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的朋友
  三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这些盐荡的内容。说到最后,屋内充满了放纵的笑声。
  “笃笃。”有人在敲门。听到敲门声,正说得唾液乱飞的三人,顿时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进来。”坐正身体的张玉富,很有威严的说了一声。门被推开,站着一个女警察。
  她,就是方晓蕾。
  这一次,方晓蕾算是学了一个乖。没有再像去市局报到那样喊‘报告’,而是入乡随俗的用手指头敲了一下门。
  她穿着合体的警服,身材婀娜矫健。一脸阳光般的微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贝齿,展示着一种青春健康、朝气逢勃的气质。
  看到门外站着这么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子,张玉富只觉眼睛猛然一亮,立即就站了起来。
  就连旁边站着的孔、汪两个老警察,也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张所长,我叫方晓蕾,沈阳刑警学院毕业生,前来报到。”从对方一级警督的警衔上,方晓蕾判断对方就是看守所长张玉富。
  “好、好、好,我早就盼着你来啦,小方同志。”张玉富大步上前,主动伸出手来。
  方晓蕾也伸过手去,握住了对方的手。
  张玉富拉着方晓蕾的手,朝着沙发走去。边走边说:“小方同志,有你来报到上班,办公室的工作就能大有起色啦。”
  对方的这么一种热情,让方晓蕾有些不太适应。特别是这么一种拉手不松的做法,更是让她觉得有些为难。
  只好乘着在沙发坐下的机会,微微用力将手抽了回来。
  张玉富不以为意,呵呵笑了几声,赶忙吩咐道:“老孔,还楞在那儿干什么,赶快泡茶啊。”
  “噢,噢,我这就来,这就来。”孔一凡赶忙泡了一杯茶,端着送了过来。
  借着这个机会,方晓蕾乘机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领导。
  生得比较富态,有点市侩的味道。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有些油滑的样子。
  还有那双金鱼眼扫视过来的时候,让方晓蕾感觉到有点不太舒服。
  说张玉富油滑,那倒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冤枉他。
  就凭他这么一个很容易被人瞧不起的小角色,能在润江城中混得风生水起,黑白两道通吃。
  没有这么一份油滑,那是绝对不行的。
  “小方同志,你在我这儿工作,放上一百个心。不管你怎么去做,我都会支持你。”张玉富诚挚的说。
  这话说得让方晓蕾有几分感动。
  从回家之日起,就没有碰到一桩舒心的事。今天来报到,碰上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领导,也算是一分幸运吧。
  “张所长,我是警察战线上的新兵。如有不到之处,还要请你多多指教。”方晓蕾谦虚的说。
  “没问题,只要有我在,不管碰到什么样的问题,找你张哥就是。”张玉富来了一个大包大揽。
  说话的同时,就在方晓蕾身旁坐了下来。
  听到“张哥”这么一个说法,方晓蕾的眼神连连闪烁了几下。这个张所长有点意思,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想要做我的哥哥。
  想了一想,倒也觉得符合情理。在看守所这么一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对方沾染一些江湖气息也是一种正常现象。
  “小方啊,为了让你调到看守所来,我不止打了一次报告,还到政治部和局领导那儿跑了好几趟。刚开始,他们说是要把这一批毕业生都给分到一线去,我好说歹说,才算是把你给要了过来。”
  张玉富的话中,不无表功的嫌疑。如果没有他的请求,方晓蕾也就被分到了一线派出所。
  尽管如此,还是让方晓蕾获得了一条信息。宋主任口中说到的有关方面要求,原来是此人在背后插了一杠子。
  这样的功劳,不表也罢。真要说起来,方晓蕾恨不得要在对方那笑容可掬的胖脸上捅个一拳。
  自己要投入到“啄木鸟行动”中去,就得在一线部门参加工作。刑警队去不成,到派出所也行啊,在这办公室能干什么呢?
  就这么随便聊了一会,总是听张玉富在吹嘘,在炫耀。守在旁边的那两个老警察,也在不停地帮着敲边鼓。
  说得越多,方晓蕾的眉头蹙得越是厉害。
  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哟,你所长是我的直接领导。再有能力,再有多大的成就,说给我一个普通警察听了又有什么作用?
  难道说,你想让我提拔你吗?
  看到张玉富与自己坐得太过贴近,口中的烟味也在一个劲儿的往自己鼻子里钻,方晓蕾觉得有些不适应。
  初次见面,不好让对方坐到旁边沙发上去,她只好悄悄挪了一下身子。
  张玉富感觉到新部下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主动站起身来:“小方,我带你去办公室。”
  “好,谢谢所长。”早就如坐针毡的方晓蕾站起身来。
  受了方晓蕾一顿抢白的叶小龙,依旧坐在烧烤店那儿喝酒。
  德顺那帮人看到那个警花美女怒气冲冲的离去,明白是自己的出现坏了龙哥的好事。
  他们只是默默地陪着喝酒,却不敢多说什么。
  心中郁闷的叶小龙,除了大口喝酒外,也询问了这帮弟兄的近况。
  他从德顺口中得知,当初和自己一起混的那帮弟兄,目前的处境都很一般。
  除了德顺这帮人跟着“老街帮”袁帮主后面收保护费以外,大壮也带了几个人,帮着“新区帮”苟帮主看赌场。
  “龙哥,现在不是跟你一起玩的那时候啦。有些事情,早就玩得过了线。”德顺低声说。
  叶小龙眼光一闪。过去一志玩的时候,是出于一种年轻无知。不管跑到什么地方,总要争强好胜,打出一个威风。
  再是怎么一个说法,也不会收保护费,更不会到赌场当打手。
  这么说起来,冯处长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了。想到警方已经采取行动的事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真实消息,叶小龙不可能会告诉德顺这帮人。那样的做法,违背了一个军人的基本素质。
  但是,他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帮弟兄们走上不归之路。毕竟,大家都曾是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弟兄。
  真要出了事之后,那些大头目都会有人给护着。象德顺这样的小喽罗,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德顺,听龙哥劝说一句,伤天害理的事情千万做不得。真要出了事以后,你让家中老人怎么办?难道说,你真的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叶小龙规劝了一句。
  德顺叹气道:“龙哥,理是这么一个理儿。可你也知道,弟兄们这些年也就是这么一点本领。想要去做什么正行交易,也得要有人提携才行。”
  “龙哥,不瞒你说,弟兄们听到你转业回家,都是打心眼儿的欢喜。就盼着你能给大家指引一条明路,好混出一个人样儿哩。”一个叫路小明的弟兄插言道。
  他的话引起了共鸣,所有弟兄们都把目光盯在了叶小龙的身上。
  从这些人的表情之中,叶小龙意识得到,这是大家的肺腑之言。这也说明,他们都有一颗想要走上正道的心。
  自己能他们指引一条什么明路呢?叶小龙找不出答案。
  一直吃到两点多钟,叶小龙等人才算结束了中午的聚餐。他掏出四张老人头丢在桌子上,喊了一嗓子:“老板娘,结账。”
  “龙哥,不要结账,不要结账。这天这一餐,就算是我家老头子答谢各位兄弟啦。”老板娘连忙将钱送了回来。
  叶小龙把脸一沉道:“大姐,我不是道上的人,也不是吃白食的人。如果你不肯收钱,你们家的事,我也就不管啦。”
  老板娘偷偷瞅了德顺哥一眼。
  德顺哥把眼一瞪说:“老板娘,龙哥让你收,你就收下呗。我大哥是立过军功的英雄,怎么会吃你的白食!”
  看到老板娘把钱收了下来,叶小龙又关照了一句说:“德顺,我说的话,你们一定要记在心上。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会有报应的。”
  “龙哥,你放心。”
  “龙哥,你慢走。”
  “龙哥,改日弟兄们请你喝酒。”
  告别德顺这帮弟兄们之后,叶小龙直接回了家。上了六楼之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个时间段,老妈在医院,老爸在打工。就连孙雨,也正是上班的时间。可他家的门却是虚掩在那儿。
  难道说,家中进了不速之客?叶小龙精神一抖,握了握双拳。他用脚推开家门,蓦然一惊。
  哇——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的情景,确实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父母二人正在桌子上,一丝不苟的在写着什么。
  “哇——好大的新鲜事。难道说,我们叶家又要出两个老状元了嘛。”叶小龙乐得咧嘴大笑。
  “小龙,你这个坏儿子,竟敢调笑老娘,看我怎么来收拾你!”虽说语言之中充满威胁之意,沙丽脸上却是布满了笑容。
  叶昆仑也抬起头来,一脸欣喜的神色:“小龙,你可真的有了出息。就连相处的朋友,也都是一些热心人。”
  听到这话,叶小龙用手挠挠颈项,觉得有些不可理解。他能看得出,父母二人是碰上了开心事。
  可这开心事,与自己、与自己的朋友能有什么关系呢?他的心头一动,连忙将眼睛凑到了父母亲正在写的东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