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的孔英
  跟彩儿和周边的几位领导,简单交代了几句之后,我就开车朝着鸿鹄会馆奔去;好歹人家孔英出狱,又直接打电话约我,不过去挺不给面子的;所以我倒是想看看,他对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鸿鹄会馆在新城的大雁区,这里基本都是孔家的地盘,停车出来的时候,是孔英的那个堂弟孔笙接的我。
  迈步走上三楼,那是个古香古色的茶室,房间里还养了很多富贵竹、绿萝什么的,周围是木质的地板和墙面,颇有点返璞归真的感觉。
  而孔英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下巴上多了些胡茬,但修剪的很精致,整个人看上去,比以往成熟了几分。
  他端坐在茶桌前,手里的茶勺一丝不苟,正用热水冲洗着茶叶;我则脱掉身上的大衣,挂在旁边的衣钩上,浑身清爽地松了松筋骨说:“你倒是会享受啊,这么精致的茶室,在新城可不多见。”
  他也不看我,只是嘴角微微一笑,把冲好的茶叶重新扣进壶里,又倒进热水闷上说:“这红茶的香味浓郁吧?!冬天要是来上这么一口,浑身都能感觉到热乎。”
  我两步走上前,拉开凳子坐下来,又掏出烟跟他示意了一下;孔英立刻给我推过来一个烟灰缸说:“抽吧,没那么多讲究。”
  我笑着点上烟,望着窗外又阴下来的天空说:“看守所里的茶,还合你胃口?”
  “那茶叶就别提了,喝着发苦,里面的管教还劝我,让我别穷讲究了,在那种地方还能有茶喝,可不是谁都有这种待遇的。”孔英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于进看守所的事情,他倒是看得开,而且还带着几丝玩笑的成分。
  “这年头,到底还是有钱有势好啊!平头老百姓要摊上你这种事,可没有那么容易沉冤昭雪;你倒好,这进去以后,好吃好喝好招待,最后啥事儿也没有,就这么被放出来了;因为这事儿,范国宾气得不轻,还说早晚要弄死你呢。”我弹着烟灰笑道。
  孔英也跟着摇头一笑,把茶推给我说:“怎么?我出来,你很失望?”
  我抽着烟,又缓缓吐着烟雾说:“你出来是预料当中的事,只不过进了看守所,别人没狠狠揍你一顿,这倒是让我挺失望的。”
  听到这话,孔英憋不住,露着白牙直接哈哈笑了起来;然后又端起茶杯,放嘴唇边小抿了一口说:“谈正事儿吧,谁陷害的我,你心里应该有数,而对方的企图,你也应该猜的差不多了吧?!”
  我眉毛一挑,不露声色地反问道:“到底谁陷害的你啊?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
  孔英当即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白皙的手指转着茶杯说:“我刚出事,第二天中午消息就见报纸了,而且写得有鼻子有眼,害得我们孔家企业,股价直线下跌,除了云家那帮阴损小人,还能有谁?!而且我早通过渠道调查清楚了,那些媒体就是拿了云家的钱!当然,你们东商集团也是个搅屎棍子,没少在媒体上摇旗呐喊!”
  “哟,听您的意思,是把我叫过来兴师问罪的?”我抿了口茶问。
  “算了吧,商业竞争而已,换做我是你,兴许会做的更过分;成王败寇这种事,是不需要讲道理的,所以我并不记恨你,不是吗?”孔英仰起头,靠在椅背上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跟聪明人交流就是这样,凡事简单几句,就能把话说明白,特别省心。再次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我又笑问道:“说吧,叫过我来到底什么事?”
  孔英直了直身子,朝我微微探头,脸上带着些许真诚道:“先合作吧,上次因为新材料的事情,再加上这次孔家股票大跌,你们东商会占了不少便宜,而且东商会如今的实力,也和我们孔家旗鼓相当了!再这么斗下去的话,咱们只能两败俱伤,甚至全军覆没;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那个躲在暗处的云家渔翁得利?”
  “哟,孔公子,我们东商会跟孔家是世仇,但跟云家却没什么恩怨吧?!如果现在我们东商会跟孔家合作,全力对付云家,那他们得多无辜啊?再说了,你可是害死了范冰,至少范国宾认为,是你亲手杀了他女儿。”
  顿了一下,我继续笑道:“如今我和范国宾的关系,那是相当的密切,这个时候如果我跟你统一战线,那人家范国宾得怎么看我?我前期做的那些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陈默!你不要给我绕来绕去的,咱们都是聪明人,你比我要清楚,接下来的时局,到底会往哪方面发展!”孔英一拍桌子,有些失态地朝我瞪眼道:“我跟范冰结婚,所以我被陷害,尤其此刻,跟范家闹得老死不相往来;而你呢,现在你又跟范国宾走的那么近,所以云家下一个,对付的人就是你!”
  咬着牙,孔英红眼继续又说:“你不要不识时务,云家的人相当阴险,连我这么小心的人,都一步步被他们引到了陷阱里,我估计你也快了!你不要觉得自己很聪明,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云家耍手段,是很有一套的!所以趁着他们还没陷害你之前,咱们先合力将云家干掉,至于咱俩的恩怨,完全可以往后放放!”
  “哟,您这是为我着想啊?!”我微微一愣道。
  “你这人虽然损点儿,但至少光明磊落,你有道义,商战中不管有多损,至少祸不及家人,所以这也是我孔英,高看你的地方!但云家不一样,他们就是群老阴狗,这些年下来,楚家也好,封家也罢,你以为云家不想搞掉他们吗?他们比我们孔家还想,但自己却不出头,反倒是处处利用我们孔家,在外面冲锋陷阵!”
  说到这里,孔英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又说:“我们在前面杀得满身是血,云家就坐在后面两头割肉,毕竟孔家怕云家背后通刀,所以每次行动前,都会给足他们好处!陈默你听好了,云家那群老阴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比孔家要难对付的多!所以咱们联手,先把这个毒瘤拔了,才是最佳的选择!否则,有你后悔的时候!”
  其实那天,孔英真的跟我交心了,也确实想跟我联手;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后来都应验了,云家的确是老阴狗,而且手段极其卑劣,你根本就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