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大厦的产权
  自从上次的“新材料陷阱”之后,云家可一直都在闷声发大财,再也没有过什么激进的行为;原来他们是在这里,等着孔英呢!而既然他们能算计孔英,就应该会算计我,但究竟会怎么算计呢?
  不觉间,一股危险的味道,瞬间蔓延了我全身;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用那么阴狠的手段,来对付我!他们那招“借刀杀人”,简直玩儿出了新高度!
  时间转眼便是一周过去了,孔家与范家的联姻,也是彻底黄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孔家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价大跌,但他们在新城的机械制造产业,却还依然坚挺!因为机械产业不是上市公司,再加上他们有“盖特基金”作为依仗,倒是跟我们东商集团,打得你来我往。
  范冰葬礼的那天细雨蒙蒙,我和彩儿都去了,一身黑色素装,撑着黑色的雨伞;有时候你真的无法相信,曾经那个活蹦乱跳的女人,眨眼间便被装在了骨灰盒里。
  下葬的时候,有两位老人哭得特别凶,他们是范冰的姥姥、姥爷,几乎整个人都扑在了棺材上,死活不让埋土;范国宾也哭成了泪人,扶着两位老人不停地劝慰。
  “你个混账东西啊!冰儿就是我的命,你怎么不保护好她?!我女儿嫁给你,成了那副模样,现在冰儿,又成了这样;范国宾,你就是个灾星,该死的人是你,你就不配做个男人!”那个老头抓起一把黄泥,狠狠砸在了范国宾的脸上。
  范国宾也不生气,只是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黄泥,又哭着抱住岳父的腿说:“爸,你打死我、杀了我吧,都是我不好,我没能耐!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您倒不如给我来个痛快,让我跟女儿一起走得了,这样黄泉路上,我也好照顾他。”
  当时他的哭声真的痛彻心扉,我听了都止不住鼻子一酸,眼角渗出了泪;这时候范冰的姥姥就赶紧说:“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啊?现在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国宾了,你还这么埋怨他,你让他心里怎么熬啊?!”
  “妈,你就让爸骂吧,这样我心里还能好受点儿!如果不是要照顾阿珍,我真的都不想活了,我范国宾真的很失败,我活着生不如死啊?!”范国宾就那么跪在泥地里,又抱着岳母的腿说。
  再后来有不少亲戚上去劝,这才把葬礼继续进行了下去;晚些时候,又有人安排我们这些亲朋好友,去饭店吃了饭;但范国宾和他岳父母都没出现,宴会还是范国宾的一个堂弟给操办的。不过想想也是,摊上了这么绝望的事,又有谁还能吃得下饭呢?
  吃过饭后,我带着彩儿进了车里,这时候我问她说:“姐,草药你都带了吗?虽说范家遭逢了这样的事,但阿珍嫂的病,也不能延误了。”
  彩儿擦了擦泛红的眼睛说:“带了,就在后备箱里,只是咱们这时候去合适吗?人家范国宾和岳父母,现在搁家里,指不定有多伤心呢。”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去;范国宾已经失去了女儿,他不能再失去阿珍嫂了;尤其最近这段时间,阿珍嫂的病情,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善,咱们得给他们希望知道吗?”
  “好吧,但去了以后,你不要把话说得太满,省得以后万一治不好,也有个台阶下。”彩儿抿了抿嘴唇,轻轻拍着我胳膊说。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完,我们就开车往范家赶,那时候雨已经停了,但天气还是灰蒙蒙的;是保姆阿兰给我们开的门,客厅里依旧伴着哭声,主要是范国宾在哭。
  正往里走的时候,我就听见里面,范冰的姥姥说:“老头子啊,你看国宾也够可怜的了,阿珍阿珍瘫痪,女儿女儿去世,不行的话,就让国宾寻一户好人家,再婚算了!咱们把阿珍接走吧,省得再连累人家国宾。”
  听到这话,范国宾当即哭着说:“妈!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想要了我的命吗?!女儿没了,您再把阿珍带走,这往后还让我怎么活啊?!”
  “傻孩子,妈也是在为你着想,阿珍已经这样了,这些年你的付出,我们也都看得见!”顿了一下,范冰的姥姥又说:“老头子,实在不行,你就把创新大厦的继承权,分给国宾一半吧;现在冰儿没了,阿珍又瘫痪痴呆,也只有国宾能继承这份家业了。”
  那时候我们已经到了门口,范冰的姥爷就说:“国宾呐,你岳母说的没错,你照顾阿珍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这样吧,你要是想重新组建家庭,我们也不反对,到时候创新大厦的产权,我分给你一半,也算是这些年,我们对你的补偿。”
  顿了一下,老爷子颤着白发,很有派头地又说:“你要是还深爱着阿珍,想照顾她一辈子呢,产权就暂时放在我们手里,你还是做三叶草集团的二股东;这么做不是我们不信任你,而是阿珍瘫痪成这样,我们只能拿着手里的产权,希望你好生照顾她。这万一要是产权都给了你,阿珍再出点事故去世了,你让我们老两口……”
  “爸,您别再说了!我爱阿珍,和产权没有任何关系!实在不行,您现在就把产权给别人吧,我范国宾对阿珍只有一颗赤诚的心,你们要是这么想我,那我可就真的伤透心了!”范国宾含着眼泪,半蹲在地上抱头说。
  “老头子,你看看你,身上的这股商人气,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国宾是那种有二心的人吗?你说这种话,连我都不爱听!就凭国宾照顾阿珍这么多年,你就是全给他也不过分!”老婆子直接瞪了一眼道。
  “妈,什么给不给的?创新大厦的产权,是您二老的命根子,您就是给,我也不能要啊!”范国宾哭丧着脸说。
  这时那老头长长叹了口气道:“算啦,过了今年吧,等我国外银行的钱到了期,全部取出来以后,我们老两口后半辈子的口粮也就有了;到了那时候,我就直接把产权给你吧,你岳母说的对,你对阿珍这么上心,现在冰儿又没了,产权也确实应该由你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