。
  “怎么突然就提起离婚的事?”
  “不是突然。”槐星的手指紧紧攥着安全带,鼻尖发酸,干涩的喉咙咽下苦涩,“我想了很久。”
  很久很久。
  结婚的时候,槐星想过哪怕江从舟一辈子都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能和他在一起就已经是件梦寐以求的事情。
  人总是越来越贪心,得到了他的人,就妄想要他的心。
  拥有了他的现在,还想要他的以后。
  想要他给的很多很多爱。
  想要他肆意张扬的偏向。
  想要神采飞扬的少年。
  槐星明明早就知道江从舟和乔向晚那段恋情,她还是个旁观者。
  她没有什么洁癖,她也尽可能早就说服自己,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但是永远都有人在她耳边提醒她,江从舟曾经有多么喜欢乔向晚,总会有人在无意中说起他们以前的故事。
  被槐星刻意埋葬在心里的情绪,年少时期无法对任何人宣之于口的难过,酸苦到极致的难过,再次被那些不经意间提起的细枝末节,慢慢勾了起来。
  她的心也是肉做的。
  难过的时候,哭着对自己一遍遍说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
  当然有。
  为什么十七岁的江从舟喜欢的不是她呢?
  为什么十七岁的江从舟会对一个女孩子那么好?
  为什么要让她看着最喜欢的男孩,无微不至照顾另一个女孩?
  为什么直到现在,她还要从旁人口中听说他们曾经多么多么相爱过呢。
  槐星其实在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江从舟和他家里人闹翻过,她了解的只有一星半点——他和他的父母关系不是很好。
  江从舟也没带她回过几次江家。
  他的母亲,对她的态度亦是冷淡。
  不关心不在意,就当没有她这个人。
  槐星第一次上门见家长后还惴惴不安,“你母亲会不会不喜欢我?”
  江从舟面无表情的沉思:“她也不怎么喜欢我。”
  除了他父亲,她谁都不喜欢。
  江从舟回过神,又对她说:“不用在意她,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槐星那时候也没有多想,很单纯。
  她想象不到江从舟和父母翻脸时会是什么样子,大概和那年他为了乔向晚逃课时,一样的张狂。
  江从舟偏过脸安静望着她,“给我一个理由。”
  既然不是心血来潮时说的气话,总该有个合理的由头。
  江从舟尽可能心平气和与她说这些话,他也知道自己冷下脸的模样是可怕的,他继续说:“是我哪里做的不合适,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吗?”
  槐星的眼睛里冒着泪花,她摇了摇头,哽咽的说:“不是。”
  她怕自己哭出来,避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你很好。”
  你只是不爱我。
  不爱我而已。
  槐星擦了擦眼尾的水光,湿漉漉的眼眸添了几分脆弱可怜,她吸了吸鼻子,慢慢说:“是我太喜欢那个人了。”
  江从舟的表情凝固,艰难吞咽下一个嗯字,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上次喝醉和我说过。”
  槐星愣住了。
  江从舟说:“我以为你在胡说。”
  槐星:“没有。”
  喝多了说的也都是实话。
  江从舟看着她通红的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结婚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他有点想反悔,但言而无信好像不太好。
  用婚姻困住一个心有所属的小女孩,更是无耻。
  江从舟替她擦了擦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有个很喜欢的人是件好事。”
  年轻才会那么热烈的爱一个人。
  诚挚的,毫无保留的。
  槐星鼻音很重,忽然间问他:“你那时候也很喜欢乔向晚吧?”
  江从舟怔了怔,对她提起乔向晚这个人有点吃惊。他认真回忆了半晌,嗯了声后说:“是啊,年轻气盛。”
  槐星问完就后悔,一点都不想听他有多爱她。
  她更好奇的是,“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后来分手了?”
  江从舟忍不住莞尔,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很多原因,性格不和,意见相左,很复杂。”
  顿了顿,他补充道:“当然,感情淡了也是很大的原因。”
  江从舟的审美其实很明了,乔向晚确实是他会被吸引的类型。
  漂亮,大方,温柔。
  但爱情也需要细水长流的相伴。
  经年久月,无法逾越的底线,频频被挑衅。
  那些出现在他们感情中的暧昧者,她两小无猜的竹马,还有很多次无端的猜忌。
  江从舟一开始是很喜欢乔向晚小女生的一面,次数多了,确实会觉得是无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