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男儿气慨
  楚若烟将匕首收好,向耶律亭望去一眼,轻哼道:“七殿下,一会儿若混得过去也倒罢了,若是混不过去,我可要自个儿逃命,你可别怪我没义气!”
  哪个用你讲义气?
  耶律亭点头道:“若是不能,我们会护你二人先行脱身,一切小心!”
  啧!
  这会儿的七殿下,倒是颇有男儿气慨!
  楚若烟点头,向耶律心打个招呼,二人带马,退入众随从之间。
  隔这么一会儿,对面的人马已离的更近一些,竟然是黑压压的一片,难知是多少兵马。
  耶律亭暗暗叫苦,可是当此情形,若是转身策马飞逃,反是会引兵马追拿,倒再也无法混的过去,只好硬着头皮,正面迎上。
  双方越离越近,对面也已瞧见这里的小队人马,便有人扬声喝道:“前边何人?”声音宏亮,中气十足。
  耶律亭向连思比个手势,正要命他应答,楚若烟已低声喝道:“不要应!”
  为什么?
  耶律亭不解。
  楚若烟向他一瞪,轻哼道:“连思若应,岂不是告辞人家他功夫不弱,还如何蒙混过去?”
  是啊,现在的距离,断不是寻常人的声音可以及远!
  耶律亭一惊,额角顿时汗出,点头道:“不错!”自己挥手扬声呼道,“我们是过路的客商,劳烦军爷行个方便!”
  他自幼养尊处优,虽说习过些功夫,也不过强身健体,此刻虽纵声高呼,但很快飘散在风中,对面只听到一些回应的单音,并听不清说些什么。
  耶律亭喊过片刻,楚若烟立在马上,纵目望去,但见对面似分出一小队人马,向这里疾驰迎来,便低声道:“他们来了,依原来想好的说辞,莫要说错!”
  耶律亭又如何见过这等阵仗,虽点头答应,掌心已皆是冷汗,低声道:“你们记得,若是他们不能放行,你二人先走!”
  那也得走得脱!
  瞧着对面黑压压的兵马,楚大小姐暗语。
  只是此刻对面的小队人马越驰越近,楚若烟已不敢擅自开口,马疆微收,与耶律心更落后一些,,一双眸子只隔过人群的缝隙向越来越近的人马注视。
  眼瞧着对面的兵马越离越近,从影影绰绰的影子,已能分出马形人影,再近一些,已能看到马上人飞扬的衣摆。再近一些,便连夕阳映在他们身上铠甲的光芒也已瞧的清清楚楚。
  为首将领的装扮,倒似苍辽的将领!
  楚若烟心头刚刚一动,就听耶律心失声叫道:“是他!”马疆一抖,便冲了出去。
  “喂!”楚若烟忙喊,急忙伸手,却没有将她抓住,只得跟着她冲出,唤道,“公主,快回来!”
  只这一会儿,两队人又近一些,楚若烟眸光掠过,跟着大喜过望,扬声喊道:“大哥!是大哥!”跟着耶律心向对面的小队人马迎去。
  来的人,竟然是骁骑大将军楚若宇!
  此刻耶律亭也已认出,也是大喜过望,一提马疆,跟在二人身后驰去。
  驰到近处,楚若宇也已认出三人,诧异之余,也纵马当先赶来,扬声问道:“若烟,怎么是你?”
  楚若烟却同时扬声问道:“大哥,九哥呢?”
  楚若宇:“……”
  小没良心的丫头,一见面只知道问钰王!
  奔到近前,一把将她马缰带住,向她身后二人俯首道:“臣见过七殿下!三公主!”
  耶律亭也驰到近前停下,轻吁道:“不想刚进南疆便见到楚大公子,当真是幸甚!”
  楚若宇瞧瞧三人,向后指道:“钰王在随后的军中,你们且跟我去见过罢!”
  耶律辰就在这里?
  楚若烟大喜,连忙点头道:“好!太好了!”纵马过去,与他并羁而行,问道,“大哥,爹呢?可曾和你们在一起?”
  楚若宇道:“父帅留守大营,今夜赶去便能见到!”
  楚若烟再问:“如今这南疆情形如何?可曾见到四殿下?”
  楚若宇摇头,皱眉道:“我们赶到也不过数日,已得知四殿下下落,老四已经赶去,详细见到王爷再说罢!”说完向耶律亭一望,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常王殿下为何会来南疆?”
  身为皇子,离京跑来边疆,可不是一件寻常事。
  耶律亭苦笑道:“说来话长,等见到九弟和楚大将军再说罢!”
  是啊,耶律辰与楚家父子出兵到他们离京,虽只短短数日,可是却生出许多事来,三言两语又如何说得清楚?
  楚若烟跟着点头。
  楚若宇见状,也就不再多问。
  耶律心见到他,一颗心早已乱了几分,一双眸子落在他的身上,如被黏上一般难以收回。
  耶律辰也未料到,对面来的,竟然是这三人,不禁错愕,向楚若烟深望一眼,转向耶律亭道:“不想是七皇兄远来,先且随大军驻扎再说话罢!”传下令去,大军继续前行。
  楚若烟见他身后乌压压一片,足有两万人马,忙催马赶上,扬眉问道:“九哥,这是去往何处?”
  耶律辰下巴微扬,向前指道:“驻地便设在那方的莱临洲!”
  “既已到南疆,为何还驻在漠上?”楚若烟不解。
  那边层层叠叠的树影,当是已出大漠,纵然策马缓行,也不过几个时辰,他们却将驻兵之地选在大漠上。
  耶律辰回头,微微一笑,低声道:“怎么,你不恼九哥了?”
  他离京时,这丫头还在和他生气!怎么这会儿见面,竟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被他提醒,楚若烟才想起之前的事,瞪他一眼,轻哼道:“哪个恼你?分明是你在恼若烟!”
  丫头还倒打一钯子!
  耶律辰好笑,微微摇头,隔一会儿才轻声道:“那日,我是瞧见明世子的马才会上楼,并不曾跟踪你!”
  “哦!”楚若烟听他竟然解释,眨眨眼,抿唇笑道,“我倒是当真背着你请明大哥追查当年的事!”
  “……”
  丫头又调皮!
  耶律辰无奈,轻叹点头道:“事情未明,你不愿我太过忧心罢了!”
  ??
  妖孽是几时想通的?
  楚若烟侧头向他瞄去一眼。
  人马进入莱临洲时,已是黄昏时分。楚若烟纵目望去,但见入眼是一片密密的林子。林子里排排营帐辅展出去,瞧不到边际。
  楚远得报,自帅帐中迎了出来,见楚若烟与耶律亭、耶律心同来,露出一丝诧异,向耶律辰望去一眼,扬眉唤道:“王爷!”语气颇为不悦。
  耶律辰浅笑,只是微微耸肩。
  “怎么?”楚若烟敏感的捕捉到二人神情中的异样,不解问道,“你们在捣什么鬼?”
  什么叫捣鬼?
  耶律辰好笑,向她瞄去一眼,转向耶律亭道:“实不知七皇兄为何会与若烟同路来这南疆?”
  楚若烟抢道:“哪是我要来南疆,实是被七殿下绑来的!”
  绑来的?
  楚氏父子扬眉。
  耶律亭:“……”
  这丫头就不能少说一句?
  楚若帆向耶律辰望去一眼,轻哼道:“不想只是一个七殿下,便能将若烟劫出京来!”
  她被耶律亭所劫,怎么楚远父子似是怨到耶律辰身上?
  楚若烟不解,信口道:“自是他没有伤若烟之心,若不然,岂能到了这里?”
  “什么?”耶律亭错愕。
  楚若撇撇唇,自领口取出竹哨,呜呜吹响。
  声音传出不过片刻,便见林外人影微闪,只是片刻,两条人影已一左一右,立在楚若烟身后,微微躬身,向众人一礼。
  荆明、韩立?
  耶律亭错愕,目光里皆是震惊,指指二人,又望向楚若烟,结舌道:“这……这……”
  最初离开上京的几日,他几次改路,为的就是躲开韩立的追踪,可是,为何这二人会出现在这里?
  楚若烟耸肩,撇唇道:“纵然知道你不会下毒手,可总还是有他们在我更放心一些!”
  也就是说,这二人始终跟在他们身后?
  耶律亭张了张嘴,已说不出话来,望向二人的目光皆是不信。
  韩立与他目光相触,微挑了挑唇角,躬身道:“小人在殿下将马车赶入山谷时便已赶到!”
  耶律亭:“……”
  所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里?
  心中不忿,转头又望向荆明。
  荆明更较韩立调开的早些,来的应当没有那么快罢!
  荆明也跟着躬身道:“小人先一步赶到苍梧古城!”
  耶律亭:“……”
  也就是说,他费了许多功夫,只是避开这二人的视线片刻?
  楚若帆向二人赞许点头,侧头向耶律辰一望,轻哼道:“幸好有你们!”
  这是赞荆明和韩立?
  怎么听着更像是讥讽?
  耶律辰无奈,只得扬声道:“出来罢!”
  随着他的话落,但见树后、草丛,甚至树上,影影绰绰闪出几个灰衣人来,都是脚步无声,飘然而至,齐齐向耶律辰躬身为礼,却并不说话。
  哪来的?
  这一回,轮到楚氏父子诧异。
  韩立却微笑道:“原来这几位兄弟是钰王殿下的人,难怪如此了得!”
  为首一人俯首道:“韩立兄弟客气,若非我们人多,岂能躲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