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掳
  陶蔚皱皱眉, 最怕的就是这种投鼠忌器的情况,双方还没开打呢,他们这边就有一个雌性落入敌手。
  “要把芭雅救回来,大家小心点。”罗宁抛下一句,瞬时一跃而起。
  他是虎族的勇士, 各方面能力都是佼佼者, 首当其冲的迎上扑过来的赤伮族人,给予身后人极大的鼓舞。
  这群没有智慧的野兽仿佛受到某种指挥一般,居然同时发起进攻。
  诺亚这边哪怕人数上优胜, 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陶蔚看不大清楚, 她紧紧地靠在门板上, 以防情况不对及时躲避。
  她知道自己往前一步就是累赘, 却也不甘心什么都看不见躲在屋内。
  “克莱米, 芭雅身边有几个赤伮族人?”
  “只有一个, ”他双目微眯,道:“那怪物没有伤害她。”
  奇怪, 真的太奇怪了, 难不成这些残暴的家伙进化出智慧了?
  夜色深沉,陶蔚虽然视力不佳,但是听着那一声声嚎叫, 全然就是兽类呀!
  “在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声东击西。”她对着身旁的克莱米和安鲁大叔道:“一个人去引开注意力, 另一人趁其不备把人救出来。”
  两人顿时明白了陶蔚的意思, 背对着房屋的墙壁, 让大家不必防守后背,所以应对起来轻松些。
  “让我去引开它。”克莱米很自觉的站出来,眼下他算是敏捷度最好的兽人。
  安鲁看到部落里晾晒东西的木架以及桌椅被搅和,赤伮族人和兽人打起来,一片狼藉,嘶吼不断。
  恨恨道:“不能放过这些家伙!”
  他们从乌沙鲁一路投奔至此,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所在,赤伮族居然还敢追过来!
  诺亚绝不可以被毁掉,哪怕对方更为强大,但他们也没有一直避让的道理。
  或许兽人骨子里就是好战的,智慧让他们学会趋利避害,不过被逼急了,管他危不危险,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再说!
  克莱米想把陶蔚推进屋里去,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让这个雌性出事。
  “别担心,我不会贸然走出一步的,”陶蔚眉头不展,沉声道:“安鲁大叔说得对,不能放过它们,想要安稳的以后,一个都别放过。”
  威胁已然逼近,容不得他们做其它选择。
  “吼!”
  虎族、豹族、金睛兽的叫吼声,伴随着赤伮族的怪叫,部落早就失去平静。
  克莱米非常迅速的窜出去,安鲁大叔紧随其后,陶蔚身边的兽人一下就空了。
  不过大家距离她很近,因为都围绕着身后的屋子不敢走远。
  齐心协力的结果是显著的,一个赤伮族人在围攻下被甩出去,它腹部受伤,鲜血不断喷涌出来。
  这让兽人更加有信心打败它们!
  只是赤伮族并不因为一个同伴受伤而出现丝毫动摇,它们不惧怕疼痛,张嘴獠牙的想要撕咬。
  “先把那个受伤的捅死!”陶蔚大声喊道。
  战圈就在不远处,她依稀能够分辨形式,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以防它爬起来补刀。
  “哈,把它们当成猎物不就行了!”克莱米道。
  这句话提醒了兽人们,是的,他们不是在防守,而是——围猎!
  接下来的配合就更默契了,外出狩猎的人早已习惯,面对强大的猎物,既要防止它们反扑,又要速战速决。
  在森林里消耗太多体力是不明智的,面对赤伮族人同样如此。
  挑着较容易击败的对象,两三日把攻势聚集一处,很快就能让猎物毙命!
  眼看着兽人们渐渐占据上风,贴着门板的陶蔚微微松口气,他们可以守住自己的领地安全。
  只是那边,芭雅还没有被救出来,因为那个赤伮族人竟然紧紧抓着她不放。
  它的爪子非常尖利,握力也很大,芭雅被拖着惨叫不断,手臂早已鲜血淋漓。
  陶蔚心里暗暗焦急,若是不能弄清赤伮族人反常的原因,只怕部落会一直笼罩在威胁之中。
  ‘嘀嗒’。
  有什么液体从上方滴落下来,正好掉在陶蔚鼻尖上。
  她随手一抹,血腥味飘入鼻腔。
  房屋的屋檐几乎没有,建造时候不太方便弄出檐的设计,反正也不是很重要,就被忽略了。
  陶蔚一个抬头,便看见并不算太高的屋檐上,攀附着一个人影。
  “呵!”她倒抽口气,下意识的抬手防御。
  眨眼间手臂就被抓住了,眼前一花,整个人被抬起来,随着人影掠出去勾起一道劲风。
  “克莱米!!”什么人形生物,分明就是赤伮族人啊!
  “哈嗤!”
  “陶蔚!”几个兽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它的速度非常快!几个跳跃便远离了兽人的战圈,陶蔚自食苦果。
  她本以为贴着门板再安全不过,她只要后退两步就能躲进屋里,然而事实根本不容得她反应!
  这个赤伮族人是什么时候跳上屋顶的?她被俘虏的后果又会是什么?
  陶蔚浑身颤栗,她疯狂挣扎起来,被扛在肩上的姿势却让她无力,拍打没有任何用处。
  风不断的吹过,她能感觉到奔跑的速度,身后传来克莱米暴怒的吼叫:“快点拦住它们!它们想撤退!”
  撤退?
  果然,她察觉到身旁不止一个赤伮族人,全部向着山脚下窜去。
  “不,不要!”陶蔚奋力抬眼,那点火光都看不见了,她正在被掳走,而伊尔萨斯不在。
  陶蔚想掐死扛着自己的怪物,戳眼睛什么的都行,然而她抓不到,甚至指甲都不能划破它的皮肤。
  绝望和恐惧,一齐蔓延全身……
  与此同时,她还听见了芭雅的哭喊,这个可怜的雌性最终没有被营救出来。
  诺亚那边,所有人都寂静无声,赤伮族人来得突然走得迅速,没有大开杀戒,而是掳走了两个雌性。
  其中包括他们的祭司陶蔚!
  “啊!”泰勒姆愤怒的把手上赤伮族人的尸体抛出去。
  杂乱的屋前只躺着两具尸体,好不容易在战圈占据上风,还没来得及高兴,忽然就出现了这种局面。
  “我们不能把赤伮族当初野兽看待了。”罗宁按住泰勒姆,沉声道:“它们是残暴的兽人。”
  智能低下不配称为兽人,这是大家以往对赤伮族人的定义,但是今夜如何解释呢?
  它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才刚开打,掳了人就跑呢?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这种行为,已经脱离的野兽的行列。
  阿焦伯抱住脑袋:“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哪救出陶蔚!”
  他的语气充满慌乱,刚才克莱米和戴比很快的追上去了,但是他感觉希望非常渺茫。
  陶蔚对整个部落的重要性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有她才有现在的一切。
  “伊尔萨斯会杀了我的……”泰勒姆几个深呼吸,不假思索道:“所有雌性先别出来,兽人下山去找陶蔚。”
  本该是好梦的时辰,诺亚燃起了许多火把,三个屋子里的人听闻陶蔚被掳,一个个都抢着跑了出来。
  “阿父!为什么陶蔚会出事!”西蒙抓住泰勒姆。
  从大家躲进屋里到现在,其实并没有过去多久,赤伮族人居然全部撤退了?
  “让你们躲起来听不见吗!”泰勒姆大声呵斥起来,丝毫不理会西蒙的询问。
  “所有雌性都进屋去,不能下山的兽人守在门口。”罗宁同样肃然。
  情况紧急,哪怕知道她们担心陶蔚担心部落,但是现在跑出来七嘴八舌纯粹添乱!万一赤伮族去而复返,部落承受不起这个损失。
  兰尼丝一手扶住差点晕倒的齐拉姆,焦急道:“大家快点进屋,别再耽误时间了!”
  她在乌沙鲁当了那么多年族长的伴侣,最清楚危急之下不能感情用事。
  面对赤伮族人,雌性就是兽人的软肋,她们必须管好自己,让兽人更快的去寻找陶蔚。
  有泰勒姆和安鲁以及罗宁分配,罕德鲁和奇肯,桑德等老弱病残全部站了出来。
  他们负责守护这个夜晚的安全,其余兽人则结队下山,尽快追寻克莱米和戴比的脚步。
  此时的陶蔚,在赤伮族人肩上不断干呕,她的胃被顶着,并且脑袋下垂血液倒流,痛苦非常。
  森林的气息,她没有再做无畏挣扎,她要保存体力,赤伮族人总会把她放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已经冷到麻木了,终于停了下来。
  黎明前的黑暗,初冬寒冷的水汽在林子里越发严重。
  这群赤伮族停下脚步,它们不做任何交流,嘴上也没有乱叫,陶蔚缩成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有一只手抱着她,嘴里不时发出‘哈、哈’的轻响。
  “呜呜呜……”不远处的芭雅嗓子嘶哑,在不断哭泣。
  陶蔚颤抖着嘴唇,她看不见身旁的环境,“别哭了,等天亮。”
  既然赤伮族人没有第一时间杀掉她们,吃肉喝血,是不是意味着,她们是作为存粮?
  亦或者……更可怕的,孕育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