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周家正房。
易卓也和周老爷子在这边说话呢。
老爷子对于钱鹏和霍行霍征兄弟投在易卓门下的事情, 并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和易卓聊一聊, 怎么和他们相处的方面的小技巧。
毕竟周老爷子很清楚, 易卓的弱点所在。
超远的天赋虽然极好，又才华横溢，但是他的出身终究是个大问题, 经的事情也太少, 在御下方面，他担心易卓拿捏不住。
对此, 易卓笑眯眯的说道：“老师你放心吧, 我心里有数了, 而且……”他笑着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十堰, 说道：“十堰也会帮我啊！”
十堰对于易卓的话, 虽然有点无奈, 却还是点点头，说道：“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协助卓公子的！”
周老爷子捋了捋胡子高兴地说道：“有十堰帮忙, 我当然放心了！”
三人正在这边闲聊的时候, 车丰带着钱鹏霍行霍征兄弟过来了。
三个人先集体和易卓请安。
然后在易卓的引荐下给周老爷子磕头。
钱鹏霍行霍征兄弟在周老爷子面前都是毕恭毕敬。
他们都很清楚周老爷子的分量。
这位老爷子不单单是他们家易大人的老师还是当今皇上的外祖父, 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周老爷子看着这三个人, 给自己磕头, 他虽然已经有些老眼昏花, 但是眼睛中的光芒却依旧非常锐利, 只略微打量了一下，就能判断出这三个人虽然性格各异，却基本上都是可用之人。
当下周老爷子对这三个人的态度也非常好, 很是温言安抚了几句, 略微闲聊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易卓，说道：“超远，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带着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周老爷子知道，易卓那边一大堆的事情都在等着呢。
易卓笑着点点头，说道：“好的，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车丰，说道：“丰儿，照顾好你外祖父！”
这些日子，车丰一直跟着周老爷子学习。
虽然具体学习什么易卓并不清楚，但是他就能感觉到车丰这几天明显长进了不少，很多事情都想的多了，你也想的圆满了。
车丰闻言，一脸恭敬地点点头，说道：“好的，表舅，我会照顾好外祖父的！”
易卓笑着点点头，在和周老爷子闲谈了两句之后，这才和十堰带着恭恭敬敬，站在身旁的钱鹏和霍家兄弟，走出了正院。
出了正院之后，霍行霍征兄弟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唯有钱鹏，明显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易卓有点好玩的看着钱鹏，挑挑眉毛，问道：“广明兄，你就是怎么了？老爷子可一点都不吓人吧？你怎么反而露出这种表情？”
钱鹏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大人恕罪，属下只是觉得有点紧张了！”
易卓眨巴眨巴眼睛，恍然的点点头，说道：“因为老师是四爷外祖父的身份所以很紧张？”
钱鹏对于易卓口中的四爷微微愣了愣，才回过神，易卓说的是谁，他心中一凛的同时，干笑一声，，说道：“嗯……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并不是真正的理由？”易卓闻言挑挑眉头。
十堰霍行霍征兄弟也好奇的看向钱鹏。
钱鹏看着易卓疑惑的眼神，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大人也知道，属下进入官场已有10来年了，虽然没有什么成就，对官场上的人缘还是很熟悉的！”
易卓了然的眉毛，明白了钱鹏的话中之意，他兴味盎然地说道：“所以，你曾经见过当官时期的老师？老师那时候很厉害吧？”
钱鹏一脸严肃，点点头，说道：“正是，属下曾经在数年前，有幸见过老爷子审案，那叫一个八面威风！”
“哦，审案子啊~”易卓明白了。
他是知道的，周老爷子曾经在刑部干了好几年，最后官至刑部侍郎。
本来他是有机会官至刑部尚书的，奈何，老爷子在最关键的时候做了某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被迫不得不直接退了下来，离开了官场。
但是此刻他听钱鹏的话，他曾经亲眼见过老爷子审案子？
想到这里，易卓忍不住好奇道：“广明兄，你说，你曾经见过老爷子审案子？审的是什么案子呀？”
他本来以为钱鹏会回忆一下，才能想起老爷子当年是审查了什么案子，却没有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钱鹏毫不犹豫的说道：“老爷子，当年审的是一起杀牛案！”
“杀牛案？”易卓闻言微微一愣。
杀死牛的案子吗？听起来一点也没有逼格啊！
老爷子当年可是刑部侍郎呢，就审这种案子不成？
不单单是易卓，就连十堰和霍行霍征兄弟都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钱鹏。
钱鹏愣了愣回过神之后忍不住满头汗的赶忙解释道：“大人您听我解释，那算起来已经是十几二十来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正式进入官场，还是个小小的举人啊！”
他话说的极快，可怕自己说慢了半步，怕惹怒了易卓。
易卓倒是没生气，他只是好奇，钱鹏口中所说的杀猪案是怎么回事？
他摆了摆手，说道：“广明兄，你详细说说，我记得广明兄不是京城本地人吧？”他打量了一下钱鹏，前锋的话语中虽然口音不太重，但是依旧能够听出南湖的口音，显然钱鹏应该并不是本地人。
钱鹏看易卓并未生气，心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提了提精神，说道：“大人，属下确实不是京城本地人，而是来自南湖那边的永阳人！”
“南湖永阳……”不知道为什么易卓觉得有一点点耳熟。
钱鹏立刻就解释了，，说道：“当年老爷子曾经在南湖永阳当过知府的，我就是在那个时期，亲眼见了老爷子写的案！”
“哦哦，这样啊！”易卓恍然。
钱鹏当下给易卓详细解释了一番。
十几二十年前，钱鹏尚且是一个科举路上的小小举人，周老爷子那时候也还年轻，正好在南湖永阳当知府。
当时的杀牛案也是非常知名的一起案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所谓的杀牛案，其实真要说起来，是一起用杀牛来掩饰杀人的案子。
那一年的春天，永阳下面的安庆县有人来报案，据称有人在私下杀了一头牛。
在大殷朝是不允许杀牛的，所以当时安庆县令就派人去寻找是怎么回事，虽然杀牛的人死不承认，但是安庆县令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好县令，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牛的骨头找了出来。
但是跟牛的骨头同时找出来的，还有数量非常多的尸骨。
“数量非常多的尸骨？”易卓闻言一愣，他惊讶的说道：“这还不是死了一个人？”
钱鹏苦笑连连，说道：“要是真的死一个人就好了！”
这会儿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乐安苑。
一群人在房内纷纷就坐，听着钱鹏讲过去的故事。
虽然这个故事听了就很可怕就是了。
毕竟易卓的灵魂本身来自于法律非常健全的后世，对于杀人什么的，基本上没什么适应能力。
霍行霍征兄弟，虽然人家在霍家不受重视，但是怎么说人家也是霍家子弟，这会儿霍行还好，脸色看起来还算平静，霍州的脸色明显就有点坐着也不安了。
幸好他哥哥在旁边拍了拍，他的手将他安抚了下来。
唯一要说脸色变都不变的只有十堰。
十堰经的事太多，而且之前走的都是暗刃的路线，别说死人骨头了，亲手杀人的数量都不少。
能让钱鹏间隔十几二十年，还能记忆这么深刻的杀牛案自然不会只死了一个人。
“大人，属下当时正在读书，也没有亲自去现场，是大致听说死了，至少这么多人！”他伸手跟易卓比划了一下，一只手一正一反，他又着重重复道：“至少这么多！”
易卓得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失声说道：“这是遇到杀人狂魔了不成？”
“不是也差不多！”钱鹏苦笑连连，说道：“属下当时作为一个小小的举人，在说老爷子审案的时候去围观了，虽然……”他一脸尴尬的说道：“属下只听到一半就跑了！”
因为中间的案情实在太可怕了，他根本听不下去。
好吧，易卓也没有强求，像这种可怕的案子，别说是钱鹏听到一半扛不住他，他这会儿听着都有点不自在，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不过，广明兄，当时老爷子将这案子破了吧？”
“那是啊！”一说这个，钱鹏就精神了起来，他一脸兴奋的说道：“当时这案子，在底下查来查去查不出名堂来，就上报到老爷子这里，老爷子仅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破了，找到了杀人真凶！”
“老爷子这么厉害啊？”易卓眼睛一亮。
他虽然听老爷子讲过很多案子，但是老爷子讲的更多的是案子是怎么怎么回事，很少提起是怎么怎么破的。
更别提老爷子很少提起他讲的案子，是不是他亲手破的！
这样易卓难免对周老爷子过去的事情有了好奇心。
“可不是嘛！”钱鹏笑眯眯的说道：“属下记得很清楚呢，这案子报到老爷子那里的时候是五月初三，等宣布结案的时候是五月十八，刚好半个月！”
“厉害啊！”十堰霍行霍征兄弟也忍不住一脸感叹。
易卓眨巴眨巴眼睛，既然知道已经破了案子，他已经没有那么糟心了，但是与此同时，好奇心就更重了。
他忍不住，问道：“那么广明兄，当年这起杀牛案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钱鹏闻言却微微犹豫了一下。
“怎么？不能说？”易卓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毛，看向钱鹏。
钱鹏闻言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大人，这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有点犹豫，，说道：“当时，朝廷上所发布的消息是那些人被流窜至此的贼人所害，但是私下也曾经有另外一个消息！”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他们并不是被贼人所害，而是他们就是贼人本身，只是被另一拨贼人所害了，至于原因嘛，就是因为他们抢劫所积攒下来的钱财！”
“哈？”易卓闻言一呆。
十堰和霍家兄弟他们也有点懵逼当场。
钱鹏这话真的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了。
“你确定啊？钱大人？”霍行忍不住一脸疑惑的问的。
钱鹏闻言摊了，摊手，说道：“我那个时候就是个小举人，对于这起案子的内情并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确实抓到人了，还是朝廷上有名的通缉犯呢！”
好吧，这事就有点说不清了。
易卓搓搓下巴，说道：“这是杀牛案里边显然有什么内情，这些显然不重要！”甭管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总之，朝廷上抓到了凶手，破了这案子，这就足够了。
钱鹏又忍不住嘀咕着，说道：“但是甭管这起杀牛案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隐私，老爷子审案子的功力绝对不是盖的，要不然的话，不会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抓到了凶犯！”
确实如此，易卓了然的点点头。
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起杀牛案本身可能不太复杂，但是背后显然有些隐情。
易卓对此也忍不住有点好奇，打算空闲的时候，找周老爷子问问，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闲聊完周老爷子当年的故事。
易卓看看大家都非常放松。
他笑眯眯的说道：“好了，闲聊到此结束，咱们也该办正事了！”
易卓这么一说，钱鹏，霍行霍征兄弟纷纷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易卓。
等待易卓给他们吩咐差事。
易卓微微一笑，先转头看向霍行霍征兄弟。
“应和，应知，你们两个也知道京城最近流传的消息吧？”应和是霍行的字，应知则是霍征的字。
两人对视一眼，也纷纷点头。
霍行作为兄长，开口，说道：“大人，最近京城确实有不少流言，在这些消息中，大部分……”他注视了一眼易卓，微微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都和您或多或少有些关联！”
“确实如此！”易卓笑着点点头。
霍行，问道：“大人，您接下来要我们做些什么？我和应知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大人若有吩咐，我们必定会尽全力！”他说的一脸坦然。
毕竟，他和霍征确实没有什么权利。
易卓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出难题的！”他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说起来你们两兄弟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应该有不少关系亲密朋友吧？”
霍行不知道易卓怎么会突然把话题跳到这里，却一脸坦然的点点头，说道：“我和应知确实和一些人有些交情，但基本上都是酒肉朋友，做点小事没问题，但如果是什么大事的话……”
他一脸为难，说道：“我怕耽误大人的事情！”
易卓笑着笑，说道：“放心吧，只是小事而已！”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真的有什么大事需要去处理，不要忘了，还有十堰在呢！”
他抬手指了指旁边一直闷不吭声，慢悠悠泡茶的十堰。
听到易卓这么说，霍行顺着易卓的手势也看到了旁边的十堰，不由得瞬间毛骨悚然。
因为他惊恐的发现，在易卓提起十堰之前，他好像有不短的时间没有留意到十堰了。
虽然他们之前在进证券的时候他还留意，到了十堰和对方点头示意，但似乎离开了正院之后，他的眼睛里好像就没有再看到十堰。
虽然十堰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易卓身边，但是在霍行的眼睛里，十堰的存在感仿佛一直不存在一般。
真是可怕呀！
霍行忍不住喉头抖了抖，吞了吞口水，赶忙和看过来的十堰点点头示意。
易卓没管霍行的表情只是笑着，说道：“应和，你就放心吧，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帮忙收集一下在京城所流传的一些消息！”
“哈？”霍行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大人，收集消息具体的标准呢？”
总不能随便什么消息都收集吧。
易卓对此轻描淡写的说道：“等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个名单，名单上会有些人名，你们去尽可能的查一查这些人，嗯，顺便再围绕着那些人收集消息就是了！”
“呃……喏！”霍行其实听不太懂易卓话中的意思，却不妨碍他赶紧应是。
易卓看着霍行那副茫然中带着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应和，你真的不用那么紧张的！”说着，他站起身直接去了书房。
不多时，从里面取了一张纸，递给了霍行。
霍行一脸恭敬的双手接过，就看到上面写着几个人名。
这些人名他每一个都不陌生，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
虽然最后一个人名让他不由自主的盯了好几眼，再想想易卓刚刚所问的问题，忍不住心中一凛，有些紧张的看着易卓。
易卓笑着，说道：“应和，就这几个人，你们兄弟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调查一下这些人，还有每天围绕这些人收集一些消息，然后汇报给我就行了！”他盯着霍行的眼睛，问道：“怎么样？没问题吧？”
被易卓盯着看，霍行短暂沉默了半秒钟之后，用力点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了！”
“那就好！”易卓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霍行的肩膀，语气极其温和的说道：“那么，应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喏！”霍行再度用力点点头。
既然领了差事，霍行霍征也就没有再多停留。
毕竟这两兄弟也都看出来了，易卓和钱鹏肯定私下有什么话题要说。
显然，钱鹏也是这么想的。
他在霍行霍征兄弟离开之后，主动开口，问道：“大人，你还有什么吩咐吗？”他想了想说，问道：“大人，如果您对之前的杀牛案，还有什么疑惑的话，属下会再仔细想想，看看有什么忘了跟您说的没有？”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丝怨念，年轻的时候胆子不大。
区区一个杀牛案，听到一半就因为恐惧而跑走了。
要是当时从头听到尾，可能这会儿能跟易卓所说的话题就多了。
易卓听后哑然一笑，说道：“杀牛案啊？我确实有些好奇，但是并不重要！”他笑着，说道：“广明兄，我让你留下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钱鹏脸色一正，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有话就请吩咐！”
易卓略为斟酌了一下，，问道：“你之前说你的记忆力很好，在你进官场这10来年间，朝廷上所发生的大事小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钱鹏闻言眨巴眨巴眼睛，面带疑惑，却老实的点点头，说道：“大人说的不错，属下确实知道很多事情！”他想了想补充道：“确切的说，只要是属下经手，亲手抄录过的事情基本上就都记得！”
“那就好办了！”易卓笑得一脸愉悦，他伸手拍拍前方的肩膀，说道：“广明兄，我希望你能把这十年间你所经手的各种大事小事都抄录下来！”
“哈？”钱鹏闻言瞬间懵逼，他不知道易卓这是想做什么？
他一脸疑惑的说道：“大人，您这是想查什么案子吗？还是想查什么事情？”他拍拍胸脯，说道：“如果您就是想直接查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我的呀，属下都在脑子里记着呢！”
“我自然知道广明兄的好记性的！”易卓笑了笑，说道：“那也太麻烦你了呀，毕竟我不能每次想知道什么事情都跑过去问你吧！”
钱鹏闻言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没关系的啦！”不过易卓既然都这样说了，钱鹏这会儿本就处在刷易卓好感度的时期，自然不会不答应。
他思索了一番，说道：“不过大人，这10年间发生的事情着实不少，手下如果要全部写下来，恐怕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了！”
“放心，不着急，你慢慢写！”易卓直接拍了拍胸脯，好说话的很。
既然易卓这么说了，钱鹏自然也就没有二话了。
当下，就表示要立刻回家好抄写这些去。
易卓对于钱鹏这种立刻就开始工作的行为，表示非常赞赏。
转头就吩咐车丰，给钱鹏赏赐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钱鹏在官场怎么说也混了10来年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套笔墨纸砚绝对是宫里出来的，当下他美滋滋的，谢过易卓之后，捧着这套笔墨纸砚转身回钱家了。
临走前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易卓所要的东西写出来。
等钱鹏离开之后，十堰疑惑的转头看，向易卓，说道：“卓公子，我能明白你让霍行霍征去办的差事，是为了您接下来坑人做准备的，但是，您说钱广明去抄录之前10年间所发生的大事小事有什么用啊？毕竟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易卓听了就忍不住摇摇头，说道：“十堰啊，你忘了《旧唐书·魏徵传》太宗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之前的十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能够不知道不少事情的！”毕竟她出尽官场，不说之前，周老爷子还远离官场数年。
就算，周老爷子回归京城之后，试图通过各种渠道补回当年所错过的各种消息，但是难之又难。
毕竟现在又不是消息大爆炸的现代。
很多事情，只要过去了，就很难找到真相。
尤其是朝堂上的各种消息，更是真真假假掺合在一起，不是当事人的话根本摸不到真相。
最简单的例子就像刚刚钱鹏所说的杀牛案一般。
他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案子真正背后的原因，是完全不知道。
这也是周老爷子在回到京城之后，直接开始深居简出的重要原因。
他离开京城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所以为了避免因为情报不足，而做出错误判断，所以他总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十堰听了易卓的解释，忍不住就有些尴尬，他弱弱的说道：“卓公子，我已经很长时间不看这种书了！”
易卓就忍不住翻白眼，他直接甩了袖子，说道：“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的感想作业，直接被限制类别！”
“哈？”十堰瞬间懵逼当场。
“放心放心！”易卓伸手拍拍十堰的肩膀，一脸戏虐的说道：“我不会限定你非去看旧唐书的，只要是史书，哪个都行！”
十堰傻乎乎的回看易卓。
卓公子，您不觉得您这太凶残了吗？
易卓一脸平淡。
完全不觉得呢，谁让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你没有反抗的权利呢！
他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说道：“总之，十堰五百字的感想，一个字都不能少哦！”
嘤~十堰表示自己想哭了。
但是易卓管都不管，直接摆摆手示意十堰要哭去外面哭去，别在面前烦他。
十堰还能咋办？
只能苦逼兮兮的跟易卓表示他想要借看史书。
毕竟，他院子里的书本基本上都是除了游记就是游记，史书这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
易卓这回就好说话了，直接翻出了刚刚所说的《旧唐书·魏徵传》塞给十堰。
之后他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就看到十堰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之后，火烧屁股一样的跑掉了。
这逗得易卓忍不住哈哈直笑。
十堰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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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易卓逗了逗十堰之后，继续忙活他自己的了。
霍行霍征兄弟在离开周家之后。
霍征凑到他哥哥身边，一脸兴奋的，问道：“三哥，快给我看看名单，大人在上面都写的什么呀？”他刚刚为了保持形象，在易卓将名单给霍行看的时候，根本没有往前凑。
这会儿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霍行笑了笑，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这张名单，递给霍征看。
名单上的人名真不多，就四个。
但是这四个人名，让霍征看了不由得一呆。
“孔诸，孟辉，孙毅，还有……曹晔！”
前面三个人名倒也罢了，最后这个曹晔是什么鬼啊？
霍征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家三哥，傻乎乎的说道：“三哥，我没有看错吧？为什么这上面还有曹家三公子的名字？”
霍行却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慢条斯理的从霍征的手中收回了那张纸，又慢条斯理地将其也好放回袖带之中，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我怎么知道？这张纸是我刚刚从大人手里接来的！”
“但是……”霍征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让人窒息，他苦笑连连的说道：“三哥，这可是曹家三公子啊，咱们去查他……真的好吗？”
霍行却面色平静的说道：“有什么不好的？”
霍征张了张嘴，刚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霍行死死的盯着自己看，声音冰冷的说道：“应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有舍才有得，有些事情我们已经做了选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伸手拍拍自家老四的肩膀，沉声道：“老四，不要忘了，投到大人名下，最初可是你的提议呀！”他一脸的意味深长。
霍征干巴巴的说道：“但是三哥，我没有想到……”他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变得更低，轻声说道：“我没有想到大人竟然会让我们去调查曹家呀！”
“只是曹晔罢了！”霍行却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提醒自家蠢弟弟，说道：“而且，你只看到了曹晔吗？孔诸是孔家嫡三房的嫡次子，孟辉是孟家嫡九房的嫡三子，孙毅更是孙家嫡长房的嫡四子……”他挨个将名单中的人名说给霍征听。
成功让霍征的脸色直接变了。
霍征干巴巴有些恍惚的说道：“大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呀？”
霍行看着霍征那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再度拍了拍霍征的肩膀，安抚的说道：“老四，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退后的余地呀，还是说……”他盯着霍征的眼睛看，轻声说道：“你愿意回去让大房和爹他们随意的摆弄？”
“绝对不要！”霍征立刻说的。
“很好！”霍行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加油了，虽然不知道大人让我们调查这四个人究竟是做什么，但是想来肯定是有大人的理由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这样开始办好！”
霍征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都有点发红了，才用力点点头，说道：“三哥你就放心吧，我这边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霍行满意的点点头。
他很清楚，霍征的性子，虽然可能有点莽撞，有点天真，但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他也是不会掉链子的。
他想了想，说道：“应知，关于名单上那有4个人，你觉得谁做突破口比较好？”
霍征想了想，喃喃地说道：“孔诸，孟辉，孙毅……他们三家的规矩其实都挺大的，那么唯一的突破口只有一个了吧？”他转头苦逼兮兮的看，向霍行，，说道：“三哥，虽然已经做好准备调查曹家三公子了，但是真的第一个就上他吗？难度太大了吧？”
霍行虽然也觉得第1个就去调查曹家三公子，曹晔难度确实非常大，但是其他三个人的难度，其实也不遑多让。
总之，难度都是一等一的。
他微微叹息口气，说道：“从谁开始都是一样的，毕竟，这四个人谁也少不了！”
霍征也一脸无语的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他家三哥的话是有道理的。
既然决定人选需要上手调查，但是，曹晔可不是那么好调查的。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愁眉苦脸地琢磨起，怎么调查曹家三公子曹晔了。
曹家本身也是大世家，而且现在又有皇亲国戚的加成，想要调查曹晔，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霍征琢磨了半天喃喃地说道：“三哥，说起来，我曾经听过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啊？”霍行正在琢磨怎么才能顺利的调查曹晔，随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霍征凑到霍行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曾经听过一个流言，曹晔似乎有外室！”
“曹晔有外室？”霍行闻言一呆，他一脸惊讶的说道：“不可能吧？曹晔要想纳妾并不难吧？他并没有什么官职的！”
霍行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原因啊，只是之前偶尔在参加一次宴会的时候，不经意听别人提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霍征微微皱眉。
如果曹晔仅仅是看中一个女子，完全可以直接纳入府中啊，为什么要置外室？
那么反过来说，如果曹晔真的置了外室，那么对方肯定有不能进府的理由！
霍行霍征对视一眼。
不管怎么说，先查一查再说吧。
毕竟，易卓给他们的命令是查一下这四个人，然后围绕他们四个人来调查某些流言，这么一想，难度是真不小呢！
霍行霍征两兄弟的动作挺快的。
拿定主意之后，便直接转头去了某个茶楼。
他们虽然在霍家没什么地位，但是终究是世家子弟，也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昨天和钱鹏进了周家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们了。
这会儿，两兄弟一进茶楼，就被正在茶楼消遣的世家子弟看到了。
“你们看！那是不是霍家三房的霍老三霍老四啊？”有人眼尖的喊道。
“哎？真是他们两个！”另外一个人就赶忙站了起来，打算招呼霍行霍征他们过来，好好聊一聊，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奈何眼尖的不止他们一桌子。
霍行霍征刚刚上了二楼，直接就被楼梯口附近的几个人给拦住了。
“哟，这不是霍三哥霍四哥吗？你们两位可少见啊？”有个衣着华丽，身材微盘的男子一脸笑眯眯的拦住了霍行霍征，跟两人打招呼。
霍行霍征看道眼前这男子！忍不住眉头跳跳。
“姚老六？”霍征一脸不满的说道：“别跟我们这么拉关系，我们还没有亲近到这份上！”
并不是所有世家子弟之间的关系都是亲切友好的，更多的是各种针锋相对。
就比如霍行霍征和眼前的姚老六。
姚老六也不恼，他嘿嘿笑着，说道：“霍四哥不要这么生气嘛，咱们可都是表兄弟啊！”
“切~”霍征继续翻白眼。
要说是表兄弟，其实也不算假。
霍行霍征和姚老六的娘是一对亲表姐妹，他们自然是表兄弟，但是真正相处起来，就是彼此相杀的关系了。
尤其是霍征。
霍征和姚老六的年纪相近一些，小时候可是没少打架。
“应知~”霍行出声阻止了霍征的挑衅，他的年纪比姚老六要年长几岁，自控能力也比较强，所以他就算知道自家弟弟对姚老六没有好感，他还是兀自忍耐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打算看看能不能从姚老六嘴里套出点关于曹晔的消息。
要知道，姚老六和曹晔是出了名的猪朋狗友，两人干坏事都是凑到一波的那种。
姚老六也不傻，他本身凑过来就是打算跟霍行霍征拉拉关系，看看是不是能混到点什么好处，他这会儿一看霍行的态度还算好，当下也不管霍征旁边脸色难看，直接凑到霍行身边，笑眯眯的说道：“霍三哥，还是你为人好啊！”
“是我好说话吧？”霍行轻轻哼了一声。
就算是准备套消息，他也不准备给姚老六什么好脸色看。
毕竟，他们之前和姚老六的关系真的谈不上好，不直接跟对方吵起来就已经不错了。
姚老六嘿嘿一笑，赶忙拉着霍行，往自个的桌子走去，嘴里直接顺杆爬，说道：“三哥说的哪里话，你是人好又好说话，是各种好凑一块儿啊！”
一边说着，一边跟桌子边坐的人挥着挥手，说道：“都散了散了，我这边有正事了！”
姚老六这次过来茶楼喝茶，自然也是带了两个小弟来捧自己，现在他准备办正事了，自然赶紧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打发走才行。
霍行轻轻摇了摇头，他转头看了看，一脸不满却乖乖跟过来的霍征。
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笑意。
他就知道，特征就算是不高兴也会控制好自己。
毕竟，姚老六的出现虽然只是个意外，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个好的意外。
易卓也和周老爷子在这边说话呢。
老爷子对于钱鹏和霍行霍征兄弟投在易卓门下的事情, 并没有多做评价，只是和易卓聊一聊, 怎么和他们相处的方面的小技巧。
毕竟周老爷子很清楚, 易卓的弱点所在。
超远的天赋虽然极好，又才华横溢，但是他的出身终究是个大问题, 经的事情也太少, 在御下方面，他担心易卓拿捏不住。
对此, 易卓笑眯眯的说道：“老师你放心吧, 我心里有数了, 而且……”他笑着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十堰, 说道：“十堰也会帮我啊！”
十堰对于易卓的话, 虽然有点无奈, 却还是点点头，说道：“老爷子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协助卓公子的！”
周老爷子捋了捋胡子高兴地说道：“有十堰帮忙, 我当然放心了！”
三人正在这边闲聊的时候, 车丰带着钱鹏霍行霍征兄弟过来了。
三个人先集体和易卓请安。
然后在易卓的引荐下给周老爷子磕头。
钱鹏霍行霍征兄弟在周老爷子面前都是毕恭毕敬。
他们都很清楚周老爷子的分量。
这位老爷子不单单是他们家易大人的老师还是当今皇上的外祖父, 他们丝毫不敢怠慢。
周老爷子看着这三个人, 给自己磕头, 他虽然已经有些老眼昏花, 但是眼睛中的光芒却依旧非常锐利, 只略微打量了一下，就能判断出这三个人虽然性格各异，却基本上都是可用之人。
当下周老爷子对这三个人的态度也非常好, 很是温言安抚了几句, 略微闲聊了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易卓，说道：“超远，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你带着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周老爷子知道，易卓那边一大堆的事情都在等着呢。
易卓笑着点点头，说道：“好的，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他转头看向旁边的车丰，说道：“丰儿，照顾好你外祖父！”
这些日子，车丰一直跟着周老爷子学习。
虽然具体学习什么易卓并不清楚，但是他就能感觉到车丰这几天明显长进了不少，很多事情都想的多了，你也想的圆满了。
车丰闻言，一脸恭敬地点点头，说道：“好的，表舅，我会照顾好外祖父的！”
易卓笑着点点头，在和周老爷子闲谈了两句之后，这才和十堰带着恭恭敬敬，站在身旁的钱鹏和霍家兄弟，走出了正院。
出了正院之后，霍行霍征兄弟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唯有钱鹏，明显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易卓有点好玩的看着钱鹏，挑挑眉毛，问道：“广明兄，你就是怎么了？老爷子可一点都不吓人吧？你怎么反而露出这种表情？”
钱鹏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大人恕罪，属下只是觉得有点紧张了！”
易卓眨巴眨巴眼睛，恍然的点点头，说道：“因为老师是四爷外祖父的身份所以很紧张？”
钱鹏对于易卓口中的四爷微微愣了愣，才回过神，易卓说的是谁，他心中一凛的同时，干笑一声，，说道：“嗯……有这方面的原因！”
“但……并不是真正的理由？”易卓闻言挑挑眉头。
十堰霍行霍征兄弟也好奇的看向钱鹏。
钱鹏看着易卓疑惑的眼神，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大人也知道，属下进入官场已有10来年了，虽然没有什么成就，对官场上的人缘还是很熟悉的！”
易卓了然的眉毛，明白了钱鹏的话中之意，他兴味盎然地说道：“所以，你曾经见过当官时期的老师？老师那时候很厉害吧？”
钱鹏一脸严肃，点点头，说道：“正是，属下曾经在数年前，有幸见过老爷子审案，那叫一个八面威风！”
“哦，审案子啊~”易卓明白了。
他是知道的，周老爷子曾经在刑部干了好几年，最后官至刑部侍郎。
本来他是有机会官至刑部尚书的，奈何，老爷子在最关键的时候做了某些不该做的事情，所以被迫不得不直接退了下来，离开了官场。
但是此刻他听钱鹏的话，他曾经亲眼见过老爷子审案子？
想到这里，易卓忍不住好奇道：“广明兄，你说，你曾经见过老爷子审案子？审的是什么案子呀？”
他本来以为钱鹏会回忆一下，才能想起老爷子当年是审查了什么案子，却没有想到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钱鹏毫不犹豫的说道：“老爷子，当年审的是一起杀牛案！”
“杀牛案？”易卓闻言微微一愣。
杀死牛的案子吗？听起来一点也没有逼格啊！
老爷子当年可是刑部侍郎呢，就审这种案子不成？
不单单是易卓，就连十堰和霍行霍征兄弟都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钱鹏。
钱鹏愣了愣回过神之后忍不住满头汗的赶忙解释道：“大人您听我解释，那算起来已经是十几二十来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正式进入官场，还是个小小的举人啊！”
他话说的极快，可怕自己说慢了半步，怕惹怒了易卓。
易卓倒是没生气，他只是好奇，钱鹏口中所说的杀猪案是怎么回事？
他摆了摆手，说道：“广明兄，你详细说说，我记得广明兄不是京城本地人吧？”他打量了一下钱鹏，前锋的话语中虽然口音不太重，但是依旧能够听出南湖的口音，显然钱鹏应该并不是本地人。
钱鹏看易卓并未生气，心里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他提了提精神，说道：“大人，属下确实不是京城本地人，而是来自南湖那边的永阳人！”
“南湖永阳……”不知道为什么易卓觉得有一点点耳熟。
钱鹏立刻就解释了，，说道：“当年老爷子曾经在南湖永阳当过知府的，我就是在那个时期，亲眼见了老爷子写的案！”
“哦哦，这样啊！”易卓恍然。
钱鹏当下给易卓详细解释了一番。
十几二十年前，钱鹏尚且是一个科举路上的小小举人，周老爷子那时候也还年轻，正好在南湖永阳当知府。
当时的杀牛案也是非常知名的一起案子。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个所谓的杀牛案，其实真要说起来，是一起用杀牛来掩饰杀人的案子。
那一年的春天，永阳下面的安庆县有人来报案，据称有人在私下杀了一头牛。
在大殷朝是不允许杀牛的，所以当时安庆县令就派人去寻找是怎么回事，虽然杀牛的人死不承认，但是安庆县令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好县令，所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牛的骨头找了出来。
但是跟牛的骨头同时找出来的，还有数量非常多的尸骨。
“数量非常多的尸骨？”易卓闻言一愣，他惊讶的说道：“这还不是死了一个人？”
钱鹏苦笑连连，说道：“要是真的死一个人就好了！”
这会儿说话间，他们已经回到了乐安苑。
一群人在房内纷纷就坐，听着钱鹏讲过去的故事。
虽然这个故事听了就很可怕就是了。
毕竟易卓的灵魂本身来自于法律非常健全的后世，对于杀人什么的，基本上没什么适应能力。
霍行霍征兄弟，虽然人家在霍家不受重视，但是怎么说人家也是霍家子弟，这会儿霍行还好，脸色看起来还算平静，霍州的脸色明显就有点坐着也不安了。
幸好他哥哥在旁边拍了拍，他的手将他安抚了下来。
唯一要说脸色变都不变的只有十堰。
十堰经的事太多，而且之前走的都是暗刃的路线，别说死人骨头了，亲手杀人的数量都不少。
能让钱鹏间隔十几二十年，还能记忆这么深刻的杀牛案自然不会只死了一个人。
“大人，属下当时正在读书，也没有亲自去现场，是大致听说死了，至少这么多人！”他伸手跟易卓比划了一下，一只手一正一反，他又着重重复道：“至少这么多！”
易卓得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失声说道：“这是遇到杀人狂魔了不成？”
“不是也差不多！”钱鹏苦笑连连，说道：“属下当时作为一个小小的举人，在说老爷子审案的时候去围观了，虽然……”他一脸尴尬的说道：“属下只听到一半就跑了！”
因为中间的案情实在太可怕了，他根本听不下去。
好吧，易卓也没有强求，像这种可怕的案子，别说是钱鹏听到一半扛不住他，他这会儿听着都有点不自在，不过他还是问了一句。
“不过，广明兄，当时老爷子将这案子破了吧？”
“那是啊！”一说这个，钱鹏就精神了起来，他一脸兴奋的说道：“当时这案子，在底下查来查去查不出名堂来，就上报到老爷子这里，老爷子仅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破了，找到了杀人真凶！”
“老爷子这么厉害啊？”易卓眼睛一亮。
他虽然听老爷子讲过很多案子，但是老爷子讲的更多的是案子是怎么怎么回事，很少提起是怎么怎么破的。
更别提老爷子很少提起他讲的案子，是不是他亲手破的！
这样易卓难免对周老爷子过去的事情有了好奇心。
“可不是嘛！”钱鹏笑眯眯的说道：“属下记得很清楚呢，这案子报到老爷子那里的时候是五月初三，等宣布结案的时候是五月十八，刚好半个月！”
“厉害啊！”十堰霍行霍征兄弟也忍不住一脸感叹。
易卓眨巴眨巴眼睛，既然知道已经破了案子，他已经没有那么糟心了，但是与此同时，好奇心就更重了。
他忍不住，问道：“那么广明兄，当年这起杀牛案背后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钱鹏闻言却微微犹豫了一下。
“怎么？不能说？”易卓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毛，看向钱鹏。
钱鹏闻言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大人，这自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他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有点犹豫，，说道：“当时，朝廷上所发布的消息是那些人被流窜至此的贼人所害，但是私下也曾经有另外一个消息！”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他们并不是被贼人所害，而是他们就是贼人本身，只是被另一拨贼人所害了，至于原因嘛，就是因为他们抢劫所积攒下来的钱财！”
“哈？”易卓闻言一呆。
十堰和霍家兄弟他们也有点懵逼当场。
钱鹏这话真的有点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了。
“你确定啊？钱大人？”霍行忍不住一脸疑惑的问的。
钱鹏闻言摊了，摊手，说道：“我那个时候就是个小举人，对于这起案子的内情并不太清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确实抓到人了，还是朝廷上有名的通缉犯呢！”
好吧，这事就有点说不清了。
易卓搓搓下巴，说道：“这是杀牛案里边显然有什么内情，这些显然不重要！”甭管死的是好人还是坏人，总之，朝廷上抓到了凶手，破了这案子，这就足够了。
钱鹏又忍不住嘀咕着，说道：“但是甭管这起杀牛案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隐私，老爷子审案子的功力绝对不是盖的，要不然的话，不会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抓到了凶犯！”
确实如此，易卓了然的点点头。
其他人也是如此。
这起杀牛案本身可能不太复杂，但是背后显然有些隐情。
易卓对此也忍不住有点好奇，打算空闲的时候，找周老爷子问问，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闲聊完周老爷子当年的故事。
易卓看看大家都非常放松。
他笑眯眯的说道：“好了，闲聊到此结束，咱们也该办正事了！”
易卓这么一说，钱鹏，霍行霍征兄弟纷纷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易卓。
等待易卓给他们吩咐差事。
易卓微微一笑，先转头看向霍行霍征兄弟。
“应和，应知，你们两个也知道京城最近流传的消息吧？”应和是霍行的字，应知则是霍征的字。
两人对视一眼，也纷纷点头。
霍行作为兄长，开口，说道：“大人，最近京城确实有不少流言，在这些消息中，大部分……”他注视了一眼易卓，微微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都和您或多或少有些关联！”
“确实如此！”易卓笑着点点头。
霍行，问道：“大人，您接下来要我们做些什么？我和应知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大人若有吩咐，我们必定会尽全力！”他说的一脸坦然。
毕竟，他和霍征确实没有什么权利。
易卓笑着，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出难题的！”他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说起来你们两兄弟怎么说也是世家子弟，应该有不少关系亲密朋友吧？”
霍行不知道易卓怎么会突然把话题跳到这里，却一脸坦然的点点头，说道：“我和应知确实和一些人有些交情，但基本上都是酒肉朋友，做点小事没问题，但如果是什么大事的话……”
他一脸为难，说道：“我怕耽误大人的事情！”
易卓笑着笑，说道：“放心吧，只是小事而已！”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真的有什么大事需要去处理，不要忘了，还有十堰在呢！”
他抬手指了指旁边一直闷不吭声，慢悠悠泡茶的十堰。
听到易卓这么说，霍行顺着易卓的手势也看到了旁边的十堰，不由得瞬间毛骨悚然。
因为他惊恐的发现，在易卓提起十堰之前，他好像有不短的时间没有留意到十堰了。
虽然他们之前在进证券的时候他还留意，到了十堰和对方点头示意，但似乎离开了正院之后，他的眼睛里好像就没有再看到十堰。
虽然十堰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易卓身边，但是在霍行的眼睛里，十堰的存在感仿佛一直不存在一般。
真是可怕呀！
霍行忍不住喉头抖了抖，吞了吞口水，赶忙和看过来的十堰点点头示意。
易卓没管霍行的表情只是笑着，说道：“应和，你就放心吧，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帮忙收集一下在京城所流传的一些消息！”
“哈？”霍行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大人，收集消息具体的标准呢？”
总不能随便什么消息都收集吧。
易卓对此轻描淡写的说道：“等一会儿我会给你一个名单，名单上会有些人名，你们去尽可能的查一查这些人，嗯，顺便再围绕着那些人收集消息就是了！”
“呃……喏！”霍行其实听不太懂易卓话中的意思，却不妨碍他赶紧应是。
易卓看着霍行那副茫然中带着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应和，你真的不用那么紧张的！”说着，他站起身直接去了书房。
不多时，从里面取了一张纸，递给了霍行。
霍行一脸恭敬的双手接过，就看到上面写着几个人名。
这些人名他每一个都不陌生，或多或少都有些交集。
虽然最后一个人名让他不由自主的盯了好几眼，再想想易卓刚刚所问的问题，忍不住心中一凛，有些紧张的看着易卓。
易卓笑着，说道：“应和，就这几个人，你们兄弟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要调查一下这些人，还有每天围绕这些人收集一些消息，然后汇报给我就行了！”他盯着霍行的眼睛，问道：“怎么样？没问题吧？”
被易卓盯着看，霍行短暂沉默了半秒钟之后，用力点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了！”
“那就好！”易卓笑眯眯地伸手拍了拍霍行的肩膀，语气极其温和的说道：“那么，应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喏！”霍行再度用力点点头。
既然领了差事，霍行霍征也就没有再多停留。
毕竟这两兄弟也都看出来了，易卓和钱鹏肯定私下有什么话题要说。
显然，钱鹏也是这么想的。
他在霍行霍征兄弟离开之后，主动开口，问道：“大人，你还有什么吩咐吗？”他想了想说，问道：“大人，如果您对之前的杀牛案，还有什么疑惑的话，属下会再仔细想想，看看有什么忘了跟您说的没有？”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丝怨念，年轻的时候胆子不大。
区区一个杀牛案，听到一半就因为恐惧而跑走了。
要是当时从头听到尾，可能这会儿能跟易卓所说的话题就多了。
易卓听后哑然一笑，说道：“杀牛案啊？我确实有些好奇，但是并不重要！”他笑着，说道：“广明兄，我让你留下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钱鹏脸色一正，一脸严肃的说道：“大人有话就请吩咐！”
易卓略为斟酌了一下，，问道：“你之前说你的记忆力很好，在你进官场这10来年间，朝廷上所发生的大事小事，你应该知道不少吧？”
钱鹏闻言眨巴眨巴眼睛，面带疑惑，却老实的点点头，说道：“大人说的不错，属下确实知道很多事情！”他想了想补充道：“确切的说，只要是属下经手，亲手抄录过的事情基本上就都记得！”
“那就好办了！”易卓笑得一脸愉悦，他伸手拍拍前方的肩膀，说道：“广明兄，我希望你能把这十年间你所经手的各种大事小事都抄录下来！”
“哈？”钱鹏闻言瞬间懵逼，他不知道易卓这是想做什么？
他一脸疑惑的说道：“大人，您这是想查什么案子吗？还是想查什么事情？”他拍拍胸脯，说道：“如果您就是想直接查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我的呀，属下都在脑子里记着呢！”
“我自然知道广明兄的好记性的！”易卓笑了笑，说道：“那也太麻烦你了呀，毕竟我不能每次想知道什么事情都跑过去问你吧！”
钱鹏闻言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没关系的啦！”不过易卓既然都这样说了，钱鹏这会儿本就处在刷易卓好感度的时期，自然不会不答应。
他思索了一番，说道：“不过大人，这10年间发生的事情着实不少，手下如果要全部写下来，恐怕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了！”
“放心，不着急，你慢慢写！”易卓直接拍了拍胸脯，好说话的很。
既然易卓这么说了，钱鹏自然也就没有二话了。
当下，就表示要立刻回家好抄写这些去。
易卓对于钱鹏这种立刻就开始工作的行为，表示非常赞赏。
转头就吩咐车丰，给钱鹏赏赐了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
钱鹏在官场怎么说也混了10来年了，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套笔墨纸砚绝对是宫里出来的，当下他美滋滋的，谢过易卓之后，捧着这套笔墨纸砚转身回钱家了。
临走前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将易卓所要的东西写出来。
等钱鹏离开之后，十堰疑惑的转头看，向易卓，说道：“卓公子，我能明白你让霍行霍征去办的差事，是为了您接下来坑人做准备的，但是，您说钱广明去抄录之前10年间所发生的大事小事有什么用啊？毕竟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易卓听了就忍不住摇摇头，说道：“十堰啊，你忘了《旧唐书·魏徵传》太宗有云："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之前的十年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能够不知道不少事情的！”毕竟她出尽官场，不说之前，周老爷子还远离官场数年。
就算，周老爷子回归京城之后，试图通过各种渠道补回当年所错过的各种消息，但是难之又难。
毕竟现在又不是消息大爆炸的现代。
很多事情，只要过去了，就很难找到真相。
尤其是朝堂上的各种消息，更是真真假假掺合在一起，不是当事人的话根本摸不到真相。
最简单的例子就像刚刚钱鹏所说的杀牛案一般。
他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件案子真正背后的原因，是完全不知道。
这也是周老爷子在回到京城之后，直接开始深居简出的重要原因。
他离开京城太久了，很多事情都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所以为了避免因为情报不足，而做出错误判断，所以他总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十堰听了易卓的解释，忍不住就有些尴尬，他弱弱的说道：“卓公子，我已经很长时间不看这种书了！”
易卓就忍不住翻白眼，他直接甩了袖子，说道：“打从明天开始，你每天的感想作业，直接被限制类别！”
“哈？”十堰瞬间懵逼当场。
“放心放心！”易卓伸手拍拍十堰的肩膀，一脸戏虐的说道：“我不会限定你非去看旧唐书的，只要是史书，哪个都行！”
十堰傻乎乎的回看易卓。
卓公子，您不觉得您这太凶残了吗？
易卓一脸平淡。
完全不觉得呢，谁让我为刀俎人为鱼肉，你没有反抗的权利呢！
他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说道：“总之，十堰五百字的感想，一个字都不能少哦！”
嘤~十堰表示自己想哭了。
但是易卓管都不管，直接摆摆手示意十堰要哭去外面哭去，别在面前烦他。
十堰还能咋办？
只能苦逼兮兮的跟易卓表示他想要借看史书。
毕竟，他院子里的书本基本上都是除了游记就是游记，史书这东西是根本不存在的。
易卓这回就好说话了，直接翻出了刚刚所说的《旧唐书·魏徵传》塞给十堰。
之后他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就看到十堰匆匆忙忙地行了个礼，之后，火烧屁股一样的跑掉了。
这逗得易卓忍不住哈哈直笑。
十堰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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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易卓逗了逗十堰之后，继续忙活他自己的了。
霍行霍征兄弟在离开周家之后。
霍征凑到他哥哥身边，一脸兴奋的，问道：“三哥，快给我看看名单，大人在上面都写的什么呀？”他刚刚为了保持形象，在易卓将名单给霍行看的时候，根本没有往前凑。
这会儿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霍行笑了笑，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这张名单，递给霍征看。
名单上的人名真不多，就四个。
但是这四个人名，让霍征看了不由得一呆。
“孔诸，孟辉，孙毅，还有……曹晔！”
前面三个人名倒也罢了，最后这个曹晔是什么鬼啊？
霍征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家三哥，傻乎乎的说道：“三哥，我没有看错吧？为什么这上面还有曹家三公子的名字？”
霍行却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慢条斯理的从霍征的手中收回了那张纸，又慢条斯理地将其也好放回袖带之中，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我怎么知道？这张纸是我刚刚从大人手里接来的！”
“但是……”霍征感觉有那么一点点让人窒息，他苦笑连连的说道：“三哥，这可是曹家三公子啊，咱们去查他……真的好吗？”
霍行却面色平静的说道：“有什么不好的？”
霍征张了张嘴，刚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霍行死死的盯着自己看，声音冰冷的说道：“应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应该知道有舍才有得，有些事情我们已经做了选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他伸手拍拍自家老四的肩膀，沉声道：“老四，不要忘了，投到大人名下，最初可是你的提议呀！”他一脸的意味深长。
霍征干巴巴的说道：“但是三哥，我没有想到……”他说到这里，声音不由得变得更低，轻声说道：“我没有想到大人竟然会让我们去调查曹家呀！”
“只是曹晔罢了！”霍行却一脸的不以为然，他提醒自家蠢弟弟，说道：“而且，你只看到了曹晔吗？孔诸是孔家嫡三房的嫡次子，孟辉是孟家嫡九房的嫡三子，孙毅更是孙家嫡长房的嫡四子……”他挨个将名单中的人名说给霍征听。
成功让霍征的脸色直接变了。
霍征干巴巴有些恍惚的说道：“大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呀？”
霍行看着霍征那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再度拍了拍霍征的肩膀，安抚的说道：“老四，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退后的余地呀，还是说……”他盯着霍征的眼睛看，轻声说道：“你愿意回去让大房和爹他们随意的摆弄？”
“绝对不要！”霍征立刻说的。
“很好！”霍行微微一笑，说道：“所以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加油了，虽然不知道大人让我们调查这四个人究竟是做什么，但是想来肯定是有大人的理由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要这样开始办好！”
霍征抬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都有点发红了，才用力点点头，说道：“三哥你就放心吧，我这边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霍行满意的点点头。
他很清楚，霍征的性子，虽然可能有点莽撞，有点天真，但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他也是不会掉链子的。
他想了想，说道：“应知，关于名单上那有4个人，你觉得谁做突破口比较好？”
霍征想了想，喃喃地说道：“孔诸，孟辉，孙毅……他们三家的规矩其实都挺大的，那么唯一的突破口只有一个了吧？”他转头苦逼兮兮的看，向霍行，，说道：“三哥，虽然已经做好准备调查曹家三公子了，但是真的第一个就上他吗？难度太大了吧？”
霍行虽然也觉得第1个就去调查曹家三公子，曹晔难度确实非常大，但是其他三个人的难度，其实也不遑多让。
总之，难度都是一等一的。
他微微叹息口气，说道：“从谁开始都是一样的，毕竟，这四个人谁也少不了！”
霍征也一脸无语的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他家三哥的话是有道理的。
既然决定人选需要上手调查，但是，曹晔可不是那么好调查的。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愁眉苦脸地琢磨起，怎么调查曹家三公子曹晔了。
曹家本身也是大世家，而且现在又有皇亲国戚的加成，想要调查曹晔，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霍征琢磨了半天喃喃地说道：“三哥，说起来，我曾经听过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小道消息啊？”霍行正在琢磨怎么才能顺利的调查曹晔，随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霍征凑到霍行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曾经听过一个流言，曹晔似乎有外室！”
“曹晔有外室？”霍行闻言一呆，他一脸惊讶的说道：“不可能吧？曹晔要想纳妾并不难吧？他并没有什么官职的！”
霍行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原因啊，只是之前偶尔在参加一次宴会的时候，不经意听别人提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霍征微微皱眉。
如果曹晔仅仅是看中一个女子，完全可以直接纳入府中啊，为什么要置外室？
那么反过来说，如果曹晔真的置了外室，那么对方肯定有不能进府的理由！
霍行霍征对视一眼。
不管怎么说，先查一查再说吧。
毕竟，易卓给他们的命令是查一下这四个人，然后围绕他们四个人来调查某些流言，这么一想，难度是真不小呢！
霍行霍征两兄弟的动作挺快的。
拿定主意之后，便直接转头去了某个茶楼。
他们虽然在霍家没什么地位，但是终究是世家子弟，也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在昨天和钱鹏进了周家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们了。
这会儿，两兄弟一进茶楼，就被正在茶楼消遣的世家子弟看到了。
“你们看！那是不是霍家三房的霍老三霍老四啊？”有人眼尖的喊道。
“哎？真是他们两个！”另外一个人就赶忙站了起来，打算招呼霍行霍征他们过来，好好聊一聊，顺便打探打探消息。
奈何眼尖的不止他们一桌子。
霍行霍征刚刚上了二楼，直接就被楼梯口附近的几个人给拦住了。
“哟，这不是霍三哥霍四哥吗？你们两位可少见啊？”有个衣着华丽，身材微盘的男子一脸笑眯眯的拦住了霍行霍征，跟两人打招呼。
霍行霍征看道眼前这男子！忍不住眉头跳跳。
“姚老六？”霍征一脸不满的说道：“别跟我们这么拉关系，我们还没有亲近到这份上！”
并不是所有世家子弟之间的关系都是亲切友好的，更多的是各种针锋相对。
就比如霍行霍征和眼前的姚老六。
姚老六也不恼，他嘿嘿笑着，说道：“霍四哥不要这么生气嘛，咱们可都是表兄弟啊！”
“切~”霍征继续翻白眼。
要说是表兄弟，其实也不算假。
霍行霍征和姚老六的娘是一对亲表姐妹，他们自然是表兄弟，但是真正相处起来，就是彼此相杀的关系了。
尤其是霍征。
霍征和姚老六的年纪相近一些，小时候可是没少打架。
“应知~”霍行出声阻止了霍征的挑衅，他的年纪比姚老六要年长几岁，自控能力也比较强，所以他就算知道自家弟弟对姚老六没有好感，他还是兀自忍耐了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打算看看能不能从姚老六嘴里套出点关于曹晔的消息。
要知道，姚老六和曹晔是出了名的猪朋狗友，两人干坏事都是凑到一波的那种。
姚老六也不傻，他本身凑过来就是打算跟霍行霍征拉拉关系，看看是不是能混到点什么好处，他这会儿一看霍行的态度还算好，当下也不管霍征旁边脸色难看，直接凑到霍行身边，笑眯眯的说道：“霍三哥，还是你为人好啊！”
“是我好说话吧？”霍行轻轻哼了一声。
就算是准备套消息，他也不准备给姚老六什么好脸色看。
毕竟，他们之前和姚老六的关系真的谈不上好，不直接跟对方吵起来就已经不错了。
姚老六嘿嘿一笑，赶忙拉着霍行，往自个的桌子走去，嘴里直接顺杆爬，说道：“三哥说的哪里话，你是人好又好说话，是各种好凑一块儿啊！”
一边说着，一边跟桌子边坐的人挥着挥手，说道：“都散了散了，我这边有正事了！”
姚老六这次过来茶楼喝茶，自然也是带了两个小弟来捧自己，现在他准备办正事了，自然赶紧把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打发走才行。
霍行轻轻摇了摇头，他转头看了看，一脸不满却乖乖跟过来的霍征。
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笑意。
他就知道，特征就算是不高兴也会控制好自己。
毕竟，姚老六的出现虽然只是个意外，但是不得不说这是个好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