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岚把最后一道蛤蜊汤放上桌，菜就都上齐了。
  围坐在桌边的三个人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起筷。曲岚看看对面的秦妈妈，又看看身旁的秦晋，暗叹口气，牵起笑容说：“不如……我们先干一杯吧，祝伯母生日快乐！”
  秦妈妈欣慰地笑着举起高脚杯，秦晋对上曲岚的眼神，也举起酒杯，轻声说：“生日快乐！”
  玻璃碰撞的声响清脆好听，原本生疏的氛围终于有了一点暖意。
  “岚岚，你的手艺真是不错！哪里学来的？”秦妈妈由衷地赞美。一桌菜色香味俱全，甚至连装盘都很考究，还用了西兰花、圣女果之类的蔬菜精心做了点缀，这女孩乖巧贤惠，会是个好妻子，她的儿子有福了。
  “我跟我爸爸学的，他自己是厨师，在家乡经营一个饭店！”
  曲岚有几分自豪，相比起秦晋的大法官父亲和贵妇人母亲，她只是出身小康之家的普通女孩，但她丝毫不因此而感到自卑。
  “民以食为天，这话一点不假，你这个徒弟都有这么好的手艺，想必你爸爸的饭店生意一定很好！”
  “嗯，还不错！”
  秦晋默默地吃着桌上的菜肴，几乎不太插话。
  “今天的白葡萄酒不错，是伯母带来的，你不喝吗？”曲岚把话题引到他这里。
  “我等会儿要开车送你回去，不喝了！”
  曲岚摆摆手，“我打车就好，你等会儿送伯母回去吧！”
  秦晋不说话，秦妈妈知道儿子的心思，对他们说道：“不用送我，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就两条马路而已，吃完饭散个步就回去了。岚岚你住的远，一个单身女孩子不安全，让他送你回去。
  曲岚不再坚持，拿过秦妈妈面前的碗道：“我帮您盛汤！”
  吃完饭，生日蛋糕摆上了桌，秦晋把切好的蛋糕递到秦妈妈面前的时候，曲岚看到她眼里都有泪光。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她妈妈的生日都是在年初，每次她回家过年的时候都能为她过生日，温馨是温馨，却从来没见过像秦妈妈这样的表情。
  同样的场景却因为人生际遇的不同而有了不同感受，她现在了解了。
  秦妈妈跟他们道别的时候，脸上既有感激，又依依不舍，目光一直停留在秦晋身上。
  “路上小心！”秦晋发觉自己在两个人面前会完全丧失律师赖以生存的口才，一个是曲岚，一个就是他妈。
  不过显然秦妈妈已经非常满足，脸上虽然不舍，却还是一个劲地催促他们回去吧回去吧，年轻人需要多一点空间相处。她的儿子估计再也不可能遇到像曲岚这么好的女孩儿了，不好好把握一定会后悔终生。
  关起门来，熟悉的空间里只剩下秦晋和曲岚两个人。
  “你今晚好漂亮！”
  秦晋记得两年前她离开的前一晚，也是穿了这样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有华丽的荷叶边和蓬蓬的下摆。今天她看起来更淑女一些，有了一点成熟的味道。
  “谢谢！”
  曲岚眼睛不知该看哪里，上次来这里送还手机她不觉得，这回怎么看这房子里都是他们共同生活的痕迹。电视机上搁了一排小公仔，都是她买回来一字排开的，还有那个软软的红苹果沙发还是静静地放在茶几旁边，她以前最喜欢窝在里面看电视。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绪不平。
  “其实……我今天不该来的！”这是她心里的想法，不自觉地就说出了口。
  “为什么？”
  曲岚听到他温柔的声线就忍不住抬起头看他，索性把话说开：“我不想让你以为我在插手你的家务事，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热心过头，已经受过教训了，却还是改不了。”
  她喝完杯中的酒，又伸手倒了一杯，今晚这支干白很醇厚，她很喜欢。秦晋和他妈妈都喝得少，还剩下好多呢。
  秦晋拉住她的手，眉头轻蹙，“岚岚，你不要这么说，错的人是我，你没有做错什么！”
  他应该对她说谢谢，很多事往前迈出一步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
  “我想吃蛋糕上的巧克力碎！”她不是撒娇，只是想喝点酒。秦晋这么拉着她，她都腾不出手来了。
  “好，你等等，我去帮你弄！”
  秦晋知道她最喜欢吃蛋糕上作装饰的巧克力和那层厚厚的巧克力壳。都说吃甜食能让心情好一些，他的岚岚从回来之后都没有真正开怀过，是他带走了她的快乐，可是又笨得不知道如何补偿。如果巧克力蛋糕是解药，他愿意买一座甜点屋给她。
  他把盘子放到她跟前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喝了不少酒，脸有些酡红，他在她身边坐下来，轻拢住她的肩膀道：“岚岚，不要再喝了，你喝多了！”
  曲岚摇摇头，“我没喝多，我一直在想你说的话，你说‘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无法逆转了’，指的是你父母给你带来的伤害吧？以前我不懂，今天懂了一点！”
  秦晋搂紧她，把脸颊贴在她的发上。她一直都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懂他、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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