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衣裙
  “那个女人在笑,而我却在哭泣,我无助的看着他们拉着手从我身边扬长而过,无视了我的存在。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心痛如刀绞,失魂落魄。
  但是没想到就在他打了我的几天之后,我竟然发现我怀孕了!我心乱如麻,慌急之下便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刚接通电话,就开始骂我,骂我是贱人,骂我不要再缠着他。我哭泣着告诉了他我怀孕的消息,他沉默了下来。我以为他会回心转意,但是等来的却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之后我无法拨通他的电话,在学校里也见不到他的人影。直到我死了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他究竟在筹划着什么。”
  我有些愣神,没想到红嫁衣还有如此凄惨的往事。等等,她说她死的时候知道了什么,难道是那个混蛋男人杀死了她?我一阵心惊,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同时隐约的想到,她跟我说起这件事,难道是要我帮他对付那个混蛋的男人?
  我正这么猜测的时候,她又继续说道:“失踪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主动打电话给我,约我去了他家里面。我当时还抱着一丝侥幸,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但没有想到那个畜生在他的房间里强迫了我!
  他拼命的折磨着我,就像一头野兽,我想抗拒但是没有力气,而且他又一次狠狠的打了我。他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我一直在流泪,身上疼心里更疼。
  我流血了,止不住的流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我的双腿,不断的滴落下去。我知道,我的孩子没了,是被那个畜生活活的糟蹋死的!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可是他却在笑,笑的是那么欢畅,仿佛是做了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
  我躺在床上流泪,疼得我没有办法起来,我已经没有了恨的力气,心里一片死灰。我看到他走出了房间,把我一个个孤零零的留下。我穿好了我白色的衣裙,但血还在流着,鲜血染红了我的白裙,更染红了带给我屈辱的那张床!”
  我张大了嘴巴,内心无比的惊骇。我开始有点同情红嫁衣的遭遇,那个混蛋男人简直是丧尽天良,竟然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继而我感到一阵头皮发炸,瞬间想到了什么,
  我艰难的转过头去,看向了我和红嫁衣曾经在梦中缠绵的卧室。想到了那鲜艳如血的红色,想到了我当初不可抑制的冲动,我感到一阵恶寒!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用手指了指那间卧室,然后呼吸急促的问了一句:“这里就是那个混蛋男人的家?”
  杜豁子看着我,竟然冷笑了一声:“我死之前是他的,但我死之后就是我的。我亲眼看到他们抬走了我的身体,但我却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因为我的孩子在这里,我的红嫁衣也在这里。我出不去,但他们也进不来!”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而尖锐,我不禁沉默了起来。红嫁衣害了我和杜豁子,但她何尝又不是一个可怜人?我突然间明白她要我帮她做什么,因为如果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那就是复仇!
  如果红嫁衣没有说出她的遭遇,我也会为了杜豁子而帮她做事,但是绝对不会是心甘情愿,而且会有心理负担。人家说为虎作伥,我也算是助鬼为孽,即便是成功的解救了我和杜豁子,我的后半生也会陷入深深的自责。
  但是听完了红嫁衣的遭遇之后,我的心反倒变得坦然起来。如果红嫁衣没有说谎的话,哪怕是红嫁衣要我帮忙搞死那个畜生,都并不过分。因为那个畜生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一个做人的底线。
  我没有除暴安良的侠义精神,但是也知道做人要有起码的底线,哪怕对方是鬼,我也不介意帮她一把,虽然我不一定有那份能力。
  “如果你没有说谎的话,我愿意帮你。但是有一点请你不要忘记,不要继续伤害我的朋友。如果之前的几次是我冒犯了你的话,我尽可以针对我,但我朋友是无辜的。”
  我开始慢慢的变得坦然,突然间想起了一句话,正义给人力量。我觉得我现在帮助红嫁衣就是在帮助正义,当然这也许是我在潜意识里面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成功地说服了我自己。
  杜豁子似乎是有点意外,他有些呆滞的望着我,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你是真的打算帮我?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
  “一个人渣就不配披着一张人皮,相对于那样的人渣,反倒不如你这样的鬼。不用怀疑我说的一句话,你看我的朋友就应该明白一句古话,仗义多是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郎。我书读得少,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人。”
  我都有点佩服自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的确也是有感而发。而且我想即便是鬼应该也要讲点人情,我希望她能尽快的放过杜豁子。
  杜豁子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感动的神色,他应该很意外我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我尽量的保持着自身的平静。
  “你很好,我会放过你的朋友,但希望你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今天晚上你过来这里,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我有些意外,不知道红嫁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因为我看到红嫁衣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杜豁子的身体突然间支撑不住,像一个沙包一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在恍惚间看到了一个依稀的红色影子从杜豁子的身上飘荡而出。我不禁感到欣喜,因为我知道红嫁衣已经离开了杜豁子的身体。
  虽然红嫁衣离开了杜豁子的身体,但是后遗症却还在,他的头发和指甲都很长,这个没有办法变回去。还好这都是无关紧要的,我赶紧跑了过去,把 杜豁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的脸色很难看,但是比起刚才要好了很多。我一把抱住了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流下了泪水。虽然红嫁衣离开了他的身体,但是我对这里却是充满了忌惮,所以我决定把杜豁子拖回四零二去。
  我非常了解杜豁子的习惯,把手伸进了他的上衣口袋,拉开了拉链,取出了四零二的钥匙。
  我非常艰难的把杜豁子从地面上架了起来,就像是背着一座山。平常我们都说死沉死沉的,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如果有过类似经验的人就会知道,处于昏迷状态的人非常的重,估计是因为阴气太重的原因。
  我打开了四零一的防盗门,把杜豁子拖到了四零二门口,打开了门。当我站在四零二的房间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身上的那种压抑感顿时释放了很多。
  我一脚后撩,咣当一声把防盗门关上了。我把杜豁子架到了我们简陋的地铺上面,把他放下之后,心里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望着人事不知的杜豁子,我不禁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措施。想了想之后,我找到了杜豁子的水杯,我把暖壶拎了过来,还有半壶水。
  也不知道是哪天烧的,倒了一点出来,倒是还有热气。我扶着杜豁子的肩膀,让他的头扬起来一些,给他喝了一点水。这是我唯一想到可以做的,其余的似乎只能听天由命。
  我看了看手机,快十点了。距离晚上还早,我不想出去,决定在这里凑合一顿,希望杜豁子可以早一点醒过来,然后我会劝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