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们还没有真正的离婚
  乔安安后脊猛地一僵,寒意从脚底升起……
  律北琰知道了。
  她心脏有那么一瞬的停滞,脸上的血色尽退,在雪白的婚纱下衬托更显苍白。
  她知道律北琰迟早都会知道的。
  因为那个谎,其实一戳就破,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律北琰这样的人,只要他仔细的想一想,就一定能够想明白她在说谎。
  可……她以为至少律北琰会在回到陵城后才知道圆圆的身世,那样她也有机会做好一切的准备,以防律北琰会抢走圆圆。
  是她低估了律北琰。
  她抿着唇,墨眸闪烁着,迟迟没有开口。
  “圆圆是谁的女儿?”律北琰见乔安安没有回答,又一次逼问。
  乔安安被他逼到无处可退。
  “我说过……”
  她动了动唇,话音还没有落下,忽地律北琰沉声打断:“乔安安,说实话!”
  乔安安心头一震。
  她提着裙摆的手攥了攥,在薄纱上的碎钻摩擦着她的掌心,硌得生疼。
  “你把她生下来了,对吗?”律北琰问。
  “……”乔安安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指甲抠了手心,还是碎钻摩擦,她的手心竟被她弄出了血丝渗出来。
  婚纱的裙摆当即染上了一点血丝。
  律北琰余光瞥到,寒眸一紧,伸手想要擒住乔安安的手腕,让她松开拳头。
  乔安安却躲开了他的触碰。
  她垂下眼帘,睫羽轻颤,薄唇扯动:“就算圆圆是你的女儿又如何?”
  “所以,她真的是我和你的孩子,对吗?”律北琰听到乔安安的回答,愣了一会,但转瞬即逝,他问道。
  “……是。”
  “安安……”律北琰檀眸柔波动了动,朝着乔安安靠近了一步。
  “是,圆圆是你的女儿,可又如何?律北琰,你答应过我,放过我!”
  “可你骗了我!”律北琰顿住脚步,沉声。
  乔安安喉咙一梗,“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三年前我们就已经分道扬镳了,律北琰,离婚协议书我都已经签好了。”
  律北琰寒眸微眯,还没开口说话,只听乔安安又道。
  “至于圆圆的事情,你是她的父亲,我不能否认,但……律北琰,我要结婚了,陪在圆圆身边,一直充当圆圆父亲角色的人,不是你!我不会让圆圆认你的,这一点,你应该在三年前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就清楚才对!”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律总,请你离开。”
  此时,帘子外,费嘉许已经穿上了礼服,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做工细致,将费嘉许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绝佳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
  他站在帘子外不远处,“安安,你好了吗?可以拉开帘子了吗?”
  乔安安听到费嘉许的声音,心口一紧。
  “我……等一下。”不能让帘子拉开,她不想让费嘉许误会什么。
  她和律北琰,的的确确是结束了。
  而她,真正的未婚夫是费嘉许!
  乔安安心一狠,抬眸冷冷的看向律北琰,“律总,我的未婚夫在等我,请你离开。”
  “你要让圆圆认他当父亲。”
  “是。”乔安安道。
  骤然,整个试衣间的温度降下来。
  帘子外,店长端着咖啡上来,看到费嘉许一直站着便笑道:“费先生,那套婚纱穿上去的确比较繁琐,不如您先坐下来喝杯咖啡?”
  费嘉许看着厚重的帘子,整理了一下衣袖。
  店长又道:“如果乔小姐看到你现在着急等她的样子,一定很感动,费先生,您很爱乔小姐呢。”
  费嘉许转身坐在沙发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大胆的承认。
  店长听到他完全不避讳的承认,不由得一笑。
  “费先生跟乔小姐以后肯定很幸福。”
  “我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她。”费嘉许道,“我以为我失去她了,但没想到……我还是把她留在我身边了。”
  律北琰和乔安安听着外面两人的谈话。
  乔安安抿着唇,薄唇抿出一抹白来,听着费嘉许说的话,一时之间弥漫着苦涩
  其实费嘉许比谁都明白,乔安安不爱他。
  可哪怕是这样,在费嘉许的眼里,只要乔安安走出了那第一步,剩下的都是他来走,都没关系。
  不论是九十九步,还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得到她的一个点头就足够了。
  如果说爱,费嘉许不比律北琰爱乔安安少一点。
  律北琰的墨眸淬了一层寒冰。
  乔安安压着声音,“律总……”
  话音未落,一阵眩晕,紧接着便是一声闷闷的撞墙声。
  砰!
  帘子外,费嘉许听到动静,有些担心的起身,“安安,怎么了?”
  乔安安感觉后背生疼,她拧着眉,律北琰身上强势逼人的气场压来,乔安安一边疼,一边感觉到喘不上气来。
  律北琰将她摁在了墙壁上,禁锢在一方天地之中。
  “安安!”
  费嘉许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乔安安的回应,越发的担心。
  他抬步就要朝着帘子走去,乔安安心里一慌,“我没事!”
  费嘉许的脚步一顿。
  “真的没事吗?”
  “……”乔安安深呼吸,缓了缓后背的疼,道:“没事,我就是不小心碰倒了东西,我很快就出去了。”
  费嘉许眉宇之间的疑惑深了几分,但听到乔安安说没事,便只好停下脚步。
  乔安安见费嘉许没有执意要进来看后略略地松口气,抬头看向律北琰。
  “律北琰……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你。”律北琰薄唇轻启,一翁一合,三个字从他薄凉的唇中吐露,说的那样理直气壮。
  乔安安被他这三个字气笑了。
  “律北琰,你有什么资格!”
  律北琰一只手二话不说,霸道地扣住她的细腰,盈盈一握。
  而另外一只手,捏着乔安安的下巴轻轻抬起,对上她那满目的讽刺,咬字清晰,一字一顿的说。
  “就凭……我们还没有真正的离婚。”
  “还凭你现在穿的婚纱,是我为你设计的。”
  -
  “安安?”
  费嘉许有些担心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乔安安坐在副驾驶座上,猛地回过神来。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费嘉许,“怎么了?”
  费嘉许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乔安安嘴角扯了扯,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你才发烧了。”
  “那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是觉得因为那个婚纱染了血?”
  “……嗯,只是觉得可能穿不上了。”
  “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的话,要不我们把婚期退后几天?等婚纱清理好之后再举行?”
  乔安安被他这儿戏似的话逗笑,“你当婚礼是什么呢,说推后就推后。”