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
  周文私下对锦绣道:“本来我觉得三位堂兄过了童生试, 明年顺顺利利通过院试,成了秀才,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周文神色有些低迷, 闷闷不乐的:“可我现在又觉得不一定。”
  锦绣好奇道:“你前些日子不还说,等堂兄们成了秀才, 咱们家人出门后,跟人打交道, 报出启珍他们是咱们家亲戚, 也能长面子不是?”
  周文撇撇嘴:“可我昨儿去武馆的路上遇到元启光那小子, 见了我是这样看的!”周文做了一个用鼻孔看人的沙雕表情。
  锦绣被逗的不行, 连连摆手:“阿文哥,你这张脸,做这种表情,容易让人梦想幻灭。答应我,以后别这样了!”
  周文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锦绣拉着人转移话题:“前日先生讲的一个问题, 我当时听着觉得听明白的,现在又有些迷糊, 阿文哥你帮我看看可好?”
  周文嘴上道:“宝儿你都不行的问题, 一般我也不行!”
  行动上很诚实的翻出自己的读书笔记给锦绣看。
  锦绣笑眯眯道:“真男人怎么能随便说不行?来!阿文哥, 咱们一起努力读书!争取也早日考个秀才出来!”
  周文一听就觉得不靠谱,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个我真的不行!一说考试我就头疼,我还是喜欢跟着楚师父习武!我将来是要做大侠的人, 读书勉强认几个字就够了!”
  锦绣眼珠一转,换了个说法:“阿文哥, 启光在大街上用鼻孔看你的时候, 你在想什么?”
  周文很诚实的回答:“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套麻袋揍的他爹妈都不认识才能解气!”
  锦绣又问:“那现实呢?”
  周文十分丧气:“现实是我碍于情面, 还要好言好语的用热脸贴冷屁股,免得被外人见了,说我们家没教养。”
  锦绣循循善诱:“如果有一天,咱们二人也和启珍堂兄他们一样,早早的过了童生试,然后又过了院试,成了秀才,到时候爹走出去该有多风光?
  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用鼻孔将启光看回去,保管他也只能咬牙忍耐,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有,到时候你就是真正光宗耀祖了!你们老周家在你手里发达了,一人庇佑一个家族,这是何等荣光!阿文哥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周文被锦绣忽悠的热血上头,完全忘了他们老周家真正意义上,只剩他一人了。
  握着拳咬牙切齿道:“就为了将来能恶心回去元启光,我也要好好读书!”
  锦绣满意的笑了,拉着周文的手道:“很好,阿文哥你跟我来,我要给你看个大宝贝!”
  然后,在周文震惊的目光下,锦绣拿出了足有两掌厚的读书笔记,珍而重之的交到周文手上。
  言道:“这是我近几月的读书心得,还有部分与先生讨论的疑难点,事无巨细,我认为重要的都写在上面了,可以说是我的心血,阿文哥你可要好好看啊!”
  周文:“……”
  周文手捧厚厚一摞读书笔记,晕晕乎乎感觉自己被套路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能被锦绣牵着鼻子走。
  读书的日子对锦绣来说,就是不断充实自己,顺便不断向周围人宣布他是个斯文人的“事实。”过的无比愉悦。
  但对周文来说,就是血淋淋的被欺压的童年,没有丝毫人权可言,谁叫在书院里,他的成绩垫底呢?读书人不出成绩,就是垃圾。
  眼见着周文的读书热情逐渐下降,锦绣眼珠一转,将隔壁住的三人也拉入读书小组,每天陪周文一起吃苦受难,大家在锦绣和楚舟的双重压迫下,三人成了难兄难弟,有苦说不出。
  周文看着有人陪自己吃苦,心理才稍微平衡一些,勉强接受了自己要被长期压迫的事实。
  但冯舒年和程远青可不是轻易就能对锦绣强大武力屈服的人,两人多次反抗无果后,共同商议出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划。
  锦绣将一切看在眼里,小手后背,心说:这都是小爷我当年玩儿剩下的,尽管来吧,小爷不带怕的!
  于是锦绣给两人来了个釜底抽薪。
  趁着书院休沐间隙,锦绣带着礼物,在寿管家的陪同下,拜访了两家的家长,顺便将自己做的详细到每一个时辰的读书计划给两人的长辈看了。
  两家长辈拍案叫好,当场决定无条件支持锦绣的计划,在他们家儿子实行反抗计划前,将人带到书房,用口水和皮鞭,教会了儿子听锦绣的话,是多么重要的行为。
  从此,冯舒年三人一直生活在锦绣的镇压下,痛苦不已,锦绣有了包括楚舟在内的四个小弟。
  关于后面一点,楚舟本人从未如此想过,他很单纯的觉得双方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因这,几人和楚舟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慢慢的,大家发现,楚舟和锦绣两人,竟然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冯舒年捂着胸口十分受伤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锦绣!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楚舟!”
  锦绣哼哼:“怎样?”
  楚舟掏出今日的读书笔记准备改动:“哪样?”
  眼看冯舒年还不长记性,准备随口瞎咧咧,程远青快速上前捂住冯舒年的嘴,苦着脸道:“当然是惺惺相惜!肝胆相照!慧眼识好友了!
  在我们大家都没发现楚兄的优点时,你们二人仅通过简单的眼神交流,就确定对方日后是自己的知己好友。
  这份预感是我等拍马难及的!真不愧是你元锦绣和楚舟!哈哈哈,对,就是这样!”
  周文忍着心痛,一脸牙疼道:“没错,你们二人不是背着我偷偷交了朋友,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天生合该是好友!谁都无法阻止你们在一起!”
  说完周文觉得自己好像遭受了世上最残酷的背叛,一脸的要哭不哭。
  楚舟被几人的形容恶心的不行,但他不善言辞,只嘴角抽搐,冷眼旁观。
  见周文这样,锦绣决定安慰安慰这个可怜的孩子,于是道:“我这里有两个好消息和两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周文果然还是很容易被锦绣转移注意力的那个周文,闻言立马道:“好消息!”
  锦绣双手拢在袖口,像个小老头儿似的慢吞吞道:“好消息嘛,是我从今儿给咱们送饭的小厮嘴里听说的,二叔家的启珍堂兄和启夜堂兄顺利过了院试,现在是板上钉钉的生员了。”
  生员,本朝俗称秀才。
  周文还是那个善良的周文,听闻果然很开心。
  “坏消息呢?”
  锦绣:“咱们二堂兄启称落榜了。”
  周文眨眨眼,消化了这个消息后反应过来:“宝儿你不是说有两个坏消息吗?”
  锦绣很无辜的点头:“是啊,这就是两个!”
  眼见周文还想问,直肠子的冯舒年直接道:“据我所知,你二叔家考中秀才的元启珍和元启称可不是一个母亲肚子里出来的,这种事儿咱们这样的人家见的还少吗?
  我说你怎么这么轴,这都反应不过来呢!庶子成了秀才公,嫡子却名落孙山,你二叔家有得热闹了!”
  本以为周文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冯舒年都想好了等下谦虚用的词儿,没想到周文不紧不慢道出一句:“哦,我们家真没见过!抱歉抱歉!让你见笑了!”
  冯舒年:“……”
  两人瞬间打成一团,周文用他几年如一日的蹩脚拳法,勉强将冯舒年压制住。
  楚舟看着院子里几人打闹,嘴角露出不明显的弧度,背着手远远看着。
  锦绣不知何时凑过去,问楚舟:“你还坚持当初的看法吗?”
  楚舟豁达的摇头,承认当初自己的偏激:“你当时邀请我加入你们的读书小组时,我觉得纯粹是浪费你我的时间,因为大家的想法不一样,对待读书的态度自然就不同,很难往一处使劲儿。”
  楚舟顺手接住从树上掉落的一片树叶,握在手心把玩,很认真道:“但事实证明,你是对的,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没有人能一眼就看透别人的一生,有如此想法的人实在太高傲,迟早要为这份高傲付出代价的。”
  说罢,楚舟十分认真对锦绣一揖到底:“我要感谢锦绣你将我及时点醒!”
  锦绣坦然接受了楚舟的感谢,说出的话还是十分无自知之明:“应该的,谁让我是个斯文的读书人呢!”
  楚舟听到锦绣如此自吹自擂,早已没了最初的浑身不适,尴尬不已,十分淡定的点头表示认同:“如果你不是打遍书院无敌手的话。”
  锦绣一噎。
  他就知道楚舟这小子看着话少,却是个最会往人痛处踩的小气鬼。
  熟悉后,这院儿里的几人,就没有不被他暗戳戳讽刺过的,偏他说的还挺有道理,几人反驳不能。
  两人说话间,旁边传来冯舒年气呼呼的声音:“好哇!就说你们两个背着我们私底下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果然如此!刚才又背着我们说什么呢!”
  楚舟不紧不慢道:“没什么,说这次休沐,请你们去我家做客的事儿,我父母想感谢几位这一年多对我的照顾!”
  楚舟家在城关镇下辖的下河村,村子距离镇上大约三十里路程,因着村子中有条小河流过,得名下河村。
  这天,村东头的老楚家格外热闹。
  锦绣几人的马车刚到村口,就有村人热情的上来打招呼:“哟,几位小公子这是又找楚家小子玩儿的吧!”
  话音刚落,马车上利落跳下一个身穿月牙白锦衣,容貌俊美,年龄在十岁上下的小公子,对着村人露齿一笑,迷得村人五迷三道的。
  口中直呼:“哎呀,我家闺女要是有小公子三分样貌,我就谢天谢,明儿一早就给菩萨磕头上香,感谢他老人家开眼啦!”
  此人之后,又从马车上跳下来一溜儿年轻俊美的公子哥儿,穿着体面,样貌不凡,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小少爷。
  村人这几年对几人已经十分熟悉,没了刚开始的拘谨,很能说笑几句。
  盖因这几年,几人闲着没事没少往下河村跑。
  毋庸置疑,几人就是锦绣和周文,以及冯舒年,程远青。
  锦绣对着村里的大婶也能聊得津津有味,笑眯眯对大婶儿道:“婶子这回可猜错了,我等今儿来楚家是有正经事要办!”
  大婶儿陪着几人走了几步,一拍脑门儿,恼道:“瞧我这记性,该打!今儿可不是楚家二丫头定亲的好日子嘛!男方家上门请期,过了这道手,两家就准备敲锣打鼓的迎亲了!”
  锦绣笑眯眯点头:“没错,我等正是为此事而来。”
  楚舟家在下河村东头,村子里的路并不好走,索性让车夫等在村口,几人步行而去。
  楚舟父母皆是老老实实种地的庄稼汉,一家子都是老实憨厚的农人,唯独出了楚舟这么个异类,也不知道是那股风将楚舟吹的完全不像楚家人。
  楚舟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妹妹。楚舟今年十七,正是读书用功的好年纪,上面的大哥二哥以及三姐均已成婚,今儿要定亲的是四姐,年十八,正是青葱好年华。
  楚家早些年因为楚父两口子踏实肯干。会伺弄土地,加上两个儿子两个闺女逐渐能帮把手,日子在乡下过的算是不错的。
  后来出了楚舟这么个异类,被书院发觉,特带回去读书,不仅不用家里花一分钱,踏实肯干的楚舟每月还能给家里攒点儿钱。
  楚家几个孩子的婚事因此在附近村子变得抢手起来,这几年,楚家前面三个兄妹均已成家,此次给四姑娘找的也是隔壁村子家境殷实的人家,楚家人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路上,冯舒年看着两旁简单的景色,对几人道:“楚舟这人也太实诚了些,先生明明说过,他今年下场,极有可能得中,到时候成了童生,家里情况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要是将四姐的婚事稍微拖一拖,等他得中再说,说不得就能找个在仕途上互为依靠的姐夫,岂不比现在要强?左不过前后几个月的事儿!”
  程远青摇头:“听说这门亲事是早些年两家就定下的,想来男方家怕是也有此顾虑,现在看来,楚家人厚道,压根儿就没打算悔婚!”
  锦绣对此非常认同,随手摘了路旁的一枝野花拿在手里把玩,对着远远看去就人来人往热闹不已的楚家大门道:“楚舟兄家人最让咱们敬佩的,不就是这点嘛!知足常乐,没有野心,也从不给楚舟拖后腿!”
  话音落,锦绣一眼在乌泱泱的人群中看见了气质卓群的楚舟,说实话,真有些鹤立鸡群的意思,这几年书院的沉淀让楚舟拥有了和村子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沉静气质。
  楚舟显然也看见了几人,快走几步上前,脸上还是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只不过亲近的几人都知道,他心情很好。
  楚舟对几人拱手道:“今日家中繁忙,有劳几位跑这一趟,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锦绣将手中拎着的盒子递到楚舟手里:“这是给四姐的一点心意,望她一生顺遂,与夫君相处和和美美!”
  其余三人也争相送上了自己的礼物,大喜的日子,也不开不适宜的玩笑,只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最后楚舟带三人见了家中长辈,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儿,冯舒年拍拍胸口,长舒口气,翻着白眼儿道:“光看别人定亲就这么累,这要自己成亲,得累成啥样儿啊?
  我听说,男方上门迎亲时,还得接受女方家属的十八班考验,今儿这一遭,我就感觉将自己平生所学的吉祥话都说尽了,要是自己成亲,怕不是要提前找人写!”
  程远青打趣他:“舒年,按理说,十六的年纪,长辈确实该给你安排通房丫鬟了,但前些日子我仿佛听冯老爷说,你不考中秀才,这些能让人分神的事儿,是想都不要想了。
  所以成亲什么的,过过嘴瘾就算了,真要想啊,才是伤心呢!”
  冯舒年不服气,和程远青争辩:“你又能好到哪里去?算起来你比我还小一岁呢!作为师爷家的公子,别说逛青楼了,就是家中丫鬟姐姐的手,怕是都没摸过!
  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好自豪的!”
  周文今年十四,对这种半大小子之间口头占便宜,容易擦枪走火的事儿不感兴趣,全部心神被锦绣逼着放在读书上,唯一的乐趣就是休沐日,一整天泡在楚师父的武馆中不回家。
  没有宝儿弟弟喊他读书的日子,美滋滋。
  锦绣自觉是个小孩儿,不该懂成年人之间的话题,于是对看几人斗嘴的楚舟道:“你先去忙吧,今日怕是很多事都要你出面应酬吧!这村子我们也熟,等会儿自己随意走走即可。”
  事实如此,楚舟也不做推辞,和几人打了招呼,就被人远远地喊走了。
  周文看楚舟沉稳坚毅的背影,触情生情:“楚舟兄也就比我大三岁而已,但他家中大大小小的事,似乎都要问过他才能决定一般,真不容易。”
  锦绣回头看周文一眼,也很认真道:“阿文哥你也不差啊!努力上进,乐观开朗,外出行走,家中长辈最放心的就是你了!”
  周文脸皮薄,最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夸奖,锦绣这一夸,让他耳朵尖儿都开始泛红。
  四人站在此处,和村中其余人格格不入,刚开始大家都不敢上前,只远远看着,但耐不住有胆大的姑娘,终于鼓足勇气,红着脸磕磕巴巴和冯舒年搭话。
  今年十六岁的冯舒年,身形高挑,样貌继承了母亲的柔和,眉梢眼角都自带说不出的风流,站在那里不说话,活脱脱话本里惹得大姑娘小媳妇儿春风萌动的芳心纵火犯一个。
  别看冯舒年长了一张渣男脸,但纯情的很,真就像他说程远青那样,他自个儿长这么大,连丫鬟姐姐的手都没摸过。
  第一次被大姑娘搭讪,虽然大姑娘长得不符合他的审美,他依然脸红了,还是瞬间就爆红的那种,整个人从脸到露在外面的脖子都红彤彤的,完全是煮熟了的红鸡蛋。
  锦绣一看就乐了,和其余几人站一旁看热闹。
  冯舒年强装镇定打发走了前来搭讪的姑娘,眼看不死心的第二个,犹犹豫豫还想上前,冯舒年火速拉着几人离开案发现场。
  等走远了,周围没什么人,冯舒年才不高兴抱怨道:“真不够兄弟,看我在儿出糗,也不帮一把!”
  程远青乐呵呵的摇着一把从他爹书房偷来的折扇,摇头晃脑道:“非也非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实乃人之常情,谈不上出糗!”
  周文十分不解反问:“你不是说,你是家里女性长辈最爱的小棉袄,最会和女人聊天了吗?原来你都是吹牛的!”
  冯舒年脸都憋红了,也没想好怎么解释自己今天发挥失常的原因,只咬定一点:“这不一样!”
  周文:“哪里不一样?”
  冯舒年:“家长女性长辈和别人家的能一样吗?”
  周文只用眼神告诉冯舒年:吹牛!
  冯舒年憋屈的厉害,转头向最善解人意,博学多才的锦绣求助。
  锦绣摊手,笑眯眯道:“我还是个孩子呢!你们成年人的话题,我不是很懂啊!”
  冯舒年:“……”
  这几年几人没少来下河村,因此对村里的情况十分熟悉,自娱自乐的场子能找着不少。
  锦绣提议:“正直冰雪消融之际,想来河底的鱼儿也想上来感受春天的气息,咱们何不趁此时机,与鱼儿来一场亲切的友好交流呢?”
  程远青赞同道:“这么些年,我就喜欢锦绣你这厚颜无耻的样子!是哥哥心中打遍书院无敌手的苗子!”
  锦绣脸一黑:“不提这个打遍书院无敌手的黑称,咱们还是朋友!”
  程远青笑嘻嘻与锦绣互相伤害:“你不提,我不提,书院所有人都在提。你不说,我不说,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你这又是何必呢?掩耳盗铃,所有人心知肚明并且坦然承认的事儿,不是你主观否认就能抹灭的,望你知晓呀锦绣!”
  自从锦绣联合两人家中长辈镇压二人后,二人在读书上彻底安分听话了,但却留下个后遗症,就是时不时言语上刺激锦绣两句。
  锦绣一生气,就与河里的鱼较上劲儿了,当天傍晚,带回满满两大篓子肥硕的鱼送与楚家。
  楚父楚母十分惊讶,锦绣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留着养在家里,给六姐姐玩儿吧。”
  楚家父母觉得很不好意思,楚六丫却十分高兴,开开心心谢过了锦绣,甜滋滋的喊哥哥楚舟帮忙抬着两篓子鱼往水缸里倒。
  楚舟也惯着这个妹妹,假装没看见父母不赞同的眼神,轻松帮妹妹完成她的小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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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一眨眼就十岁了,开心到想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