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使者求和
  “郡主说的是什么话,老王爷对奴婢有恩,奴婢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送饭的小丫头递了一块儿帕子给姜池鱼,一脸心疼的说着。
  “王爷对郡主最希望的,就是郡主可以寻得良人嫁了,奴婢们自然要时时刻刻照顾好郡主,王爷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姜池鱼未曾落泪,那丫头倒是用衣袖在眼睛旁抹了抹,又怕姜池鱼看见伤心,即刻便端着盘子出去了。
  姜池鱼将一碗莲子羹全吃了,所谓怜子,不正是姜如风对她的殷切希望嘛。
  徐故渊走后,姜池鱼在偌大的北疆王府随意的转了转,看到院中雪压了树枝,又心疼姜如风亲自种的这些花草,于是用铲子将雪都铲了出来。
  姜池鱼正肘着下巴坐在院中看着光秃秃的树木,小环便急匆匆的朝这边奔过来,“小姐,夏国的太子来了,我刚进京城,就看到了夏国的仪仗。”
  “来就来了呗,他们估计是来谈和的。”姜池鱼瞥了一眼小环的表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回答着。
  “小姐,您就出去转转吧,听说鼎福楼有新的点心做好,小姐不如去尝一尝?”小环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姜池鱼宽大的衣袖,撅着嘴,可怜兮兮的恳求着。
  “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去吧,我哪儿也不想去。”姜池鱼轻轻地从小环的手中抽回衣服,微微别开眼,冷冷的拒绝着。
  小环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姜池鱼,“好吧。”
  本以为,徐故渊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带回来,可是姜池鱼整整等了半日,也没再见到他,就连陈平,也什么消息都没送回来。
  接近晚膳时间时,这才看到管家迈着腿,似乎很着急的样子,“郡主。”
  “可是平王殿下回来了?”姜池鱼立刻扔下了手上的兵书,坐直了身子。
  “不是,宫中来传话了,说是夏国太子送上礼品求和,请郡主带王爷进宫赴宴。”管家先是咽了咽口水,之后喘了口气,才将宫中的旨意传下来。
  “知道了。”姜池鱼充满期待的脸,顿时阴了下来,又捏起桌上的兵书,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
  “小郡主,还是去一下吧,毕竟是两国之间的接风宴,您作为大将,怎么能不去呢。”管家见姜池鱼并不属意参加,立刻开口劝着。
  姜池鱼轻轻地扣下书,将头抬了起来,“爹爹之前参加了那么多次,那种宴会有什么意义,况且,我父战死沙场,让我去接待他们?”
  姜池鱼脸上乍现一丝愤恨,姜如风的陨逝,不光是姜太后母子的错,夏国也是参与者,虽然他们降了,可姜如风回不来了,先帝也回不来了。
  “小郡主,不管怎么说,不可意气用事啊,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啊。”管家见姜池鱼格外生气,连忙开口劝着,谁也不想给仇人接风洗尘,可是两国的和平,徐故言终究更看重些。
  “知道了。”姜池鱼垂下眼眸,双手死死的握住,一脸的不情愿,眉头微蹙着。
  姜池鱼应承下来,管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就悄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晚宴开始前,众人皆未看到姜池鱼本人,徐故言更是在宴会上东瞧西瞧,姜太后与杜思思看在眼里,两人面色都不太好看。
  宫中的宫女端着许多菜鱼贯而入,夏国太子坐在右侧,左侧都是朝中的宰辅,花园里各式各样的花灯燃着,在座的人个个面带笑容。
  “皇帝,别再看了,小心让人笑话,觉得你失了体统。”姜太后瞥了一眼仍旧东张西望的徐故言,这才凑近些低声提醒着。
  “确定派人去请了吗?”徐故言看了姜太后一眼,并未答话,反而是看向首领太监,有些不确信的查问着。
  “请过了。”首领太监弯下腰来,凑到徐故言的耳边,低低的回答着。
  “皇帝,开宴吧。”姜太后不满的别了一眼徐故言,这才不悦的谏言着。
  徐故言收回目光,看了夏园田一眼,“开宴。”
  一众舞女从园门鱼贯而入,身上均穿着五彩斑斓的舞裙,很快,丝竹声起,夏园田便将目光放在了跳舞的宫女身上。
  “靖安郡主到!”
  当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翩翩起舞,妖娆多姿的舞女时,园门口的看守太监大声的通禀着,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了过去,纷纷看向园门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通体素白的鞋子,鞋子上绣着一些简单的飞禽做装饰,鞋尖微微向上翘着。
  之后,便见姜池鱼身着一件拖尾素白长裙入园,宽大的衣袖低垂着,袖上绣着几朵妖冶的玫瑰,红的醒目,红的刺眼,姜池鱼的两只手指轻轻地并在一起,分外缓慢的从园门口入内。
  只见她鬓边簪着一朵白花,长发不像平常一般扎着,披散着身后,就连丫鬟小环,也是一身白,腰间的腰带都是纯白的,带子随意的飘着,脸上一副毅然之色。
  姜池鱼走了漫长的两分钟,众目睽睽之下,穿着白衣走到了堂中间,舞女见状,顿时停了舞蹈,丝竹声也停了,她们顺着边边下了堂。
  “臣女参见陛下,太后。”姜池鱼跪伏在在地上,对着上座的二人沉沉的磕了个头,言语间多有悲痛,面上果决毅然又较真。
  “靖安郡主,你这是干什么!”姜太后正享受着自己的儿子带来的荣华富贵,以及旁人无可匹敌的尊荣,却突然见到这一幕,顿时火冒三丈。
  “回太后的话,皇上传旨,宣臣女参加庆功宴。”
  姜池鱼跪坐在地上,十分优雅的行着礼,却锋芒毕露,语气颇为不善。
  宴上一个老臣皱着眉头,看着姜池鱼,十分温和的指责着,“靖安郡主,这是皇上安排的宴会,你怎能穿着丧服赴宴,实在是大不敬啊。”言语里并无几分责怪,只是象征性的言说一番。
  夏园田这时玩味的看了一眼徐故言,又好奇的打量着姜池鱼,颇有几分看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