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骑马不开车_108
  这期间,他一滴血未沾,青衣猎猎翻滚,素雅无比。
  但那眼中的嗜血,却叫人害怕的发狂。
  当他收起剑,杀了一人又一人后,走进那高大紧闭的宫门。推开父皇时常办公的门,看见他背对而坐,身形笔直。
  韩风没有回头。
  他穿着纯白的衣裳,上头还点缀着无邪的卷云图腾。
  如墨般柔顺的长发披散,垂在腰间,此时坐在那,背影如同一位喜好书画的少年。
  韩栈衣剑指韩风,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但那语调中的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绝望:“为什么……”
  没有人回答。
  “你明知他是我所爱,多年前便知,为何还要对他下手!”
  韩风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动。
  忽而,似乎意识到什么,韩栈衣快步走到韩风前面,他猛地睁大了眼睛。
  韩风,早已不再面容俊美,他脸上攀爬着可怖的沟壑,老皮皱皱巴巴的搭在一起。
  他低着头,枯槁的手中握着笔,面前的画布上,是两位少年。
  一位白衣蹁跹,笑若朝阳,单纯美好不似凡人,蹲在地上回头望向树下乘凉的另一人。
  一位衣衫褴褛,有着莫名的自傲,一头蓬乱的短发却挡不住他眼底的光,嘴角扬起不羁的笑,一脸嫌弃又宠溺的望着地上的少年。
  栈衣认出,这是无厌和韩风。
  这画的墨汁已干,许是画好多时,而父皇……他伸手附在韩风鼻下,再无呼吸。
  尚好,省了我亲手夺命的麻烦。
  “来人!”韩栈衣吩咐:“将这画,送去麟国水镜村,亲手交给一个叫无厌的人。”
  “是!”
  而栈衣,终是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无邪秘典。
  找寻着什么……
  自此,他去哪儿,白骨去哪儿。
  夜夜交颈而眠,深夜低语辗转。
  “骨头……骨头……”
  ***
  记忆在脑海中叫嚣,片段在脑海中翻腾。
  声音与眼前人相互融合,就连那面容,都相似的可怕,不,不是相似……就是他!
  韩栈衣焦急的面容在眼前浮现,执骨睁大着眼睛,失去的焦距渐渐回拢。
  他半张着嘴。
  眼角的泪没命的流着。擦拭掉,又流下,再用力的抹掉,还是流下……
  心脏剧烈的收缩,五脏都恨不得绞在一起。
  上一世的记忆在脑海中汹涌的挣扎,那一刻,执骨几乎分不清自己是谁,他在哪里。
  躺在沙发上,视线好容易聚焦,脑袋也不再针扎似的疼。执骨缓缓移下目光,他看着韩栈衣,然后伸出了手。
  冰凉的指尖从额头落到鼻尖,再到栈衣的唇。
  一寸一寸,缓缓而至。
  可是眼泪一点也不听话,拼命的往下流。
  心底的震撼不下于再见他时的喜悦。
  笨蛋……你是吃了多少苦才找到我。
  我不是要你等我的吗,你怎么那么不听话!
  执骨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身体,他扑向韩栈衣,用力的抱着他。
  身体都在抖,他用尽了力气去拥抱。
  有多害怕,多高兴,多想念……约莫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栈衣……”
  执骨的声音也在颤抖,他埋在韩栈衣的颈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是他的味道,还是他的味道。
  “我想起来了……全部,全部都想起来了。”
  韩栈衣身体攸地僵硬,然后将执骨从怀中扯了出来:“你,说什么?”
  “你想起什么了!”
  执骨望着他,栈衣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无意识的用力掐住。执骨疼的往后缩了缩,栈衣猛地回神:“抱歉。”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笨蛋。执骨想笑又想哭。他看见韩栈衣忍耐和隐藏的情绪,那指尖极力控制的颤抖,和胸膛的起伏。这一切的一切,皆表示着他内心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