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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看到,当时我想自杀。为什么呢?因……”
  “为什么?”
  我和小利的问句同时发出,都不约而同,有些诧异地停下来。
  “因为软弱。”我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也被以前的“我”心理承受能力差到极致震慑到了,“软弱到,只想立刻死在你面前,离开这个世界。”
  “是我造成的吗?”小利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是我在初中时的保护,造成他软弱的吗?”小利一字一句地重复,相当郑重。
  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来了。
  他已经成功地不把现在的我和过去扯一块了,我也应以客观态度回应他的信任,但是……
  我没敢告诉他,过去的我,不知从何时起,只要一见到他,内心总是隐隐揣着一种别的情绪。它只是一直被压制在迷茫中,后来是恐惧、绝望与彷徨的深渊中。
  但每次,每一次,在礼堂事件后,只要一想到他,一听说他的消息,这种情绪都会被一丝丝地翻出来,即使总是几秒。
  有时很想查他的行踪,但又不敢。害怕与期待一直交织在这种情绪的周围,还反而变成压力。
  这种情绪,在一切回想起来后,甚至现在都能深刻地体会到……
  其实,礼堂、仓库等事件,我的行为,不只是软弱,有一部分也是因为这种压力。
  现在的我,当然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
  只是我不会告诉他。因为,我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而且……心灵被这样彻底地摧残过,也麻木了,不敢觉得这种情绪有告诉,或者存在的必要。
  但我会一直保存着它,我知道它早已经扎根,坚固到经历过“记忆清除”之后,依然没有变化。
  所以,我还是不想回答他“是”。
  “我在小学时就这样了,要怪就怪我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又突然破产,父母抛下我各奔东西吧。”我开玩笑地缓解情绪。放心,现在我能把自己掩饰得很自然,小利发现不了。
  他还是停了停,我困惑地卷起眉毛——被发现了?不可能吧。
  然后他的表情是“你继续”。
  “呃,对,之后你带我跑回洛城,记得我说‘会恨你一辈子’吧?那倒是真的,因为你没纵容我的软弱,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有悖我意。”我讲话的调子轻松很多,“但更多是气话意味,哈哈。”
  “后来你就时不时来早祺,我有些意外。”我忽略“但我心里其实很开心”,把后文都控制在“好友”行列,“饭堂的那一句‘别怕’,因为希望,反而挖出了恐惧等负面情绪。”
  “约你晚上谈谈,我的真实想法是,”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
  “我话没说完,你就抢先教训我,在我脆弱的观念中,意思就是:你一次又一次地反对我,证明你觉得我很烦,不会再帮助我,我已经可以走了。”
  小利苦恼地一手遮住眼,又扶了扶额头。
  “所以他动了自杀的念头。”小利总结,“后来我又拼命抱住他,不让他走,又逼迫他一回……我还真是冲动……”
  “奉献。”
  我突然说的一个词,让小利停下了。
  “沂米他的本性是奉献,为了重要的人,或者是社会与国家,这种本性往往让他轻视生命。”我陈词道,“即使他讨厌整个社会,他明白自己是被社会所利用的,也心甘情愿。”
  “我知道,所以一直把他当成‘天选之人’。”小利低声回应,“因为许多人被种种因素限制,例如家人等,太少人能无私到这种程度,我以前才会下定决心保护他,让他能够顺利、成功地为社会做出更多贡献,这也是他希望的……”
  他恍然大悟:“我想起……我的初衷了。”
  (客观事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