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云乐,你今天到底是去干什么了?”秦凌问道,诸葛云乐是皇帝身边的人,正常情况下他本不应该外出一整天不见人。
  诸葛云乐脸色愈发难看,他看着秦凌说道:“今日我本不应离宫,是义父让我替他外出办事……”
  秦凌心头一跳,看向诸葛云乐。诸葛云乐默然与她对视一阵,然后说道:“阿凌,一直以来你都对义父很是戒备。从前我只当你是因为伯母的事情,想不开。如今看来,你是一早就知道什么了,对吗?”
  秦凌看着诸葛云乐,想了想说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怀疑。”
  诸葛云乐苦笑一声,竟踉跄了几步。
  秦凌赶紧上前扶住他,有些心疼地说道:“云乐,你冷静一下。”
  诸葛云乐埋着头,苦笑道:“怀疑,我也怀疑。我怀疑他告诉我身世的目的,怀疑他回来之后入朝的企图,我怀疑了他很多,却还是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秦凌扶着诸葛云乐坐下,“云乐,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你不要责怪自己。”
  诸葛云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了,陛下那里,你今天有见到他人吗?”
  秦凌摇了摇头,“事发太突然了,我就算有心想去,现在也轮不上我。”秦凌说来也有些无奈,她虽然是公主,但是跟皇帝并无亲缘关系。皇帝突发急症,除了太医而外有资格第一时间前去皇帝身边的只有皇帝的亲眷。
  别的人,哪怕多看一眼多问一句,都会被冠上窥视帝尊的罪名。皇帝生病了,这个时候扣上这个罪名可不是什么好事。
  “明天我去。”诸葛云乐说道。
  秦凌看着诸葛云乐并不赞同他的决定,“你现在去,怕是也见不到陛下的面。我今日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养心殿戒严,就连后宫妃子,位份稍微低一点的都进不去。”
  秦凌想起今日白天得到的消息,脸上的神情越发沉重了起来,“朝臣们更是无法探望,连唐青俞都还没有去过养心殿,一切估计只能等陛下醒来再说。”
  “不能再等了。”诸葛云乐说道,“陛下莫名昏厥,这个原因不查清楚我安不下心。你别忘了,我们不能去,可是娜雅身为陛下的妃子,她可以去。这时候放任陛下跟她独处一室,这太不可控了。”
  秦凌垂下头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身份毕竟是外臣,这个时候若是闹出硬闯宫禁的事情,谁都救不了你。”
  秦凌说得在理,诸葛云乐想了想只能同意。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别的事,时间也晚了。诸葛云乐便回了自己府上。
  第二日一大早,秦凌收拾停当便进了宫。养心殿守卫森严,秦凌远远地就看见一队禁卫军守在养心殿门口,秦凌脚步一停,转身先去了太医院。因为皇帝莫名昏厥,整个太医院如临大敌,全部太医都在养心殿值守。
  可也不是所有太医都能这么熬着,太医院判年纪大了,昨晚在养心殿守了一晚上,到了白天怎么着都有些受不住了,便先一步回了太医院休息。秦凌到了太医院的时候只有院判大人一人。
  “公主殿下,有失远迎。”院判得知秦凌来了,连忙迎了出来。秦凌将院判扶了起来,说道:“院判大人使不得,您已经累了一夜了,秦凌这个时候前来打扰原本是不妥。只是您也知道,陛下突发急症,我等不敢擅自前去养心殿打扰。但是一直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惴惴不安,实在安心不下来。”
  “公主殿下担心陛下,这本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公主殿下可以放下心来了,陛下已经醒来。”院判看着秦凌说道,如不是皇帝醒了过来,院判也不会这么早回到太医院来。
  “醒了?”秦凌有些意外,她刚刚看见养心殿外守卫严密,还以为皇帝还没有好转,结果现在院判却说皇帝已经醒了。
  秦凌心中一动,问道:“院判大人,陛下是何时清醒的?”院判引着秦凌进到屋内,然后给秦凌上了茶,说道:“半夜便醒过一次,到了晨间才彻底醒过来。也是确认陛下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老臣才告了假回来。”
  秦凌心里算了算,皇帝竟已经醒了好几个时辰了。但是为何养心殿外的守卫丝毫没有减少放松的感觉?秦凌心中一紧,皇帝在养心殿养病,禁卫军却将整个养心殿看守得密不透风,盛无为这是想干什么?
  “大人,不知陛下这次昏厥到底是为何所致?”秦凌问道,院判听见秦凌这样问,整个人僵硬了一下,为难道:“殿下,这事关陛下龙体安康,还恕老臣无法告诉殿下。”
  皇帝的病情自然是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秦凌也是一时情急,没忍住问了出来。
  秦凌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太医院自有太医院的行事准则。院判大人不必为难,秦凌只是……一时情急罢了。院判大人只当没听过秦凌今日所说的话,也不必在意。横竖如今陛下已经醒了,想来很快就能大安。”
  见秦凌没有纠缠,院判松了一口气。秦凌想了想,站起身来告辞。离开太医院,秦凌也没有往养心殿走。反而转道去了内宫。
  此时时辰还算早,内宫众人都还在各自宫里。秦凌径直去了盛月宫里,得到消息的盛月楞了一下,看着自己身边的宫女说道:“你说谁来了?”
  “回娘娘,公主殿下来了。”宫女低头回道,盛月放下手中的发簪,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说道:“这倒是稀奇了,她秦凌竟然还能有一天主动到我这里来?她来干什么,说了吗?”那宫女想了想,说道:“没有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奴婢看公主殿下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倒像是随意走过来串门子的。”
  “串门子?”盛月啼笑皆非地说道:“我跟她有什么门子可串。罢了,人都来了总不能把她赶出去。请她前厅喝茶,本宫待会儿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