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与道义
  “好,你说吧,我听着。”夜信笑道。
  “阁主以一已之力,独自经营着一家信息交流阁,不容易,我对阁主的敬仰超过了天上的浮云?”白霜雪说道。
  “超过了浮云?是什么意思?”夜信问道。
  “多得数不清楚,阁主这么聪明的人也难以数清浮云吧。”白霜雪说道。
  “那是,谁可以数清浮云?连神仙也不能。”夜信说道。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白霜雪说道。
  “只有这么一句?让人哪里睡得着觉呢?”夜信说道。
  “还要说多少句?”白霜雪问。
  “最低要说五句好听的话,我就走。”夜信说道。
  “阁主长得好看,超过了一般的少年,第一句。是不一般的少年,第二句。是非常一般的少年,第三句。是无人可比,非同一般的少年,第四句。是能力超群,非常一般的少年,第五句。好了,回房睡觉。”白霜雪说完,松了一口气。
  “明天我再来找你啊。”夜信笑道,站了起来向外走去,他看到白霜雪面如土色的脸,心情大好。
  她越不想见到他,他偏要时常到她面前晃悠一下,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今天心情很好,明天再来。
  白霜雪恨恨地瞪了夜信一眼,他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臭小子,天天吃喝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务正业,只过着米虫般的生活,却心灵空虚,只想干一些无聊的事情,以填满内心的那个空洞。
  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可以有时间陪着他闲聊,她要自救,她每天都要做药丸,这些药丸都是用来保命的,她一天不离开这里,她一天就不能不吃药丸。
  第二天,她正在屋里做着药丸,夜信已经踏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
  “你在做什么?”
  “做药丸。”白霜雪说道,她边向捣药罐里加一些药材,便捣碎它们。
  “是为了救自己的性命吗?”夜信问道。
  “是。”
  “你想知道极寒之地在哪儿吗?”夜信问。
  白霜雪停止了捣药,目光灼灼地看着夜信,他脸上全是得意的神情,有所恃,便脸上显出得意,她淡淡地笑了笑:“阁主是想玩猫抓耗子的游戏,先让耗子跑,接着再把它抓回来,再放走,再抓,如此反复,让耗子筋疲力尽,再把耗子吃掉。”
  “你在形容我是猫,而你是我利爪之下的耗子吗?”夜信笑道。
  “不是吗?”白霜雪问,“阁主明知道我想得到这个消息,却故意问我,如果阁主想说,就直接说了,为什么还问我想不想知道?”
  “女人多善变,你先一会想得到这个,下一会又想得到另一件东西,我得问问,才可以定。”夜信说道。
  “我想知道,可阁主却不会说,因为阁主不知道。”白霜雪笑道,她拿起药罐,继续捣着药。
  “谁说我不知道。”夜信激动地说道,他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平复了一下,他一下拉过白霜雪的手,白霜雪吓得心里一跳,她手中的药罐都咕嘟滚落在桌子上。
  夜信收回了放在她手腕的脉博笑道:“看来你真是得了重病,而且命不久矣,怪不得会着急想知道极寒之地的重生池。”
  白霜雪生气地缩回手,她笑道:“难道世间所有的事都必须靠你才可以办成吗?我看太阳也没有因为哪个人的消失而停止了东起西沉,别把自己看得太过高了,做人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
  “你在生气?”夜信笑道。
  “没有,我怎么会生气呢?”白霜雪硬声说道,她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怎么会像阁主那样生气呢?我也不会像阁主那样,遇到一点小事,就从东头追到了西边,要讨回一些,才善罢甘休。”
  “我是想讨回一些什么,可就怕你不想给。”夜信说道。
  “阁主不是说不看中金钱这种俗物吗?想要别人的身体零件,你是想要我的哪个脚指头?”白霜雪问道,如果他想要她的脚指头,大不了,她可以用银针,再把它的神经给唤醒,她还可以拥有一个好的脚指头。
  “我是想要得到你的身体零件,只是你愿意换吗?”夜信问。
  “说吧,让哪部分失去知觉?”白霜雪问,如果能知道极寒之地的准确位置,她可以尽快救得自己的性命,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我想要你的身体,你可是同意?”夜信问。
  “为什么班主只用了几个脚指头,你却找我收这么多?”白霜雪问。
  “你和他不同,他只是换钱,钱对藏信阁来说并不算什么,可你想要的地方别说是人间的人不知道,就连妖界、魔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你的性命危在旦息,根本等不起。”夜信说道。
  白霜雪垂下眼帘,他说的都对,她现在的药丸数量越加越大,可身体却急剧地在衰老,她根本无法阻止,她心里很恐慌,可她却耗无办法。
  她想过,等到了妖界后,再打听极寒之地,可她又担心这个身体根本不会等她,她能感觉到身体每天都有细胞死去,却没有细胞重生,她的血管里的血液每天都在减少红色圆圆的小球,可却没有增加的。
  她知道这是年老的人会经历的一个正常的过程,可她现在还年轻,她心有不甘。
  “除了这个,你还能提别的条件吗?我这个身体已残破不堪,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你也可以感觉到我的身体的状况,我不知道你要它,有什么作用?”白霜雪喃喃地说道。
  “我自有用处,只是问你愿不愿意拿它来换极寒之地的重生池这个消息。”夜信问。
  “我现在还有选择吗?”白霜雪苦笑道,要么死,要么把身体卖给他后,过一段岁月再死。
  “我并不是乘人之危,我还是会征得你的同意。”夜信笑道。
  白霜雪淡淡地笑了笑,现在这个状况不算是乘人之危吗?可落后了就要挨打,弱者注定了会受到强者的欺负,世间运行法则而已,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道义与不道义可言。
  “雪儿姑娘是同意了吗?”夜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