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
易卓在这边嘀咕着, 十堰就在旁边笑道：“放心吧，卓公子, 那些世家可不傻的！”
确切的说, 京城的绝大多数世家基本上都是很精明的。
要不然的话，他们不会之前一直采取非常谨慎，只围观不上门的态度的。
但是现在情况可完全不一样了。
前有姚家曲家, 后有刘家何家, 再加上曲郸还在这种紧急关头被起复不说，四爷还给了他一个那么好的官职, 这绝对会让很多世家想歪的。
事实上, 这也是四爷专门赶在今天给曲郸发下圣旨的原因。
为了点一把火, 更好的给易卓煽风点火一下。
易卓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说道：“确实如此！”
“接下来就看谁动作比较快, 最先上门了！”十堰也附和道。
易卓对此只是轻哼了一声, 说道：“我管谁家最先上门的，我只要他们给钱就行！”
十堰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
易卓根本不在乎谁会先上门, 他只关心对方会不会给钱？
不过, 十堰这会儿想起一个问题。
他微微皱眉, 问道：“卓公子, 说起来, 您分人的依据是过来请您分人的人对您有足够的好感, 这样您才能感应到其他人的善意和恶意, 但是……”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要是来付钱的人，对你没有好感呢？”
“呃……遇到这种情况啊, 确实有些麻烦呢！”易卓闻言也微微愣了愣, 却没有多纠结，他直接说道：“要么回去，要么换一个对我有好感的人来做主呗！”
十堰盯着易卓看一脸的无语，说道：“卓公子，您这话儿……”是不是槽多无口了点？
“那要不然呢？”易卓果断一摊手说的。
十堰闻言微微叹息，口气，说道：“只能这么办了！”他微微顿了顿，提醒易卓，说道：“卓公子，你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麻烦到时候说话稍微婉转一点！”
“嗯，我知道的！”易卓点点头，表情那叫一个敷衍。
十堰就感觉额头更痛了。
他家卓公子这是又开始抽风了吗？
还是说……打算趁机做些什么吗？
十堰表示想不明白，只能苦笑连连，暗暗的在心中祈祷起来。
易卓可不知道十堰在暗地里嘀咕着什么，他这会儿已经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开始琢磨，他刚刚跑出来分人有点太着急了，不知道易康有没有呆在家里乖乖干活。
让他惊讶的是，等他跟十堰回到周家，就发现易康乖乖的在帮着抄抄写写，完全没有调皮捣蛋的架势。
“哟，康儿，今天怎么这么乖呀？”易卓有点惊讶的挑挑眉。
易康有点不服气的说道：“对，我可是一向都很乖的！”
“嗯嗯嗯，那你接下来可要继续乖下去！”易卓猛点头，夸奖易康都夸奖的敷衍了事。
易康不满的嘟了嘟嘴，却没有做出些什么，而是乖乖的低头继续抄写了起来。
易卓也不在意。
他已经隐隐约约的发现了，易康这小子最近明显有点进入中二期的味道。
当然，以易康的性子，就算是中二期，也不会和后世的中二期小孩一样夸张，但是……这小子在这阶段绝对会犯熊的。
易卓表示这段时期能凑合过去还是凑合过去吧，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太较真，可完全没有必要。
随意的互动了一下自家小儿子，易卓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
而就在易卓忙碌的时候。
整个京城基本上已经炸开了。
如果说最开始易卓分人抄家，带给京城诸多世家的是紧张与掩饰不了的恐惧。
其实易卓出门帮姚家曲家分人，京城世家更多的是茫然与不解。
现在嘛……
众多世家基本上都是直接拍桌子，各种惊骇不解释。
不得不说，京城世家基本上都是看碟下菜，易卓之前分人要价又那么黑，很多世家基本上觉得都觉得易卓在坑人。
现在？
分人要掏钱是不是？行行行我们掏。
都说几千两银子了，一万银子也行啊。
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世家得到了易卓出面分人所拿到的银子并没有放在自家，而是转手便进了皇宫的消息。
银子进宫能给谁？
要说易卓有什么妹妹侄女儿女儿的在后宫，还可以瞎胡思乱想几句，可能是往后宫送。
但是谁都知道，易卓根本没有什么妹妹侄女儿女儿的在后宫。
当然，这并不代表易卓完全没有亲眷。
毕竟，太后还在宫里呢！
但是扯这个自然是扯远了，所有人都知道，易卓送进宫的银子肯定是直接给了四爷了。
打探清楚这个消息之后，众多世家恍然大悟之余，也开始摩拳擦掌。
毕竟，给易卓送钱和给皇上送钱，可是完全不同两种概念。
虽然皇上不可能明面上表达什么，但是没看到曲家那边已经得到了回报吧。
才区区5500两银子呀，曲郸起复就得了一个那么好的官职。
嗯，值得投资！
因为这个想法，很快就有人送上了拜帖。
而且半天还是一沓子一沓子的。
车丰取出这些拜帖给易卓看，说道：“表舅，这么多拜帖你要先去哪一家啊？”
易卓翻了翻那些拜帖，他也有一点为难。
他对这些世家一点也不熟悉啊。
易卓真的想着，转头看向十堰。
十堰赶忙摇摇头，说道：“卓公子，这件事我可帮不了你，您知道的，我并不怎么擅长玩心眼的！”他看了看那些拜帖，意味深长的说道：“卓公子，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易卓微微皱眉，说道：“这么说的话，我只能让老师来了！”
十堰点点头，说道：“估计只能找老爷子了！”
他的身份虽然高，但是他毕竟还年轻着呢，短时间内的事还好，时间略微久远一点的隐私，十堰基本上就是一问三不知。
易卓去找周老爷子的时候，却发现周老爷子已经等待多时了。
他看着易卓一脸的歉意，笑着说道：“超远，你不来找我，我才不高兴呢！”他捋了捋胡子，说道：“为师能帮你的并不多，也就能姑且帮你提前科普下这些人家而已！”
易卓不好意思，说道：“还是要辛苦老师了！”
周老爷子直接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直接开始拿着带起给易卓科普，说道：“邢家啊……邢家在京城算得上比较靠谱的，不过……邢家的老二不怎么靠谱，他当年在刑部办差，办砸了好几回事，差点没有惹上事端，最后邢家人没法子，只能找了门路让他外放了……”
易卓听着眨巴眨巴眼睛。
果然，像这种很多年前的隐私，不是周老爷子，别人是不可能随口就说出来的。
周老爷子放下邢家的拜帖，又拿起另外一份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说道：“这是孙家的拜帖……”
易卓能够听出周老爷子话，又有点不对，他疑惑道：“老师，这个孙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周老爷子抬头看这易卓，说道：“超远，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之前你应该想收拾孙家的吧？怎么一直没有动手？”
易卓抿抿唇，说道：“老师，这事你也知道呀？”
“这事你又没有特意瞒着我！”周老爷子随意的摇了摇头，追问道：“这三家有什么地方比较特殊嘛？之前曹家都让你收拾了，怎么又收拾孙家？”
易卓压力的声音没有瞒着周老爷子轻声，说道：“老师，孙家和西北有些关系，所以不得不将他家留了下来！”
周老爷子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所以你就是让孙家上门，就是为了判定一下孙家人对你有没有恶意？”
“就是这样的！”易卓乖乖的点头。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干嘛要见孙家人啊？
行叭，周老爷子也知道易卓在想什么了，他同样跟易卓科普了一番孙家那边的情况。
易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简单的说，孙家的情况跟很多世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长子看起来不错，可以继承家业。
但是次子比之长子也不差，但是因为长幼有序，所以次子完全不用考虑继承家业的事情，除非长子死了。
不过除非两兄弟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恨到彼此骨肉相残，要不然的话，次子也最多是抱怨几句，然后拼命努力，好挣一份前程。
长子也会适当的帮一下次子，毕竟，彼此都是血脉兄弟嘛！
不过孙家和其他的一般世家也有点不同。
那就是孙家是武勋。
所以说，孙家长子死亡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而且……应该说还不低。
易卓微微眯起了眼睛。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
早早晚晚的，大殷朝都得和北地外族一战。
就算有易卓的羊吃人策划案也是一样。
因为就算想要实行这个策划案，前提就是先得跟北地外族实打实的干一仗，而且必须赢了才行！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四爷才默许了易卓利用分人的法子来追债。
毕竟，甭管什么时候，战争打的都是钱啊！
易卓正在这边想着周老爷子说到一半就发现易卓开始跑神了，他喊了两句，“超远，你想什么呢？”怎么话说着说着就开始跑神了？
易卓立刻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老师，你继续说吧！”
周老爷子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给易卓科普起来。
等他大致将这十几个人家全部都给易卓科普完之后，周老爷子忍不住有点疲惫的喘息口气。
旁边十堰默默地递过来温度适宜的茶汤。
周老爷子美美的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十堰，你泡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十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而是将另一碗茶汤递给易卓。
易卓随意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便放到了一旁，开始给这些拜帖分类。
确切的说，是一个一个往上标次序。
周老爷子在旁边看着随口问道：“超远，你这是按照什么排的顺序啊？”
易卓耸了耸肩膀，随意的说道：“当然是按照他们欠钱的多少排序的了。”
“哈？”周老爷子闻言一愣。
十堰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感觉他家卓公子又要出骚操作了。
易卓直接嘿嘿一笑，说道：“简单的说，我就是把一万两以内的先排在前面，一万两以上的排在后边……”说着他点了点最后一个拜帖，嘿嘿笑着，说道：“至于最后的这个袁家，他们是欠钱最多的一家了！”
周老爷子听了忍不住疑惑的挑挑眉，说道：“超远，这袁家欠的户部多少钱啊？”
易卓抿抿唇，默默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周老爷子微微皱眉，一万两肯定不可能，要不然的话人家肯定排在前面了，这么说的话……
“十万两？”周老爷子大吃一惊，“袁家竟然欠了户部这么多钱吗？”
易卓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还真是欠了这么多钱！”
古代的银子也是很值钱的。
十万两银子就等于后市的一千万啊！
周老爷子无语的瞅着易卓，说道：“超远，你觉得……你能够要的回这笔钱吗？”
京城世家虽然也有过得非常奢侈排场极大的世家，但是就算那种大世家，十万两银子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呀。
更何况，袁家虽然子孙后代众多，但是却没有几个成器的，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没落了。
想一口气拿出十万两银子，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易卓却耸了耸肩膀，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我是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拿回这笔钱啦，我只知道如果他们不把这笔钱拿出来是别指望我去分人的，更何况！”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在四爷已经将曲伯父起复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不给的……”
成吧，周老爷子也明白易卓的意思。
只是……
周老爷子微微苦笑的摇摇头，说道：“袁家人肯定想不到你会要这么一大笔钱！”
易卓对此只是摊了摊手，表示完全不管。
因为这件事他完全没有必要操心。
等离开正院之后，十堰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卓公子，我们是不是需要提前做些什么呀？”
易卓歪过头看十堰轻声，说道：“十堰，你具体在指什么？”
十堰的声音放得更低，“比如说，在袁家收买个人敲敲边鼓之类的！”
易卓一脸随意，摇了摇头，说道：“完全不用！”他面色平淡的说道：“从最开始我就没有指望将所有的债都追回来……不单单是我，四爷也是如此！”
就听得易卓就补充了一句，说道：“不过有点可惜了，欠下这10万两银子的不是孙家，如果是孙家就好了！”
十堰微微沉默。
他很清楚易卓再说些什么。
如果真的是孙家欠下的这笔账，而不是袁家。
易卓肯定会趁机做些什么的。
现在嘛……
易卓表示只要看戏就好了。
他脚步轻快的，一边走一边，说道：“十堰等会我们回去之后就写回帖，之后你就陪着我去分人，跟我们之前一样，不过这回的节奏慢一点，一天就分两家，上午一家下午一家就够了！”
“好的，卓公子！”十堰自然也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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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易卓将拜帖一一送回去。
得到回应的诸多世家直接蹦了起来。
“太好了，易大人终于回拜帖了！”庄家家主庄度一脸的激动。
旁边，他弟弟同样也是一脸的激动催促道：“大哥，快看看上面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去？”
庄度赶忙翻开半天一看，笑得更开心了，说道：“太好了，上面已经说了，我们明天上午就能去！”
“真的吗？”庄腊同样笑开了花，说道：“大哥，你那边的钱可得提前准备好啊！”
“放心，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庄度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准备了八千两银子，想来是绝对够了！”
庄腊还是头一次听他家大哥说准备这么多钱，忍不住吓了一跳，说道：“大哥，你怎么准备这么多钱？是不是太多了呀？”
庄度摆了摆手，说道：“不多不多，你可别忘了，反正不是给易大人送钱，而是给皇上送的呀！”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压力的声音，眼睛亮亮地，说道：“只要皇上能够记住咱，这区区八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只要咱能活动个好官职，那不什么都有了？”
庄度现在不过是一介散官，区区一个中大夫！
偏偏家里没什么门路，想要往上爬都难，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路子了，而且是最大的金大腿，他自然是卯足了劲的使劲撩。
庄腊一听，也觉得他家哥大哥说的有理连连点头，说道：“大哥就是大哥，这事想得明白！”
只要他家大哥能够活动个好官，回头再拉自己一把，这区区八千两银子完全算不了什么呀。
庄度庄腊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忍不住的蠢蠢欲动，一脸的野心勃勃。
事实上，类似的想法不单单是庄度庄腊这么想，其他拿到易卓回帖的世家也基本上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有的人觉得很开心，能够尽快去见易卓了。
但是有的人就觉得很不高兴，因为易卓往后一推直接排到了好几天之后。
最最抱怨的无疑就是袁家了。
“怎么会把我们排到七天后？怎么排的这么靠后啊？”有个袁家子弟抱怨连连。
有人抱怨就有人附和，“对呀，对呀，我们袁家可是老牌世家呀！那个易大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袁家？”
袁家家主袁弘却轻哼了一声，说道：“所有人闭嘴，那位易大人现在可是简在帝心！少扯一些有的没的别跟家里惹祸！”
说着，他看着眼前的这些本事不大心眼同样不大的儿子侄子们就觉得烦，直接挥了挥手，说道：“都给我下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看到袁弘发怒，袁家子弟也不敢多说什么，赶忙行了一个礼之后就立刻的跑掉了。
但所有人离开之后，袁弘死死的皱起了眉头。
他也想不明白，易卓为什么要教他们排在7天之后，偏偏也没有法子去问问易卓是不是对袁家不喜，这才将袁家排的这么靠后。
“看来……只能等了……”袁弘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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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翻过天，就到了庄度上周家拜访的时间。
和刘家家主刘坤和家家主何良一样，庄度对于易卓略显倨傲的行为完全没有表示出什么，还一脸笑眯眯的跟着易卓说着话。
易卓虽然不意外地发现庄度对他的信任度同样在友善之上，但是他看看对方对他的态度，易卓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直接将话题拉到正事上，表示庄度要想他出面分人，至少得4000两银子。
“4000两银子？”庄度闻言微微一愣。
易卓说出的这个数字，可比他之前预想的要少一半了。
易卓却不知道庄度在想什么，他直接点点头，说道：“是的，必须4000两银子，少一两都不行！”
庄度瞬间回过神，猛点头，说道：“好得易大人，没问题易大人，您什么时候可以去分人？我那边钱已经准备好了！”
易卓看着庄度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惊讶的挑挑眉。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迫不及待的花钱让他分人呢！
不过易卓也知道庄度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笑眯眯的拍了拍袖子，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妨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早办完早了事嘛！”
“好好好！”庄度听到易卓这么说笑得更高兴了。
易卓同样很高兴。
当下他带着十堰，直接就去了庄家。
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后，他带着四千两银子，美滋滋的出了庄家门。
庄度虽然脸色不太好看——毕竟分出了不少的钉子嘛——依旧满是笑意和感激地将易卓送了出来。
这时候围在庄稼门口的人依旧不少。
在易卓十堰带着的一箱银子上马车离开之后。
那些人群利索的围上了来不及跑回家的庄度，问问易卓这次分人要了多少钱？
庄度看看自己跑不掉了，也没有特意隐瞒——毕竟这事瞒也瞒不住，索性直接说了。
“四千两银子？”人群忍不住一阵哗然。
“那……分出了多少钉子？”同时，有人忍不住追问了一下。
庄度嘴角抽搐了一下，有心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同样瞒不住，毕竟他们家也得卖人的，所以他依旧老实的说道：“一共分出了大大小小26个钉子！”
“数量这么多吗？”其他人大吃一惊。
“对啊！”庄度听说到这个也是忍不住心有余悸，说道：“要不是易大人指出来，天知道我们家会发生点什么事呢！”
毕竟庄家也是世家。
世家大族吧，高门后院的，总是会出一点或真或假的意外，从而导致或生或死的事情出现。
别的且不说。
前几年，庄家就曾经出过不少事呢！
当时庄家人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易卓将埋在庄家的钉子翻出来之后，庄度表示自己要好好查一下了。
想到这里，庄度就站不住了，他赶忙随意糊弄了几句便直接回了庄家。
接下来他会有不少事情要做的。
相比起没那么配合的，前面几户人家庄家他们家应该是最配合的。
很快就在诸多世家中引起了众多反响。
尤其是随着时间过去，易卓开始给其他世家分人了。
世家分的多了，易卓出手的次数多了，所以，他要的价格也逐渐有了规律……才怪呢！
头一家是庄家，易卓要了四千两银子。
第二家是安家，易卓要了六千两银子。
第三家是苗家，易卓要了五千五百两银子……
第四家……易卓要了八千两银子……
规律？
细节上的规律完全没有。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易卓要价是越来越高了！
很多世家都忍不住怀疑，易卓这是真的给皇上办差的还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易卓吃回扣了吧？
就在众多世家怀疑的时候，易卓来了个骚操作。
他每次分完人之后就叫马车将他送回周家，他溜溜达达进门。
马车则掉过头直接毫不停留地去了皇宫。
那架势可太简单了！
银子根本不进周家的门，我看你们能在暗地里唠叨什么！
易卓碎碎念的时候，永宁长公主正好在他面前。
她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提醒易卓，说道：“超远，你要知道，就算你这样做了，很多人该记仇你的还是会记仇你的！”永宁长公主意味深长的说道：“毕竟，在那些人看来，你是用他们的钱来讨好四哥了！”
易卓对此，只是温吞吞一笑，说道：“永宁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而且……”他笑的有点狡猾，说道：“这件事要是不公开，我怎么能够介入户部那边的事呢？”
永宁长公主听了易卓的话，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易卓轻哼了一声，说道：“要知道，这世界上可有太多的人，是那种自己做不好事也不让别人做好事的了，不是为了这个理由，我至于给四爷出那三个选择吗？”
那三个选择哪一个都是正确的，哪一个却也都是错误的。
因为打从最开始，这一切都在易卓的计划之中。
永宁长公主更加沉默了。
易卓看着永宁长公主半天没反应，疑惑的问道：“永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呀？”
永宁长公主抿抿唇，轻声开口道：“超远，你跟我说这些话题没问题吗？毕竟，我可是公主啊！”
易卓表情严肃起来，说道：“怎么？永宁，你这是后悔上我的船了？”
永宁长公主赶忙摇摇头，说道：“后悔自然是不会后悔的，只是……”她表情犹豫了半天，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易卓沉吟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轻笑着，说道：“永宁，你就是在担忧吗？”
永宁长公主苦笑连连，点点头，说道：“难道超远你不担心吗？你的计划是没问题的，但是……很多时候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呀？”
易卓听到永宁长公主的话，一脸都不在意，说道：“你就担心这个啊？”他温和的一笑，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就算出点问题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永宁长公主眉头微微打结。
想再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
易卓知道永宁长公主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没法子劝慰，只能转移了话题，说道：“永宁，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啊？羊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之前永宁长公主接了制作羊毛衫羊毛裤的事情，本来是想着在周家处理。
但是当永宁长公主派人弄到山羊的羊毛之后，才发现山羊的羊毛那叫一个味儿大难闻啊，根本不可能直接弄到周家来。
易卓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在后世，羊毛也是有味道的。
在纺成线之前，必定是要通过各种洗涤方式来去掉羊毛的味道，但是即便如此，羊毛衫上也依旧很容易残留到非常轻微的味道。
而且，后世的羊毛基本上都是专门养的羊，比较干净，味道其实不怎么重的。
偏偏现在是古代，羊种根本没有进行改良，味道可想而知了。
易卓对此轻轻掐了掐额头，表示既然羊毛有味道，那就先把羊毛的味道给去掉吧！
至于怎么把味道去掉？
抱歉，易卓表示他只会说不会做。
全交给下边人的研究吧。
不过这在古代来说属于正常操作。
在古代的很多时候，主子们想要任何东西，只要提出要求，自然会有仆从拼命绞尽脑汁的做到。
就算下边的仆从做不到，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到能够做到的人，来完成自家主子的要求的。
羊毛这边也是如此。
易卓跟永宁长公主提出了要求，永宁长公主自然把要求传达给了下面的仆从。
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孙芳芷他们带着人去忙活了。
算算时间也忙活了有个十来天了，这是忙乎出什么成果了？
永宁长公主点点头，说道：“算是初步忙出结果来了，不过……”她微微犹豫了一下，有点迷茫的说道：“跟超远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很难弄吗？”易卓微微一愣。
永宁长公主转头对着不远处的芳芷招招手，说道：“芳芷，把东西拿过来！”
易卓一看忍不住惊喜道：“永宁，这是已经出样品了吗？”
“算是吧！”永宁长公主点点头。
芳芷动作非常利索地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盘子上放着小几个小小的毛团。
永宁长公主指点了一下，说道：“超远，你看看这些毛团是不是跟你想的一样？为什么摸起来一点也不软和啊？”
易卓一摸也发现不对了。
这些毛团每一个都硬邦邦的，根本没有办法纺成线嘛，就算是纺成线也没法子做出易卓所说的那种柔软舒服又暖和的羊毛衫，羊毛裤啊。
易卓挠挠头发，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但是易卓也不懂这个呀。
他想了半天，果断的一拍手，说道：“这看来是想不明白了，咱们去拿着这个问问励儿吧，看看他能不能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不？”
永宁长公主闻言点点头，说道：“去找易励吗？那也可以！”
永宁长公主在周家出来进去了这么多天了，自然也没有少见过易励，对这孩子也算有些印象，知道这是个好孩子。
所以易卓之前说让易励来帮忙，她才直接点头答应了。
但是永宁长公主并不认为易励能够看出点什么来。
毕竟在永宁长公主想来，她手下的人都发现不出问题所在，易励怎么能够发现呢？
但是让永宁长公主惊讶的是，当他和易卓来到流年斋，找到正在雕刻东西的易励，将事情一说。
易卓又指着那几个毛团，说道：“励儿你去看看，那毛团为什么那么硬啊？这么硬根本没法的用嘛！”
易励伸手摸了摸，直接说道：“叔，这很简单嘛，这羊毛洗的太干净了！”
“哈？”易卓闻言一愣，“干净难道还不好吗？”
易励挠挠头发，努力给易卓解释道：“叔，该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个羊毛啊，上面是有油脂的，如果把羊毛上的油脂全部洗掉，就会又干又硬，所以羊毛的上面油脂是不能完全洗掉的！”说着他直接说道：“叔，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
说着，他转身去了旁边的房间。
很快，他就从房间里端出了一个盘子，盘子中同样放着几个毛团子。
但是和永宁长公主带来的毛团子不同的是，这几个毛团子都是又细又软，而且看起来白生生的非常漂亮。
易卓就看着目瞪口呆，说道：“励儿，你这毛团是怎么弄出来的？”
永宁长公主也是一脸震惊，她低头看看毛团，再看看眼前这个尤自带着羞涩的青年，简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易励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叔，这不是你之前跟我说要制作羊毛衫羊毛裤吗？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让丰哥帮我找了一点羊毛，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弄出这点的！”
易卓低头看看毛团再看看易励，直接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易励的肩膀做道：“好励儿，干的漂亮啊！”
易励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叔，这算不得什么的，瞎折腾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弄成线啊！”他不是不想继续接着往下弄，而是身为一个大男人，他对于纺线真的不熟悉。
易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说道：“没事，你就已经帮了大忙了！”转头看一下永宁长公主笑着，说道：“永宁如何？这线应该可以吧？”
永宁长公主这会儿也已经回过了神，看向易励的眼神，头一次有了改变，她轻轻点点头，说道：“确实不错！”
易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也没问永宁长公主究竟说的是线还是人。
易卓直接说道：“永宁，既然励儿已经把羊毛清洗的如此干净了，那么纺线的事情能够交给你了吧！”
永宁长公主表情严肃起来，她自然听出了易卓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会最快速度把线纺出来的！”
易卓转头让易励将他处理羊毛的方式说一下。
易励自然赶忙点了点头。
永宁长公主在抄录了易励处理羊毛的方式之后，很快就提出了告辞也没让易卓送，直接带着芳芷转身离开。
等永宁长公主离开之后，易励看着永宁长公主的背影转头对易卓，说道：“叔，刚刚处理羊毛的那法子很重要吗？”
易卓伸手拍拍易励的肩膀笑着，说道：“是的，非常重要呢，励儿，真是辛苦你了！”
易励笑了笑，说道：“不辛苦的，表舅才辛苦呢！”
易卓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易励这孩子是真的没有清洗羊毛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易励不挂在心上，他也是会放在心上的。
他默默的盘算着。
他现在在京城也算是初站稳脚跟了，有些事情也到了该提上日程的时候了。
不过在此之前，易卓还得接待最后一户送上拜帖的人——袁家。
袁家来拜访的时候天气非常不错。
但是袁弘的心情却非常暴躁，听着易卓的话之后，他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十万两银子？易大人，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他虽然知道易卓要价黑，但是易卓的价钱是不是也太黑了？
就算易卓要的这钱全部是给皇上送去的，那也太黑了！
袁弘一脸愤怒地瞪向易卓。
但是易卓却啥反应没有，依旧慢悠悠的喝着茶汤。
袁弘想直接愤而走人，但是他又不敢。
因为就在前些天，曲郸起复之后。
刘家跟何家同样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虽然仅仅是一些笔墨纸砚，这也足够说明皇上的态度了。
袁弘深呼吸再深呼吸，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表情极其难看的说道：“易大人，你是不是再酌情考虑一下？”
易卓表情极其平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袁大人，我这边的情况我想你也是知道的，这价钱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但是这价钱也太高了呀！
要是可以的话，袁弘只想吼他！
偏偏——不行。
袁弘很清楚，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接受！
但是……
袁弘表情晦暗，变化了好半天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易大人……请您去我家分人吧……”
确切的说, 京城的绝大多数世家基本上都是很精明的。
要不然的话，他们不会之前一直采取非常谨慎，只围观不上门的态度的。
但是现在情况可完全不一样了。
前有姚家曲家, 后有刘家何家, 再加上曲郸还在这种紧急关头被起复不说，四爷还给了他一个那么好的官职, 这绝对会让很多世家想歪的。
事实上, 这也是四爷专门赶在今天给曲郸发下圣旨的原因。
为了点一把火, 更好的给易卓煽风点火一下。
易卓想到这里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说道：“确实如此！”
“接下来就看谁动作比较快, 最先上门了！”十堰也附和道。
易卓对此只是轻哼了一声, 说道：“我管谁家最先上门的，我只要他们给钱就行！”
十堰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
易卓根本不在乎谁会先上门, 他只关心对方会不会给钱？
不过, 十堰这会儿想起一个问题。
他微微皱眉, 问道：“卓公子, 说起来, 您分人的依据是过来请您分人的人对您有足够的好感, 这样您才能感应到其他人的善意和恶意, 但是……”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要是来付钱的人，对你没有好感呢？”
“呃……遇到这种情况啊, 确实有些麻烦呢！”易卓闻言也微微愣了愣, 却没有多纠结，他直接说道：“要么回去，要么换一个对我有好感的人来做主呗！”
十堰盯着易卓看一脸的无语，说道：“卓公子，您这话儿……”是不是槽多无口了点？
“那要不然呢？”易卓果断一摊手说的。
十堰闻言微微叹息，口气，说道：“只能这么办了！”他微微顿了顿，提醒易卓，说道：“卓公子，你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麻烦到时候说话稍微婉转一点！”
“嗯，我知道的！”易卓点点头，表情那叫一个敷衍。
十堰就感觉额头更痛了。
他家卓公子这是又开始抽风了吗？
还是说……打算趁机做些什么吗？
十堰表示想不明白，只能苦笑连连，暗暗的在心中祈祷起来。
易卓可不知道十堰在暗地里嘀咕着什么，他这会儿已经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开始琢磨，他刚刚跑出来分人有点太着急了，不知道易康有没有呆在家里乖乖干活。
让他惊讶的是，等他跟十堰回到周家，就发现易康乖乖的在帮着抄抄写写，完全没有调皮捣蛋的架势。
“哟，康儿，今天怎么这么乖呀？”易卓有点惊讶的挑挑眉。
易康有点不服气的说道：“对，我可是一向都很乖的！”
“嗯嗯嗯，那你接下来可要继续乖下去！”易卓猛点头，夸奖易康都夸奖的敷衍了事。
易康不满的嘟了嘟嘴，却没有做出些什么，而是乖乖的低头继续抄写了起来。
易卓也不在意。
他已经隐隐约约的发现了，易康这小子最近明显有点进入中二期的味道。
当然，以易康的性子，就算是中二期，也不会和后世的中二期小孩一样夸张，但是……这小子在这阶段绝对会犯熊的。
易卓表示这段时期能凑合过去还是凑合过去吧，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太较真，可完全没有必要。
随意的互动了一下自家小儿子，易卓也开始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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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易卓忙碌的时候。
整个京城基本上已经炸开了。
如果说最开始易卓分人抄家，带给京城诸多世家的是紧张与掩饰不了的恐惧。
其实易卓出门帮姚家曲家分人，京城世家更多的是茫然与不解。
现在嘛……
众多世家基本上都是直接拍桌子，各种惊骇不解释。
不得不说，京城世家基本上都是看碟下菜，易卓之前分人要价又那么黑，很多世家基本上觉得都觉得易卓在坑人。
现在？
分人要掏钱是不是？行行行我们掏。
都说几千两银子了，一万银子也行啊。
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世家得到了易卓出面分人所拿到的银子并没有放在自家，而是转手便进了皇宫的消息。
银子进宫能给谁？
要说易卓有什么妹妹侄女儿女儿的在后宫，还可以瞎胡思乱想几句，可能是往后宫送。
但是谁都知道，易卓根本没有什么妹妹侄女儿女儿的在后宫。
当然，这并不代表易卓完全没有亲眷。
毕竟，太后还在宫里呢！
但是扯这个自然是扯远了，所有人都知道，易卓送进宫的银子肯定是直接给了四爷了。
打探清楚这个消息之后，众多世家恍然大悟之余，也开始摩拳擦掌。
毕竟，给易卓送钱和给皇上送钱，可是完全不同两种概念。
虽然皇上不可能明面上表达什么，但是没看到曲家那边已经得到了回报吧。
才区区5500两银子呀，曲郸起复就得了一个那么好的官职。
嗯，值得投资！
因为这个想法，很快就有人送上了拜帖。
而且半天还是一沓子一沓子的。
车丰取出这些拜帖给易卓看，说道：“表舅，这么多拜帖你要先去哪一家啊？”
易卓翻了翻那些拜帖，他也有一点为难。
他对这些世家一点也不熟悉啊。
易卓真的想着，转头看向十堰。
十堰赶忙摇摇头，说道：“卓公子，这件事我可帮不了你，您知道的，我并不怎么擅长玩心眼的！”他看了看那些拜帖，意味深长的说道：“卓公子，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易卓微微皱眉，说道：“这么说的话，我只能让老师来了！”
十堰点点头，说道：“估计只能找老爷子了！”
他的身份虽然高，但是他毕竟还年轻着呢，短时间内的事还好，时间略微久远一点的隐私，十堰基本上就是一问三不知。
易卓去找周老爷子的时候，却发现周老爷子已经等待多时了。
他看着易卓一脸的歉意，笑着说道：“超远，你不来找我，我才不高兴呢！”他捋了捋胡子，说道：“为师能帮你的并不多，也就能姑且帮你提前科普下这些人家而已！”
易卓不好意思，说道：“还是要辛苦老师了！”
周老爷子直接摆了摆手，没多说什么，直接开始拿着带起给易卓科普，说道：“邢家啊……邢家在京城算得上比较靠谱的，不过……邢家的老二不怎么靠谱，他当年在刑部办差，办砸了好几回事，差点没有惹上事端，最后邢家人没法子，只能找了门路让他外放了……”
易卓听着眨巴眨巴眼睛。
果然，像这种很多年前的隐私，不是周老爷子，别人是不可能随口就说出来的。
周老爷子放下邢家的拜帖，又拿起另外一份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说道：“这是孙家的拜帖……”
易卓能够听出周老爷子话，又有点不对，他疑惑道：“老师，这个孙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周老爷子抬头看这易卓，说道：“超远，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之前你应该想收拾孙家的吧？怎么一直没有动手？”
易卓抿抿唇，说道：“老师，这事你也知道呀？”
“这事你又没有特意瞒着我！”周老爷子随意的摇了摇头，追问道：“这三家有什么地方比较特殊嘛？之前曹家都让你收拾了，怎么又收拾孙家？”
易卓压力的声音没有瞒着周老爷子轻声，说道：“老师，孙家和西北有些关系，所以不得不将他家留了下来！”
周老爷子了然的点点头，说道：“所以你就是让孙家上门，就是为了判定一下孙家人对你有没有恶意？”
“就是这样的！”易卓乖乖的点头。
要不是因为这个，他干嘛要见孙家人啊？
行叭，周老爷子也知道易卓在想什么了，他同样跟易卓科普了一番孙家那边的情况。
易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简单的说，孙家的情况跟很多世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长子看起来不错，可以继承家业。
但是次子比之长子也不差，但是因为长幼有序，所以次子完全不用考虑继承家业的事情，除非长子死了。
不过除非两兄弟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恨到彼此骨肉相残，要不然的话，次子也最多是抱怨几句，然后拼命努力，好挣一份前程。
长子也会适当的帮一下次子，毕竟，彼此都是血脉兄弟嘛！
不过孙家和其他的一般世家也有点不同。
那就是孙家是武勋。
所以说，孙家长子死亡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而且……应该说还不低。
易卓微微眯起了眼睛。
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
早早晚晚的，大殷朝都得和北地外族一战。
就算有易卓的羊吃人策划案也是一样。
因为就算想要实行这个策划案，前提就是先得跟北地外族实打实的干一仗，而且必须赢了才行！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四爷才默许了易卓利用分人的法子来追债。
毕竟，甭管什么时候，战争打的都是钱啊！
易卓正在这边想着周老爷子说到一半就发现易卓开始跑神了，他喊了两句，“超远，你想什么呢？”怎么话说着说着就开始跑神了？
易卓立刻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老师，你继续说吧！”
周老爷子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给易卓科普起来。
等他大致将这十几个人家全部都给易卓科普完之后，周老爷子忍不住有点疲惫的喘息口气。
旁边十堰默默地递过来温度适宜的茶汤。
周老爷子美美的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十堰，你泡茶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十堰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而是将另一碗茶汤递给易卓。
易卓随意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便放到了一旁，开始给这些拜帖分类。
确切的说，是一个一个往上标次序。
周老爷子在旁边看着随口问道：“超远，你这是按照什么排的顺序啊？”
易卓耸了耸肩膀，随意的说道：“当然是按照他们欠钱的多少排序的了。”
“哈？”周老爷子闻言一愣。
十堰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感觉他家卓公子又要出骚操作了。
易卓直接嘿嘿一笑，说道：“简单的说，我就是把一万两以内的先排在前面，一万两以上的排在后边……”说着他点了点最后一个拜帖，嘿嘿笑着，说道：“至于最后的这个袁家，他们是欠钱最多的一家了！”
周老爷子听了忍不住疑惑的挑挑眉，说道：“超远，这袁家欠的户部多少钱啊？”
易卓抿抿唇，默默地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周老爷子微微皱眉，一万两肯定不可能，要不然的话人家肯定排在前面了，这么说的话……
“十万两？”周老爷子大吃一惊，“袁家竟然欠了户部这么多钱吗？”
易卓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还真是欠了这么多钱！”
古代的银子也是很值钱的。
十万两银子就等于后市的一千万啊！
周老爷子无语的瞅着易卓，说道：“超远，你觉得……你能够要的回这笔钱吗？”
京城世家虽然也有过得非常奢侈排场极大的世家，但是就算那种大世家，十万两银子也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呀。
更何况，袁家虽然子孙后代众多，但是却没有几个成器的，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没落了。
想一口气拿出十万两银子，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易卓却耸了耸肩膀，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道：“我是不知道我是不是能够拿回这笔钱啦，我只知道如果他们不把这笔钱拿出来是别指望我去分人的，更何况！”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在四爷已经将曲伯父起复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不给的……”
成吧，周老爷子也明白易卓的意思。
只是……
周老爷子微微苦笑的摇摇头，说道：“袁家人肯定想不到你会要这么一大笔钱！”
易卓对此只是摊了摊手，表示完全不管。
因为这件事他完全没有必要操心。
等离开正院之后，十堰一边走，一边轻声问道：“卓公子，我们是不是需要提前做些什么呀？”
易卓歪过头看十堰轻声，说道：“十堰，你具体在指什么？”
十堰的声音放得更低，“比如说，在袁家收买个人敲敲边鼓之类的！”
易卓一脸随意，摇了摇头，说道：“完全不用！”他面色平淡的说道：“从最开始我就没有指望将所有的债都追回来……不单单是我，四爷也是如此！”
就听得易卓就补充了一句，说道：“不过有点可惜了，欠下这10万两银子的不是孙家，如果是孙家就好了！”
十堰微微沉默。
他很清楚易卓再说些什么。
如果真的是孙家欠下的这笔账，而不是袁家。
易卓肯定会趁机做些什么的。
现在嘛……
易卓表示只要看戏就好了。
他脚步轻快的，一边走一边，说道：“十堰等会我们回去之后就写回帖，之后你就陪着我去分人，跟我们之前一样，不过这回的节奏慢一点，一天就分两家，上午一家下午一家就够了！”
“好的，卓公子！”十堰自然也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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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易卓将拜帖一一送回去。
得到回应的诸多世家直接蹦了起来。
“太好了，易大人终于回拜帖了！”庄家家主庄度一脸的激动。
旁边，他弟弟同样也是一脸的激动催促道：“大哥，快看看上面有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去？”
庄度赶忙翻开半天一看，笑得更开心了，说道：“太好了，上面已经说了，我们明天上午就能去！”
“真的吗？”庄腊同样笑开了花，说道：“大哥，你那边的钱可得提前准备好啊！”
“放心，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庄度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准备了八千两银子，想来是绝对够了！”
庄腊还是头一次听他家大哥说准备这么多钱，忍不住吓了一跳，说道：“大哥，你怎么准备这么多钱？是不是太多了呀？”
庄度摆了摆手，说道：“不多不多，你可别忘了，反正不是给易大人送钱，而是给皇上送的呀！”他说到后面的时候，压力的声音，眼睛亮亮地，说道：“只要皇上能够记住咱，这区区八千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到时候只要咱能活动个好官职，那不什么都有了？”
庄度现在不过是一介散官，区区一个中大夫！
偏偏家里没什么门路，想要往上爬都难，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路子了，而且是最大的金大腿，他自然是卯足了劲的使劲撩。
庄腊一听，也觉得他家哥大哥说的有理连连点头，说道：“大哥就是大哥，这事想得明白！”
只要他家大哥能够活动个好官，回头再拉自己一把，这区区八千两银子完全算不了什么呀。
庄度庄腊对视一眼，眼底都是忍不住的蠢蠢欲动，一脸的野心勃勃。
事实上，类似的想法不单单是庄度庄腊这么想，其他拿到易卓回帖的世家也基本上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有的人觉得很开心，能够尽快去见易卓了。
但是有的人就觉得很不高兴，因为易卓往后一推直接排到了好几天之后。
最最抱怨的无疑就是袁家了。
“怎么会把我们排到七天后？怎么排的这么靠后啊？”有个袁家子弟抱怨连连。
有人抱怨就有人附和，“对呀，对呀，我们袁家可是老牌世家呀！那个易大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袁家？”
袁家家主袁弘却轻哼了一声，说道：“所有人闭嘴，那位易大人现在可是简在帝心！少扯一些有的没的别跟家里惹祸！”
说着，他看着眼前的这些本事不大心眼同样不大的儿子侄子们就觉得烦，直接挥了挥手，说道：“都给我下去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看到袁弘发怒，袁家子弟也不敢多说什么，赶忙行了一个礼之后就立刻的跑掉了。
但所有人离开之后，袁弘死死的皱起了眉头。
他也想不明白，易卓为什么要教他们排在7天之后，偏偏也没有法子去问问易卓是不是对袁家不喜，这才将袁家排的这么靠后。
“看来……只能等了……”袁弘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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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翻过天，就到了庄度上周家拜访的时间。
和刘家家主刘坤和家家主何良一样，庄度对于易卓略显倨傲的行为完全没有表示出什么，还一脸笑眯眯的跟着易卓说着话。
易卓虽然不意外地发现庄度对他的信任度同样在友善之上，但是他看看对方对他的态度，易卓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直接将话题拉到正事上，表示庄度要想他出面分人，至少得4000两银子。
“4000两银子？”庄度闻言微微一愣。
易卓说出的这个数字，可比他之前预想的要少一半了。
易卓却不知道庄度在想什么，他直接点点头，说道：“是的，必须4000两银子，少一两都不行！”
庄度瞬间回过神，猛点头，说道：“好得易大人，没问题易大人，您什么时候可以去分人？我那边钱已经准备好了！”
易卓看着庄度那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忍不住有点惊讶的挑挑眉。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迫不及待的花钱让他分人呢！
不过易卓也知道庄度为什么会这么想，他笑眯眯的拍了拍袖子，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妨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早办完早了事嘛！”
“好好好！”庄度听到易卓这么说笑得更高兴了。
易卓同样很高兴。
当下他带着十堰，直接就去了庄家。
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后，他带着四千两银子，美滋滋的出了庄家门。
庄度虽然脸色不太好看——毕竟分出了不少的钉子嘛——依旧满是笑意和感激地将易卓送了出来。
这时候围在庄稼门口的人依旧不少。
在易卓十堰带着的一箱银子上马车离开之后。
那些人群利索的围上了来不及跑回家的庄度，问问易卓这次分人要了多少钱？
庄度看看自己跑不掉了，也没有特意隐瞒——毕竟这事瞒也瞒不住，索性直接说了。
“四千两银子？”人群忍不住一阵哗然。
“那……分出了多少钉子？”同时，有人忍不住追问了一下。
庄度嘴角抽搐了一下，有心想回避这个话题，但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同样瞒不住，毕竟他们家也得卖人的，所以他依旧老实的说道：“一共分出了大大小小26个钉子！”
“数量这么多吗？”其他人大吃一惊。
“对啊！”庄度听说到这个也是忍不住心有余悸，说道：“要不是易大人指出来，天知道我们家会发生点什么事呢！”
毕竟庄家也是世家。
世家大族吧，高门后院的，总是会出一点或真或假的意外，从而导致或生或死的事情出现。
别的且不说。
前几年，庄家就曾经出过不少事呢！
当时庄家人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易卓将埋在庄家的钉子翻出来之后，庄度表示自己要好好查一下了。
想到这里，庄度就站不住了，他赶忙随意糊弄了几句便直接回了庄家。
接下来他会有不少事情要做的。
相比起没那么配合的，前面几户人家庄家他们家应该是最配合的。
很快就在诸多世家中引起了众多反响。
尤其是随着时间过去，易卓开始给其他世家分人了。
世家分的多了，易卓出手的次数多了，所以，他要的价格也逐渐有了规律……才怪呢！
头一家是庄家，易卓要了四千两银子。
第二家是安家，易卓要了六千两银子。
第三家是苗家，易卓要了五千五百两银子……
第四家……易卓要了八千两银子……
规律？
细节上的规律完全没有。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易卓要价是越来越高了！
很多世家都忍不住怀疑，易卓这是真的给皇上办差的还是怎么回事？
不会是易卓吃回扣了吧？
就在众多世家怀疑的时候，易卓来了个骚操作。
他每次分完人之后就叫马车将他送回周家，他溜溜达达进门。
马车则掉过头直接毫不停留地去了皇宫。
那架势可太简单了！
银子根本不进周家的门，我看你们能在暗地里唠叨什么！
易卓碎碎念的时候，永宁长公主正好在他面前。
她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提醒易卓，说道：“超远，你要知道，就算你这样做了，很多人该记仇你的还是会记仇你的！”永宁长公主意味深长的说道：“毕竟，在那些人看来，你是用他们的钱来讨好四哥了！”
易卓对此，只是温吞吞一笑，说道：“永宁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这件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而且……”他笑的有点狡猾，说道：“这件事要是不公开，我怎么能够介入户部那边的事呢？”
永宁长公主听了易卓的话，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易卓轻哼了一声，说道：“要知道，这世界上可有太多的人，是那种自己做不好事也不让别人做好事的了，不是为了这个理由，我至于给四爷出那三个选择吗？”
那三个选择哪一个都是正确的，哪一个却也都是错误的。
因为打从最开始，这一切都在易卓的计划之中。
永宁长公主更加沉默了。
易卓看着永宁长公主半天没反应，疑惑的问道：“永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说话呀？”
永宁长公主抿抿唇，轻声开口道：“超远，你跟我说这些话题没问题吗？毕竟，我可是公主啊！”
易卓表情严肃起来，说道：“怎么？永宁，你这是后悔上我的船了？”
永宁长公主赶忙摇摇头，说道：“后悔自然是不会后悔的，只是……”她表情犹豫了半天，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易卓沉吟了一下，反应了过来，轻笑着，说道：“永宁，你就是在担忧吗？”
永宁长公主苦笑连连，点点头，说道：“难道超远你不担心吗？你的计划是没问题的，但是……很多时候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呀？”
易卓听到永宁长公主的话，一脸都不在意，说道：“你就担心这个啊？”他温和的一笑，说道：“放心吧，我已经制定好了计划，就算出点问题也没有什么大事儿！”
永宁长公主眉头微微打结。
想再说些什么，却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开口。
易卓知道永宁长公主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没法子劝慰，只能转移了话题，说道：“永宁，你这次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啊？羊毛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之前永宁长公主接了制作羊毛衫羊毛裤的事情，本来是想着在周家处理。
但是当永宁长公主派人弄到山羊的羊毛之后，才发现山羊的羊毛那叫一个味儿大难闻啊，根本不可能直接弄到周家来。
易卓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在后世，羊毛也是有味道的。
在纺成线之前，必定是要通过各种洗涤方式来去掉羊毛的味道，但是即便如此，羊毛衫上也依旧很容易残留到非常轻微的味道。
而且，后世的羊毛基本上都是专门养的羊，比较干净，味道其实不怎么重的。
偏偏现在是古代，羊种根本没有进行改良，味道可想而知了。
易卓对此轻轻掐了掐额头，表示既然羊毛有味道，那就先把羊毛的味道给去掉吧！
至于怎么把味道去掉？
抱歉，易卓表示他只会说不会做。
全交给下边人的研究吧。
不过这在古代来说属于正常操作。
在古代的很多时候，主子们想要任何东西，只要提出要求，自然会有仆从拼命绞尽脑汁的做到。
就算下边的仆从做不到，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到能够做到的人，来完成自家主子的要求的。
羊毛这边也是如此。
易卓跟永宁长公主提出了要求，永宁长公主自然把要求传达给了下面的仆从。
接下来的事情就需要孙芳芷他们带着人去忙活了。
算算时间也忙活了有个十来天了，这是忙乎出什么成果了？
永宁长公主点点头，说道：“算是初步忙出结果来了，不过……”她微微犹豫了一下，有点迷茫的说道：“跟超远你说的不太一样啊……”
“很难弄吗？”易卓微微一愣。
永宁长公主转头对着不远处的芳芷招招手，说道：“芳芷，把东西拿过来！”
易卓一看忍不住惊喜道：“永宁，这是已经出样品了吗？”
“算是吧！”永宁长公主点点头。
芳芷动作非常利索地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
盘子上放着小几个小小的毛团。
永宁长公主指点了一下，说道：“超远，你看看这些毛团是不是跟你想的一样？为什么摸起来一点也不软和啊？”
易卓一摸也发现不对了。
这些毛团每一个都硬邦邦的，根本没有办法纺成线嘛，就算是纺成线也没法子做出易卓所说的那种柔软舒服又暖和的羊毛衫，羊毛裤啊。
易卓挠挠头发，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但是易卓也不懂这个呀。
他想了半天，果断的一拍手，说道：“这看来是想不明白了，咱们去拿着这个问问励儿吧，看看他能不能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不？”
永宁长公主闻言点点头，说道：“去找易励吗？那也可以！”
永宁长公主在周家出来进去了这么多天了，自然也没有少见过易励，对这孩子也算有些印象，知道这是个好孩子。
所以易卓之前说让易励来帮忙，她才直接点头答应了。
但是永宁长公主并不认为易励能够看出点什么来。
毕竟在永宁长公主想来，她手下的人都发现不出问题所在，易励怎么能够发现呢？
但是让永宁长公主惊讶的是，当他和易卓来到流年斋，找到正在雕刻东西的易励，将事情一说。
易卓又指着那几个毛团，说道：“励儿你去看看，那毛团为什么那么硬啊？这么硬根本没法的用嘛！”
易励伸手摸了摸，直接说道：“叔，这很简单嘛，这羊毛洗的太干净了！”
“哈？”易卓闻言一愣，“干净难道还不好吗？”
易励挠挠头发，努力给易卓解释道：“叔，该怎么跟你解释呢，这个羊毛啊，上面是有油脂的，如果把羊毛上的油脂全部洗掉，就会又干又硬，所以羊毛的上面油脂是不能完全洗掉的！”说着他直接说道：“叔，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给你拿点东西！”
说着，他转身去了旁边的房间。
很快，他就从房间里端出了一个盘子，盘子中同样放着几个毛团子。
但是和永宁长公主带来的毛团子不同的是，这几个毛团子都是又细又软，而且看起来白生生的非常漂亮。
易卓就看着目瞪口呆，说道：“励儿，你这毛团是怎么弄出来的？”
永宁长公主也是一脸震惊，她低头看看毛团，再看看眼前这个尤自带着羞涩的青年，简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易励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叔，这不是你之前跟我说要制作羊毛衫羊毛裤吗？闲着没事的时候，就让丰哥帮我找了一点羊毛，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弄出这点的！”
易卓低头看看毛团再看看易励，直接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易励的肩膀做道：“好励儿，干的漂亮啊！”
易励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叔，这算不得什么的，瞎折腾而已，而且我也没有弄成线啊！”他不是不想继续接着往下弄，而是身为一个大男人，他对于纺线真的不熟悉。
易卓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说道：“没事，你就已经帮了大忙了！”转头看一下永宁长公主笑着，说道：“永宁如何？这线应该可以吧？”
永宁长公主这会儿也已经回过了神，看向易励的眼神，头一次有了改变，她轻轻点点头，说道：“确实不错！”
易卓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也没问永宁长公主究竟说的是线还是人。
易卓直接说道：“永宁，既然励儿已经把羊毛清洗的如此干净了，那么纺线的事情能够交给你了吧！”
永宁长公主表情严肃起来，她自然听出了易卓的言外之意，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会最快速度把线纺出来的！”
易卓转头让易励将他处理羊毛的方式说一下。
易励自然赶忙点了点头。
永宁长公主在抄录了易励处理羊毛的方式之后，很快就提出了告辞也没让易卓送，直接带着芳芷转身离开。
等永宁长公主离开之后，易励看着永宁长公主的背影转头对易卓，说道：“叔，刚刚处理羊毛的那法子很重要吗？”
易卓伸手拍拍易励的肩膀笑着，说道：“是的，非常重要呢，励儿，真是辛苦你了！”
易励笑了笑，说道：“不辛苦的，表舅才辛苦呢！”
易卓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易励这孩子是真的没有清洗羊毛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易励不挂在心上，他也是会放在心上的。
他默默的盘算着。
他现在在京城也算是初站稳脚跟了，有些事情也到了该提上日程的时候了。
不过在此之前，易卓还得接待最后一户送上拜帖的人——袁家。
袁家来拜访的时候天气非常不错。
但是袁弘的心情却非常暴躁，听着易卓的话之后，他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十万两银子？易大人，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啊？”
他虽然知道易卓要价黑，但是易卓的价钱是不是也太黑了？
就算易卓要的这钱全部是给皇上送去的，那也太黑了！
袁弘一脸愤怒地瞪向易卓。
但是易卓却啥反应没有，依旧慢悠悠的喝着茶汤。
袁弘想直接愤而走人，但是他又不敢。
因为就在前些天，曲郸起复之后。
刘家跟何家同样得到了皇上的赏赐。
虽然仅仅是一些笔墨纸砚，这也足够说明皇上的态度了。
袁弘深呼吸再深呼吸，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表情极其难看的说道：“易大人，你是不是再酌情考虑一下？”
易卓表情极其平淡，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袁大人，我这边的情况我想你也是知道的，这价钱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但是这价钱也太高了呀！
要是可以的话，袁弘只想吼他！
偏偏——不行。
袁弘很清楚，摆在他眼前的只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接受！
但是……
袁弘表情晦暗，变化了好半天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易大人……请您去我家分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