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守之争
  “且不论‘鲨鱼’的情报是否属实,东北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幸存者基地——即便是有,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像sb的人一样残忍么?即便不是,他们又凭什么听你的话,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只是为了阻止千里之外的童话市的一场比赛,就去对强大的sb集团宣战?战争,从来都是因为利益。”
  凌歌的灵魂三问,直接给我怼没词儿了。
  推己及人,如果有人过来求我,让我去打一仗,目的是为了救人,我铁定是乐于助人,但如果他告诉我,要打的那一仗,对手是赵小麦,我还会让我的团队,去冒险救人么?
  我肯定不会,别说是我们的小分队,就是派彼岛的学生军去打,我也不会答应。
  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我问凌歌。
  她喝尽啤酒,把酒罐放在脚边,甩了一下脚尖,弹飞掉啤酒罐,沉吟片刻,才说:“唔,我也没想到。”
  没法逃走,不能弃赛,还不能失败,好难……
  一整夜,我坐在写字台前,在纸上胡乱画着一些idea,基本上,我把能想到,甚至说“有可能存在”的任何方法,都在纸上过了一遍,推演成功的可能性,但是面对如此强势的sb,我的每个想法,都被自己给推翻了,直到黎明,还是没能找到一条可行的路子。
  东方第一缕晨曦透过窗帘,射入房间,我抽出一张湿巾,擦了擦因为熬夜、满脸的油腻,最后在纸上,写下八个大字: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她们问我办法,也只能是这八个字了。
  早饭期间,我把那张纸放在了桌上,大家都默默吃饭不做声,气氛一片死寂。
  “今天不用训练了,”我打破沉默,“大家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吧,但不要妄图离开这里。留下来,我们或许还有活的希望,如果离开,必死无疑——昨天赵小麦向我明示过这一点。”
  “你不走,我们能去哪儿?”表姐给我夹了一只大虾仁,“多吃点,还能怎样,备战呗,我们未必会输。”
  “对呀,不用这么紧张吧,咱们又不是没打过仗。”冬冬也说。
  话匣子打开,众妞儿纷纷开始探讨,并商量比赛开始后的作战方案。
  有的主张北上,直接平推过去,把所有人都干趴下(以我们的武器装备优势,确实有这个实力),速战速决,完成比赛,免得夜长梦多。
  有的主张坐山观虎斗,固守洋山岛,等别人来攻,这样的话,我们会很安全,但有可能把赛事拖上很久,会有一段漫长的提心吊胆的日子。
  不过聊到最后,大家的话题又回到了不要紧张、不要害怕的心态问题上了。
  人越是强调什么,就说明越缺失什么。
  我们最缺失的现在,就是信心。
  又聊了会儿,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大音希声,我们又开始默默吃饭。
  “待会儿,我还是去那边吧?只有一天时间了,我得教会她们如何实战。”凌歌算是向我“请示”。
  “姐,你把她们教的那么能打的话……如果到最后,咱们两家要打仗,该怎么办?”尹珞小心翼翼地问,有点担心凌歌“养虎为患”,于我们而言,江北女高的那些学生,算不上虎,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她们人多势众,双方又离得太近了,她们游泳都能游过来。
  凌歌放下刀叉,环视我们一圈,正色道:“放心吧,我会在那座岛上的所有阵地,安装自毁装置,如果到了最后,真的只剩咱们两边,我会让她们200多人消失,保送你们这边夺冠。”
  “这……合适吗?”晓晓皱眉,她知道,凌歌也被包括在那200多人之内,因为凌歌被sb设定为江北女高军团的首领,这是游戏的一部分。
  “不过,”凌歌话锋一转,“只要还没到最后的决赛阶段,咱们两家就没有必要窝里斗,可以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外敌,至于你们你们讨论的登陆作战,我其实并不建议北上去主动寻找对手。”
  “大家的意思呢?”我问,北上,还是固守,今天必须得做出决议,因为明早就开战了。
  攻,或守,都有利弊。
  攻的话,弊端在于,可能会提前造成己方伤亡,或许撑不到最后,我们就被消灭掉了,而优势在于,可以利用主动进攻手段,通过缴获,增进装备实力(但人员并不能获取,游戏规则中,没有投降、俘获一说,要么生,要么死),同时也会抑制潜在的敌人发展壮大。
  守的话,其弊端,和北上进攻占优势道理一样,会坐等陆地上的某个、某几个势力慢慢壮大起来,变得更难对付。而守的优势在于,我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战损会很低,极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一直坚持到最后。
  意见不一,我决定投票。
  凌歌主动退出投票,她已经“不是”我们的人了,所以,她客串主持人。
  褚大姐、钱多多还有夏褚仁小弟弟三个人没有战斗能力,凌歌说她们的票数也不作数,剩下我、表姐、晓晓、冬冬、连叶、尹珞、韩青柠,再加上视频连线的南角的钱大壮,一共是8个人。
  8个人是没法投票,容易出现平局。
  “你是头领,你算2票吧,”凌歌看向我,又问大家,“有意见吗?”
  “没有。”
  “没有,他算10票都行。”
  我摆摆手:“小事我可以做主,但这是关乎于大家生命安全的大事,我不能独才——不,我只在一件事上独才——就是,我们绝对不能分兵,我们是一个整体,陆地上那100多支队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若分开,必败无疑,这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没有。”
  “没有。”
  “ok,”我征求过所有人的意见之后,继续道,“既然是个整体,那么下面进行的民主投票,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服从整体的安排,不能有抵触情绪,更不能有抵触行为,好不好?”
  “可以。”
  “理应如此。”
  我看向凌歌:“发票吧。”
  发的是扑克牌,每一人张,我两张,我问视频那头的钱大壮,他低头在纸上写了自己的意见,不过,他想先看看别人的意见,大家也都迟迟不肯动笔。
  凌歌建议:“要不,你们都背过去写吧,倾向于主动北上,登陆进攻的,画了个o,想留守洋山岛的,画个x。自己写,别看别人哦。”
  大家背过身去,分别画完自己的票,倒扣过来,放在桌上。
  “不记名,省的大家将来相互猜疑,”凌歌笑道,看向手机屏幕,“大壮,你把你的意见发信息给我,我帮你写一下,再把牌混进去。”
  “好。”
  不多时,凌歌手机震动,她查看了一下,在一张纸牌上写下钱大壮的意见,用手遮挡纸牌牌面,只对着手机摄像头展示,经过钱大壮确认没问题,凌歌把那张牌混入其他,九张牌,打乱次序,重新洗牌过后,凌歌把牌扣在桌上,逐一翻开。
  人在写汉字的时候,会暴露自己的笔迹,但是画图,尤其是画o或者画x这种简单的图形时,笔法都差不多,并不能通过笔迹,判断出是谁写的。
  “o、x、x、o……”凌歌一口气翻开八张,巧不巧,四张o,四张x。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最后一张牌上,然而我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不认识她们的笔迹,却认识自己的笔迹,因为我在牌面上做了两个不起眼的标记,凌歌的牌,就摆在我眼前,我绝对不会看错。
  我一共画了两张,一张是x,另一张也是x,之前,只被凌歌翻出来一张。
  所以,最后那张,铁定是x,守!
  熟料,等凌歌翻开那张牌,摔在桌上时,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o……
  “ok,决定了,北上进攻,”凌歌笑道,“大家去准备吧,明早八点开始比赛,咱们六点钟就得出发,才能抢滩登陆,占得先机!”
  我狐疑地看向凌歌,她,为什么要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